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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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二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宁母又将人参往桌上一拍,双手环胸, 昂起下巴看着她:“怎么?二弟妹怎么不说话了?”

    二夫人脸色煞白。

    她在心中啐了一口, 才勉强笑了笑,故作镇定地说:“大嫂说的是哪里的话, 听大嫂这番话的意思,难不成我还是故意的了?”

    宁母不和她客套, 当即应了下来:“正是。”

    二夫人一噎, 又说:“那大嫂可真的是冤枉我了,大哥是咱们宁家的顶梁柱, 我自然是想着大哥的好,如今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但大嫂担心,宁家上下所有人心中都惦记着。”

    “既然如此, 又为何给我们老爷这人参?”

    “这……咱们宁家……”

    宁母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宁家库房亏空,我是不信的, 可要是二弟妹真要这么坚持, 不如咱们一道去老夫人面前说说,二弟妹理不清家中的账目,我去将我铺子的账房叫来,咱们一起核对核对?”

    二夫人的脸色涨得通红,应也不是, 不应也不是。

    她平日里点子一向多, 可这回宁母咄咄逼人, 愣是让她脑子里想不出半点解决的办法来。

    还是宁晴上前一步,挡在了二夫人的面前,道:“大伯母,我娘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许是底下丫鬟拿错了也说不定。”

    宁母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宁晴手中攥满了汗,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到处都是破绽。只是方才二夫人已经将话说死,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应对方法。宁晴又在心中暗恨,为何最近宁母变得这般不近人情,分明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亲戚,竟然连半点脸面都不留,难不成非要将她娘逼到什么境地不成?

    宁母久久地盯了她半晌,这才移开了视线。

    “既然如此,二弟妹以后可千万要仔细一些,可幸亏这回遇到了我,若是下次丫鬟又拿错了东西,送到了老夫人那儿,二弟妹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二夫人恨恨地看着她,在她的目光转过来之前,又连忙垂下眼睑,喏喏地应了一声。竟是难得的示弱。

    她生怕宁母不罢休,继续纠缠下去,真要闹到老夫人面前,谁也得不了好。虽然老夫人偏心,可若是知道她故意拣着最次等的人参给宁彦亭用,老夫人也会不悦。无他,整个宁家上下,还等着宁彦亭伤好了以后继续让他们占便宜呢。

    这好端端,和平时一块儿上朝下朝的,怎么就忽然得罪了人,被打成这样了呢?

    平日里,大房的吃用大多都是大房自己出,现在可算是被江云兰找到了机会,也不知道还要借着这个借口从她手中捞走多少东西。一想到这个,二夫人的心肝都疼了起来,可她也没有办法,只咬牙再使唤丫鬟去库房拿最好的人参来。

    这回宁母还特地跟着,美名其曰是以防万一丫鬟又看错了眼。

    目送着人都走了,二夫人这一口气才总算是喘了过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扑通坐到凳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猛灌了好几杯水,才总算是将自己的火气给压了回去。

    二夫人紧紧地攥着杯子,咬牙切齿地道:“可恨那江云兰……”

    “娘,您别气。”宁晴在一旁安抚道:“如今是大伯昏迷,才让大伯母找到机会欺负我们,等大伯醒来了,咱们自然能讨回来。娘,您忘了,我的嫁妆还得让大伯来出呢。”

    二夫人总算是想起了这茬。

    她想了想,眯起眼睛道:“等我再去找老夫人说一说,你要嫁的可是周家,对咱们宁家是大大的好处,你的陪嫁越多,周家就越能看得起我们,老夫人肯定也会同意。”

    至于这陪嫁谁出?

    自然不是他们来出了。

    宁晴还道:“大伯一向明事理,哪像是大伯母,等大伯醒了,您再让爹去和他说说,大伯一定会将大伯母训斥一顿,娘,这不就给您的出气了?”

