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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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尚武同大儿子张天龙和马林山在旅馆同陆西平和宫宝田等人商量好了比武的事情后直接来到南京火车站,张天豹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几个人见面后张天豹说刚刚收到了一封大哥的北京票号拍发来的电报,我粗略地看了一眼感觉事情紧急,便随身带来了车站等你们。他说罢把电报递给了张天龙,对方看过后说道:“是乌日娜的父亲飞鸽传书到了咱们家在北京的票号,说日本人在蒙古东部开始了大规模探矿。”接下来又说道:“咱们正全力应对南京打擂的事情,其它的可以缓些办。”说罢又顺手把电报转给了父亲张尚武,他看过后脸上没有显露出表情,边递给马林山边说道:“你看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马林山看罢脸色异常凝重,复把电报递给张尚武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情比打擂和说服孙大飞更重要。”

    “怎么办?”张尚武问。

    马林山想了一会儿说道:“到达北京后我骑你的那匹汗血宝马直奔蒙古草原的库尔勒吉,让库尔勒先组织起双龙坛的弟兄们抵挡日本人一阵子,等你这边腾出手来再去那里和我们汇合。”

    张尚武心疼马林山说道:“由你去帮助库尔勒我最放心,只是鞍马劳顿又长途跋涉,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马林山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那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快马加鞭从北京到库尔勒吉最多也就四五天的功夫。”

    “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见到库尔勒后要他尽可能多地召集坛中的弟兄,人多才能力量大嘛!”张尚武嘱咐道。

    “我都记下了。”马林山点头说道。

    话分三方,容一一叙述。先说张尚武同大儿子张天龙和马林山在北京下了火车直奔那里的自家票号,马林山不得停歇,骑上马打马如飞奔北去了,张尚武趁师傅刘奇兰和师弟刘大鹏还没有到来,便派张天龙先去打听孙大飞的住处,自己独自一人想着和孙大飞见面后可能发生的情况,自认为完整了,无漏洞了,这才暗暗点了下头。张天龙返了回来,说打听出了孙大飞的住处,并自告奋勇陪父亲一起去会会对方。张尚武担心人去多了孙大飞的疑心更重,便要求他留在票号里,自己独自一人前往,他在街上买了些礼品径直来到孙大飞在西城外的家门前,刚上前叩响了门环,院子中即传来一个女人的问话声:“谁呀?”若在以前张尚武会习惯性地说出我是张尚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吗,可这次担心吃闭门羹,只说了声“我呀。”须臾即传来一个人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刚才问话的女人边开门边继续问道:“你是谁呀?”当她将门半开着看到站在门前的张尚武时,先惊得“呀”了一声,继而边后退边关门,问道,“你来干什么?”

    张尚武抬手推住门板,接下来不卑不亢说道:“我来看看大飞。”

    黑寡妇仍用力关着门,只是她的力气对于张尚武来说真是太小了,使了半天劲那大门仍是半开着。她干脆松开手用身体挡在门口说道:“孙大飞不在家,你要找他别的日子再来吧。”

    张尚武刚想说我今天来找孙大飞有事情时,院子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孙大飞一条烂命就在这摆着,他张尚武想要就让他拿去好了。”

    黑寡妇闪了下身,张尚武走进门来,先打量了四周一眼,见这里是个四合院,四面都是灰色的瓦房,院子靠东部有个放兵器的架子,一旁还有个木人桩,孙大飞瞎着眼睛正站在桩前练功。张尚武心中一阵暗喜,心想这个孙大飞还没有颓废到坐吃等死的地步,还有一争高低的想法。

    孙大飞把剩下的那套拳打完,张尚武心中更是有了底,因为对方练的仍是形意拳,这说明在他内心中还没有彻底消除师傅对他的影响。孙大飞收势起身,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莫非是来看我的笑话?”

    张尚武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住在这里,今天在此路过,特意来看看你。”见孙大飞一副怀疑的表情,他接着又说道,“大飞,从咱们一起拜师学艺到现在也有二十几年了,你凭良心说,我张尚武看过谁的笑话?”

    孙大飞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又不冷不热地说道:“既然你没有事情就走吧,我还要练功呢。”

    张尚武见有了空子可钻,说道:“大飞,你整天和木头桩子对练能有多大出息?若不嫌弃我想和你过几招。”

    孙大飞心中一激灵,很显然这是他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肯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答应道:“好吧。”

    张尚武和孙大飞各自摆好了架势,须臾战在一起,他们学的是同一种拳,又是同一个师傅所教,彼此熟悉对方招式,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张尚武心中暗暗佩服孙大飞形意拳功底的深厚,若不是他提前被师傅赶出了门,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说话间二人又战了几个回合,张尚武突然变换招式,抬右腿上前,出右拳直奔对方面门。孙大飞听风辩招,扎好马步,挥左臂直接向外磕,一旦这招奏效,他再出右拳使一招“黑虎掏心”,攻击对方前胸。张尚武见孙大飞中计,右拳出至一半突然收住,待对方左胳膊抡过,这才又变虚为实,近身上步,力贯右臂,如出水蛟龙直奔孙大飞的右眼。孙大飞感觉出风扑面门,躲闪不及,只是干着急没有招式抵挡,心中暗道我命休矣。他是个瞎子,即使双眼能够看到对方,此时也想不出破解这招的办法。张尚武突然间收气减力,在右拳至对方面门只有寸间时猛然收住,然后撤步收拳,又吐出一口气,这才并拢双腿站直了身子。

    孙大飞惊悸未定,一会儿过后才如同猛然间惊醒,禁不住问道:“你用的什么招式?”

