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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除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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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以后阿爹留我用饭,我就推了?”

    六皇子很怕林琪真的饿坏了。

    “那也不用,”林琪笑笑。

    皇帝邀约,推辞了不是自找不痛快。

    “你可以少吃点,回来再陪我用些就是了。”

    这样可以给外人个错觉,六皇子身子不成,与皇位无缘。

    三皇子也就不会对他产生敌意。

    “好,”六皇子点头。

    林琪摸他脑袋,道:“去那边大半天,累了吧,睡会儿,等我要走时,叫你起来一块吃饭。”

    她端着盘中的杯碗出去。

    六皇子侧耳聆听逐渐远去的脚步,微翘着嘴角,摸摸冷了半天的胸口,又摸摸林琪才刚摸过的地方,眼神温暖。

    真好,他也有人疼呢。

    傍晚时,林琪叫醒六皇子,陪着他吃了晚饭,才走。

    车子拐弯滑去茶楼,崔硒听说林琪来了有些吃惊。

    林琪三言两语把皇帝做法,和自己的猜想说了,道:“官家这是把他当靶子使呢。你说,三皇子不会对他不利吧?”

    “目前不会,”崔硒道:“三皇子知道官家只是在警告他。短时间内,还能沉得住气。”

    “那就好,”林琪松了口气。

    过几天大皇子就回来了。

    还是让两个身强体健的家伙自相残杀吧。

    崔硒见林琪表情不虞,他笑了笑,道:“觉得他处事不公?”

    林琪点头,撅嘴道:“六皇子还那么小,他就这么拿来利用,实在残忍。”

    “他是帝王,自然要行王者权术,”他道:“在国家、权利面前,父子的那点单薄情谊实在不值一提。”

    崔硒表情淡然,在他看来这很正常。

    林琪瘪着嘴,“可他对大皇子就不这样。”

    若是早前,她可以很平常的说,天家哪里有父子。

    反正离她远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

    可是接触了可爱乖巧的六皇子之后,对于他面对的种种不公,她就很气。

    崔硒道:“他也只是个凡人,对喜欢的自然就会偏爱。”

    林琪撇嘴。

    什么都是他有理。

    崔硒垂眸,看她略有些婴儿肥的下巴,手开始痒。

    也真的捏了。

    入手滑腻,弹润无比,端是好捏。

    指尖一点略微受阻,还是有点瘦。

    崔硒微微皱眉。

    林琪愕然抬头,水雾样的大眼吃惊讶异如水波倾泻而出。

    崔硒脸有些热,摆出他惯常的面无表情,淡淡的道:“近来你厨下人换食谱了?”

    林琪摸摸嫩滑如水豆腐的小脸,问他,“胖了?”

    最近好像也没多吃什么,难道都长到脸上了?

    “挺好,你太瘦了,”崔硒转身,借着拿水壶的空隙,散了热度。

    待到把杯子摆到林琪跟前,他已恢复如常。

    林琪并没有怀疑什么,还问他,“你的那个庄子远吗?要是不远,守完岁,我和奕哥儿也跟着过去玩两天。”

    “只是今年,六皇子要一个人过节了。”

    因着同情,林琪心里总是记挂着他。

    她忍了忍,没说把他一并带去的话。

    崔硒目光微转道:“他不急在一时。”

    林琪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深意,以为他指的事等六皇子大了,可以出来开府时,还点头。

    又坐了会儿,喝了完水,定了去庄子的事,林琪便要回去。

    崔硒送她出门,回来时遇到张掌柜,

    张掌柜跟着他一路回了小院,进屋之后便道:“怎么样,林娘子答应了?”

    崔硒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书卷,遮住半边脸。

    “她不同意?”张掌柜惊讶。

    崔硒不语。

    “你倒是说话呀,”张掌柜着急。

    崔硒见他一副定要问个结果的样子,便搁了书,道:“我没说。”

    “多好的机会呀,怎么不说呢,”张掌柜失望。

    崔硒重又拿起书,才刚转好的心情又糟糕起来。

    哥哥什么的,他真的不想当。

    没过几天便是交年。

    往年这个时候,宫里都要提前预演元宵节赏月庆典,但是今年大皇子的尸首迟迟没有寻到,官家的脸色益发阴沉,贵妃镇日啼哭,如今只靠参汤吊着。

    皇后和三皇子等人便是狂喜,在这个时候也要缩着脖子,表示深切悲痛。

    能够主持操办的全都当做没有这事,皇宫内外自然没有谁不开眼的提起。

    交年过后,便是除夕。

    皇后小心翼翼的请示,今年是否只是摆个家宴便好。

    皇帝对这个自己病了,也只是假惺惺走个过场的皇后很是冷淡。

    他摆手,丢下句‘看着办,’就带着练大字的六皇子去道观。

    皇后用力捏着手指,露出温婉端庄的笑容,恭送。

    随着除夕的临近,林琪也越发焦急,崔硒说遐叔年前就回,可到了今天却还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也一片安静。

    有明白的朝臣们一早吩咐家里,新衣不许太过花哨,晚上不得燃放烟火,不得点灯挂彩,迎来送往的酒宴一律免了,年夜饭也要清淡,最好与斋饭类似。

    有那糊涂的,倒是随意,可没等入夜,名单便摆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逐行看过,点点其中一行,笑道:“这个年,他们过得倒是很开心啊。”

    来喜抬眼,见皇帝虽然笑着,眼底却一片寒意。

    他极快的扫了眼,皇帝手指划过威远侯府单家,又点上金家。

    来喜忙垂下眼,恭谨的低下头。

    金思远任职户部,近来十分活跃,府里常有同僚拜望,那位已然投靠三皇子的孟大人,更是其座上宾。

    皇帝细细看了一遍单,搁下后冷哼一声。

    来喜挺直脊背。

    也不知是接连的两次患病让官家有所感悟,还是大皇子的事情让官家痛下决心,这一个月来,他处事风格大变。

    早年的以诚待人,以真心换真心的宽厚,早已荡然无存。

    而今他更相信私底下调查得出的结果。

    入夜,皇帝与皇后以及几个位份不高的嫔妃,外带两个皇子和一位即将远嫁的公主用过家宴,便去了芳菲阁。

    皇后望着皇帝头也不回的身影,命人都散了。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她才卸下脸上的端庄,露出压抑多时的得意和畅快。

    多少年了,从姐姐到她,头上始终压着安娘子这座大山。

    姐姐的儿子,她的女儿,在这位痴情帝王眼里连大皇子的半个指头都不如。

    姐姐气性大,忍不了,早早就去了,她能忍得,也能让得,老天终于开眼,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