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假怀孕【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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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假怀孕
“红海豚同志,我们是朋友。”见红海豚的肤色都快变成白灰色,陆悠哭笑不得,“我相信你从未对我说过谎,也许因为某种缘故,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是,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
“这不算欺骗。”陆悠语气肯定。
红海豚发出人性化的“哇哇”叫声,它猛地扑到陆悠怀里,泪眼婆娑地说:“可是我明明会说人类语言,却从未告诉过你……”
陆悠保持微笑,“你现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红海豚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但它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不管了,反正悠悠不会骗它,悠悠也没有生它的气,它好开心!
放下心事的红海豚在海面上不停跳跃,它的身体鲜红如丹。在海水的倒影下,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红宝石,晶莹剔透,动人心魂。
见红海豚彻底把自己给忘了,待在铁笼子里的北五:……用得着吾,便叫吾“龟丞相”;用不着吾,便将吾抛之脑后。岂有此理!
陆悠像是看懂了北五心里的想法,她勾起嘴角,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北五,就连红海豚都能开口说话,你难道不能?”
一直用声波与陆悠沟通的北五:……完蛋!这个蠢豚!它怎么就没沉住气呢!
“你要是不愿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陆悠呵呵一笑,她推着笼子,将北五送到海底。
其实她早就怀疑,北五和红海豚,以及之前出现过的礁石,这些智慧海洋生物,也许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直到红海豚将她带到豚族的寻宝之地,当她通过多重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时,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北五和红海豚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面对红海豚时,她感受不到任何危险。而红海豚对人类的态度,也非常友好。
还有一点,红海豚和北五不同的是,它似乎在这个世界待了很多年。在它的记忆里,它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并非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事实究竟如何,恐怕连红海豚自己都不清楚。
想要找到有用的信息,还得从北五身上下工夫。
这应该也是秦建国之所以让她救回北五,却不让她打开笼子的根本原因。
将北五安置在驻地周围,陆悠就彻底不管了。
反正吃食方面有红海豚照应,也饿不死它。
再有,就算北五不是乌龟一族,但它的生命力比乌龟顽强。别说几个月不进食,就算几年不进食也不会出问题。
完成了秦建国交给自己的任务,陆悠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她在家里还没等到秦建国平安归来的消息,倒是等来张凤霞的电话。
“悠悠,我们明天就来,到你那边应该是……”张凤霞报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主要是现在的火车经常晚点,一般来说,晚几个小时很正常。倒霉的时候,晚个一两天也并非没有可能。
陆悠算好时间,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愁。
婆婆要来这是好事,可……秦建国还没音讯呢!
整座岛上,知道秦建国还活着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其他人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就连蛙人队和搜救队的同志们,尽管他们并没有放弃搜救行动,依然每天坚持不懈地扩大搜索范围,期待奇迹的出现。
可是,他们心里很清楚,秦建国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人类不可能在海洋世界生存,除非秦建国被来往船只救了,或者他找到附近的荒岛,在上面等待救援。
但东礁岛附近除了寸草不生的荒岛,什么也没有。就连这些荒岛,也被搜救队的同志每天检查三遍,就盼着秦建国出现。
再就是船只,自秦建国一出事,东方舰队立刻联系相关部门,查询过东礁岛航线上经过的船只。
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陆悠知道真相,她倒是一点不着急,可别人不知道啊!
等张凤霞一来,她肯定要出去转啊,到时候遇上哪个多嘴的人,这事也就瞒不住了。
陆悠能够用武力镇压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事到如今,大家都笃定秦建国已经牺牲了。就算人家嘴上不说,可脸上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张凤霞又是个聪明人,难保她猜不到真相。
陆悠愁啊,事情咋就这么不巧呢?
不过再愁也没办法,婆婆就要来了,她得赶紧做好准备。
好在她提前一个星期就收拾好房间,日常用品该领的领,该买的买。剩下的都是些新鲜吃食,并不打紧。
另外,还有件事让陆悠的心情有些低落——陆家的人果然不来了。
在婆婆张凤霞这里听到消息后,陆悠又接到清水大队打来的电话。
不出她所料,家里确实走不开。
再有一个,除了事确实多,陆家人还考虑到一个问题,家属院的房子住不开!
本来杜秀兰一听能去看闺女,心里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收拾东西上火车。
这事被一家之主陆奶奶当场否决。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哭泣声,陆悠柔声安慰她妈,“妈,今年来不了,那就明年再来。再等两个月我们就回家了,到时候见面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悠悠啊,你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我想你了!”杜秀兰哭哭啼啼,恨不得立马飞到闺女面前。
陆悠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心底有一处空落落的,又酸又涩。
她又哄了几句,好歹让杜秀兰破涕为笑。
当天晚上,陆悠做了一个梦。
直到早上醒来,她仍旧沉浸于梦里的场景,无法自拔。
“嘭嘭嘭!”就在陆悠靠在床头回味昨晚的梦境时,便听见门外传来响动。
她赶紧穿好衣服打开门,见是乔春丽,她不由诧异:“嫂子,这么早就起了?”
她这么问也不是没有缘由,乔春丽为了怀上孩子,那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方法都用遍了!
等到闹过好几次乌龙,经历过数次失望与绝望后,在苏乔的劝说下,乔春丽也看开了!
