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遇伏

作者:水草二十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申时,祝掩多赁了匹马,又自店里买了些随身的吃食干粮,四人加上那同括和尚,不见耽搁,一齐动身奔往擐昙。

    自九韶至擐昙,若拍马不歇,只需三个时辰便可赶至。

    入夜时分,月栖枝头,四马放蹄,绝尘奔逸。

    同括和尚既不善拳脚功夫,亦不精骑马之术,然其倒也自得其乐,徐徐行在最后,一路诵经,音若鸟啭,全无一般僧人那种沉闷敷衍。

    几人正自赶路,陡听得一声闷响。

    同括和尚不知就里,目帘一紧,膺内一虚,已然跌落马背,扑的一声,摔个结实。好在他倒机灵,顾不得痛,来不及懵,两掌撑地,沉声一喝:“阿弥陀佛!”

    前面四人闻声,立紧缰绳,回身之际,借得月色,已见七八身形,蒙面黑衣,将同括围在当中,诸人手中皆持长绳,于头顶挥舞半刻,已是探手直臂,将那绳头挟力掷出。

    “大家小心!”祝掩见状,厉声喝道。话音方落,左掌摸了怀内火折子,右手两指夹两根银针,火光一起,银针立时飞出,分往左右,正将朝向其马腿的两个绳头穿在针上,须臾之间,当当两声,两根绳子已然为银针钉在左右道旁树干上。

    宋又谷反应也是迅疾,身子后仰,折扇未开,眼明手快前后打在两根绳头,生生断了束缚。

    胥留留侧目,见闻人战马背上早是没了人影,这方把心稍定,两腿齐开,平于两肩,借力将身子翻转半周,两臂前探,正将那绳头攥在掌内;胥留留唇角一抬,腿上发力,单脚点在马背之上,应着那马嘶,身子已是飞在半空,一边捉了那两根绳头,一边直挺挺往那蒙面人包围而去!

    祝掩同宋又谷见状,摇眉轻叹,却也亦是往后方奔去。

    几个蒙面人也不含糊,立时将那长绳一扔,最前头一人右手三指稍弯,看着既像虎指,又似鹰爪,轻哼一声,便朝胥留留而去。

    胥留留目睑一紧,待两足落地,立将掌内长绳舞得虎虎生风,迅指同那人缠斗一处。余下几个蒙面人见祝掩同宋又谷赶至,这便上前,将之团团围了起来。

    “这可好了,同括念得那消灾吉祥咒,怕是篇劳什子假经!吉祥没到,灾可是实打实!”宋又谷苦了脸,话音未落,一撩袍尾,折扇已是打在面前一蒙面人脖颈。

    祝掩虽知情势危急,却仍止不住笑,见两蒙面人左右夹攻,这方自腰际摸出一把软剑,剑柄微抖,便闻剑身自鸣,其声大作,刮擦耳骨;祝掩身子稍退半步,软剑已然缠在身左那蒙面人臂上,见其右膝高抬,欲要踢上祝掩小腹,祝掩左臂反是正好撑在其膝头,手腕微转,一根银针便已悄无声息插在其膝眼穴上,同时身子借力腾起,后脚正踢在另一蒙面人鼻骨。

    这二人吃了亏,俱是低哼一声,后退数步,却是将手指搁在唇边,打起暗哨来。

    “不妙。”祝掩心下思量着,下颌微收,警觉四顾,果是见林内又再涌出多名蒙面人,粗一算,怕是有三五十人不止。

    宋又谷正为三个蒙面人拖住,见三拳齐至,分往宋又谷面门、心口、后腰。宋又谷心下连叫晦气,刷的一声,折扇大开,手臂后捣,反是在自己腰际一扇,眨眉功夫,整个人却已分筋错骨,扭曲成个蛇状,一次避过三拳,拳风同要害俱是相去不过两寸上下。

    那三人倒也不慌,后迈一大步,同时施展扫堂腿;宋又谷两足点地,身子上提,两腿一叉,腰上使力,上身同时后仰,便听得噗噗三声,其两足已然踏在两蒙面人百汇穴上,一把折扇已收,扇身顶在另一人头顶,结力下压,直教那三人膝跪地上,宋又谷整个人面朝上仰卧,既能稍作歇息,又将那三人压制得动弹不得。

    恰于此时,几人又听得前方马嘶,尚不及动,耳内便得一脆响,几人凝眉,见有三五蒙面人,立身马前,三指成爪状,一捏马头,那几匹快马连鸣也再难鸣,齐刷刷将身子一侧,倒地骤亡。

