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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骑驴上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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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南东道北侧的东娄村,世代住着七八户人家,而唐家则是村里最受关注的砍柴户。

    村子比较小,无论哪家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在村子里议论纷纷,特别是村里关注度最高的唐家,几乎每天都会成为大伙的谈资话柄。

    唐家要举办寿宴的消息,早就在村子里传了个遍,这在东娄村可是件大事情。

    一大早,唐家草棚房外的篱笆小道里,挤满了前来祝贺的乡民,有拿着老母鸡的,也有拎着自酿的女儿红酒前来道喜的,热闹非凡。

    “小天哥,你怎么还在睡懒觉?你爷爷六十四岁大寿的喜宴就快要开始了,你再不起床,会挨板子的。”

    一个着装朴素,手里提着蛋篮子的姑娘,推开草棚左侧的竹篱笆,径直向着唐小天的木板床走来。

    她三天前就听说唐爷爷要办寿宴的事情,为此,她特意把家里老母鸡生的蛋,装了十个拿过来,表示她的一点心意。

    唐小天好像听到有谁在叫他?习惯性的以为要去公司上班,勉强撑着晕沉沉的身躯,正要起床。

    但他实在是累坏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使不上,况且他迷迷糊糊记得今天是周末,所以也就懒得动了。

    昨天晚上他加班到很晚,就是为了把这笔单子做完,这样可以领到一笔不错的奖金,有了这笔钱,他可以付掉房子首付,实现他买大房子目标的第一步。

    正当他累死累活地把手头里的工作做完,突然接到他女朋友的一个电话,二话不说就给他甩了句“天,我们分手吧!”

    当时唐小天就有点蒙了,这都哪跟哪呀?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说分手就分手,难道她之前一直把他当备胎?

    不行,这件事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还没等唐小天开问,电话那头更是直接甩过来一句:天,你什么也不用问了,要怪就怪你不是高富帅。我宁愿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在你的电瓶车上笑。

    好,这么直接犀利,你愿在宝马车上哭就在里面哭吧,人家都说和平分手,咱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但特么让唐小天不能忍的是,电话里竟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他多年前一个裤裆里玩到大的好友,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勾搭上。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虽然还不算妻,顶多算个女朋友,但唐小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决定给他俩一个颜色瞧瞧。

    当天晚上,唐小天就骑上他那辆黑旋风电瓶车,开足马力直接驶向康阳大道,找那对狗男女算账去。

    他骑着电瓶车刚开出十来米远,突然天空中一架失控的私人飞机,迎头向他砸下来,周围一百米内都冒起一片火海······

    躺在木板床上的唐小天,这时才想起这段恐怖的经历,他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而且真的很疼!

    “啪”的一声,一条捆着麻藤的棍子,直接在唐小天的屁股上抽了下去。啪啪的抽打声中,还隐隐的夹杂着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还不起床,是不是嫌我老唐家的脸丢的还不够?”

    唐老头拿着麻藤棍子,看着一脸惊愕醒来的唐小天,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他还在草房院子里,向乡亲们夸他家小天孙子是多么的争气,不但砍的柴比以前多了,还懂得帮邻家小蛮牵驴磨豆子。

    他老唐家祖上几辈人都住在这里,而且在村子里的名望很高,特别是到了他唐老头这一辈起,凭战功蒙皇恩,捞了一个世袭千牛卫的职称,虽说饷银不多,但还能勉强过日子。

    再加上背靠大山,砍柴不用交税,日子也总算一天天好起来了。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天他爹这个不争气的混账逆子,在小天刚会说话的时候,不知廉耻的跟隔壁村的一个女人私奔了,留下他爷孙两人······

    唐老头越想越气,眼睛早已瞪向了一脸懵逼的唐小天,看样子不给他来两棍不解气似的。

    看着唐老头又挥着麻藤棍子朝自己的屁股抽下去,唐小天立刻做出防卫的姿态,叫道:“等等,臭老头,你不知道这样打人是犯法的吗?”

