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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只是在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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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强光、爆炸、烟雾和哐啷的巨响中,一队队肃穆的身影迅速鱼贯而入,从四面八方冲进了领事馆,震撼弹、催泪弹和烟雾弹轮番开道。他们快速的解决了外圈的敌人,继续向中心推进,又发现了一些歹徒的尸体。这些尸体死状残忍,看上去都是被全威力弹猛烈扫射过,或者还带有许多诡异的伤痕——烧伤、劈砍或者钝器重击。他们似乎死得毫无还手之力,哪怕他们当中还有着不少体能远超常人的家伙。

    特警们的惊讶没有持续太久,在指挥官的带领下,他们沉默而默契的跨过这些尸体。不用多想,这些尸体都是那些神秘的先遣人员的“杰作”。通过监视画面,黄警官和古警官不时能看见那些战斗场面。或许那些恐怖份子们死到临头还不知自己会怎么死,哪怕是屏幕前的警官,有时能看见的只是在画面上一闪而过的枪焰、雷电、火光或是人影,或者什么都没看见。

    “这样子不像是救援者,更像是反派。”黄警官说道,有些怀疑。

    “他们只是需要确保效率,确保万无一失。”古警官耸了耸肩。

    “哼……”黄警官没有反驳,只是若有所思而又无奈的一叹。古警官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也许只是不太习惯,但是你知道的,他们不是人民警察,不是文明的执法者。他们是……”

    古警官停顿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很难形容他眼中的“梯队”。虽然他实质上听命于“梯队”,但他实际上也是个警察。在他们警察看来,“梯队”固然是个保护者,但绝对不是温情脉脉的,而且缺乏约束。“梯队”固然要遵守国家的领导,遵守国家的法律,但是这套法律是国家为“梯队”量身定制的,而在此之外,“梯队”无法无天。但是古警官也不得不承认,在他看来,“梯队”的中立性与合法性从来没有任何瑕疵。在这一点上,“梯队”同那些历史上的和外国的同行们,有着很大的不同。

    古警官又娓娓补充道:“要说的话,他们更像是镇压***的特殊机构,是特殊的国防单位,他们的原则是消灭一切敌人和潜在威胁。至于社会观感……反正也没人知道领事馆里发生了什么。”

    黄警官只是无奈的耸耸肩,古警官又靠了过来,意味深长的小声笑道:“你要知道,‘梯队’的领导——也就是我们实际上的领导,是被称为‘中国的菲列克斯·捷尔任斯基’啊。而且上级已经指示‘梯队’全权指挥处理此事,特警和武警只是个幌子和善后的。”

    就在特警开始突袭的几分钟前,勤国旅份子们还在紧张焦急的等待着当局的反应,然而死亡已经悄悄潜伏到他们身边。

    黄龙挪开通风管道出口的钢格栅,开启光电隐身轻轻落在走廊里,一阵短促的开火击毙了前方的两名歹徒。黑暗里几乎没有任何焰光和烟雾,歹徒们只是听到一阵清脆而微弱的扑簌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咔嗒声响——这是枪械机构运动时碰撞的声音,而枪口噪音如此微弱甚至无法盖过枪械机构的声音,但是.308亚音速钨芯弹的威力甚至足以迅速瘫痪身体健壮的类人种族。前方的歹徒惊恐又茫然的回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任何敌人。

    “怎么回事!”

    正当歹徒吃惊的发愣时,又一串子弹悄声划破空气,眨眼间击毙一人。

    “妈的,在那儿!”

    剩下的人惊慌又盲目的开枪。意识到死亡已经降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抗,世上最恐惧的事情大抵莫过于此。这也是第五梯队喜欢隐蔽作战的原因之一,毕竟恐惧是相当有效的武器。

    漫无目的的弹雨向着走廊中央的阴暗洒去,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蓝色的弧光,激发出耀眼的电弧,四散打在周围的墙壁上,就如绽开一朵绚丽的蓝色花朵。耀眼的弧光映照着一个依稀的影子,蓝光突然爆发,弹雨飞溅。一片慌乱和狼藉中,歹徒们连影子都没看清就被尽数击毙。

    轰——伴随着不知从何传来的枪响和爆炸,大功率电器齐刷刷的大范围停机,发出悠长而低沉的轰鸣声。人质救援作战终于开始,同时领事馆的电力也切断。廊厅里瞬间一片阴暗,过了一会儿才亮起昏暗的应急照明灯光。几个匪徒把守在电梯间门口,看着电梯的楼层数字不断变化,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枪械。叮的一声,金属大门打开,刺眼的灯光从电梯厢里洒出来。