    二夫人闻言一喜,赞赏地看着她道:“还是晴儿聪明。”

    她们哪里知道,自宁母性情大变以后,宁彦亭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在宁母面前说,别说训斥宁母,他整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被宁母训斥。

    二夫人拍了拍宁晴的手,道:“真是委屈你了。”

    “娘,我不委屈。”宁晴乖巧地道:“等大伯醒过来了,委屈地还不知道是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嘴边齐齐露出了微笑。

    ……

    宁母亲自去库房挑了最好的人参,等她回到院子里时,宁暖已经给宁彦亭喂完参汤了。

    宁母将人参交到丫鬟手中,道;“好好收起来。”

    宁暖好奇:“娘,那不是给爹的吗?”

    “给你爹?我这不是已经拿了一支人参给他了?”宁母嫌弃地摆手:“他都一把年纪了,吃这么多大补之物,气血旺盛,到时候又得找大夫,再说了,我给他用的也是好东西,也没算亏待他。”

    宁暖想想,也是如此。

    她又说:“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方才我喂参汤的时候,爹的手指还动了动,想必就快要醒过来了。”

    宁母闻言,顿时惊呼一声,急忙走到她面前来,捧起她那一双如玉的纤手,心疼地道:“你让丫鬟来就是了,怎么还让你亲自动手?你爹如今还昏着,你就算是在他面前做再多,也不及等他醒来以后说几句贴心话,那参汤要是把你的手烫到了怎么办?”

    宁暖哭笑不得:“娘,这也不算什么。”

    “算算算,当然算,你是女儿家,这手可得好好保护,有什么事情,让丫鬟来做就是了。”宁母拉着她往屋子里走,扬声道:“香桃,香桃,快将我上回拿得那手脂拿来。”

    来自京城最大脂膏铺子的包装精致的手脂很快就摆在了宁暖的面前。

    宁母抓着她的手,用半透明的手脂将她的手仔仔细细全都擦了一遍。

    “娘。”宁暖无奈:“我的手哪值得您这么小心,只不过是端个碗,既没烫到也没磕到,您也太大惊小怪了。”

    “怎么不值得?”宁母将手脂的盖子合上,让香桃放回去,又拉着她语重心长的嘱咐:“阿暖,你得对自己好一些,万不着为了其他人委屈自己,你爹糊涂,你哥哥也糊涂,有些时候连娘都糊涂,若是因为我们受了委屈,连我们都不心疼你,你自己也不心疼自己,还有谁来心疼你?”

    宁暖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给爹爹端个参汤,就能让宁母扯到这上面去。

    宁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对了,娘,您刚才去了二房那?”

    “是啊,这不是刚拿了个人参回来?”

    宁暖犹豫了一下,迟疑问道:“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当然不会。”宁母道:“你爹这事肯定也和二房三房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咱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要闹,也不合时宜,等到你爹醒了以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要是现在闹,老夫人肯定护着他们那一边,这不是给自己找委屈吗?”

    宁母端起茶盏,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道:“阿暖,你且等着,娘这次不把他们扒一层皮下来,这事儿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管是为了以前受过的委屈,还是为了宁彦亭这次的重伤,宁母都恼怒不已。

    她虽然看不过眼宁彦亭傻不愣登让二房三房坑,可也只断了宁彦亭的经济,连打都没打一下,现在倒好,反倒是因为那些人,宁彦亭有了生命危险。

    在宁母的记忆之中,上辈子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现实和自己的记忆忽然有了差别,让宁母心中也有些慌。

    而另一边。

    屋内药味弥漫,丫鬟下人侍候在门外,屋子里只有一个小厮守在床前,昏昏欲睡。

    床上的中年男人手指动了动,忽地睁开了眼睛,等眼底的惊愕与恐惧褪去,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床幔,宁彦亭的眼中只剩下了茫然。

    这……这里是……

    他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是在熟悉的卧房之中。

    他环顾四周,虽然比他记忆之中的卧房少了一些装饰品,有些空荡荡的,可的确是他的卧房没错。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

    坐在床边的小厮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顿时惊喜地站了起来。

    “老爷,您醒啦!”

