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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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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做春梦了?”

    费哲心中暗骂一句,然而近在咫尺的危险没有给他时间思考。费哲直接使出浑身的解数,从对方双腿中抽出了自己的双腿,由于一瞬间的失去重心,对方的攻势微微一顿,这给了费哲喘息的机会。

    费哲向后一跳,双手撑地堪堪架住身形。而对方已经踩着床沿一瞪,向费哲跳了过来。这一次,对方化掌为拳,拳势宛如惊雷一般浩浩荡荡,向着费哲袭来。这一下,费哲可彻底确定了对方的实力要远高于自己。因为在他看来,这一拳的气势简直如同滔滔巨浪一般,随时会将他碾碎!

    费哲自知接不下这一拳,便识趣地向一旁跳开。对方这一拳正打在墙壁上,“砰!”,墙壁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墙面夸张地裂开,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凹痕。这看得费哲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着自己要是接下这一拳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是谁!”费哲趁着对方还未收起上一波的攻势,便急忙出声问道。同时紧紧锁定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后退两步,准备向着门口靠近。

    “呵。”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冷笑一声,费哲这才知道对方原来还是个女的!我曹!女的还这么狠?

    然而费哲关心不了那么多,因为对方已经再度向着他冲了过来,仍然是毫无花哨的一记直拳。费哲再退一步,却碰到了背后的鞋柜。费哲心中暗叫不好,看来他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接这一击了!

    然而,费哲却发现,对方这一击的速度慢了不少,而且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也小了许多,费哲甚至有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出对方的实力,一个声音浮现在他脑海之中——“黃阶四重!”

    “如果只是黃阶四重的话,或许可以一搏!”费哲心想着,对方只比自己高了一重而已,区区黃阶,每一重差距并不算大,自己若是与对方硬碰硬的话,也不会伤的太重,还有逃跑的可能。于是,费哲再度提起全身气力,不退反进,同样挥出一拳,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对方的拳头。

    “砰”

    双拳相撞,空气中一声闷响,两人动作一顿,随后同时向后暴退数步。费哲直接一头倒在鞋柜上,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费哲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上竟有几条细微的裂缝,裂缝中渗出鲜血,而手上的骨骼也跟骨折了一般噼啪作响,疼痛难忍,费哲只能垂下这条手臂,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撑起身来。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没想到你也会这招。”

    对方看来也并不好受,同样倒在地上,出拳的左臂像条死蛇一样垂下。对方试图用右手撑起身体,但却再次倒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微微地抽搐着。

    费哲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心中一惊。他原本还以为,“这一招”只有他自己会用,现在看来,每一本内家心法应该都有关于这一招的使用方法。

    刚才,两人都将体内的真气顺着经脉导入拳中,在碰撞的瞬间,双方都将真气打入对方体内,随后无主的真气横冲直撞,对手臂造成极大的损伤,并且这是从内而外的损伤。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挨上这么一拳,抛开单纯的拳势不谈,光是真气就能废掉一条手臂。

    费哲是在无名心法中学到的,后来一直将这一招当作自己压箱底的绝招。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用上,而且对方使用的是同样的招数。

    但更让费哲震惊的是对方的伤势似乎比起自己来更加严重,按道理来说,自己是黃阶三重,对方是黃阶四重,那么自己怎么说也不会占得上风,顶多能落得个两败俱伤。但是对方却直接倒地不起了,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费哲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装死,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雨伞,扔向对方。雨伞砸到了对方的头顶,听声音应该砸得不轻,对方猛地抖动一下,没了动静。

    费哲心里衡量一阵,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准备看看情况。就算对方是在装死,自己毕竟和对方实力差距不大,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不一定会吃亏。于是,费哲便忍着伤口的疼痛,一步一步挪到了对方身边。仔细一看,费哲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身材纤细又有些矮小的少女。再一看,费哲的表情就古怪起来——这个少女居然身穿着也一身白色的古装!虽然到带着不少血迹,但费哲仍然能辨别出这套古装大概的模样。

    “这什么啊……Cosplay?这女的不会是藤阳高中ACG社团的,也是那个狗屁峰哥的人,过来给他报仇的吧!”费哲忍着疼,龇牙咧嘴地说道,自言自语地猜想着。

    “哈啊……”然而地上的少女却发出一声呻吟,右手死死捂住腹部。费哲这才发现,少女右手的手指缝中渗出鲜血,地面上更是已经出现一大滩血液。出血量如此巨大,直接让费哲慌了起来,“卧槽,我也没打她肚子啊!难不成,大姨妈来了??”费哲看着满地的血,就算不晕血也有些头皮发麻了,对着少女连声说道:“你没事吧!醒醒!我不想当杀人犯啊!”

