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我的痞子男友 > 第六章·凶器

第六章·凶器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躺在被窝里的童琳转辗反侧,脑袋里始终盘旋着文茵的那些话,眼睛合上又睁开,睁开又合上。

    落地窗帘在路灯映射下透着微亮,像仙女下凡的屏障,又像挂在天际的帘帐。洋洋洒洒,飘逸自在。

    而现在的自己,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不管自己怎么反抗挣扎也挣脱不了。

    顾政楠,真的是自己的宿敌!

    童琳彷徨着,直起了身子,赤脚走下了楼梯,在厨房和储物间来回徘徊,将可以想到的凶器都一一列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有菜刀、水果刀、叉子、镊子、斧子......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降低自己心中一直升温的恐惧感,她害怕这种激烈的恐惧感,会在某一刻将自己吞噬。

    甚至有那么一刻,童琳恍惚不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己到底是在自保,还是要行凶,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必须要有防身的工具,要有在被一群男生围攻时,可以让自己突围的工具。

    若是说成凶器,也不为过。

    隔壁的卧室里传来妈妈与三姑通话的声音,“润清,你也知道,你哥现在有些膨胀了,常常是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你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也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你说的话,他还是会多少考虑的,你帮我劝劝他,这个家不能就这么散了......”

    童琳望着妈妈卧室的房门,听着妈妈委曲求全的话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些年,可以说,妈妈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爸爸身上,对于童琳和童杰,妈妈并没有花多少心思。

    在童琳记事起,妈妈便随爸爸出去忙生意,从一开始的摆地摊,到开商店,再到后来的连锁超市和现在的煤矿,可以说,这一份家业里,妈妈的功劳并不比爸爸的小。

    也是从七八岁开始,童琳就开始自己洗衣服,自己烧水,自己煮饭,有时会去大伯家或者三姑家去蹭饭,身后永远跟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

    说是弟弟,童琳觉得自己照顾弟弟的时间,比妈妈还要多。

    童琳的童年,是被早出晚归的父母关在家里度过的,虽然现在家里宽裕了,妈妈也从生意场上退了下来,可是,童琳觉得自己与妈妈的关系,并不像别的母女那样亲近,更多的是隔阂。

    在妈妈口中,童琳从来没有听过妈妈夸奖过自己,有的是说不完缺点,吐槽不完的差错。

    童琳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妈妈满意?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妈妈不在她的朋友面前数落自己?

    所以,当妈妈那些朋友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童琳最先想到的,便是赶紧溜掉,因为妈妈经常在她那些朋友面前,将自己数落的体无完肤,童琳下意识里觉得,在妈妈的那些朋友心里,自己一定是个缺点多到数不清的问题少女,不是什么学习标兵,也不是什么三好学生。

    反而是爸爸,在自己以全区前十名的好成绩考入市五中后,逢人便夸,自己有个争气的好女儿。

    “嘿,我女儿考入重点高中了,市五中,牛吧!”这是通知单下来的那段时间,爸爸常常和来家拜访的客人说的话。

    有很长一段时间,童琳在想,爸爸对妈妈这么厌烦,与妈妈诛心一样的唠叨有关系吗?

    因为童琳开始厌烦妈妈,是在妈妈一遍又一遍在朋友面前数落童琳初潮来时,是如何如何慌张,和如何如何无知开始的。

    因为当时,童琳惊慌的和妈妈讲过,“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身下有血。”

    而对于童琳来说,自己何时来初潮,如何应对初潮,是自己最隐私的,也是最不可言传的,而妈妈却毫无顾忌的践踏了童琳的禁忌。

    至此,童琳紧紧闭上了自己嘴巴,她觉得自己和妈妈再无话可说。

    其实,在很久远的记忆中,爸爸还是很温和的,有时候闲下来,会亲自下厨改善家里的伙食,“你妈那点手艺,真拼不过爸爸,爸爸可是拜过师的,也算是名厨手下的高徒。”

    说到自己的厨艺,爸爸脸上总是洋溢着自信,童琳觉得爸爸一点不算自夸,因为爸爸的厨艺确实是比很多五星级酒店的厨师要好。

    童琳的味蕾,最诚实。

    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暴虐的?童琳在脑海中回想,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在自己上初一的时候,那时妈妈忽然病重,体下大出血,后来为了保命,在医生的建议下,做手术摘掉了子宫。

    当童琳放学赶到医院时,妈妈的手术已经做完,在医院的走廊里,童琳看到爸爸双手倚在窗户上,面色憔悴,在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之后,不自然的抹了一下眼角,“去看看你妈妈吧!”

    那是童琳第一次见爸爸落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让童琳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之后,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便开始恶化,或者说,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一直就不算和睦,只是从那之后更加糟糕了。

    所以,不管在外面发生什么事情,童琳从来都不会和父母讲,因为他们的事都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哪里有时间去管自己的那些小事,是的,在父母眼中,他们的事才是大事,我们这些他们眼中的小孩能有什么大事?

    大人觉得他们的世界才够错综复杂,他们不会想到,也不会相信,我们这些他们眼中的小孩,所处的环境,也是不简单的。

    在童琳眼中,自己身处的这个装修精致,富丽堂皇的家,就像是一件华丽的湿棉袄,可以御寒,同时也在浸湿着自己的身心。

    童琳想到文茵说,“要不然让你爸爸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也可以。”

    自己早出晚归,或者说常常夜不归宿的爸爸,怎么可能每天接送自己上学放学?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即将面临的凶险处境?

    还有那个日日诉苦,说自己是天下最苦命人的妈妈!

    试问,自己可以依靠谁?

    就像五年级那年暑期,自己得了一场重病,因为当时自己年纪小,又神志不清,直到现在童琳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到底什么病,只记得当时自己头晕目眩,连下床去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好多天没有人过问,后来还是来家里串门的三姑将自己送到了医院才得到救治。

    当时的童琳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了,自己就这样要死掉了。就像那些离开水的鱼一样,经过那些无谓的苦苦挣扎,最终会走向生命的终点。

    童琳将目光从妈妈卧室收了回来,手指在昏暗的客厅里摸索着,最终落在了短小又锋利的瑞士军刀上。

    怀里揣着军刀的童琳,神情恍惚的回到房间,绕过睡床走到了落地窗前,望向了无际的夜空。

    童琳觉得,此时的自己,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无援的人。

    南瓜时钟“当当当”的连续敲了十二声,望眼欲穿的童琳落寞的收回了目光,正打算回身上床时,却在余光中看到了一个灰色身影,此时正隐藏在自家对面的路灯下,远远的只看到了烟蒂的火光,在灰暗中一明一灭。

    人们常常走在被路灯照亮的街道上,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路灯之下却仍旧是黑暗。

    也就在刚刚,童琳才注意到路灯之下那个有些黑暗的地方,那个似有若无的灰色身影。

    是谁呢?童琳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