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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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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村距离驿站不远,也难怪阿七会跑到驿站附近玩耍。

    几人走不过一刻钟,便见着了村子的影子。

    “我家住在村子的后头,”男孩儿得意的介绍到,“父亲死后我与母亲就被赶到村后住了,不过母亲很厉害,赚的前不光够我两吃饭,还会给我买书读书。”

    “那你母亲真的是伟大的女子。”李符瑶牵着阿七的手,温柔道。

    此刻虽是早晨,村民们却不急于耕种,反是聚集在了村首,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耆老都出来了……”阿七皱眉疑惑的望一眼聚堆的大人们。

    那些大人见他回来,互相示意,陆续停止了讨论,默默给三人让出一条路。

    “这是怎么了?”阿七疑惑的望一眼静默站着的大人们。那些平日里或是凶恶,或是严肃的大人们此刻都带着一股怜悯的神情望着他。

    “怎么了?”阿七喃喃道。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与他说话。他心中焦急,朝着自己家方向小跑而去。

    “阿七!你别过来。”屋内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

    “母亲?!”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阿七终于放下了心。推开门便要进屋。

    “别过去。”姚霁光却是抢先一步,揪住阿七的后领,像提小鸡一样将他倒提回来。

    “你干什么?!”阿七朝姚霁光吼道,伸脚便朝姚霁光踢去。姚霁光将他背转过来,搂住他的腰部将他抱起。

    阿七身子悬在空中,脚又踢不到后方,只能胡乱的在空中乱蹬,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叫嚷着。

    “你不要闹了!你母亲她……”

    屋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苍白干燥的脖颈上,隐约透着点点暗斑。而那灰色的布衣,早已染上了点点褐红。

    “怎么会如此快……”姚霁光喃喃道。

    怀中的男孩尚在挣扎,姚霁光勒紧他,半是威胁半是同情,“你母亲她……染了鼠疫。”

    男孩儿呆住了,李符瑶也呆住了。

    在这小小的南方山村,鼠疫的名字比任何恐怖的疾病都要骇人。

    阿七还记得年少时候,母亲常常讲起10年前发生的一场瘟疫。就是那场瘟疫,让母亲失去了父母,背井离乡,嫁到严家村。阿七还记得曾经惊恐的感叹,“瘟疫好可怕。”“不,比瘟疫更可怕的是鼠疫。”母亲摇摇头,却不再解释。

    “比让外公外婆都死去的瘟疫更可怕的,是鼠疫。”阿七记得清楚。

    “你母亲离开家有几天了?”见阿七安静下来,姚霁光将他放下,问道。

    “大概两天。”阿七想了想。

    “怎么会这么快……”姚霁光再次喃喃。

    “霁光,阿七的母亲还……?”李符瑶此刻转过头,担心的问道。

    姚霁光摇摇头,小声道,“已经是晚期了。”

    听得霁光如此说,阿七着急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屋内跑去。

    “阿七!”严氏与李符瑶同时叫道。

    未等阿七触及母亲,李符瑶小跑进屋,抱起阿七回到屋外。任由阿七挣扎撕咬,李符瑶只柔声道,“阿七别着急,先听姚姐姐怎么说。”

    “是了!”姚霁光却不理他们两个,恍然大悟道,“瘟疫可以封城,鼠疫封个什么城!怕是鼠疫早就扩散到这里了!”

    见李符瑶与阿七又被惊吓到,姚霁光急道,“需要速去通知县令,引导民众灭鼠防疫。”

    “那、那阿七母亲呢?”李符瑶一时六神无主。

    姚霁光沉默片刻,俯身双手搭在阿七肩头,“你可还有其他亲戚吗?爷爷奶奶?叔伯?”

    男孩惊惧的望向姚霁光,又回头看一眼母亲,小心翼翼的往符瑶身边靠了靠,“他们……他们不要我……”

    “怎么会……”

    正说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由耆老带领着朝这边走来。快到茅屋,那耆老与他们低语几声,未再跟上,只立于一边观望着。

    “请问二位小姐是?”见姚霁光与李符瑶两人长相不俗,那几个人不敢怠慢,派出一人,上前礼貌的问道。

    “我们是严阿七的朋友。”姚霁光刚张开口,李符瑶抢先将阿七搂在怀中,回道。霁光只能无奈的再阖上双唇。

    “哈哈哈哈哈!严阿七。好个严阿七!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杂种。”为首那人放肆的仰天大笑。

    “那是我叔父,我父亲的弟弟。”阿七拽一拽李符瑶衣角小声道。

    这让李符瑶瞪圆了双眼,“这种叔父?!”

    “严阿七啊,既然你连姓都改了,当然也跟我们白家没什么关系了。你那寡妇娘欠的地租,是要什么时候还我们啊?”中间那人似乎并不惧符瑶与霁光,来回跺着他那崭新绣靴,俯身不怀好意的看着阿七。

    “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先还上,还欠三两,日后定想法归还。”屋内严氏虚弱道。

    李符瑶一听也着了急,忙打开荷包翻找起来。临走时风术给了她们足够的银票,可是二人尚未找到地方兑换,李符瑶翻来找去,也只找出了二两银子。

    “你那里有一两现银吗?”李符瑶低声问姚霁光。

    “找什么现银,收回去。”姚霁光白一眼李符瑶,上前一步,“听这孩子说你是他的叔父,怎的又苦苦相逼?”

    “叔父?!”那男子笑道,“哈哈哈哈,自我那大哥擅自为佃农免租,烧毁半数佃农契约,这一家人便被我们从白氏祠堂除名。如今我们白家这江山,全是我一人辛苦收复。他叫一声叔父,我便可饶过他吗?”

    姚霁光沉思片刻,望一眼依旧站在后方张望的村内耆老,不怒反笑起来,“所以说,这帮村里的人受了阿七父亲的好处,又在阿七父亲死后将孤儿寡母赶到村后,如今呢,阿七母亲还未咽气,便通知你们尽快来收租?”

    “哼,我早就说了,这帮刁民没什么好帮的!我那大哥要是早参透这点,也不至如此。”

    姚霁光却是如看傻子一样一脸灿烂,“你知道严氏得的是什么病?”

    “怎么?你是大夫吗?”

    “哈哈哈哈,严氏得的是鼠疫!村里没人敢收尸,就等着你来给收尸呢。”这次却是换姚霁光大笑。

    “你……你骗谁!”听得鼠疫之名,那男子望一眼屋内,却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不信?”姚霁光挑眉。轻步走上前,一把握住男子手腕。

    “你做什么?拉拉扯扯的。”

    姚霁光却不理他,径自拖着他便往茅屋走去。

    姚霁光的个子也只是比寻常女子稍微高挑一些,谁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大力。见这白皙瘦弱的女子只一只手,便把自家少爷拖走,一行人一时惊惧,竟谁也没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