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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门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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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沈裴拉起来,他靠着童杰门边的墙站着,也没有说话。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把目光看向童杰。

    “你怎么说童杰出事了?”黄悦有些不安地看着我问。

    “刚才我们在下二楼的通气孔周围发现了一点血迹。”我一边说一边柔鼻子。

    宋肖点点头,沈裴脸色很难看,什么也没说。

    “刚才我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宋肖插话道:“刚才人太多,有可能听不清房间里的声音。所以等你们都离开后,我单独呆了一会儿。就在我确认里面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味道。”

    听他说到这里,我们有意无意地朝赵冬那边看去。他似乎又要说话,被王子丰一把拉住。

    “一开始我也以为那是烟味。但因为里面离开,原来的烟味已经淡了很多,我发现在这烟草味里还夹着一点……”他停住了,寻找着措辞,“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不过,我不抽烟,而且烟草也分很多种。味道差异也很大,有时候自己觉得很香的在不喜欢的人闻起来就会觉得恶心难受。所以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不是烟草的后劲,所以还是先决定先到其他地方找人。他也有朋友在一楼,可能是有事下去了。”

    原来刚才他要和我说的发现是这个。我认真地看着他,想起这样细致的观察力和描述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结果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需要再让大家一起确认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应该去叫人开门了。好了,现在已经基本没有烟味了。”说着,他凑近了门,用鼻子呼吸着,接着他就咳嗽起来。

    不等他解释,我也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止不住地开始使劲地咳嗽。那不是嗓子瘙痒的感觉,而是有让人难受的东西冲进了鼻腔、喉咙,甚至是肠胃里,让人想抠些什么东西出来。

    很快地,周围每个人都开始不同程度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我眼泪都快掉下来,而且鼻涕又开始往外倒流,每一声咳嗽就扯得刚才的部位更痛。简直想把那股恶心的东西从眼睛、鼻子和嘴巴……这些统统有洞的地方排泄出来。

    我连忙用袖子捂着鼻子,再也不敢再闻。这样好了很多,但也是过了一会儿才忍住想吐的感觉。或者说,拼命让自己适应着。

    不能说这味道很大,要不然我们早就闻到了,即使有烟味也遮不住。但是股气息虽然很细微,却和所有其他的味道不一样。它就算是在发霉的木味里,或者陈卫理失禁的那股酸味里,我也能分辨出来。

    而且一旦开始注意,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开始放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臭味似乎越来越浓烈。我现在甚至万分惊讶刚才竟然没有人察觉了。

    我从身边看去,黄悦、何小乐、蒋星海……都捂着鼻子和嘴散开了距离。只有沈裴和宋肖在原挡住鼻子,王子丰两人也没动。但每个人脸上都扭曲得难看,沈裴的脸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都显出一片苍白。

    出事了。

    只是……既然宋肖能在烟味里能闻到,味道这么明显,沈裴没有闻到?最开始他应该是一个人在这里的。

    我假装不经意地朝门边看去,留意着沈裴的表情,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那为什么刚才他说没有任何发现?

    “我去拿钥匙。”宋肖神色变换了数次,又向楼梯口望了一眼,“最好别再让人靠近这里了。”

    因为刚才沈裴和赵冬的关系,楼下似乎有人上来看了一眼。

    说完宋肖迅速向一楼跑去。

    我看着他被黑暗吞没的背影出神,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所有人在原地等待,没有人离开。我们一边适应着那作呕的感觉,一边等着打开这扇门。这时的我还对门后仍抱有一丝希望。

    我站在门边,久了觉得实难受。不是气味,而是这种气氛。明明有很多人,不但没有一点生气,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压得人踹不过气。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下意识地往衣兜里摸,才想起没有戴手机,宋肖怎么还不回来。好像隐约能听见他敲门叫人的声音,但是更多地响动却被这连夜的大雨给遮挡住了。

    “我去看看。”沈裴对我说,他眼神有些黯淡,左脸上有一块乌紫,衣服也都皱了,衣领的扣子掉了几颗。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呆着,加上正想出去透气,便和他一起去找宋肖。

    一楼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像刚才的喧闹不过是一场梦。

    我们往门口走去,越靠近出口,雨声越大。宿管的房间虽然是进门靠右第一间房子,但是那原本是办公楼作收发室用的,挤得下一张不大的办公桌和几把椅子。

    后来用作宿管住的就显得太小了,床也放不下,如果往里挪又不方便看守门边。而且宿舍管理员需要常年在这里守着,如果没有做饭的地方也不方便。后来就又往外加了一个单间,还开了门窗。这样既扩张了面积,剩下多余的地方还可以当厨房烧菜。住这里的人都把这个单间叫外房。

    张叔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做饭。

    张叔不知道是从哪里调来的,反正我们一进宿舍他也跟着来了。他五十不到,胖乎乎的,但头发白了一半,说话没什么力气。

    直到有一天门口飘来浓烈的中药味,才知道他确实是有顽疾。给他熬药的就是后来搬来的张婶。这是一个能干的乡镇女人,牙齿不太整齐,但有着一双利落的粗手。她来了以后经常能闻见中药味,还有饭香。她早中晚的饭点很准时,我们几乎闻到香味就明白到时间了。于是该上学的上学,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还是睡觉。

    她来了以后,包揽了许多事。例如楼道的清洁,甚至还在有空的时候帮我们晒被子。每次下雨有人敢不回来,她就把我们的衣物被单收好堆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取。甚至还在过年的时候招呼不回家的同学一起吃年夜饭。

    最开始她应该只是来照看张叔的,后来听说考虑到他们的实际情况,把她也安排进了临时工,和张叔一起管理这幢楼。

    于是她正式住了下来,而且包揽了我们楼道的清洁。

    两个人非常热心,比如每逢过年放假都会提醒我们关好门,管理好自己的物品,平安往返。但这也有烦人的地方,尤其因为张婶经常走来走去,我们偷偷藏用的小电器被收缴了不知道多少。

    她每回都念叨自己也有个上学的儿子,只不过贪玩,中专就退学了。说我们要好好珍惜生活……然后说道这些违禁物品,就用张叔的例子,说人生在世身体是第一的,你们年纪小还不知道……几乎把我们当成一群屁事不懂得远方亲戚了。

    没等她念叨完,每个人就投降了。乖乖地把东西交给她让她收走,不过她也不上交。全都包裹好整齐地收在屋里,其实我们路过从外房的窗户都能看见。她一般会在长假的时候看表现还给我们,要是再犯的,那就只有毕业,或者让我们家长来的时候才能换了。其他人拿回来没有,我不知道,我们寝室反正被收了两个电磁炉。一个电饭煲。

    这要是其他人的宿管,大概早就有人闹起来了,不过对他们,真是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