    张尚武马上回答道:“这招叫‘毒蛇吐信’,一招分为二式,前者为假,意在使对方上当,后者为实,打对方一个防不胜防,措手不及,往往能收到奇效。”片刻后又说道,“你出师门较早,没有学过这招,不然上次较量也不会让大鹏师弟用这招打瞎你一只眼睛。”

    孙大飞突然间来了气,脱口说道:“刘奇兰这个老不死的,我自从拜他为师,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孝敬他,可是他稍不如意竟一脚把我踢出了门外。”随后又恨恨地说,“等他死的那一天,我雇个戏班子在深县县城唱大戏三天,以报当初他羞臊我之仇。”

    张尚武没有马上反驳孙大飞,意在让他尽情宣泄,只有他心中仇恨小了,才好说服他。只听孙大飞又说道:“那个王八羔子刘大鹏也敢欺辱我,我敢说若是学了一样多的功夫,那个被打瞎眼睛的恐怕不是我而是他了。”

    张尚武这时才说道:“大飞,咱们同时拜师学艺的有好几个人,为什么单单是你被逐出师门了呢?你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孙大飞气急败坏地说道:“找个屁,我是比你们结婚早点,女人又是个寡妇,可这些就是赶我走的理由吗?”

    张尚武这才反驳道:“咱们师傅很爱面子,他把脸面甚至看得比命都重要,你们当年背着他结婚成了十里八乡的笑柄,这让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能够容忍得了?”片刻后他又问,“这件事情若搁在你身上你怎么办?”

    不待孙大飞回答,一旁传来黑寡妇“嘤嘤”的哭声,她抽泣着说道:“这事都怪我,是我害了他,若没有当初,大飞会和你们现在一样功成名就,儿孙满堂了。”

    孙大飞向黑寡妇嚷道:“哭什么?后悔有个?用?还能让刘奇兰那个老东西再收我为徒?能让我的双眼再看到东西?我孙大飞这辈子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张尚武眼见来了机会,说道:“什么人都不敢说一辈子不做后悔事,我后悔买了意大利人劳克尔那把刀,师傅后悔不该逐你出师门。”见孙大飞用惊异的表情看着自己,又趁机问道,“你难道对帮着武田做的那些事情不后悔?”

    孙大飞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说谁都有后悔的事情我相信,而唯独没有刘奇兰,他和一般人不一样,是铁石心肠。”他接下来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道,“武田是个王八蛋,等有了机会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张尚武的心中彻底有了底,看似很随意地说道:“你杀与不杀武田是你的事情,只是前不久我听师傅当面说起你时很是后悔,他说当初若不是赶你出门,你也不会走投无路时投靠别人,再后来投奔武田了,你做的孽也有他的责任。”

    孙大飞呆呆地看了张尚武好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张尚武呀张尚武,你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子一样糊弄,你说黑的变白我信,说白的变黑我还信,只是说刘奇兰后悔赶我出门这件事情我不信。”过了一会儿他情绪平稳了些又说道:“对刘奇兰我比你了解,当年我和我媳妇找到他门上双双跪了一夜,苦苦哀求求他原谅,可是他竟连屋门都没有打开,只说要我滚得远远的,当时我就立下决心,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让他看看,我孙大飞不是熊包软蛋。”

    张尚武冷冷地笑了笑说道:“爱信不信,那天师傅不但说了赶你出门后悔的事情,而且还说了在有生之年一定重新收你为徒,把没有教你的武功也全部传授给你。”

    孙大飞仍在信与不信之间,一旁的黑寡妇破涕为笑说道:“大飞,还不快谢谢你师兄告诉了你这些,你不是连做梦都想重新拜你师傅学习武功吗?今天机会来了,咱们快去给你师傅磕头,如果他答应重新收下你,咱们就是再跪三天三夜都值得。”

    孙大飞基本上相信了张尚武,问道:“师傅现在在那里?”

    张尚武心中非常高兴,但表面上仍装得很平淡,担心被眼前诡计多端的孙大飞识破就前功尽弃了。他平静地回答道:“前几天师傅捎信来说这两天来北京住一阵子,只是没有说具体那一天到。”工夫不大又看似很随意地说道,“你想见师父也不急在这一两天,等他老人家到了我给你捎信来,你去我那里给师傅磕个头认个错,以前的一切不就都过去了?”

    “太谢谢师兄了。”孙大飞瞎着眼睛伸出了双手,张尚武上前一步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