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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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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扬柴的信,紫菱州一众大小官员在魏青林的带领下,出城二十里地恭候新任知府大人和监差大人的大驾。

    慕容显和张承一纵人跟着刘全急行军几百里路,全都累惨了。所以,两方人马一遇上,就免了客套,一同回了城里。

    慕容显和张承也不与紫菱州的官员客气,当即就由扬柴陪着去了官栈里休息。

    扬柴早让魏正媳妇带着丫环、小厮收拾了屋子,备好了热水、和饭菜等着。待慕容显一行一到,立时就吃上了喷香的饭菜,洗上了热水澡。

    扬柴和其他的官员们也知趣,把人送到后,陪着用过饭,众人便告辞而去。

    饶是刘全为了顾全这些贵人们的身子,一路上慢着赶,慕容显众人还是累的不行。

    慕容显虽说强撑着与众人一同骑马赶路,可他必竟是官老爷,平日里都是坐官轿,就是走远路,也是乘车和坐船,那如这回一般连着四天三夜都在马上的。不仅是他,就是年轻的张承,也累的抬不起腿来。

    其他的随从,如慕容显的幕僚和一样娇惯的随人,也都顾已不顾了人了,还怎么能尽心侍候慕容显和张承两人。幸亏扬柴想的周到,给慕容显和张承每人单配了四名小厮,不然,这两人都没法上床了。

    只有那护卫还有力气,到了处所,还四下里转了转,交替着布了警戒的岗位。

    朝廷规定慕容显到任的时间是八月中旬,若不是遇着翁家的人遭了劫难,他就是慢悠悠、闲散着溜达到九月来,也没人会非议。毕竟一路上山高水长的,路上也不大太平,京里的上官们也能体谅。

    其实依着慕容显的意思,他是想尽早参与到翁家船队被劫一案中的。若是他能帮着翁阁老将这案子给破了,给翁家人报了这个仇,那他就给翁阁老献了份大礼。就是在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那里也能留个好印象了。那想到,他自己却是这样的不经用,不过是骑马急行了几日,就混身瘫软的好似去了半条命。

    魏青林到是能体谅他,让人补药、汤水的侍候着,又担心慕容显的家眷,派了一队衙役大张旗鼓的往黄金口去了。

    众人自官栈出来后,都自然的随着魏青林去了知府衙门。

    魏青林到了府衙,只让扬柴进书房说话,让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天气燥热,魏青林一进书房,就入内室换了轻薄的短衫。反正他与扬柴熟惯了的,根本不介意在他面前随意。

    两人都用冷水洗过手脸,喝了凉茶后,才开始说话。

    “那案子我已经上报上去了。事情太大,不早些报上去不好。日后,京里定会再派人下来的主管这事。若是你有眉目了,还是赶紧结案的好,也好趁着我还在这儿,也能帮着你遮遮。”

    魏青林一边摇着手中的蒲扇,一边认真地对扬柴说话。

    扬柴感激地起身向魏青林施了一礼。说:“多谢大人。只是这案子太不简单,我现在也没底,不好随意掰扯。”

    扬柴又说:“再说,这案子要没有抓到主使人、没有收回赃物,怕也不容易轻易结案。”

    魏青林点下头,用手中的蒲扇点点,说:“坐下说话,你我那里这样客套了。”

    扬柴也不迂腐,一屁股坐下。

    魏青林今天找了扬柴来,就是要与他说说那案子,早将屋里侍候的人清了出去,又命两名衙役守在门外,不许让人靠近一步。

    魏青林端起手边的凉茶,咕嘟咕嘟的灌下半碗,爽快的呼出口气。

    说:“慕容大人已经来了,虽不会立马与我办交接,但他肯定是要过问这案子的,到时你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的。而且我们都还不清楚这位大人的脾性,要是他……”

    扬柴笑着摆摆头,说:“紫菱州的水不是这么好蹚的。虽说我们还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却也知道,仅我们紫菱州这一块的江耗子是做不出这样大的买卖的。谁都知道,紫菱州现在的江耗子不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无法动得了翁家那样的大商队。”

    “那要不是我们本地的人干的,有没可能是外面来的人做的呢。”魏青林也是一脸的纠结。

    扬柴想想,轻声说道:“大人,这也说不准。从那几具尸体的伤痕看来,下手的手法不是一般的匪寇惯常的手法。依我看,到有些象是军中人的刀法。”

    魏青林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浮起一丝恼怒。

    这紫菱州混乱的很,什么牛鬼蛇神都愿意在这儿扎根。他们各自独霸一方,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相互间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深的联系,却又异常齐心的很。只是他们都是些行事乖张,不受官府的掌控主。若不是这么些年有扬柴的压制,不定这些人要给他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朝廷虽派毛从辉在这儿驻扎,还不如没他的更好,有了他在这儿,紫菱州更乱了。那些江匪,看见官府当差的还躲一躲,毛从辉手下的那伙人可是比差役还横的。平常街上打架闹事的,就数那些兵**厉害,毛从辉何曾管过。开始时,他还仗着上官的模样数落过毛从辉几句,毛从辉尽敢当众给自己难堪。自此后,只要毛从辉的手下闹得不太厉害,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若是要说,那事是毛从辉干的,他不用实打实的证据摆在面前,他都信。只是,这样根本说不通啊。

