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会再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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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六楼，现在是晚上九点，万家灯火，每一家都那么温馨，可我的家呢？一片冰冷，满地狼藉。
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头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我别无选择。
夜风很凉，吹得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我却感觉不到危险，心中也没有害怕，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跳下去吧……
我慢慢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夜风吹在脸上，很冷却很舒服，我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我的眼睛里也没有眼泪，死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可怕的事，面对那些追债的流氓和不知还藏了什么手段对付我的陈浩，才是最可怕的，我慢慢伸出一只脚，踩在空气上……
就在我要伸出另一只脚时，惊恐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
一声妈妈将我惊醒，我睁开双眼看着已经伸出去的那只脚，这里是六楼，跳下去必死无疑。
“妈妈，妈妈！”
佳佳哭喊着，她大概感觉到我要做什么了，爬上椅子死死抱住我的腿不放，“妈妈别丢下佳佳，妈妈，佳佳害怕……”
佳佳不停的哭喊着，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看着楼下黑漆漆的草地，心里绝望又无助，难道真的要当着佳佳的面跳下去吗？还是……带着她一起跳？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我打消掉。
我一个废物，把自己弄成这步田地，是我活该，自己死就算了，佳佳还小，她还有美好灿烂的人生，为什么要拖上她？
“妈妈，求你别丢下佳佳一个人，爸爸快有弟弟了，那个坏女人会抢走爸爸，爸爸以后只爱弟弟不爱佳佳，爷爷奶奶更不喜欢佳佳，佳佳只有妈妈，妈妈别丢下我……”
原来佳佳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恨自己如此无能，被人算计，我更恨自己这般软弱，居然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我死了，佳佳怎么办？
陈浩现在就对她这样，我一死，在钟恬和公婆的挑唆下，他更不会管佳佳。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在产房里疼了两天两夜，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除了我，她还能依靠谁？就算为了佳佳，我也要好好活着，跟他们斗！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把他们弄死，免得这些王八蛋欺负我的女儿！
“妈妈，妈妈……”
佳佳站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看着危险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
我连忙安抚她，“佳佳，你先下去，椅子上太危险了。”
“我不要，我一放手，就没有妈妈了，我不要！”
“妈妈刚才犯傻了，以后不会了，妈妈和佳佳拉钩钩了，要照顾佳佳，要和佳佳永远在一起，妈妈不会说话不算数，佳佳你先松手，乖，听话，快点下去，不要站在椅子上，太危险了……”
在我的劝说下，佳佳终于相信了我的话，慢慢爬下椅子，我从阳台上爬下来，腿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直，只得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我背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几乎虚脱了，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短短几分钟，我就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想起那些走投无路，绝望的自杀的人，那时候我觉得他们真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如今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那种天都塌了，孤立无援的绝望无助，真的会让人一念之差走入绝路。
这样的路，我不会再走第二次！
佳佳叫了一声妈妈，一头扑进我怀里，小小的胳膊用尽全力抱着我，好像一松手，我就会离开她。
我也紧紧抱着她，她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抖得厉害，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佳佳才稍微的平静下来。
“饿了吗？妈妈给你做饭。”
之前煮的面条早已糊掉了，我倒掉面条，重新煮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
我的厨艺很不错，面条很香，佳佳饿得狠了，大口大口的吃着，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怕佳佳看了担心，逼自己吃了几口面条。
吃过面条后，已经很晚了，我陪着佳佳洗澡，母女俩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洗完澡后，佳佳不停的打哈欠，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妈妈，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佳佳不肯去床上睡，她一刻也不肯离开我，我只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唱着儿歌哄她睡觉。
等到佳佳在我怀里睡得熟了，我把她放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按下十一个数字，犹豫许久才打了出去。
我打的是曾经的好朋友刘悦的电话，整整四年没联系，不知道这个号码她有没有在用。
和父母决裂，这些年困于家庭里，加上陈浩和公婆不喜欢我和同学朋友来往，和以往的朋友也渐渐生疏，除了陈浩，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只能试着联系她。
这就是把自己的人生完全交给一个男人的后果，除了他，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也没有梦想，万一哪天他看你不顺眼了，把你踢出局，你的下场只有一个——一无所有。
听筒里，电话铃声一直响，刘悦没有接，随着时间推移，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当初为了陈浩跟刘悦决裂，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接电话。
响了十几声后，刘悦还没有接，我也不抱希望了，刚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喂’。
我默了默，轻声道，“刘悦，是我。”
刘悦沉默良久，才轻声反问，“叶宁？”
