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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窗下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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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之后,王宅的大门再次开启。

    仆役侧身恭敬地说道:“宋娘子里边请,我家郎君正等着您呢!”

    王宅很是气派,光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就相当于一个宋宅那般大。难怪王惠文会说住在宋宅是丢太原王氏的脸面,如此大的宅院才配得上他们显赫的身份吧。

    王鸿站在偌大的庭院中耍剑,瞧见宋酒和宋清盼进来,停了手中的动作,面上似笑非笑。“哟,如今临安城的大红人竟然到王宅做客,真是稀罕!”

    宋酒知道王鸿是在揶揄自己,并不打算同他一般见识,只是弯起嘴角,说道:“想不到王郎君耍剑的功夫如此高超,宋酒真是佩服呢!”

    王鸿面上得意,负手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耍剑我若是第二,何人敢居第一?”

    宋酒对王鸿投以意味深长的笑,柔声道:“那宋酒就不妨碍郎君你耍剑了。”

    “嗯,你且去吧!”王鸿提着剑回到原处,准备再耍上一轮。

    给宋酒带路的仆役一直憋着笑,暗道王鸿实在太蠢,宋酒这是在拐着弯地骂他,他竟然听不出来。

    过了庭院,便是王宅的第一座屋子——雅兰堂。此堂不过是偌大个王宅里的一隅,过了雅兰堂才能窥见这座园林的真正景致。

    雅兰堂之后,沿着一池碧水以及池边的青柳往前,不多时便到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比雅兰堂大些,构造不似雅兰堂那般雅致,却别有一番大气。抬头一瞧,门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飘逸的大字,临渊阁。

    临渊阁四面开窗,风从四面而入,带来两边池中的芙蓉香气,伴着清凉的水汽使人顿觉舒畅。

    仆役对着临渊阁里边的人垂首,声音不高不低,像是为了打招呼但又怕惊扰阁子里的人。“惠文叔父,宋家娘子来了。”

    宋酒这才知晓,原来临渊阁里边坐着的人是王惠文。没想到他还有如斯兴致,喝着小酒在此赏荷花。

    未几,临渊阁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人,正是王惠文。王惠文瞧着宋酒和她身边的宋清盼,笑道:“来瞧一眼也好,怕是日后也难有机会再瞧见如此美丽的风光了。”

    宋酒只当他实在暗讽自己的身份不如太原王氏高贵,心中虽然不悦,却也不想多费口舌。与这等人过招,沉默以对便是最好的法子。

    果然,王惠文见宋酒没有接他的话,面上一时难堪,悻悻转身进了临渊阁。

    宋清盼因为一直不喜王惠文的脸色,只要一见到他便躲在宋酒身后,连面子也不愿给王惠文。这点更叫王惠文生气,一个小小孩童如今也敢在他面前拿腔拿调,果然是小门小户,撑不起台面。

    仆役甚是聪颖,低声对宋酒说了一句。“叔父想是被奴吵醒了,心中不快,宋娘子莫多心。”

    宋酒说了句无事,依旧随着他继续往里边走。

    过了临渊阁,绕过一处小屋,再走过曲折的游廊,便到了王之焕的住处。

    仆役在门前停下,请宋酒和宋清盼进去。“奴只能送到这里,宋娘子进门后便能见着郎君了。”

    宋酒向他答谢,仆役连道不敢,躬身退下了。

    宋清盼欣喜,还未进门便大声喊了起来。“琢哥哥!”

    门前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不是王琢还有何人。

    半月未见,王琢拔高了不少。小脸虽然稚气未脱,但气质还算沉稳。见了宋清盼,他双眼一亮,急忙跑出来拉着宋清盼的小手,好一阵兴奋。

    等闹腾完了,王琢这才眯着眼,十分亲热地唤了宋酒一声娘亲。

    宋酒统共听他叫了几回,也不觉得生疏,笑着应了。

    王琢笑着带两人进屋,进门时对着里间高声唤道:“爹,你猜猜是谁来了?”

    只听见书本搁在桌上的声响,未几便看见王之焕从里间出来。“你的声音大得方圆几里都能听见,还用猜?”

    王之焕今日并未着荼白的衣袍,而是换了一件家常的湛蓝直缀,领边绣着几朵白玉兰,和宋酒身上的月白绣兰襦裙很是相配。

    宋清盼朝王之焕一拱手,唤了声师傅。王之焕点头应了,便让二人出去玩耍。

    宋酒这才开始观赏王之焕的房间。前厅的正前方的桌椅皆是由紫檀木打造,色泽深沉,古朴大气。梁上悬挂着雕工精致的木雕,上边雕刻着几株荷花,荷花之下游着几条体态丰腴的金鱼,寓意金玉满堂。

    “你这里不仅风光甚好,连住的地方也比我的那儿好上千万倍。真不知你在宋宅是如何忍下的。”宋酒在椅子上坐下,笑道。

    王之焕在她身边坐下,打趣道:“有你的地方才叫家,这里不过是个住处。”

    宋酒一时语塞,她只知道王之焕怼人的功夫不错,未曾想他也有舌灿莲花的时候。面上微微发热,宋酒睨他一眼,道:“何时学得花言巧语,也不嫌腻得慌。”

    正说着,宋酒不禁打了个哈欠,两眼含泪。宋酒心中暗道:困意又上头了。

    王之焕瞧她脸色比之前黯淡了许多,虽然有脂粉盖着,还是能瞧出来。“若是困了,便去里间歇息。等用昏食的时候,我再叫你。”

    宋酒摇头,问他借了一本书。“这些日子闲得心慌,日日都在睡,也该改改了。”

    王之焕便从里间的书架上取了一本唐年间手抄本的《诗经》,两人卧在床前的小榻上静静翻阅。

    宋酒随意一翻,便掐到了《七月》一篇。王之焕觉得不好,正要翻到另一页,宋酒阻止道:“就看这一篇,翻着怪累的。”

    王之焕轻笑,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消。“你这些日子当真是愈发懒散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又要做娘亲了。”

    宋酒抬头,皱着眉心问道:“怎么你也如此说?”

    王之焕挑眉问:“还有何人?”

    宋酒撇嘴,嘟囔道:“宋玉恒。”

    “他倒是眼尖!”王之焕说着,低低笑出了声。

    宋酒面上一窘,伸出手指戳了戳书面,道:“看书!”

    王之焕这才收了笑,静静看书。待看到“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一句,低头问怀中的宋酒。“你是女子,可知这书中女子伤悲什么?”

    宋酒沉吟道:“许是心中喜爱,但念及身边之人,才害怕同公子一同归去。”

    “既然心中喜爱公子,那公子便是女子身边之人,何谈害怕?”王之焕不解,正要问个明白,低头再看时,宋酒已沉沉睡去。

    他便作罢,将书籍丢在一旁,揽着怀中的人闭目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