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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同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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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却又下不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和沮丧,还有种被骗受害的屈辱和无奈。他不禁扪心自问着:傅林呀,你怎么老是让命运捉弄?难道你真是软弱渺小地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握不住?是的,他是软弱渺小,他不是领导,甚至连个科长都不是,不要说是老奸巨滑的杜厂长,就是连比他年龄还小的小林和小葛都敢在他面前发号施令,自命不凡。没办法,人不当官,就得遭人欺侮。

    他回到了家,气呼呼地把这事告诉了于小兰,不料,于小兰却兴灾乐祸,显出一副欣喜之色,还用风凉话对傅林说,“我就想不通,有些人在自己国家生活得挺好,干嘛非要操心费力地往人家国家跑,好像人家外国真是天堂地府,幸福乐园。好像人家外国的月亮就是比中国的月亮圆。”傅林一听,气得牙齿咬得咯崩响。他当然知道于小兰一直就不想让他参加出国人员英语培训班,更不想让他出国学习,害怕他一出了国就会跟她闹离婚。

    傅林不愿意看于小兰那副欣喜得意的样子,觉得她那样子有种嘲弄般的得意,有种聪明人对愚笨者表现出的自命不凡。好像她早就知道他那幼稚可笑的出国梦想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受骗和遭挫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聪明过头自以为是的嘲讽和嘲笑。

    他觉得自己身心疲倦,有气无力,一点也不想多说话,更不想与于小兰为这事去争吵辩论,就进到了卧室里往床上一躺,轻轻地闭上眼睛,继续想着这件烦心恼火的事。实际上,他本该能想到,厂里已经垮得连工资都快发不下来了,哪还有钱去到德国购买机电生产线?这分明是杜厂长见他想往秦都商贸公司调动,不想放他,有意编了这么个花招来欺骗他。这个花招说起来也并非高明,可他却没能识破。说来说去,原因还是他太想出国了。这就跟那些被传销骗得跳楼自杀的人一样,因为他们太想一夜暴富了。所以,那些骗子就利用他们这个心理设计了个骗局,挖了个深坑让他们往里面跳。

    这个惨痛深刻的教训让傅林深切地领悟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眼下,出国的梦想已成为泡影,事业无望,前途暗淡,要说唯一还让他不能放弃的便是写作,因为写作是他唯一能够把握自己命运的方式。所以,他横下心来,决定把更多的时间都投入在写作上面,因为他想只要他能出上一部长篇小说,他的名气和命运便会从此改变,甚至还会大大地优于出国。决心下定,他便把单位的工作当成一种敷衍应付的差事,而把更多的心思和时间都用在长篇小说的写作上。因为单位的事情干得再好也就那么回事,但如果他一旦写出一部长篇小说,那么,他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年轻著名的作家。所以,这些天里,他把自己上当受骗所遭受的屈辱和痛恨拼命地压在内心深处,并把这种屈辱和痛恨所产生的巨大压力作为写作的动力。他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把小说写好,并发表出去,让那些欺骗欺侮他的人自现形秽和暗自羞愧。

    这天晚上,傅林正在电脑前修改那部名为《家园》的长篇小说,于小兰在大屋里就喊道,“傅林,快来看。你们那位同学上电视了。”傅林赶忙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送着被称之为陕西省著名青年作家于铭华的专访。

    于铭华在大学时就好写一些荒诞奇怪的诗,那些诗非但不被大家理解和欣赏,反而常遭大家的挖苦和嘲讽,说他性格古怪,思想颓废,还常拿他写过的一些诗来恶心和埋汰他。但是,这个于铭华却有种超常和专注的品质,根本不在乎大家的评价和嘲贬,照常一如既往地写着他那古怪荒诞的诗,而且,竟也有几家报纸和刊物把的他的作品登上了。毕业后,他因学业成绩和人缘关系不是太好,被分到了一家不咋样的小厂里当了名技术员。也许是因为爱好文学的人都有些狂妄和自以为是,以为只有文学才是最神圣最崇高的事业,所以,就不免有些神神捣捣不务正业。这样以来,厂里就不怎么待见他,他当然也看不上那工作,所以,就凭那发表过的几首诗,应聘到市里的一家晚报社当了副刊编辑。

    电视专访里把他前不久发表的那部《庭院深处》的长篇小说称之“用朴实清新和梦幻般的笔调将人们重新带入清末民初乡间民俗的岁月往事中的经典之作。”听到评论家们对他的这本书以这种高度的评价,傅林马上就想起了在他的书柜上就有一本《庭院深处》。这是前不久于铭华专门给他赠送寄来的。因为他当时正忙着学英语要出国,也就没顾得上拜读。所以,等于铭华专访的电视节目一完,傅林马上就把那本书从书柜上取了下来,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书里写的是清朝末期和民国初期那时,在江南水乡依山傍水的一个村子里,一个大家闺秀给村子里的一家大户人家当姨太的故事。这个大户人家是当地有名的盐商,常常出外做生意,年轻女人整天被关在大院里,过着衣食无忧且冷清孤寂的生活。一天,这家的一位刚从美国留学回国的表亲来到这里,住了几天。从此,这个年轻女人的生活便开始发生了重大变化。因为不太喜欢看这种被人写滥了的过去那些年代遗老遗少的故事,傅林开始还看得非常地认真和细致,可是,看着看着,便如过眼烟云一般地浏览起来。所以,不一会,就把一本三百多页的小说看完了,重新放回到书柜上。

    当然,书肯定不如评论家们评论的那么好,但作为一部长篇小说,傅林觉得不论是在故事情节上,人物性格,还是环境描写和风土人情方面都还是写得很不错,大大地超过了他的想像,就觉得这个于铭华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于是,他便找到于铭华的电话号码,给于铭华家打了个电话。电话是于铭华的妻子接的。开始她还以为是哪个业余作者或是哪个小报记者来打扰,便用生硬的口气说,“他不在家。”可当她听出是傅林的声音,便马上改变了语气,说,“呀,是傅林,你怎么这长时间也不来我们家玩了?”

    傅林过去常应于铭华之邀给他负责的副刊写散文和随笔,所以,就常到于铭华家来送稿或是谈论一些文学题材和写作。于铭化的妻子是位开朗热情精力充沛和相貌不错的女人,喜欢打牌,跳舞和聚会,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小姑娘一样。相比之下,于铭华就显得有些老气横秋,年纪不大就开始谢顶,跟个小老头似的。而且打牌、下棋、唱歌、跳舞一概不会,也没兴趣,只是看书写作或是看电视,近来又迷上了玩电子游戏和上网,而这些又是他夫人最不喜欢的,所以两人基本上没啥共同语言。可是,于夫人不知怎么就是喜欢傅林,咋看傅林咋好,第一次见到傅林就大为好感,老是当着于铭华的面夸傅林斯文雅致,一表人才。之后,还主动打电话邀傅林跟她一起去跳舞唱歌。傅林当然不能接受邀请,因为他知道他真地跟她一起去唱歌跳舞,肯定会生发一些出格的事,因为他可以从于夫人的眼睛里看到那种中年女人的情欲。即使他们不会发生那种事,也会让于铭华产生怀疑和感到不快,有损于他们同学之间的友情。所以,傅林不但从未跟于夫人一起出去唱歌跳舞,甚至也从未在于铭华不在家时来过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