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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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佛寺回到永安城不过一个月，便又到了苏缘的生辰。这是苏缘在宫外过的第一个生日，苏缘本不当做什么，只是苏玄又有了由头提前来到了公主府。
夏日的逸秀园也比别处多了几分清凉。苏玄白日会见大臣、批阅奏折，闲时要么与苏缘一起读书、喝茶，若楚休不当值，便会与他下棋、聊天，这时苏缘或只静静看着他们，或带着咏楠她们去张罗酒菜，时而门外传来东一与许悲插科打诨的声音。
若能一直拥有这样触手可及的平淡幸福，苏玄撇嘴一笑，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太和四年是个不错的年头，大晋风调雨顺，少有旱涝之灾，也无战祸。
只是苏缘生日这天，天公不肯作美，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打在逸秀园中的荷叶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倒是让庭院中那些被晒得低下了头的花草又水灵了起来。
今日府上的人每个人都得了赏钱，无不欣喜感念公主大恩的。
待到傍晚楚休换班回来，逸秀园里已经摆上了两桌好酒好菜，照例是苏缘、苏玄、许悲和楚休一桌，咏楠、东一他们在外间另有一桌。
可是这些人哪肯安分，一个一个过来给苏缘献祝词、再敬上一杯酒，苏缘不愿扫了大家的兴，几杯急酒下去，苏缘便开始有些头晕了。只见苏缘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扶住下颚，笑眯眯的看着桌子上的长寿面发呆。
楚休知道她这是有点醉了，给苏缘夹了一个虾仁儿水晶包，道：“先不急着喝酒，吃些东西吧。”
咏竹用一双筷子指点着另一桌的楚休，道：“呦~楚先生这是心疼了呢。”
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咏楠忍着笑意白了她一眼，把筷子放下，去一边的茶席上煮水给苏缘泡茶。
楚休被言明了心事，有些不知所措，左顾右盼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待他转向苏缘，却见苏缘已经把放在长寿面的目光看向了他，楚休脸上又红了几分，呆呆的与苏缘对视，不知说些什么好。
苏缘就这样看了楚休半晌，见他只会脸红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缘实在好笑，道：“你如此笨嘴拙腮，到了朝堂上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在家里也是要被这几个小蹄子欺负的。”
咏竹正色，道：“哪里有人敢欺负了楚先生去？我们三个一起上也讨不到一点便宜的，只教我们好不气馁，如今只能在嘴上占个上风，也是好的。”
苏缘看了看这几个人，道：“你们什么时候还较量过了，这么好玩的事，怎么没人叫我？”
咏竹笑道：“我们是要三打一的，哪里敢叫上公主，若真伤了楚先生一丝半点，还不得宫规处置了我们呢！”
苏缘支起身子，却有些摇晃，笑道：“反了你个伶牙俐齿的小蹄子了。”
楚休忙扶住苏缘的腰身，将咏楠递过来的茶杯放在苏缘面前。
此时东一忽然插嘴道：“公主这还听不出来吗？咏竹这小蹄子嫉妒您花前月下，也不顾及一下人家深闺寂寞，伙同两个姐妹去教训楚先生去了。为今之计，早早把咏竹配个人家才是。”
咏竹哪里肯依这话，上前要撕东一的嘴，东一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还是不饶人，道：“咏竹好妹子，你这样对东一哥哥是没用的，还不如去求求公主是正经。”
两人扭的气喘吁吁也分不出个胜负了，东一得意洋洋，咏竹恨恨的跺脚。
咏杉笑得肚子痛，道：“今天你俩就尽着耍猴儿戏吧！”
苏玄也被这样的小打小闹逗乐，低声道：“此间乐，不思蜀也。”苏玄忍不住去握着苏缘的一只手，姐弟俩相视一笑，只要拥有彼此，凭他外面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心中必定有个可以归去的地方。