怀孕这种事,随缘!
她现在就听苏乔的,不乱看病,也不再乱吃药,就靠食补,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再就是作息,不能太晚睡,也不用太早起。没什么事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醒来之后,该吃饭吃饭,该做事做事,凡事不要太过刻意。
自从乔春丽想通之后,陆悠再也没有在白天听到过她家的墙角了,人两口子最近连夫妻之事的频率都少了很多。
据苏乔说,减少夫妻之事,也能提高受孕的几率,更有机会生出质量更高的孩子。
这两口子现在又过上了之前的生活,夫妻之事,一个星期也就一次吧,再多是没有了。
也幸亏陆爱国并不是重欲之人,要不然,两口子这番折腾下来,指不定会出啥事。
陆悠看了看时间,七点不到,往常这个时间点,乔春丽还没起床呢,咋今天……
不等陆悠琢磨清楚,乔春丽就一脸兴奋地拉着她:“陆悠,赶紧出来看热闹!”
“等等,我还没刷牙呢!”陆悠抓着门框,稳住自己的身体。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咋起这么晚?”乔春丽盯着陆悠的脸端详半天,也没发现她有生病的征兆。
“诶!那你快去收拾收拾。对了,不用做早饭,我家还有呢,你过来吃!”乔春丽催促陆悠。
陆悠刷牙的时候,乔春丽就把家里的海鲜粥搬了过来,又拿了一篮子从食堂打回来的馒头包子,摆在陆悠家里的餐桌上。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从碗柜里拿出几样酱菜和秘制下饭菜。
等乔春丽把饭菜都摆在桌子上后,陆悠正好收拾完个人卫生。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竟然能享到嫂子的福,真是想都想不到啊!”陆悠坐下吃饭,顺便跟乔春丽开了个玩笑。
乔春丽伸手点了点她,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往常没吃过我做的饭啊?”
她也是体谅陆悠,家里出了这么大事,难为陆悠年纪轻轻,却坚强勇敢。
换做是她,她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陆悠但笑不语,默默吃饭。
“我跟你说啊,今天这事儿还真是稀奇!”乔春丽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陆悠旁边。
她表情夸张,眉飞色舞地说:“就那个嘴贱的郭芳,你还记得吧?”
记得,咋不记得?
“你上次不是打了她吗?哎我不是说你打她有错,像她这种长舌妇,打她两巴掌还是轻的,就该狠狠揍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开玩笑、造谣!”乔春丽跟陆悠关系好,坚定地站在陆悠这边。
她挤眉弄眼,继续说:“就那天晚上,她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家都不敢回,就怕她男人跟她离婚。本来呢,她还想去张甜甜那儿住,可别人也得愿意啊!”
“没办法,她最后还是跟老嫂子回了家。听说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呢,她就走了,害老嫂子一顿好找。结果你猜她去哪儿呢?她找张甜甜去了!”
“她找甜甜姐干嘛?”难道不该找张小琴?陆悠突然不太明白郭芳此人的脑回路了。
“嗨!就是说呀!连你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张甜甜就更想不明白了!”乔春丽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给陆悠戴个高帽,让她乐一乐,“郭芳就等在码头,拦着张甜甜,不让人家出海。”
“张甜甜那人你是知道的,拦她财路等于打她父母,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她那张嘴,听起来比你还利,当时就把郭芳气得够呛。不过要我说,她倒是能屈能伸,被张甜甜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还能笑脸相迎,是个狠角色。”
“张甜甜哪有闲工夫管她啊,直接上船走人……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谁知道,等张甜甜回来以后,就在码头碰到萧十田了。”
“郭芳啥意思啊?她跟萧十田搞上啦?”陆悠趁盛饭的工夫问了一句。
乔春丽:……
成功被陆悠噎住的乔春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先听我说完,别瞎琢磨,也别插话!”
“……”好吧,陆悠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示意乔春丽继续。
“看到张甜甜,萧十田就跟看到他老婆似的,一点不见外地迎了上去,要帮她拿东西,还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事可把张甜甜给恶心坏了,她上次回去,不就是处理萧家干的那些破事吗?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有气,他还自己撞上来……张甜甜一气之下,就把前夫给打了!”
陆悠:……她记得,张甜甜明明是一位温柔能干的女同志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气,她咋不知道呢?
“萧十田呢,他是个男同志,更何况码头上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还手。就这么着,他第二天又出现了。他单方面原谅了张甜甜,还说既然打他,肯定是对他有恨。这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张甜甜对他肯定还有感情!”
“我们原想着,萧十田既然这么说,那他是不是要提出复婚的请求?”乔春丽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她嗤笑道,“可谁知道,这个男人心眼多着呢!他不提复婚的事,就一直纠缠张甜甜。大家都不是傻子,谁又看不出他的打算呢?不就是想让女的先低头吗?一旦张甜甜妥协,复婚以后,她又得继续为萧家做牛做马。现在跟以前还不一样,她现在能挣钱,挣的还不少。”
“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呢?”乔春丽咬牙切齿地说。
“萧十田的真面目,不是在甜甜姐刚跟他结婚的时候就暴露了吗?”陆悠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喝着粥,“不过我也纳闷,这萧家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萧十田好歹算是他们家最出息的后代吧?他家连女儿都那么疼,没道理不疼儿子啊?”
