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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鬼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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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莫语提问,路央旗点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

    莫语微侧着头,盯着地上的某个定点,卷翘的睫毛小扇一般扑扇扑扇。

    “那魂招错了,整个人都不同以往了吧?没有人发现吗?”

    路央旗有点无奈,枉费他之前解释了半天大局问题,结果她现在还在关注那几个失魂的人。

    “我不知道啊,而且,这不是重点吧?”

    莫语愣了一下,瞄了路央旗一眼:“这不是重点?”

    “目前游客失魂只是很小范围的现象,相比于我所说的情形,当然不是重点,可以放下暂不考虑。”

    莫语歪着头看他:“那我不是很明白,你说那个阵作用是招魂,听起来规模也不小吧?游客失魂的现象又不多,那,阵的作用在哪?”

    “对了,这才是问题所在。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招魂阵招活人灵魂,也招死人灵体。如果它们要招活人灵魂,失魂的游客不可能少,何况今天还遇到你这种阴气重、体质弱,最容易下手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你?

    然而你今天只是被它们的邪气影响,魂体还是稳定的,这就足够证明它们对活人的灵魂不感兴趣。这么看来,这个阵主要针对的是死人的灵体。”

    “可是这里也没有灵体的踪迹啊……等等,是不是这也不对劲?这么大的镇子没有任何灵体?”

    路央旗勾了勾嘴角:“算你反应快。”

    随即补充道:“不过这里不是没有灵体,是你注意不到。你平时辨别人和灵体靠看他们身上有没有鬼气对吧?但是这里的灵体很反常,它们身上没有鬼气。”

    “没有鬼气?!”莫语瞪圆了眼睛,“一丝也没有吗?也就是说我可能看到灵体了,还以为对方是人?”

    路央旗点头:“对,待会你下去观察一下就明白了。”

    “那灵体的鬼气到哪啦?”莫语不禁迷惑起来,即使她不是很懂阴间的规则,但是灵体携带鬼气是必然的现象,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不可能连一丝丝鬼气也没有。

    这时,她想到佛寺上方收集鬼气的阵,马上手指上空:“被那个阵吸走啦?!”

    看她终于回归正题,反应还快得很,路央旗赞赏性地点点头,只是莫语还是有没想透的地方:“可是我看到那阵吸走的,明明是佛寺周围的鬼气啊!”

    这时,感慨终于把话题引到这里的路央旗直指身旁的韦驮佛像:“你再仔细观察。”

    莫语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一尊佛像上面,愣了一下,却也依言看去。

    屏气凝神地专注起来,她的眼睛越眯越细,最后,她终于看到佛像周身竟然有她肉眼难辨的鬼气笼罩,其中一部分鬼气向空中散发,而绝大部分的鬼气呈螺旋状缠绕在佛像周围,源源不绝上升,而鬼气的源头,竟然来自于地下!

    路央旗从莫语瞬间睁大的双眼知道她已经察觉端倪,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道:

    “这个佛像就是布阵的媒介,鬼气的源头在地下,这个地方地面没有鬼气,但是地下有,我想可能是所有的鬼气都被转移到地下,从地下传送到这里了。”

    “佛像是吸收鬼气的阵的媒介?做得到吗?”

    “佛像又不是真佛,处理得当当然能做到。”

    “那从地下传送又是为什么?掩人耳目?”

    “这我不确定。”

    “那,收集鬼气有什么用?”

    “很多啊,对同类而言,鬼气可以增强灵力,对法师而言,鬼气也可以制作道具等等。”

    这时,莫语的脑海里忽有一丝灵光闪过,她把最后得到的信息和路央旗老早就提过的关键串联起来,忽然恍然大悟,握拳敲了自己掌心一下:

    “我知道了!你之前说招魂阵和困灵结界一个招一个困,我还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知道困灵的用意在哪里。现在有了这个阵,这些行为就解释得通了——这个阵和下面的招魂阵、困灵结界,一定都是一起的!”

    ……终于串一起了。

    路央旗长长舒了一口气:可以省去继续解释的功夫了。

    这时,金钰勋竟然也在旁边如释重负般吁气,拍拍自己的胸口:“终于有答案了,我都快急死了!”

    路央旗白过去一眼:“你跟了我两年,连一个学妹也比不过,你好意思说?”

    金钰勋夸张地冷笑,早已自我放弃地理所当然道:“你路央旗说话又快,信息又多,能跟上你语速和思路的全世界也没几个,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时赵月茹凑过来,两眼迷茫道:“你们讨论结束了吗?有结论了吗?”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鬼怪,也不懂阵法的问题,先前才听一半就已经晕头转向,老早放弃了挣扎,就等着唯一专心思考的莫语做总结了。

    莫语看了一眼赵月茹,总觉得自己太笨,花了这么长时间才领悟到重点,看赵月茹都快等困了。

    可是,就算她现在已经理出一条能说通的思路,事情的后续还是有很多问题。

    她看了看赵月茹,又抬头看了一眼路央旗,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下去。

    路央旗从莫语的眼里读出她的纠结,觉得好笑:“有话就说啊。”

    她抿了抿嘴,始终放不下疑惑,以最快速度把脑内思路浓缩成一句话:“那你把这个阵破了,月安镇的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他无奈地摇头:“哪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你也破不了吗?”

    “不是破不了,是我还没看出来整个布局的全貌。”

    莫语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复问一遍他说了什么,得到一样的答案后,她感觉自己脚底发软,摇摇欲坠:“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其他布局?!”

    路央旗还是摇头:“不是其他布局,是我们只看到大布局的一部分。”

    莫语不敢置信,忽然沉默不言,怔怔地看着他发起呆来。

    路央旗干脆直接告诉她他的结论:“这么说吧,在我看来这里是好几个小阵组成的大阵,我对这个镇子真正的看法是——”他手指直指地下,“这里是个炼魂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