    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小心!”一个恐怖分子低声喊道,忙向另一头的走廊看去,以为这或许是什么声东击西的把戏,然而……

    一阵沉闷的枪声突然爆发,劈头盖脸的弹雨从电梯里飞了出来,眨眼间扫倒数人。歹徒们忙不迭的四散开来,一通疯狂扫射,双方交织的弹雨把墙壁和电梯都打得一片稀烂。子弹似乎打到了一个透明却坚硬的物体上,在一片火光四溅中映出一个依稀的人影。梓林干脆解除了光电隐身,端着一把FN Minimi MK3轻机枪,大摇大摆的和歹徒们对射。

    轻机枪不歇的喷射着烈火,枪身上热气升腾。利用他的超能力,机匣上的附能装置和一个特殊的金属液冷装置可以给枪身高效的散热。迷彩软弹袋中容纳着200发子弹的弹链,每一发子弹都强化了发射药的膨胀效率和弹头硬度,任凭敌人穿着什么防弹衣都无济于事。而梓林身上的轻型陶瓷高分子防护系统却变得异常坚硬,致密的表面变得黯淡无光,而敌人的子弹只是变作一道道绚丽的火花,连一道刮痕也没有留下。

    袭击者开始慌乱的逃窜,似乎追赶他们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辆坦克,他们手里的枪械就像烧火棍一样毫无用处。他们逃过走廊,妄图利用地形来掩护自己,梓林则径直将墙撞穿——在他的力量面前,这些非承重墙实在称不上厚实。在一片烟尘中,枪口焰猛烈的闪烁着,一个终结者T-800般的身影端着机枪,厚重的枪声冲击着阴暗的走廊。

    三个歹徒劫持着一个人质,逃窜到楼层边缘的走廊。梓林追过拐角,只见一个歹徒一边扼着人质的脖子,一边惊慌的挥舞着手枪,喝道:“再往前一步,她就没命了!”

    特警也终于追了上来,在梓林身后排开,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劫持者,头盔上的双目式合成夜视镜反射着幽光,就像是一双双眼睛冷峻的盯着恐怖分子。梓林示意身后的友军不要乱动,慢慢放下轻机枪,快调两点带把枪挂在胸口。但他又缓缓举起了P320手枪,歹徒恐慌的后退了一步,枪口也对准着他。他一言不发的保持着瞄准,犹如木头般不动声色,忽然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人质耳边擦过,击中了歹徒的前额。一侧的玻璃幕墙突然破碎,另两个歹徒还没反应过来,两枚子弹横向穿透了他们的身躯。人质尖叫一声,抱着头蹲了下来,三具尸体几乎同时摔倒在她的身边。

    梓林又迅速的开启光电隐身,消失在走廊中。特警们感到十分微妙,但仍然利索的执行既定战术,则同时赶忙扶起人质,指示她离开现场。

    “第四梯队的狙击手……”

    黄警官举着望远镜喃喃说道,他看见不远处的空中,有数架灰色的Z-20分布悬停在凤塔的周围。幽暗的侧舱门里看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实际上舱门里坐着一组击手,手里的雷明顿MSR狙击步枪也掩盖在光电伪装下。他们都穿着一种狙击型的框架式轻型动力外骨骼。除了兼顾一般的作战需要,这种外骨骼的最大特点便是上肢部分的射手双向稳定器。若非如此,哪怕他们射术精湛,也很难从不停晃动的直升机里击毙几百米外挟持着人质的匪徒。

    “只要偏一点点儿就会害死人质……”黄警官有些阴沉和不满。

    “但是他们没有。”古警官并不在意,专注的去看着监视画面。

    “看样子你对他们很有信心。”黄警官一叹。

    “我只是习惯了。”古警官意味深长的一笑。

    而与此同时,蒋云径直向着领事馆的深处进发。借助光电隐身不停的移动射击,每一次扣动扳机,他手里的半自动霰弹枪FNH-97就会爆发出一阵明亮的火光。尽管他装备着全身的轻型陶瓷高分子防护系统——简而言之,就是一种现代的复合轻型全身甲,但依然没有队友那样的防护能力。然而在这支小队里,他能够让枪械和爆炸物发挥最恐怖的威力。他一路飞奔向楼层中央突进,搜寻着炼金装置,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没有什么能拦住他,除了厚实的承重结构之外,领事馆内也没什么掩体能够庇护那些恐怖分子。

    “他在哪儿!”