    他说完,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夫人!小姐!老爷醒过来了!”

    一见两人出现,宁晴便抬起下巴朝她们看来,很是得意无比。再结合方才丫鬟说的话,不难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暖面色不变,跟着宁母给老夫人请了个安,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老夫人的客人就是上门提亲来的媒人,她拿着对方公子的名帖,满脸喜气。瞧着宁晴高兴的样子,想来对方也是一门好亲事。

    宁母一落座,那边二夫人便立刻得意地嚷嚷了出来:“大嫂,你猜是谁来了?王婆子带来了个好消息,礼部侍郎周大人的公子喜欢上了咱们晴儿,特地差了人过来上门提亲来了。”

    宁母皮笑肉不笑地恭喜了一声。

    她在心中破口大骂:提亲就提亲,将她叫过来做什么?还连阿暖都一块儿叫上了,管他是周大人还是李大人,那都是宁晴的亲事,关他们大房什么事?

    等等!

    这该不会是要他们大房出嫁妆吧?

    一想到这个,宁母便立刻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警惕地朝着二夫人看了过去。她可是记得的,上辈子宁晴出嫁,二房特地去找老夫人去哭了一通,回头老夫人将宁彦亭叫去,等宁彦亭再回来时,就从她这儿要走了不少银子,后来全数成了宁晴的嫁妆。

    啊呸!他们二房的事情,关他们大房什么事?这回甭管老夫人怎么说,宁彦亭也别想从她这儿掏出半个子儿!

    这次宁母可误会二夫人了。

    二夫人之前在她这儿受了气,嫁进宁家那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在自己这个妯娌身上吃亏,把二夫人气得晚上觉都睡不好,偏偏性情大变的宁母油盐不进,任凭她如何阴阳怪气地说话也不会听进去半句,二夫人也愈发生气。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压宁母的机会,不等媒人离开,她便立刻哄着老夫人将宁母叫了过来。

    美名其曰说是分享一下喜悦,可谁说又不是特地来和宁母炫耀呢?

    那可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也就是她们宁晴才能有这么好的婚事。宁暖的名声早就臭了,就算宁母如今再护着她又有什么用?在其他世家夫人的眼中,宁暖可不是一个合适的儿媳人选,以宁暖如今的条件,可找不到比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更好的了。

    一想到宁母面上必须装作高高兴兴和她道喜的模样,背地里还不知道会如何嫉妒,二夫人差点便笑出声来。

    “那真是恭喜二弟妹了。”宁母表情不变,看不出高兴或者生气:“晴姐儿能有这么好的亲事,等日后嫁进了周家,可莫要忘了提携提携咱们宁家。”

    二夫人眼中得色更深,甚至等不及媒人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应了下来。

    只有宁母心中嗤笑不已。

    经历过了一辈子,她可是知道的。上辈子宁晴就嫁入了礼部侍郎周家,可非但没给宁家提供什么帮助,她仗着老夫人宠她,反倒是还让宁家帮了她不少。周公子不是一个良配,宁晴回家时,她也听了几耳朵,宁晴对周公子也有诸多抱怨,只是嫁都已经嫁了,即使有再多的不满,除了抱怨几句,她也只能默默吞下。

    可二房铁了心的要和周家结亲,就算是有人想拦,又有谁拦得住呢?

    因此宁母什么也没有说,倒是还真心实意的恭喜了一番。

    等媒人走了,老夫人也称累离开,二夫人这才幸灾乐祸的道:“说起来,暖姐儿还比我们晴儿大几个月,如今连晴儿都定了亲,怎么不见暖姐儿有什么消息?”