“嗯。”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是说以后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吗？你家陈浩那么好，那么爱你，我算什么，比不上你家陈浩一根毛，都已经决裂了，你还找我干什么，被陈浩和那对老东西知道，又说我带坏你，我可不想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把当初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我沉默着听她说完，话筒里一片寂静，两人都无言。
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同住一个宿舍四年的闺蜜，现在相对无言，谁的错？我的！
当初我和陈浩奉子成婚，和父母决裂，刘悦并不赞同我这么做，但我一头往前撞，她也只有陪着我，后来，我生了佳佳，公婆态度大变，陈浩总是偏向他父母，刘悦和陈浩争执了几次，陈浩很生气，说她一心挑拨我们的感情，还说她嫉妒我嫁了个好男人，不许我和她来往。
那时候的我，被迷了心窍，居然真的和刘悦决裂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刘悦失望，愤怒，伤心的眼神，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叶宁，你会后悔的！你把你的一生绑在一个男人身上，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语成谶，我真的后悔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悦叹息一声，幽幽道，“找我什么事？”
“你能不能来我这一趟？”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就在我以为刘悦不会答应时，她低低说了声‘等我半个小时’就挂断了电话。
刘悦很守时，半个小时后，她真的出现在我家楼下的门卡处，按下我家的门铃，四年未见，屏幕里的她剪了短发，穿着职业套装，化着淡妆，精明利落的模样，看着很舒服。
反观我自己，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灰头土脸的。
我按了开门，不到两分钟，刘悦就上来了。
看见我家的门破成那个样子，家里满地狼藉，跟糟了抢劫一样，刘悦皱了皱眉，但她什么也没问，她只是走到我面前，拿起我身边的行李箱，淡淡道，“走吧。”
“你不问问怎么回事？”
我轻声道，刘悦看了我一眼，“有什么好问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她不提我都忘记了，刚生刘悦那一年，我也因为公婆的重男轻女和陈浩吵过，也闹过离家出走，每次都是刘悦接待我，也因此陈浩很讨厌她，认为都是她挑唆着我往外跑。
“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轻声道，“我要和陈浩离婚。”
刘悦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我知道她不信，因为在她心里，我那么爱陈浩，为了陈浩可以不要父母不要朋友不要梦想，只围着陈浩转，失去陈浩我天都要塌掉。
我看着她，心中一片悲凉，“陈浩出轨了，那个女人怀孕五个多月了，是个男孩，小三的爸爸是陈浩公司的副总，陈浩不仅要跟我离婚，还给我弄了一百万的债务，那门就是放贷的流氓砸的。”
我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可是心里的痛，远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刘悦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震惊，震惊之余又有些了然，也许她早就看出了陈浩不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我早晚会落得这样凄惨狼狈的下场。
“两个小时前，我爬上了阳台，要不是佳佳哭喊着，可能我就跳下去了。”
刘悦满脸的心痛和愤怒，她沉默着走过来，用力抱住我，久违的温暖和拥抱，让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里是六楼，现在是晚上九点，万家灯火，每一家都那么温馨，可我的家呢？一片冰冷，满地狼藉。
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头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我别无选择。
夜风很凉，吹得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我却感觉不到危险，心中也没有害怕，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跳下去吧……
我慢慢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夜风吹在脸上，很冷却很舒服，我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我的眼睛里也没有眼泪，死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可怕的事，面对那些追债的流氓和不知还藏了什么手段对付我的陈浩，才是最可怕的，我慢慢伸出一只脚，踩在空气上……
就在我要伸出另一只脚时，惊恐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
一声妈妈将我惊醒，我睁开双眼看着已经伸出去的那只脚，这里是六楼，跳下去必死无疑。
“妈妈，妈妈！”
佳佳哭喊着，她大概感觉到我要做什么了，爬上椅子死死抱住我的腿不放，“妈妈别丢下佳佳，妈妈，佳佳害怕……”
佳佳不停的哭喊着，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看着楼下黑漆漆的草地，心里绝望又无助，难道真的要当着佳佳的面跳下去吗？还是……带着她一起跳？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我打消掉。
我一个废物，把自己弄成这步田地，是我活该，自己死就算了，佳佳还小，她还有美好灿烂的人生，为什么要拖上她？
“妈妈，求你别丢下佳佳一个人，爸爸快有弟弟了，那个坏女人会抢走爸爸，爸爸以后只爱弟弟不爱佳佳，爷爷奶奶更不喜欢佳佳，佳佳只有妈妈，妈妈别丢下我……”
原来佳佳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恨自己如此无能，被人算计，我更恨自己这般软弱，居然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我死了，佳佳怎么办？
陈浩现在就对她这样，我一死，在钟恬和公婆的挑唆下，他更不会管佳佳。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在产房里疼了两天两夜，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除了我，她还能依靠谁？就算为了佳佳，我也要好好活着，跟他们斗！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把他们弄死，免得这些王八蛋欺负我的女儿！
“妈妈，妈妈……”
佳佳站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看着危险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
我连忙安抚她，“佳佳，你先下去，椅子上太危险了。”
“我不要，我一放手，就没有妈妈了，我不要！”
“妈妈刚才犯傻了，以后不会了，妈妈和佳佳拉钩钩了，要照顾佳佳，要和佳佳永远在一起，妈妈不会说话不算数，佳佳你先松手，乖，听话，快点下去，不要站在椅子上，太危险了……”