    他毛从辉再大的胆子,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劫了翁家的船啊。再说,就算翁家的货诱人,这漠江上下来往的商船并不是只他们翁家一家,怎么就非得打翁家的主意。翁家打头的,可官船,一般的江匪、湖霸是不敢打官家船队的主意的。民惧官么,这谁都懂的道理。

    毛从辉身在官场,也明白有些东西是能碰的,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基本的道义底线,他还是有的。况且翁家也不是好惹的,他就是再缺钱,也不能把主意打到翁家的头上。不说翁家在京都的势力,就是象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翁家的人也是横着的走,无人敢说半句话。毛从辉应不会呆傻成这样,轻易地就把自己日后的前程交待了。

    “你觉着是哪方的人干的?”魏青林想不透,问扬柴。

    扬柴默默的想了想,没有直说,只轻轻的摇了摇头。

    魏青林只觉得心里升起股恶气,直想找个地方,发一发这个火气。

    这是在他任上出的事,若是他不能将匪首上报到朝廷,朝廷只怕会拿他开刀。他到不是怕这事查不清楚,只是怕这事最后查的太清了,牵扯出太多的东西,他那时该如何自保?一个不好,连紫菱州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都得豁进去,那时紫菱州只怕就成了人间炼狱了。

    “主犯查不到,那些东西是不是能找回来。”

    魏青林想,若是能将东西找回来,就是在翁家,或皇帝面前也有个交待了。

    扬柴凝神想了想,说:“依上川那边传来的货物目录来看,翁家这次带的货不少,若是劫匪都将货物转下船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将装满货物的船只藏匿起来,等日后风声松些了,再转移出去。”

    魏青林眼睛一亮,朝扬柴热切地看去,连声说道:“即是如此,那可能找得到?若是多派些人出去找找,是不是能找了回来。想来那留下的货船虽不多,还能有个三、两艘吧,想要藏住这几艘船,只怕不是易事。”

    扬柴暗暗笑笑,心说:若不是为了隐瞒船只的数目,那些劫匪何必焚烧船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也难得这位大人能想明白。

    “紫菱州水道纵横,也多湖泊山林,且多蛮荒无人之地,若是有心藏几艘三桅大帆的帆船,还是容易的。若是我们派人沿着水道查找,只怕船没找到,反到打草惊蛇。那些人要是凿穿船底板、沉了船,只怕我们一寸一寸的查遍紫菱州的各大小水道,也一无所获。”

    魏青林听了,只能黯然的长叹口气。说:“直他娘的,这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扬柴说:“也不是,只是得等机会。”

    “什么机会。”

    扬柴冷冷一哼,说:“不论那些劫船的人都怎样的心狠手辣,只从他们留下了装货的船只,就能知道他们也是为了那些财物。难保其中没有一个贪财的,偷偷拿了东西出来用。我们只等他们拿了翁家的货出来,就能顺籐摸瓜找到线索,一举灭了那伙匪徒不是不可能的。”

    魏青林也想了想,觉得象现在这样没有一丝头绪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

    魏青林留了扬柴在内衙议事,扬帆守在衙门口等着。他闲得无聊,与门前的几个差役扯皮吹牛。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只要我出马,就没有不成的。”

    “算了吧。那前日是谁家婆娘追上门去的,那捶衣棒一下一下的可是使了老劲儿的,也不是那挨打的骨头断没断。”

    众人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那名差役也不介意,只嘻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是两口子。不打不亲热,不打不亲热么。”

    众人又是一笑。

    扬帆正跟着乐和时,突被人拍了下肩膀。

    扬帆回头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来。

    那人却嘻笑着给扬帆及众差役一躬身,说道:“扬二爷安,差爷们安。”

    扬帆已经恢复先前的轻佻模样,笑说:“你今儿怎的在这儿。”

    那人回说:“今儿家里来了客人,小的在前面的酒楼摆了几桌。哎,即是碰巧遇上了,不如诸位一起吧。”

    那几名差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来,不过都见着他与扬帆相熟,给他几分颜色,不理睬他罢了。

    扬帆接口道:“行了,我们这儿正忙着呢,你赶紧的走吧。”说完还冲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不动声色,笑着又与众人一躬身,走了。

    待那人走远了,其中一名差役一脸正色的看着扬帆,说:“帆子,你怎的与他相熟?”

    扬帆的脸略显不自在的红了,他讪讪的笑笑,没有接话。

    另一差役过来,亲热地一拍扬帆的肩头,低声说道:“兄弟,哥哥们可提醒你一句,那人你还是离远些的好。他可不是个好东西,心黑着呢。”

    其他几人都不说话,只以严肃的眼神看着扬帆。

    扬帆不自在的大声笑笑,说:“嗨,我,我不过是与他见过一、两面,没交情,没交情。”

    众人明显不信扬帆的话,都直视着他。

    “帆子,哥哥们也不和你说多的。只能告诉你,这个人你一定不能与他接触,对你没好处。深说一句,”

    “哎,海子,不要命了。”

    “海子,住嘴。”

    两个人出声止住说话的人,扬帆见他们那紧张的模样,心头一紧。

    “怎么啦?”

    那海子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你爹与他有仇。”

    扬帆听了一愣。

    海子怕他不信,又压低了声音说:“他曾是湖上的。清剿时,他投了朝廷,隐了身份,改做了生意。”

    另一人也压低了声音说:“他曾是江湖上有名的瓢把子,损在他手上的人无数。他与你爹是不死不休,你却与他相交。哼!”

    深的话,大家没再往下说。不过,扬帆已经听清楚了。

    正日头下,扬帆的身上淌下阵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