苏缘一边靠在楚休身上，拉着弟弟的手，与大家一句一句的闲聊，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上暖暖的，心里也一片温柔。
咏楠正说道：“道隐国师前日也送来了给公主的生辰贺礼，是道隐国师新炼出来的丹药，说在危急时刻可以留住气息的好东西呢。”门房上的人打着雨伞匆匆忙忙走进来，道：“门口有一个妇人，拿着天璇宫的腰牌说是当今皇后，要见长公主。”
咏杉立刻站起来道：“糊涂东西，还不把人请进来！”
门房上的人，道：“咏杉姑娘，那人她跪在大雨中，说不见到长公主绝不敢起来。”
原本满脸笑意的苏玄脸色变得铁青，越来越不像话。苏缘急忙坐正身体，拉住正在恼怒的苏玄，对门房上的人，道：“皇后不可怠慢了，本宫这就去亲迎。”
说着，苏缘起身一路向公主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咏楠打着伞，身后苏玄、楚休、许悲等人也纷纷跟了上来。
这样的大雨里走到公主府门口时难免湿了裤脚，却见皇后手里抱着一个锦盒与身后的奴才跪在倾盆大雨中。
苏缘忙上前扶住皇后道：“皇后身体这才刚好些，这样淋雨如何使得？”
皇后却一手抓住苏缘的手臂，另一手将那只锦盒塞进苏缘怀里，道：“臣妾是来恭祝长姐生辰大喜的，这是臣妾为长姐准备的生辰礼物，请长姐笑纳。”
皇后这一拉扯，把苏缘整个人拉到了雨中，再加上皇后的重量，苏缘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泥泞中。苏玄急忙拉住苏缘，整个人也站在了雨中，虽然苏缘的手臂得以解脱，可是皇后却不肯放手，用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扣住苏缘的手。
苏缘手上一阵刺痛，迟疑的一瞬间，皇后道：“长姐看看臣妾为您准备的生辰贺礼吧，不知长姐是否喜欢。”
苏缘无奈道：“这么大的雨，我们进府再看不好吗？”
“长姐！”皇后突然惊声尖叫：“请您看看这贺礼您喜不喜欢！”
苏缘知道如果此时不能让皇后满意，恐怕所有人都要在这雨里消磨：“我看就是了。”
皇后慢慢放开手，此时苏缘的手上已经多了几条深深的血迹。
从大佛寺回到永安城不过一个月，便又到了苏缘的生辰。这是苏缘在宫外过的第一个生日，苏缘本不当做什么，只是苏玄又有了由头提前来到了公主府。
夏日的逸秀园也比别处多了几分清凉。苏玄白日会见大臣、批阅奏折，闲时要么与苏缘一起读书、喝茶，若楚休不当值，便会与他下棋、聊天，这时苏缘或只静静看着他们，或带着咏楠她们去张罗酒菜，时而门外传来东一与许悲插科打诨的声音。
若能一直拥有这样触手可及的平淡幸福，苏玄撇嘴一笑，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太和四年是个不错的年头，大晋风调雨顺，少有旱涝之灾，也无战祸。
只是苏缘生日这天，天公不肯作美，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打在逸秀园中的荷叶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倒是让庭院中那些被晒得低下了头的花草又水灵了起来。
今日府上的人每个人都得了赏钱，无不欣喜感念公主大恩的。
待到傍晚楚休换班回来，逸秀园里已经摆上了两桌好酒好菜，照例是苏缘、苏玄、许悲和楚休一桌，咏楠、东一他们在外间另有一桌。
可是这些人哪肯安分，一个一个过来给苏缘献祝词、再敬上一杯酒，苏缘不愿扫了大家的兴，几杯急酒下去，苏缘便开始有些头晕了。只见苏缘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扶住下颚，笑眯眯的看着桌子上的长寿面发呆。
楚休知道她这是有点醉了，给苏缘夹了一个虾仁儿水晶包，道：“先不急着喝酒，吃些东西吧。”
咏竹用一双筷子指点着另一桌的楚休，道：“呦~楚先生这是心疼了呢。”
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咏楠忍着笑意白了她一眼，把筷子放下，去一边的茶席上煮水给苏缘泡茶。