萧十田固然是个渣男,但他要是没这么一个爹妈,也没这么多拖后腿的亲戚,他的婚姻绝对走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就他家那个条件,除非是过不下去的人家,否则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说得难听一点,萧家就是一个大火坑,谁嫁谁倒霉!
“谁知道呢?蛇鼠一窝,没准儿他家的家风就是这样呢?不分好赖的人家多了去,只不过都没他家这么严重而已。你看萧十田跟他妹的长相,要说他是抱来的孩子也不可能啊!”乔春丽撇撇嘴,对萧十田这种男人万分看不上眼。
“我还是觉得奇怪,按照萧家人的作风,谁有钱,他们就该偏心谁才对啊!”陆悠吞下最后一口海鲜粥,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管他萧家如何呢,又不关我们的事。你继续听我说,这个郭芳真是绝了,她竟然想要撮合萧十田跟张甜甜!可还没等她撮合成功,她自己干下的蠢事瞒不住了!她在老嫂子家里赖了一个周,今天早上,她男人忍无可忍,堵在门口将她逮住了。”
“你吃好了吧?吃完咱就走!”乔春丽急着看热闹,连桌子都来不及收拾,拉着陆悠就往外跑。
“郭芳同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我要跟你离婚!”
陆悠和乔春丽刚走到楼下,还没上去呢,就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
乔春丽双眼一亮,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成虎,我错了!我知道自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现在真的后悔了!”郭芳哭求原谅,“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我没有坏心,就是不太会说话,好心办了坏事。陆悠同志教训了我,她也原谅我了啊!”
最让郭芳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十分慌乱,脸上也带着哀求的神色:“我不离婚,成虎,我不离婚!”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脸,成虎的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见此,郭芳再接再厉:“阿虎,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你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夫妻之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忍让,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阿虎,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不想离开你……”
郭芳长得不错,五官小巧秀气,哭起来似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成虎其实挺喜欢郭芳,要不然他也不会顶着自家老娘的压力,娶了这个让老娘不喜欢的媳妇。
但他同时又很理智,他知道郭芳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只要她愿意改,他就愿意给她机会。
可是,他给了她那么多机会,她却一直我行我素,死不悔改。
而这一次更是触及他的底线,竟敢去戳秦队长爱人的心窝。
跟大部分同志一样,成虎对东方舰队的归属感很强。
秦建国出事后,成虎也感到心痛!这么优秀的同志,如果真的不幸牺牲,那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更是舰队的损失。
不仅如此,东方舰队的气氛总的来说,团结和谐。即使不是一个队伍的同志,成虎依然把他们当成亲密的战友。
这种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
除了成虎,舰队的很多同志,都怀着同样的心情。
在秦建国出事以前,南舰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当时,东舰的同志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人不心生感触。
同样的事发生在东舰,这种感触更深,心情也更沉重。
不管怎么说,在秦建国出事的第一天,大部分的心情还很乐观,他们期待奇迹的出现。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郭芳的所作所为明显犯了众怒,也触及了成虎的底线。
他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最后才下定决心,要跟她离婚。
他介意的不是郭芳犯错这件事,而是郭芳犯了错,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别看她现在认错态度良好,言辞恳切。但作为她的丈夫,成虎了解她。
在她心里,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郭芳同志,我自认为做到了当初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理解你、信任你、忍让你,可是你呢?”成虎闭了闭眼静,努力逼退眼中的湿意。
再睁开时,他目光坚定,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离婚吧。”
说完这三个字,成虎转身就走。
“成虎!成虎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婚!我不要跟你离婚!啊!我真的错了!”见成虎离开,郭芳猛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阿虎,这事其实不怪我,这不是我的主意!”
“我跟陆悠无怨无仇,是张小琴,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她说陆悠……”
“郭芳同志!”成虎深吸了一口气,他掰开郭芳的手,头也不回地说,“你好自为之吧!”
这一回,成虎是真的对她没有期待了。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不会说话,才给陆悠带去伤害,那么她至少还有可取之处。
可她刚才说什么?
她竟然为了那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去伤害别人?
她真的……是非不分、毫无底线!
这样的人,他竟然妄想她会悔改?
呵呵,他并不认为自己拥有那么大的魅力。
成虎在前面走,郭芳在后面追,但她的速度怎么比得上经常锻炼的海军同志?
刚追到楼下,她就已经看不到成虎的人影。
郭芳紧紧咬唇,眼底滑过一抹恨意。
都怪张小琴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根本不会去惹陆悠那个煞星!
她不好过,她也绝对不能让张小琴那个贱人好过!
郭芳换了个方向,往另一边跑了。
陆悠和乔春丽等看热闹的人藏在树下,见郭芳一走,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她不去追她男人,往那边跑干嘛?”乔春丽并不知道郭芳这事背后还有张小琴的影子,因此感到疑惑不解。
陆悠没有确切证据,仅靠猜测,她也不好跟乔春丽说起张小琴的事。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乔春丽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众人的同意。
郭芳这人平时最是八卦,而她的八卦还跟别人不同。别人八卦,纯属为了热闹,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但郭芳不是,她的八卦带有造谣性质,让当事人不爽的同时,还找不到她的把柄。
毕竟,郭芳说这些话的时候,用的可是开玩笑的语气。谁当真找谁去,反正不关她的事。
家属院里好几个婚姻幸福的军嫂都被郭芳造过谣,这会儿见她倒霉,嫂子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挺乐意的。
活该!报应!