    虽然唐小天发现这间古董屋子很是奇怪,就连屋子里的人穿着打扮也是让人莫名其妙,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情深究了。他清楚的知道法律赋予独立人格的公民自卫权,就算是被老头伤害也不行,他得自卫。

    “犯法?”唐老头气的脸都红了,拿着麻藤棍子直接就向着唐小天的屁股抽下去,“臭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连我这个当爷爷的都打不得你了?我今天还就告诉你,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看我今天不打得你······”

    “唐爷爷,你不要再打小天哥了。他昨晚帮我牵驴磨豆子,屁股被驴踢了一下,到现在还肿着呢,再打下去,屁股就会被打坏的。”

    看着唐小天被唐老头追着打,可把小蛮急坏了。她赶紧放下手上的蛋篮子,跑过去把唐老头和唐小天隔开,护着唐小天说道:“小天哥,你快给爷爷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快呀。”

    唐小天本来屁股就疼,也跑累了,也有休战的意愿,但莫名其妙被一个妹纸抱住,还要立马和刚才一个劲打他屁股的老头认错,他可不干。

    看了一眼护着他的妹纸,还真出乎唐小天的意料,只见她两只桃花眼晕晕转,两瓣桃花腮儿红,简直就是极品村姑模样。唐小天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村姑?”

    “什么呀,人家是你的小蛮妹。”小蛮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唐小天贴的太近,赶紧拧过头说道:“小天哥,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可不理你了,让你被爷爷打。”

    听着草棚房里面的激烈动静,院子里的乡民都向窗子这边围拢过来,他们知道唐老头和他孙子一定是在里面抬杆子,这种热闹东娄村的乡民怎么会错过,他们可是以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优良传统的。

    唐老头见乡民都围过来看他打孙子,这怎么行?所谓的家丑不外扬,况且他刚才还在院子里夸小天有出息来着,现在转眼就又打他屁股,这不等于打自己的老脸吗?唐老头心想,这不行,等以后再找机会好好收拾这个臭小子,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老脸挂住才行。

    “臭小子,今天看在小蛮的面子上,就饶过你这回。你现在就去把脸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吃过寿宴后,立刻上城补办千牛卫入职手续。”

    唐老头说完,才气消消放下麻藤棍子,和乡亲们来到院子里吃寿宴。

    补办千牛卫入职手续?这是个什么东东?这老头子到底要闹哪出?

    唐小天一脸疑惑的又多看了一眼小蛮,害的小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记得她的小天哥以前不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好奇怪。

    “小天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难道忘了,今天是爷爷的六十四岁大寿,爷爷本来以为今年就可以领到退休金的,没想到朝廷又出台了新政策,说是要工作到六十五岁才能退休,否则连养老金都不发。”

    小蛮一边帮唐小天收拾行李,一边继续说道:“更恐怖的是,爷爷世袭的千牛卫职称,今年刚好过期,要上城补办。但爷爷老了,行动不便,说是要把这千牛卫职称挂在你的名下,要你到城里好好干,把爷爷的退休金和养老金都领回来。”

    不一会儿,小蛮就已经收拾妥当,推着唐小天换洗了一遍,更是直接把他拉到院子里,和乡亲们行了见面礼。

    唐小天真的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上就已经被唐老头塞了一张千牛卫后补证。

    “千牛卫?就是那种帅气一身飞鹰服,随手再来一把千牛刀的千牛卫?”唐小天把证件打开一看,这才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竟然来到了唐朝,而且还要当千牛卫,激动得不觉叫出了声。

    “那是,想当年你爷爷我,纵横沙场,醉卧美人,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时候,何等威风,何等快意,何等······”

    “行了唐爷爷,您老整天吹当年如何如何,听得我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小蛮看到唐老头一个劲自吹自擂,生怕他耽误小天哥哥上路的时间,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捞子,并把她家那头驴也牵了过来,径直走到唐小天的面前,连驴带包袱一起递给他。

    “小天哥,给。这些你都拿好了,包裹里面有一吊五十文的铜币,八个馒头一包咸菜,外加两套换洗的衣物。”说着,小蛮眼睛有点湿润红红的,带着点哽咽的声音,“详细地址和爷爷的介绍信都给你打包好了,你到金州城后,要照顾好自己,要多多想起我,要······”

    唐老头也有些不舍,但他还没老糊涂,也深怕耽误小天上城的时间,就把小蛮拉开了,直接把唐小天送上驴背。

    “小天,时候不早了,去吧,一直朝着这条官道往北走,官道的尽头就是金州城。记得把爷爷的养老金捞回来,大伙这就在东娄村给你送行了。”

    唐小天看着这热烈送行的场面,感动极了,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把您的养老金捞回来的。小蛮妹你也多保重。”

    不一会儿,人群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唐小天骑着小蛮妹家的那头短腿驴,这他还是第一次骑驴,摇摇晃晃地向着金州城进发,“驾,我的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