    还不等宁母说什么,她便又故作善解人意地道:“以暖姐儿的条件,自然也是好的,暖姐儿还是我们宁家长女,大哥也是宁家最出息的人,若是……哎呀,我倒是忘了,如今那些好人家,可不敢来和暖姐儿提亲呢。”

    宁母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她。

    “我说大嫂,你也别的固执,若是看着合适的人了,便将暖姐儿嫁了吧。”二夫人掩唇笑道:“暖姐儿比晴儿还大,这要是再拖,再留个几年,可就成了老姑娘了,趁着现在颜色好些,说不定还能找到好人选,若是拖得再晚,还能有什么样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宁母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移开视线,她没有生气,却是轻笑一声,道:“这又不是秦楼楚馆,还要计较着颜色好不好,年龄小不小。”

    二夫人脸色巨变:“你……”

    这岂不就是将她的女儿比作了那些下九流的妓子?!

    宁母却是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施施然站了起来,道:“若是晴儿的日子定下了,二弟妹也记得通知我一声,好让我讨杯喜酒。”

    她说完,没有给二夫人留下什么开口的机会,很快便带着宁暖走了出去。

    二夫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用力抓着手边的杯盏,抬手欲要摔下,到底还是顾忌着这儿是老夫人的屋子,只能又憋着气将杯盏放了回去。

    “好你个江云兰,简直是欺人太甚!”

    “娘,您快消消气。”宁晴乜了门外一眼,又得意道:“等我嫁给了周公子,往后自然有她来巴结娘的时候。”

    二夫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总算将自己的怒火憋了回去。

    宁母表面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有宁暖知道她有多不甘心。

    刚走出老夫人的院子没多久,宁母的脸色便立刻阴了下来,愤愤道:“不过是一个礼部侍郎,让她嘚瑟的……阿暖,你将我方才给你的那张纸撕了,娘给你重新挑!”

    宁暖:“娘?”

    宁母说:“是娘想岔了,娘的阿暖这么好,那些人怎么配得上阿暖。”

    她的阿暖上辈子可是做了王妃的,哪怕安王名声再不好,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王爷。这辈子,哪怕是为了让阿暖过得幸福快乐,她也不该将眼光放低,即使要挑,也该挑配得上阿暖身份的。权势就是权势,若是寒门弟子,即使钻营了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世家的底蕴。

    “是娘错了,娘要早些洗清你的名声才是……唉,都怪你爹,你爹这个蠢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宁母又愤愤道:“若不是他脑子还拎不清,我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她在心中骂了宁彦亭一顿,这才总算是解了气。

    却不知,宁彦亭也遇到了大麻烦。

    宁母对他气得很,还追着他骂:“书也念不好,连早起都做不到,以后阿暖怎么指望你,我生你还不如生根棒槌,棒槌还能帮阿暖打人呢!”

    宁朗满脸绝望,只觉得宁母的脾气越来越差,哪里还有半点从前温柔如水的模样?如今倒是凶巴巴的,还只对他凶,对待阿暖倒是比从前更加温柔了!更气人的是,妹妹还躲在娘亲身后笑,连他的眼神暗示都没有接收到,更别提帮他说什么好话了。

    等两人一走,宁母便忙活了开来。

    她将所有账本都拿了出来,又将自己铺子里的管事都叫了过来,一一和他们对账。

    宁母闹得动静很大,连着二房三房都忍不住朝这边窥探。可宁母一概不理,但凡有过来打听的,都让丫鬟赶了回去。

    她让宁暖给她打下手,心中也存着让宁暖早些接触这些事务的念头,省得又像是上辈子那样,她出了什么意外,阿暖却连她手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越是重新对账,对自己手中的东西越清楚,宁母便越忍不住在心中骂自己。

    她爹给她准备那么多的嫁妆,就是为了让宁府不看轻自己,她的嫁妆是妯娌之中最厚的,按照道理来说,也应该是底气最足的,可最后偏偏却落到了那步境地。

    她上辈子真是被自己蠢死的!

    宁母越是盘算,越是回忆,就越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

    她越算越窝火,连着那些管事的态度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丫鬟们进进出出更是放轻了脚步,生怕会触霉头。到后来,反倒是宁母先回过神来,见宁暖看账本看得专注,特地拿了一个小铺子的账本交给她,让她回屋子里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