楚休被言明了心事，有些不知所措，左顾右盼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待他转向苏缘，却见苏缘已经把放在长寿面的目光看向了他，楚休脸上又红了几分，呆呆的与苏缘对视，不知说些什么好。
苏缘就这样看了楚休半晌，见他只会脸红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缘实在好笑，道：“你如此笨嘴拙腮，到了朝堂上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在家里也是要被这几个小蹄子欺负的。”
咏竹正色，道：“哪里有人敢欺负了楚先生去？我们三个一起上也讨不到一点便宜的，只教我们好不气馁，如今只能在嘴上占个上风，也是好的。”
苏缘看了看这几个人，道：“你们什么时候还较量过了，这么好玩的事，怎么没人叫我？”
咏竹笑道：“我们是要三打一的，哪里敢叫上公主，若真伤了楚先生一丝半点，还不得宫规处置了我们呢！”
苏缘支起身子，却有些摇晃，笑道：“反了你个伶牙俐齿的小蹄子了。”
楚休忙扶住苏缘的腰身，将咏楠递过来的茶杯放在苏缘面前。
此时东一忽然插嘴道：“公主这还听不出来吗？咏竹这小蹄子嫉妒您花前月下，也不顾及一下人家深闺寂寞，伙同两个姐妹去教训楚先生去了。为今之计，早早把咏竹配个人家才是。”
咏竹哪里肯依这话，上前要撕东一的嘴，东一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还是不饶人，道：“咏竹好妹子，你这样对东一哥哥是没用的，还不如去求求公主是正经。”
两人扭的气喘吁吁也分不出个胜负了，东一得意洋洋，咏竹恨恨的跺脚。
咏杉笑得肚子痛，道：“今天你俩就尽着耍猴儿戏吧！”
苏玄也被这样的小打小闹逗乐，低声道：“此间乐，不思蜀也。”苏玄忍不住去握着苏缘的一只手，姐弟俩相视一笑，只要拥有彼此，凭他外面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心中必定有个可以归去的地方。
苏缘一边靠在楚休身上，拉着弟弟的手，与大家一句一句的闲聊，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身上暖暖的，心里也一片温柔。
咏楠正说道：“道隐国师前日也送来了给公主的生辰贺礼，是道隐国师新炼出来的丹药，说在危急时刻可以留住气息的好东西呢。”门房上的人打着雨伞匆匆忙忙走进来，道：“门口有一个妇人，拿着天璇宫的腰牌说是当今皇后，要见长公主。”
咏杉立刻站起来道：“糊涂东西，还不把人请进来！”
门房上的人，道：“咏杉姑娘，那人她跪在大雨中，说不见到长公主绝不敢起来。”
原本满脸笑意的苏玄脸色变得铁青，越来越不像话。苏缘急忙坐正身体，拉住正在恼怒的苏玄，对门房上的人，道：“皇后不可怠慢了，本宫这就去亲迎。”
说着，苏缘起身一路向公主府大门的方向走去，咏楠打着伞，身后苏玄、楚休、许悲等人也纷纷跟了上来。
这样的大雨里走到公主府门口时难免湿了裤脚，却见皇后手里抱着一个锦盒与身后的奴才跪在倾盆大雨中。
苏缘忙上前扶住皇后道：“皇后身体这才刚好些，这样淋雨如何使得？”
皇后却一手抓住苏缘的手臂，另一手将那只锦盒塞进苏缘怀里，道：“臣妾是来恭祝长姐生辰大喜的，这是臣妾为长姐准备的生辰礼物，请长姐笑纳。”
皇后这一拉扯，把苏缘整个人拉到了雨中，再加上皇后的重量，苏缘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泥泞中。苏玄急忙拉住苏缘，整个人也站在了雨中，虽然苏缘的手臂得以解脱，可是皇后却不肯放手，用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扣住苏缘的手。
苏缘手上一阵刺痛，迟疑的一瞬间，皇后道：“长姐看看臣妾为您准备的生辰贺礼吧，不知长姐是否喜欢。”
苏缘无奈道：“这么大的雨，我们进府再看不好吗？”
“长姐！”皇后突然惊声尖叫：“请您看看这贺礼您喜不喜欢！”
苏缘知道如果此时不能让皇后满意，恐怕所有人都要在这雨里消磨：“我看就是了。”
皇后慢慢放开手，此时苏缘的手上已经多了几条深深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