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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蝉玉放庭礼回家 方怡看蝉玉心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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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官员都随军了,就蝉玉清闲。”庭礼坐在庭院里,冬日暖阳也是不错,蝉玉一行人回到了太原府,住到了自己的宅院。蝉玉从来和齐姨娘惯了,不喜太多仆人,整个院子,不过也就五六个仆人做家务。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元日,不随军也是好的,也可以歇息下来好好聚聚。云磊看庭礼闲着,走过来扔给他一把扫帚:“哪有都走,不也有官员驻京么,再说了,清闲还不好,那给你找点事做。”庭礼一把接过扫帚,胡乱的满地划拉:“哼,也就你们敢使唤我,在家的时候,哪里干过这样的活儿。”

    蝉玉走出门,倚在栏杆上:“大过年就听你唉声叹气,你想的什么,我还会不知道吗?”说着,芷珊从屋里拿出一兜银两,看的庭礼双眼发直,张大了嘴,蝉玉让芷珊把这些盘缠交给庭礼:“本来我是想为你在晋王身边求个官的,可他突然提了我做光禄大夫,恩赐已让旁人侧目,我倒不好意思开口再求旁的了,眼下就是新年,你与我们不同,可以回到潞州去和家人团聚,我若再留你,便是我不通人情了。”

    庭礼接过这些沉甸甸的银子,高兴地窜起来:“真的啊!”蝉玉乐呵呵的看他:“嗯,你自由了。从前你的那些东西,我都让云磊给你收着呢,这次也好一并拿着。”庭礼越听这话越不对劲:“你是不是赶我走啊小屁孩。”蝉玉觉着庭礼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官场周旋,回去也好,闯荡江湖也好,总之平安快乐是最重要的:“不是赶你走,是我答应过你,事成之后就放你闯荡江湖,如今你也能如愿了。”经历了这么多,庭礼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一直梦寐以求闯荡的江湖其实从未远离过,他看见了洛千朔这样的豪杰一门心思退出江湖,也看见了江湖儿女不一定都是侠肝义胆……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庭礼觉得跟着蝉玉的日子才是最开心的日子,不在美人儿堆儿里颓废,也不会再去妄想,这样的生活很踏实:“我不管,过完年我就回来,我还要吃梅花糕,不给我留着,我就闹翻天。”说着扭头就走了,这个样子让众人哭笑不得。

    芷珊去帮庭礼收拾衣物,蝉玉一个人坐在凭栏上,庭礼这一路上给大家带来的欢声笑语,他俨然已经成为家里的一份子一样不可分割,还好庭礼这次选择留下,不然大家就真的失去他了。云磊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他不知道蝉玉是不是欲擒故纵,让庭礼心甘情愿留下:“你当真舍得让他走?这小子有的时候挺可爱的。”冷风吹来,蝉玉合紧了衣衫:“我只是尊重他的选择,是走是留,没人能替他做决定,都得他自己想好了才长久。”云磊站起身来,也去帮庭礼备车:“你不去送送?”经历这么多悲欢离合,蝉玉不想再去看,只得逃避的走回屋,云磊忽然间问了一句:“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么?”这一句话突然让蝉玉想起晋王,不由得回他:“把什么都挂在脸上?”云磊边走边说:“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假宽容,分明在意的很,却硬要装作不在乎。”蝉玉叹口气,是啊,这样太累了,分明在意,却硬要装作不在乎,自己不就是这样失去了郭子臣,不过好在自己的尊严还在,余生哪怕只有尊严,倒也能活的挺拔。

    不一会儿芷珊和云磊回来:“庭礼刚走,快马加鞭的,怎么也回去了。”没有庭礼斗嘴,好像平日里都少了些趣味:“也好,他是有福气的人,至少还可以回家过年。”云磊出去练剑,留下姐妹俩话家常,芷珊看蝉玉也忧心忡忡,应是想家了:“其实你也可以回去的,眼下晋王在外,赶不回来的。”蝉玉知道芷珊是为了自己好,可若晋王都赶不回来,自己家远在广陵,就更来不及了:“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那姐姐就带着小尹子把年间东西都置办了,我也好放些懒。”芷珊看着蝉玉,她样子虽不开心,但还是不忘了自己懒得毛病,真是小孩子,只得笑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由着你操心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懒,不过我可听说了,郭公子一直病着,闭门谢客多日了,好在是为了你的事,大家也还有些交情,你不看看怕是说不过去。”

    虽说别扭,但蝉玉也觉得自己应该去郭府探望,便带着云磊拿了些东西一并去了。郭子臣一直不见客,但是听说蝉玉来了,也只得破例。赵方怡听说朱否朱大人要来,也准备了一些茶点。蝉玉和云磊进了门,拜见了郭老爷和各位公子,也送了见面礼,就去寻郭子臣。郭子臣坐在厅堂,面有病色,方怡侍奉在侧,不见遗途的影子,蝉玉还在想着,是不是遗途这小子又犯错误被罚了。郭子臣见蝉玉来,便请她坐,他依旧很阳光的笑容掩盖着自己的伤痛,让蝉玉不免觉得愧疚。方怡给蝉玉上茶,抿了嘴笑,但心里就是对这个朱大人感觉十分不舒服:“这位云公子,之前见过,朱公子一表人才,今日还是第一次相见,果然不同,唇红齿白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俊姑娘呢。”蝉玉抬起头细细打量方怡,河东第一美人果然不是谣传,身若纤柳,气若幽兰,芙蓉淡妆,略施珠翠,虽是家常打扮,却也掩不住姿容胜雪,只是举手投足之间,些许幽怨不经意的流露,看来郭子臣虽待她客气,却真是没有夫妻之实,实在辜负了青春了,这要是被庭礼看出来,他还指不定怎么埋怨郭子臣不怜香惜玉。蝉玉客气的接过茶盏,还没说话,郭子臣先不满了:“方怡,越发放肆了。”云磊可不管这些,只顾着自己吃茶,方怡一时下不来台,蝉玉只得不情愿的圆场:“嫂夫人的玩笑话,你何必当真呢。”蝉玉越是如此,方怡就越是本能的讨厌她,可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客气的样子来:“还是朱公子大气,相公也不知怎的了,突然转了性,平日里他都不是这样的,你看,这是他特意从镇州给我带回来的梅花糕,知道我喜欢,就买了这么多,都吃不完呢,一会儿走的时候,朱公子带去些。”气氛一时间格外尴尬,蝉玉心里琢磨,难道这赵方怡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喜欢吃就喜欢吃罢了,拿出来显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