等跟着郭芳,来到张小琴所住的那栋楼时,就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巧合的是,正当郭芳指责张小琴,说她不安好心,让自己去戳陆悠心窝子的时候,荣军回来了!
荣军是张小琴的男人,同时也是蛙人队的队员。
他也算是老同志了,军龄甚至比秦建国还高,但进入蛙人队的时间不如秦建国早。
尽管如此,但荣军对秦建国并没有任何不满。
越是对军事素质和能力要求高的队伍,勾心斗角的事越少,大家的起点都一样,全凭实力。
秦建国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别人好,可他还比别人努力。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能成功,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荣军是个正直的男人,对于秦建国这个军龄比他短、年龄也比他小的队长,他很服气!
秦建国出事,他也是搜救队的主力军。
昨晚熬了一夜,争分夺秒在海上搜寻。离事发时间越长,他们的心情就越是急迫!
等天一亮,熬了通宵的同志必须归队,回家休息。
荣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属院,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听到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张小琴,你必须帮我!要是成虎真的跟我离了婚,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男人还不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吧?哦呵呵,我差点忘了,他可是蛙人队的一员呢。要是让他知道,你诅咒他的队长早死,你说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疼你?”
郭芳阴恻恻地盯着张小琴,威胁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保住我的婚姻。否则……”
“嫂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张小琴面带同情,怜悯地看着郭芳,“可是,你再难过,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因为年龄的关系,张小琴一直管郭芳叫“嫂子”,既是对她的尊敬,也是一种谦让。
以前郭芳还不觉有什么,现在一听,倒是觉出点味儿来了。
“可别,张小琴,你可别叫我‘嫂子’!论资历,你家荣军比成虎深。论年纪,你男人也比我男人大。就连结婚这事,你也比我更早。要叫‘嫂子’,也该我叫你‘嫂子’!”郭芳讽刺道。
“你也别装什么阳春白雪,我说的这事儿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那大姨就住在市里,咱们上她家当面对质,看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
张小琴眼神一闪,她没想到郭芳竟然会提到她跟陆悠结仇的缘由。
就算她大姨刘红兵站她这边,愿意替她说谎,可这事儿又不止她跟乔家人知道。
还有陆悠、乔老娘,以及另一个不知姓名的糟老头子,都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张小琴心里一紧,脸上却不露声色。
她温柔地笑了笑,耐心劝道:“郭芳,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跟成虎之间的事,何必牵扯到我大姨?这样吧,我替你劝劝成虎,你呢,也别硬着,态度软一点。”
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察觉到有人在偷听,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恼怒。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笑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个月,你身上来过了没有?”
“还没有,我还……”早呢!
郭芳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她直直看向张小琴,就见张小琴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张小琴……”郭芳眼神微闪,却很快作出决定。
她猛地拔高声音,略带羞涩地说:“这个月还没来呢,推迟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正常……”
“你傻啊!怎么会是不正常呢?你身上没来,很可能是……”张小琴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长,“有了!”
纵然郭芳有千错万错,可一旦有了孩子,成虎就不可能跟她离婚。
张小琴这一招,简单粗暴,却又着实高明。
现在这个年代,女人怀了孩子,没有几个愿意去医院检查。最多就是快生的时候,把人送到医院。
这样一来,“假怀孕”的可操作性,就有很大的空间。
张小琴给郭芳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郭芳当然不可能再找她的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还跟仇人似的,如今又变成好姐妹。
张小琴扶着郭芳,慢手慢脚地下了楼,等看到脸色不对的荣军时,她心底一慌,差点叫出声来。
好在她早有准备,脸上的不自然也只是一瞬,立刻恢复正常。
“荣军,你回来啦,怎么不上楼?吃饭了吗?我正好煮了瘦肉粥,锅里蒸了你最爱的猪肉馅包子,还有……”
“小琴,你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荣军打断张小琴,他看了郭芳一眼,隐隐含着警告之意。
郭芳只觉身上一寒,她赶紧丢开张小琴的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匆匆离开。
“荣军,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好吗?你肯定饿了,也累了。先吃完饭,睡一觉,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好不好?”
对上张小琴担忧的目光,荣军心里一涩,眼里晦暗不明。
他当然不会人云亦云,因为郭芳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妻子。
但他也不是毫无理智的傻瓜,没有丝毫的分辨能力。
郭芳之前干的事,他也听过。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竟然还跟自己的妻子扯上了关系。
无论事实如何,他都必须问问张小琴。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愿让任何人抹黑她。
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被人蒙蔽,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
“……好,先吃饭。”荣军喉咙一滚,声音嘶哑。
“唉,你说这些女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搞得乌烟瘴气,到底是为了啥?”围观全过程的乔春丽发出一句感叹,她实在不明白,张小琴为什么要针对陆悠?