    “慈悲……慈悲指?”宋又谷吞口唾沫,轻声自道。

    祝掩稍近宋又谷,身形一闪,已是用银针封了宋又谷身下三人穴道,后则面朝宋又谷,询道:“慈悲指?那可是禅活门绝技。”

    宋又谷正待回应,余光已见数个蒙面人奔至,身子一旋,自那三人身上下来,两足方落地,见一蒙面人回身搭上身后同伴两肩,两掌一开,两腿却是相绞,若离弦之箭,已是往宋又谷而来。

    “还没个完了!”宋又谷丹田一沉,腕上使力,便将折扇飞出去。孰料那折扇尚未触及蒙面人,便有一长鞭飞至,竟是牢牢卷了那蒙面人足踝,一提一拉,便将那人甩出去丈远,立时解了宋又谷急困。

    宋又谷结眉细瞧,见不远处闻人战大喇喇坐在一条树枝上,右掌所握,正是那长鞭。

    宋又谷不由窃喜,手掌一抬,欲将那回转折扇纳入手中,朱唇微开,朗声笑道:“小滑头,得亏你惦念。”

    话音方落,却感掌心一痒,倒似有人轻呵口气于上,低眉一看,原是闻人战那长鞭浅扫,又再卷了那折扇走了。

    “你这泥鳅,真不要脸!”闻人战将那长鞭一绕,另一手紧持折扇,呼的一声,已是自那树上跃下,径直落在同括身边一蒙面人肩上。

    “垂象可是佛国!你这歹人,不敬佛礼佛也便罢了,还要这般欺负出家人!脸皮比那泥鳅还厚!”闻人战话音未落,折扇出手,直击蒙面人颈后凤府穴,力道下个七分,虽不取命,也足以令其昏厥。

    此一时,胥留留尚同一开始那蒙面人斗在一处,方才倒也听得宋又谷同祝掩提及,现见这蒙面人利爪怒开,使得煞是生猛,心下已然知晓:怕是这人,亦是习练的慈悲指!

    旁的蒙面人愈积愈多,祝掩等四人几已聚在一处,被其团团围困。

    同括为闻人战搀着,颤颤起身,月色掩映下,其面上苍白虚弱,一边同闻人战道谢,一边止不住念叨阿弥陀佛。

    宋又谷听得心烦,厉声喝道:“和尚,你再不住嘴,本公子把你打晕信不信!”

    祝掩也顾不得许多,银针数发,眼见将跟胥留留对战的蒙面人逼得疾退数步,却也挡不住几十人前仆后继。

    几人无法,见马匹俱亡,今夜若非打倒这群恶人,自行逃将出去,便得作了待宰羔羊,任人鱼肉不可;反正这情势,若不是你死我活,便没个出路。

    宋又谷瞧瞧祝掩,又再侧目一扫闻人战,轻道:“打呗。”话音方落,徐徐踱了两步,竟是挡在了胥留留身前。

    余人闻听,俱是长纳口气,各自将掌内兵器紧了紧,相互背对成个圈,将同括和尚围在最内,这便放脚上前,欲要破釜沉舟。

    同括见状,顾不得身上疼痛,就地取座,眼目一阖,默默诵起经来。

    对峙盏茶功夫,祝掩耳郭一抖,闻得密林有些许轻音,口唇一开,尚未提醒余人加个小心,便见林中树顶又徐徐飞下数十黑衣蒙面人,祝掩心下暗道:现下这几十人,已难应付,又来那么多,车轮战起来,累也要累死,哪里还有胜算?

    宋又谷左瞧瞧胥留留,右看看闻人战,抬掌扶额,低声喃喃:“人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公子怎就这般命苦,早知道要这么死,还不如当初……还不如当初就硬着头皮……那么死,一举便能救两条人命!”

    闻人战也听不懂宋又谷话中意思,侧颊朝他淬了一口,应道:“要死你死!本姑娘一来还没找到我爹,二来现在见不到师父,本姑娘这江湖路方才开始,如何死得?”

    祝掩同胥留留皆是无言,吞唾不迭,面上神色愈冷。

    半袋烟后。

    树顶飞来那些蒙面客,却是睬也不睬祝掩等人,反同一开始那群埋伏林中的蒙面人斗在一处。因着两方皆着夜行衣,身上也无甚特殊标识,尚有二三误伤情状,更是将现下场面搅得乱做一团。

    宋又谷目睑大开,回神同余人换个眼风,见诸人皆是不明所以,这便侧目低眉,直朝身后同括喜道:“小和尚,快把你那经文,仔仔细细,念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