在我的劝说下，佳佳终于相信了我的话，慢慢爬下椅子，我从阳台上爬下来，腿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直，只得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我背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几乎虚脱了，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短短几分钟，我就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想起那些走投无路，绝望的自杀的人，那时候我觉得他们真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如今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那种天都塌了，孤立无援的绝望无助，真的会让人一念之差走入绝路。
这样的路，我不会再走第二次！
佳佳叫了一声妈妈，一头扑进我怀里，小小的胳膊用尽全力抱着我，好像一松手，我就会离开她。
我也紧紧抱着她，她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抖得厉害，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佳佳才稍微的平静下来。
“饿了吗？妈妈给你做饭。”
之前煮的面条早已糊掉了，我倒掉面条，重新煮了一锅西红柿鸡蛋面。
我的厨艺很不错，面条很香，佳佳饿得狠了，大口大口的吃着，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怕佳佳看了担心，逼自己吃了几口面条。
吃过面条后，已经很晚了，我陪着佳佳洗澡，母女俩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洗完澡后，佳佳不停的打哈欠，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妈妈，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佳佳不肯去床上睡，她一刻也不肯离开我，我只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唱着儿歌哄她睡觉。
等到佳佳在我怀里睡得熟了，我把她放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按下十一个数字，犹豫许久才打了出去。
我打的是曾经的好朋友刘悦的电话，整整四年没联系，不知道这个号码她有没有在用。
和父母决裂，这些年困于家庭里，加上陈浩和公婆不喜欢我和同学朋友来往，和以往的朋友也渐渐生疏，除了陈浩，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只能试着联系她。
这就是把自己的人生完全交给一个男人的后果，除了他，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也没有梦想，万一哪天他看你不顺眼了，把你踢出局，你的下场只有一个——一无所有。
听筒里，电话铃声一直响，刘悦没有接，随着时间推移，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当初为了陈浩跟刘悦决裂，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接电话。
响了十几声后，刘悦还没有接，我也不抱希望了，刚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喂’。
我默了默，轻声道，“刘悦，是我。”
刘悦沉默良久，才轻声反问，“叶宁？”
“嗯。”
“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是说以后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吗？你家陈浩那么好，那么爱你，我算什么，比不上你家陈浩一根毛，都已经决裂了，你还找我干什么，被陈浩和那对老东西知道，又说我带坏你，我可不想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把当初我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我沉默着听她说完，话筒里一片寂静，两人都无言。
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同住一个宿舍四年的闺蜜，现在相对无言，谁的错？我的！
当初我和陈浩奉子成婚，和父母决裂，刘悦并不赞同我这么做，但我一头往前撞，她也只有陪着我，后来，我生了佳佳，公婆态度大变，陈浩总是偏向他父母，刘悦和陈浩争执了几次，陈浩很生气，说她一心挑拨我们的感情，还说她嫉妒我嫁了个好男人，不许我和她来往。
那时候的我，被迷了心窍，居然真的和刘悦决裂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刘悦失望，愤怒，伤心的眼神，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叶宁，你会后悔的！你把你的一生绑在一个男人身上，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语成谶，我真的后悔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悦叹息一声，幽幽道，“找我什么事？”
“你能不能来我这一趟？”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就在我以为刘悦不会答应时，她低低说了声‘等我半个小时’就挂断了电话。
刘悦很守时，半个小时后，她真的出现在我家楼下的门卡处，按下我家的门铃，四年未见，屏幕里的她剪了短发，穿着职业套装，化着淡妆，精明利落的模样，看着很舒服。
反观我自己，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灰头土脸的。
我按了开门，不到两分钟，刘悦就上来了。
看见我家的门破成那个样子，家里满地狼藉，跟糟了抢劫一样，刘悦皱了皱眉，但她什么也没问，她只是走到我面前，拿起我身边的行李箱，淡淡道，“走吧。”
“你不问问怎么回事？”
我轻声道，刘悦看了我一眼，“有什么好问的？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她不提我都忘记了，刚生刘悦那一年，我也因为公婆的重男轻女和陈浩吵过，也闹过离家出走，每次都是刘悦接待我，也因此陈浩很讨厌她，认为都是她挑唆着我往外跑。
“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轻声道，“我要和陈浩离婚。”
刘悦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我知道她不信，因为在她心里，我那么爱陈浩，为了陈浩可以不要父母不要朋友不要梦想，只围着陈浩转，失去陈浩我天都要塌掉。
我看着她，心中一片悲凉，“陈浩出轨了，那个女人怀孕五个多月了，是个男孩，小三的爸爸是陈浩公司的副总，陈浩不仅要跟我离婚，还给我弄了一百万的债务，那门就是放贷的流氓砸的。”
我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可是心里的痛，远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刘悦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震惊，震惊之余又有些了然，也许她早就看出了陈浩不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我早晚会落得这样凄惨狼狈的下场。
“两个小时前，我爬上了阳台，要不是佳佳哭喊着，可能我就跳下去了。”
刘悦满脸的心痛和愤怒，她沉默着走过来，用力抱住我，久违的温暖和拥抱，让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