陆悠无奈摊手,“其实……”
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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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假怀孕
“红海豚同志,我们是朋友。”见红海豚的肤色都快变成白灰色,陆悠哭笑不得,“我相信你从未对我说过谎,也许因为某种缘故,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是,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
“这不算欺骗。”陆悠语气肯定。
红海豚发出人性化的“哇哇”叫声,它猛地扑到陆悠怀里,泪眼婆娑地说:“可是我明明会说人类语言,却从未告诉过你……”
陆悠保持微笑,“你现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红海豚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但它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不管了,反正悠悠不会骗它,悠悠也没有生它的气,它好开心!
放下心事的红海豚在海面上不停跳跃,它的身体鲜红如丹。在海水的倒影下,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红宝石,晶莹剔透,动人心魂。
见红海豚彻底把自己给忘了,待在铁笼子里的北五:……用得着吾,便叫吾“龟丞相”;用不着吾,便将吾抛之脑后。岂有此理!
陆悠像是看懂了北五心里的想法,她勾起嘴角,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北五,就连红海豚都能开口说话,你难道不能?”
一直用声波与陆悠沟通的北五:……完蛋!这个蠢豚!它怎么就没沉住气呢!
“你要是不愿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陆悠呵呵一笑,她推着笼子,将北五送到海底。
其实她早就怀疑,北五和红海豚,以及之前出现过的礁石,这些智慧海洋生物,也许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直到红海豚将她带到豚族的寻宝之地,当她通过多重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时,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北五和红海豚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面对红海豚时,她感受不到任何危险。而红海豚对人类的态度,也非常友好。
还有一点,红海豚和北五不同的是,它似乎在这个世界待了很多年。在它的记忆里,它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并非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事实究竟如何,恐怕连红海豚自己都不清楚。
想要找到有用的信息,还得从北五身上下工夫。
这应该也是秦建国之所以让她救回北五,却不让她打开笼子的根本原因。
将北五安置在驻地周围,陆悠就彻底不管了。
反正吃食方面有红海豚照应,也饿不死它。
再有,就算北五不是乌龟一族,但它的生命力比乌龟顽强。别说几个月不进食,就算几年不进食也不会出问题。
完成了秦建国交给自己的任务,陆悠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她在家里还没等到秦建国平安归来的消息,倒是等来张凤霞的电话。
“悠悠,我们明天就来,到你那边应该是……”张凤霞报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主要是现在的火车经常晚点,一般来说,晚几个小时很正常。倒霉的时候,晚个一两天也并非没有可能。
陆悠算好时间,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愁。
婆婆要来这是好事,可……秦建国还没音讯呢!
整座岛上,知道秦建国还活着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其他人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就连蛙人队和搜救队的同志们,尽管他们并没有放弃搜救行动,依然每天坚持不懈地扩大搜索范围,期待奇迹的出现。
可是,他们心里很清楚,秦建国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人类不可能在海洋世界生存,除非秦建国被来往船只救了,或者他找到附近的荒岛,在上面等待救援。
但东礁岛附近除了寸草不生的荒岛,什么也没有。就连这些荒岛,也被搜救队的同志每天检查三遍,就盼着秦建国出现。
再就是船只,自秦建国一出事,东方舰队立刻联系相关部门,查询过东礁岛航线上经过的船只。
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陆悠知道真相,她倒是一点不着急,可别人不知道啊!
等张凤霞一来,她肯定要出去转啊,到时候遇上哪个多嘴的人,这事也就瞒不住了。
陆悠能够用武力镇压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事到如今,大家都笃定秦建国已经牺牲了。就算人家嘴上不说,可脸上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张凤霞又是个聪明人,难保她猜不到真相。
陆悠愁啊,事情咋就这么不巧呢?
不过再愁也没办法,婆婆就要来了,她得赶紧做好准备。
好在她提前一个星期就收拾好房间,日常用品该领的领,该买的买。剩下的都是些新鲜吃食,并不打紧。
另外,还有件事让陆悠的心情有些低落——陆家的人果然不来了。
在婆婆张凤霞这里听到消息后,陆悠又接到清水大队打来的电话。
不出她所料,家里确实走不开。
再有一个,除了事确实多,陆家人还考虑到一个问题,家属院的房子住不开!
本来杜秀兰一听能去看闺女,心里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收拾东西上火车。
这事被一家之主陆奶奶当场否决。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哭泣声,陆悠柔声安慰她妈,“妈,今年来不了,那就明年再来。再等两个月我们就回家了,到时候见面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悠悠啊,你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久,我想你了!”杜秀兰哭哭啼啼,恨不得立马飞到闺女面前。
陆悠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心底有一处空落落的,又酸又涩。
她又哄了几句,好歹让杜秀兰破涕为笑。
当天晚上,陆悠做了一个梦。
直到早上醒来,她仍旧沉浸于梦里的场景,无法自拔。
“嘭嘭嘭!”就在陆悠靠在床头回味昨晚的梦境时,便听见门外传来响动。
她赶紧穿好衣服打开门,见是乔春丽,她不由诧异:“嫂子,这么早就起了?”
她这么问也不是没有缘由,乔春丽为了怀上孩子,那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方法都用遍了!
等到闹过好几次乌龙,经历过数次失望与绝望后,在苏乔的劝说下,乔春丽也看开了!
怀孕这种事,随缘!