    “往有火光的地方开枪!”

    在看不见的死神面前,敌人只有慌忙的开火和逃窜,盲目的向着刚才枪口焰亮起的地方进行火力压制,但蒋云并不会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子弹噼啪的将他身边的墙壁和地面打成蜂窝,他隐藏在墙角后,用巷战雷达确认前方的情况。只见在合成的彩色立体画面上,走廊的另一端,半透明的墙壁后面就是一个个身影。这些都是恐慌又茫然的匪徒,除了轮廓和体型,就连他们手里的武器,以及急促的心跳、呼吸都在目镜平显上生动的显示了出来。他们发了疯似的进行压制,枪声如同倾盆大雨,但好在他们手上没有人质。

    一枚震撼弹叮当的滚了出去,一阵白光突然笼罩了歹徒们的世界。蒋云趁机侧身探出,霰弹枪对准了走廊另一端。一连串微型高爆弹在歹徒们头顶上爆炸,半空中火光连连,钨合金预制破片像暴雨一样轰隆而至。受制于12号口径霰弹的体积,这些预制破片也较为微小,但威力足称恐怖——实际上,这些密集破片造成的大面积创口更难治疗。

    火光消停,墙壁、天花板和地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弹坑,像是坑坑洼洼的月球背面。蒋云继续前进,跨过那些蜂窝状的尸体,但他尽量不低头去看。

    “没有那个炼金装置的踪影。”他一边小心的迅速前进,一边给霰弹枪更换12号口径箭形弹弹匣。

    “明白,你继续搜寻,准备汇合。大厅那边的人质就交给特警来救援。”元空回答道。

    “如果恐怖分子打算用这个装置造成尽可能大的威胁和杀伤,那么大厅就是最好的选择。”

    “没错,但是大厅里的人质和敌人都很多,只凭我们是无法保证人质不受伤害的。引爆器应该就在头领手上,我们必须先找到他。”

    “明白。”

    蒋云漠然说道,继续隐身前进。前方一扇紧闭的双开木门后面,就埋伏着两名敌人,还把会议桌掀倒作为掩体。蒋云直接抬起枪来扣动扳机,带稳定翼的钨合金箭形弹以900米每秒的初速出膛,直接穿透了木门和桌子,以及恐怖分子们身上的凯夫拉防弹衣。

    特警井然有序的从各个方向压缩袭击者的剩余空间,宴会大厅即将处于包围之中。剩下的恐怖分子也仰仗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力量负隅顽抗,人质救援进入了最艰难的部分。一个已经神化的山神裔揣着两把轻机枪,冲着走廊尽头疯狂的压制射击,一旁的同伙也用枪支和手榴弹掩护他。

    所谓“山神裔”,是半人半兽的种族或妖精的自我美称,也包括他们与人类的混血后代,久之也就成了一种政治正确的称呼。尽管这个称呼十分雅致,但“神化”——也就是解放野性力量之后的山神裔通常毫无优雅可言,甚至心智也一同兽化,只剩一身蛮力和狂野。特警被压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险象环生,只能依托着盾牌和掩体进行还击。

    一声嘹亮的鸣叫突然划破焦灼的气氛,从玻璃幕墙外传来。一只巨鹰突然撞碎玻璃、俯冲而入,巨大的爪子钳住了半狼人的山神裔,生生将其摔到墙上。墙壁被砸得凹陷下去,歹徒也筋骨寸断,不省人事。

    紧接着在一阵绿光中,巨鹰变成了一只高大的人狼,双目闪烁着狂野的绿光——这可不是所谓的山神裔,而是真正的山神和树神。坚韧的植物组成它高大的身躯,敌人的枪弹对它只是如同挠痒。它一巴掌把一个歹徒扇飞,歹徒如同布娃娃一样砸在墙上,撞得七窍流血。它又一手将另一个歹徒提起来,咔嚓一声捏断了脖子,又单手持着一把FN-HAMR轻机枪冲着敌人一通扫射。

    剩下的歹徒开始恐慌的后退,特警立刻追击。人狼见危机解除便停下手来,在一阵萦绕的绿光中,它的身躯开始迅速缩小,枝蔓开始褪去。还未待莹莹的绿色光雾散去,松涛的身影在雾中一闪,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