    对方确实好像是带着杀心来的,但是拼命也不能在这儿把命给拼没了啊!回头万一包租公听着声响太大了,过来找他麻烦,看到一具尸体躺在他家里,报警逮捕坐牢一套素质三连,他的大好前途不就没了吗!而且妹子也没得泡了啊!刚给了她一个电话啊!

    少女双眼缓缓睁开,才看了费哲一眼,瞳孔就翻白过去。吓得费哲又是一声“卧槽”,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转着圈,挠着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抢救措施。

    人工呼吸?不对啊,占便宜也不是这样占的啊!

    绷带……绷带……不对啊,我家里也没绷带啊!

    创可贴倒是有……但是看这个出血量,伤口怕是不小啊!

    说到伤口费哲就想了起来,得检查一下她的伤口!费哲直接掰开了少女的右手,拆开少女的衣物,看到了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似乎是利器的割伤,但却横跨了少女几乎整个小腹,鲜血正从伤口中汩汩向外流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费哲一阵皱眉。

    看着这道伤口,费哲不由得有些反胃,但还是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百度伤口的处理方法。

    “消毒……先止血……”费哲喃喃说道,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薄T恤撕成了长条的碎片,将少女的小腹一圈圈缠起,但很明显止血效果并不明显,血液仍然渗出,费哲皱皱眉,再拿出一件衣服撕碎缠在少女腰上,然后一路狂奔至附近的一家药店。

    “老杨!老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费哲用尽全力狂拍着药店的铁闸门。这家药店的老板是他的熟人,虽然杨福是个老头,但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搓牌吹B打屁,可谓是忘年之交。现在他只希望老杨还没睡着,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尝试强行把电闸门掰起来了。但他手臂上的伤可不轻,光是单手拍门都让他的手臂隐隐作痛。

    “干什么啊?这么晚,妈的谁啊!”这时,一个穿着背心大裤衩的老头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脸色微红,神色迷离,手上还握着一瓶二锅头。费哲心里松了一口气,隔着铁闸与玻璃门大喊道:“老杨,快开门!要死人啦!”

    “什么?死人了?谁死了?”杨福被这一句喊得清醒了几分,一脸惊诧地问道,慌慌张张地拉起铁闸,费哲直接冲进药店里,四处翻找着问道:“老杨!给我生……生理盐水、双氧水、碘酒、呋喃西林还有纱布!还有……”

    费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无菌纱布!”

    “谁要死了?费老弟,你不会受伤了吧?”杨福醉意全无,甩了甩头问道。

    “我没事,我一个……我一个朋友受伤了,很严重的刀伤,麻烦快把东西给我!”费哲直接将手机拍在药店的前台桌上,“我手机押在你这里,明天会付钱给你的!快点!”

    “没事,你手机拿着,明天付也没事!”杨福摆摆手道:“我们之间啥关系!来,这么点东西而已,我很快给你准备好!”说完,杨福就扭头去忙活了。费哲焦急地站在药店里等待。不一会儿,杨福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问道:“谁受伤了?用不用我去帮你处理?毕竟我也是学过几年医的。”

    “不必了。”费哲嘴角一抽,笑话,怎么可能让杨福去自己家里看着满地狼藉?

    费哲提着塑料袋,飞速跑回出租屋里,打开门便直奔少女身旁,看着她腰上已经被血染红的衣服,连忙撕开碎布,拿出生理盐水清洗少女的伤口。

    “嘶——”少女似乎还有意识,也有可能是被消毒时的疼痛惊醒了。

    “没事,很快就搞定了。”费哲这时才想起来了怜香惜玉,关切地说道。再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分别清洗一遍伤口过后,去仔细洗了个手,再将呋喃西林倒在纱布上,缠在少女的伤口上。最后再拿出无菌纱布,一圈又一圈将少女的腹部缠了个牢牢实实。

    伤口处理完毕,费哲总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大汗,顺带着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做了做处理,绑上纱布后,伤口的疼痛也没那么难忍了。费哲再将所有的药物都整齐地收了起来。拿出一个旧拖把,将地板上的血迹反反复复地擦了个干净,看着被沾满血迹的拖把,费哲撅了撅嘴,“这个拖把就扔了好了,反正还有一把。”

    然而,墙上那个坑就……费哲也不知道这个坑该怎么解决,便直接往上面贴了张海报敷衍过去。一切处理完善后,费哲看着被他抱到沙发上躺好的少女,又开始发愁起来。

    刚才是不想被当成杀人犯所以才处理她的伤口,但是等她醒了以后,万一她又要跟自己拼命,那该怎么办?难不成拿着自己救了对方这件事,要求对方相忘于江湖?但这科学吗?如果对方跟自己真的有仇,只是自己不知道的话,那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费哲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难不成,自己就要做那个救人反倒丢了自己的命的农夫了?

    “不……”

    费哲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看向了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