她现在就听苏乔的,不乱看病,也不再乱吃药,就靠食补,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再就是作息,不能太晚睡,也不用太早起。没什么事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醒来之后,该吃饭吃饭,该做事做事,凡事不要太过刻意。
自从乔春丽想通之后,陆悠再也没有在白天听到过她家的墙角了,人两口子最近连夫妻之事的频率都少了很多。
据苏乔说,减少夫妻之事,也能提高受孕的几率,更有机会生出质量更高的孩子。
这两口子现在又过上了之前的生活,夫妻之事,一个星期也就一次吧,再多是没有了。
也幸亏陆爱国并不是重欲之人,要不然,两口子这番折腾下来,指不定会出啥事。
陆悠看了看时间,七点不到,往常这个时间点,乔春丽还没起床呢,咋今天……
不等陆悠琢磨清楚,乔春丽就一脸兴奋地拉着她:“陆悠,赶紧出来看热闹!”
“等等,我还没刷牙呢!”陆悠抓着门框,稳住自己的身体。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啊,咋起这么晚?”乔春丽盯着陆悠的脸端详半天,也没发现她有生病的征兆。
“诶!那你快去收拾收拾。对了,不用做早饭,我家还有呢,你过来吃!”乔春丽催促陆悠。
陆悠刷牙的时候,乔春丽就把家里的海鲜粥搬了过来,又拿了一篮子从食堂打回来的馒头包子,摆在陆悠家里的餐桌上。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从碗柜里拿出几样酱菜和秘制下饭菜。
等乔春丽把饭菜都摆在桌子上后,陆悠正好收拾完个人卫生。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竟然能享到嫂子的福,真是想都想不到啊!”陆悠坐下吃饭,顺便跟乔春丽开了个玩笑。
乔春丽伸手点了点她,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往常没吃过我做的饭啊?”
她也是体谅陆悠,家里出了这么大事,难为陆悠年纪轻轻,却坚强勇敢。
换做是她,她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陆悠但笑不语,默默吃饭。
“我跟你说啊,今天这事儿还真是稀奇!”乔春丽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陆悠旁边。
她表情夸张,眉飞色舞地说:“就那个嘴贱的郭芳,你还记得吧?”
记得,咋不记得?
“你上次不是打了她吗?哎我不是说你打她有错,像她这种长舌妇,打她两巴掌还是轻的,就该狠狠揍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开玩笑、造谣!”乔春丽跟陆悠关系好,坚定地站在陆悠这边。
她挤眉弄眼,继续说:“就那天晚上,她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家都不敢回,就怕她男人跟她离婚。本来呢,她还想去张甜甜那儿住,可别人也得愿意啊!”
“没办法,她最后还是跟老嫂子回了家。听说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亮呢,她就走了,害老嫂子一顿好找。结果你猜她去哪儿呢?她找张甜甜去了!”
“她找甜甜姐干嘛?”难道不该找张小琴?陆悠突然不太明白郭芳此人的脑回路了。
“嗨!就是说呀!连你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张甜甜就更想不明白了!”乔春丽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给陆悠戴个高帽,让她乐一乐,“郭芳就等在码头,拦着张甜甜,不让人家出海。”
“张甜甜那人你是知道的,拦她财路等于打她父母,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她那张嘴,听起来比你还利,当时就把郭芳气得够呛。不过要我说,她倒是能屈能伸,被张甜甜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还能笑脸相迎,是个狠角色。”
“张甜甜哪有闲工夫管她啊,直接上船走人……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谁知道,等张甜甜回来以后,就在码头碰到萧十田了。”
“郭芳啥意思啊?她跟萧十田搞上啦?”陆悠趁盛饭的工夫问了一句。
乔春丽:……
成功被陆悠噎住的乔春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先听我说完,别瞎琢磨,也别插话!”
“……”好吧,陆悠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示意乔春丽继续。
“看到张甜甜,萧十田就跟看到他老婆似的,一点不见外地迎了上去,要帮她拿东西,还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事可把张甜甜给恶心坏了,她上次回去,不就是处理萧家干的那些破事吗?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有气,他还自己撞上来……张甜甜一气之下,就把前夫给打了!”
陆悠:……她记得,张甜甜明明是一位温柔能干的女同志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气,她咋不知道呢?
“萧十田呢,他是个男同志,更何况码头上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还手。就这么着,他第二天又出现了。他单方面原谅了张甜甜,还说既然打他,肯定是对他有恨。这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张甜甜对他肯定还有感情!”
“我们原想着,萧十田既然这么说,那他是不是要提出复婚的请求?”乔春丽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她嗤笑道,“可谁知道,这个男人心眼多着呢!他不提复婚的事,就一直纠缠张甜甜。大家都不是傻子,谁又看不出他的打算呢?不就是想让女的先低头吗?一旦张甜甜妥协,复婚以后,她又得继续为萧家做牛做马。现在跟以前还不一样,她现在能挣钱,挣的还不少。”
“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呢?”乔春丽咬牙切齿地说。
“萧十田的真面目,不是在甜甜姐刚跟他结婚的时候就暴露了吗?”陆悠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喝着粥,“不过我也纳闷,这萧家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萧十田好歹算是他们家最出息的后代吧?他家连女儿都那么疼,没道理不疼儿子啊?”
萧十田固然是个渣男,但他要是没这么一个爹妈,也没这么多拖后腿的亲戚,他的婚姻绝对走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就他家那个条件,除非是过不下去的人家,否则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说得难听一点,萧家就是一个大火坑,谁嫁谁倒霉!
“谁知道呢?蛇鼠一窝,没准儿他家的家风就是这样呢?不分好赖的人家多了去,只不过都没他家这么严重而已。你看萧十田跟他妹的长相,要说他是抱来的孩子也不可能啊!”乔春丽撇撇嘴,对萧十田这种男人万分看不上眼。
“我还是觉得奇怪,按照萧家人的作风,谁有钱,他们就该偏心谁才对啊!”陆悠吞下最后一口海鲜粥,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管他萧家如何呢,又不关我们的事。你继续听我说,这个郭芳真是绝了,她竟然想要撮合萧十田跟张甜甜!可还没等她撮合成功,她自己干下的蠢事瞒不住了!她在老嫂子家里赖了一个周,今天早上,她男人忍无可忍,堵在门口将她逮住了。”
“你吃好了吧?吃完咱就走!”乔春丽急着看热闹,连桌子都来不及收拾,拉着陆悠就往外跑。
“郭芳同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我要跟你离婚!”
陆悠和乔春丽刚走到楼下,还没上去呢,就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
乔春丽双眼一亮,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成虎,我错了!我知道自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现在真的后悔了!”郭芳哭求原谅,“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其实我没有坏心,就是不太会说话,好心办了坏事。陆悠同志教训了我,她也原谅我了啊!”
最让郭芳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十分慌乱,脸上也带着哀求的神色:“我不离婚,成虎,我不离婚!”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脸,成虎的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见此,郭芳再接再厉:“阿虎,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你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夫妻之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忍让,这样的婚姻才能长久’。”
“阿虎,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不想离开你……”
郭芳长得不错,五官小巧秀气,哭起来似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成虎其实挺喜欢郭芳,要不然他也不会顶着自家老娘的压力,娶了这个让老娘不喜欢的媳妇。
但他同时又很理智,他知道郭芳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只要她愿意改,他就愿意给她机会。
可是,他给了她那么多机会,她却一直我行我素,死不悔改。
而这一次更是触及他的底线,竟敢去戳秦队长爱人的心窝。
跟大部分同志一样,成虎对东方舰队的归属感很强。
秦建国出事后,成虎也感到心痛!这么优秀的同志,如果真的不幸牺牲,那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剧,更是舰队的损失。
不仅如此,东方舰队的气氛总的来说,团结和谐。即使不是一个队伍的同志,成虎依然把他们当成亲密的战友。
这种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
除了成虎,舰队的很多同志,都怀着同样的心情。
在秦建国出事以前,南舰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当时,东舰的同志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人不心生感触。
同样的事发生在东舰,这种感触更深,心情也更沉重。
不管怎么说,在秦建国出事的第一天,大部分的心情还很乐观,他们期待奇迹的出现。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郭芳的所作所为明显犯了众怒,也触及了成虎的底线。
他考虑了整整一个星期,最后才下定决心,要跟她离婚。
他介意的不是郭芳犯错这件事,而是郭芳犯了错,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别看她现在认错态度良好,言辞恳切。但作为她的丈夫,成虎了解她。
在她心里,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郭芳同志,我自认为做到了当初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理解你、信任你、忍让你,可是你呢?”成虎闭了闭眼静,努力逼退眼中的湿意。
再睁开时,他目光坚定,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离婚吧。”
说完这三个字,成虎转身就走。
“成虎!成虎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婚!我不要跟你离婚!啊!我真的错了!”见成虎离开,郭芳猛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走。“阿虎,这事其实不怪我,这不是我的主意!”
“我跟陆悠无怨无仇,是张小琴,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她说陆悠……”
“郭芳同志!”成虎深吸了一口气,他掰开郭芳的手,头也不回地说,“你好自为之吧!”
这一回,成虎是真的对她没有期待了。
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不会说话,才给陆悠带去伤害,那么她至少还有可取之处。
可她刚才说什么?
她竟然为了那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去伤害别人?
她真的……是非不分、毫无底线!
这样的人,他竟然妄想她会悔改?
呵呵,他并不认为自己拥有那么大的魅力。
成虎在前面走,郭芳在后面追,但她的速度怎么比得上经常锻炼的海军同志?
刚追到楼下,她就已经看不到成虎的人影。
郭芳紧紧咬唇,眼底滑过一抹恨意。
都怪张小琴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根本不会去惹陆悠那个煞星!
她不好过,她也绝对不能让张小琴那个贱人好过!
郭芳换了个方向,往另一边跑了。
陆悠和乔春丽等看热闹的人藏在树下,见郭芳一走,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她不去追她男人,往那边跑干嘛?”乔春丽并不知道郭芳这事背后还有张小琴的影子,因此感到疑惑不解。
陆悠没有确切证据,仅靠猜测,她也不好跟乔春丽说起张小琴的事。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乔春丽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众人的同意。
郭芳这人平时最是八卦,而她的八卦还跟别人不同。别人八卦,纯属为了热闹,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但郭芳不是,她的八卦带有造谣性质,让当事人不爽的同时,还找不到她的把柄。
毕竟,郭芳说这些话的时候,用的可是开玩笑的语气。谁当真找谁去,反正不关她的事。
家属院里好几个婚姻幸福的军嫂都被郭芳造过谣,这会儿见她倒霉,嫂子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挺乐意的。
活该!报应!
等跟着郭芳,来到张小琴所住的那栋楼时,就听到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巧合的是,正当郭芳指责张小琴,说她不安好心,让自己去戳陆悠心窝子的时候,荣军回来了!
荣军是张小琴的男人,同时也是蛙人队的队员。
他也算是老同志了,军龄甚至比秦建国还高,但进入蛙人队的时间不如秦建国早。
尽管如此,但荣军对秦建国并没有任何不满。
越是对军事素质和能力要求高的队伍,勾心斗角的事越少,大家的起点都一样,全凭实力。
秦建国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别人好,可他还比别人努力。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能成功,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荣军是个正直的男人,对于秦建国这个军龄比他短、年龄也比他小的队长,他很服气!
秦建国出事,他也是搜救队的主力军。
昨晚熬了一夜,争分夺秒在海上搜寻。离事发时间越长,他们的心情就越是急迫!
等天一亮,熬了通宵的同志必须归队,回家休息。
荣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属院,还没走到家门口呢,就听到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张小琴,你必须帮我!要是成虎真的跟我离了婚,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男人还不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吧?哦呵呵,我差点忘了,他可是蛙人队的一员呢。要是让他知道,你诅咒他的队长早死,你说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疼你?”
郭芳阴恻恻地盯着张小琴,威胁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保住我的婚姻。否则……”
“嫂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张小琴面带同情,怜悯地看着郭芳,“可是,你再难过,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因为年龄的关系,张小琴一直管郭芳叫“嫂子”,既是对她的尊敬,也是一种谦让。
以前郭芳还不觉有什么,现在一听,倒是觉出点味儿来了。
“可别,张小琴,你可别叫我‘嫂子’!论资历,你家荣军比成虎深。论年纪,你男人也比我男人大。就连结婚这事,你也比我更早。要叫‘嫂子’,也该我叫你‘嫂子’!”郭芳讽刺道。
“你也别装什么阳春白雪,我说的这事儿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那大姨就住在市里,咱们上她家当面对质,看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
张小琴眼神一闪,她没想到郭芳竟然会提到她跟陆悠结仇的缘由。
就算她大姨刘红兵站她这边,愿意替她说谎,可这事儿又不止她跟乔家人知道。
还有陆悠、乔老娘,以及另一个不知姓名的糟老头子,都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张小琴心里一紧,脸上却不露声色。
她温柔地笑了笑,耐心劝道:“郭芳,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跟成虎之间的事,何必牵扯到我大姨?这样吧,我替你劝劝成虎,你呢,也别硬着,态度软一点。”
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察觉到有人在偷听,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恼怒。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笑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个月,你身上来过了没有?”
“还没有,我还……”早呢!
郭芳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她直直看向张小琴,就见张小琴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张小琴……”郭芳眼神微闪,却很快作出决定。
她猛地拔高声音,略带羞涩地说:“这个月还没来呢,推迟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正常……”
“你傻啊!怎么会是不正常呢?你身上没来,很可能是……”张小琴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长,“有了!”
纵然郭芳有千错万错,可一旦有了孩子,成虎就不可能跟她离婚。
张小琴这一招,简单粗暴,却又着实高明。
现在这个年代,女人怀了孩子,没有几个愿意去医院检查。最多就是快生的时候,把人送到医院。
这样一来,“假怀孕”的可操作性,就有很大的空间。
张小琴给郭芳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郭芳当然不可能再找她的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还跟仇人似的,如今又变成好姐妹。
张小琴扶着郭芳,慢手慢脚地下了楼,等看到脸色不对的荣军时,她心底一慌,差点叫出声来。
好在她早有准备,脸上的不自然也只是一瞬,立刻恢复正常。
“荣军,你回来啦,怎么不上楼?吃饭了吗?我正好煮了瘦肉粥,锅里蒸了你最爱的猪肉馅包子,还有……”
“小琴,你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荣军打断张小琴,他看了郭芳一眼,隐隐含着警告之意。
郭芳只觉身上一寒,她赶紧丢开张小琴的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匆匆离开。
“荣军,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好吗?你肯定饿了,也累了。先吃完饭,睡一觉,想说什么我都听着,好不好?”
对上张小琴担忧的目光,荣军心里一涩,眼里晦暗不明。
他当然不会人云亦云,因为郭芳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妻子。
但他也不是毫无理智的傻瓜,没有丝毫的分辨能力。
郭芳之前干的事,他也听过。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竟然还跟自己的妻子扯上了关系。
无论事实如何,他都必须问问张小琴。
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愿让任何人抹黑她。
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被人蒙蔽,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
“……好,先吃饭。”荣军喉咙一滚,声音嘶哑。
“唉,你说这些女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搞得乌烟瘴气,到底是为了啥?”围观全过程的乔春丽发出一句感叹,她实在不明白,张小琴为什么要针对陆悠?
陆悠无奈摊手,“其实……”
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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