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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解放吧,矮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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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哈撒重新睡下。或许是幻觉,我太冷了,也很累。哈撒如此想,侧身躺下,强迫自己闭眼,但刚刚的声音还萦绕在脑海。

    “你来自哪里?为什么睡不着了呢?因为我让你心慌了吗?嘎嘎嘎!”声音在哈撒闭眼之后,再度响起。

    哈撒睁眼,抬头环顾四周。值夜的恶魔向火堆里扔木头,和旁边的同伴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聊着。除此之外,就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牛头人的呼噜声,以及锤兽粗重的喘息声。唯独没有那个声音,更没有那个声音的主人。

    哈撒闭眼。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你找不到我的。”声音响起。

    哈撒睁眼,声音又没了,他睁了好一会儿,又闭上眼睛。“都说了你找不到我的。”

    睁眼。又闭眼。“这样很好玩嘛?”

    “好玩。”哈撒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无聊透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声音响起。

    “你也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哈撒道。

    “哈哈哈。”对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可在我的地盘,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就不能问。”

    “真是霸道。”哈撒道。

    “霸道?高等恶魔不都是这样霸道吗?”

    “羊魔人,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是高等恶魔?”

    “你在质疑我?”声音陡然变的尖利,有一丝警告。一股无可形容的寒意从哈撒脊椎处蔓延。这让他想起了高等恶魔对付低等恶魔普遍的方法,威压。仅仅是释放的气势就让低等恶魔无法承受。

    “对不起,大人。”哈撒果断认怂,这是低等恶魔的生存之道。

    “这才对吗。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回复平和。

    “我叫哈撒。”

    “哈撒?好普通的名字。为什么来到这里?”

    “外面爆发了恶之风雪,我们迷路了。只能在这里暂时躲避风雪。”

    “锤兽车里装的是什么?黄金还是白银?”

    “粮食。大人。”

    “你骗我,我分明感受到了黄金的气息。”

    “大人,黄金并不多,太重了,我们只拉回了两千枚金币。剩下的全是粮食。”哈撒对于这个陌生的声音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还摸不准对方的脾性,也不能像对待列俄一样,依仗背后的势力。万一惹的陌生声音不高兴,那么他小命随时会丢在这里。只能先稳住对方。

    “金币呀!哈哈哈!我最爱那种黄澄澄的小可爱了。快点,送给我。”

    “大人,这些并不是我的。这些是食骨魔大人的。如果我带不回去的话,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哈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尽管他并没有真的流下眼泪,但是声音里的害怕却装的十分到位。

    “这样呀,我也不是不讲理的恶魔。我是恶魔中的绅士。那我就和你做交易吧。我这里有一些奴隶,你用金币从我这里买奴隶不就可以了。”声音自顾自的说,完全不顾哈撒的感受。

    “绅士一点的恶魔,就是从抢变成了强买强卖吗?”哈撒在心里不无恶意的想,但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刚刚的可怕气息,和巴纳克不相上下。

    哈撒没有拒绝的余地,对方一个高级恶魔就能把他们全干掉。“真是倒霉,竟然跑到了这里。”哈撒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运气竟然倒霉如斯。

    “这个,大人,我实在做不了主呀。”哈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嗯?”声音有些不悦。

    “不如大人和我一起去见食骨魔大人吧,你们可以当面谈判,如何?”哈撒小心翼翼地建议。

    “傻比,和他谈,我还能拿到两千枚金币吗?”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着鄙视。

    “就这样决定了,一枚金币一个奴隶。”

    “什么?大人,你不能这样?那可是两千枚金币呀。才换到两千个奴隶,这不行呀。”

    “大人,大人,大人。”但是声音却并未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从山洞的深处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惊醒了车队。

    “发生什么了?”

    “怎么了?”

    “地震了!地震了!地震了!”

    众恶魔皆慌张不定,而唯一知道怎么回事的哈撒却垂头丧气,根本无心去理他们。满脑子混乱,担心自己怎么交差。

    一团阴影,裹挟冰冷潮湿的风,如魔神的呼吸一般,充满着黑暗与绝望的阴冷气息。篝火虚弱的随风摇曳,随时会熄灭。

    众恶魔仅仅是被那黑暗的风吹到,就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风穿透铠甲、衣服,钻进每一个毛孔里。带来深深的寒冷,被刑具折磨的痛苦,饥饿、疾病,死亡近在咫尺。那种切身感受,让人绝望。

    “我是阴影之主!谢顿。”

    从阴影中浮现一张骷髅脸孔,凌空悬浮。看着下方匍匐颤抖的三十多个恶魔,不禁发出一声得意的笑。

    “哈撒何在。”谢顿说。

    哈撒苦着一张脸,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越过众恶魔,走到前方。道:“伟大的阴影之主,我在这里。”

    “哈撒!金币何在。”

    哈撒双手抖动着,不知所措,没有恶魔愿意将付出了二十多个生命,其中两个是自己的好友,才辛苦得来的金币就这样拱手送给别的恶魔。即使对方是高级恶魔。

    “金币何在。”谢顿因为哈撒的犹豫而不满,声音更加尖利,风更加阴冷,透过肌肤,往骨头里钻,仿若一根根冰刺,让恶魔们疼痛。

    众恶魔看着哈撒,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冰块和百恩菲也看着哈撒,但不知道希望他怎么做。是答应?将金币拱手送人,那样他们回去就没办法交差了。还是拒绝?那样他们现在可能就会死。对方能和你商量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哈撒颤颤巍巍地站起,将金币从锤兽车里拿出来,双手奉上。

    这一刻,哈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的脑子一片空白。屈辱吗?愤怒吗?

    不,他习惯了,这是魔界的现状,高级恶魔对低级恶魔予取予求。没有力量支撑的愤怒,是可笑而苍白的。

    “不错。”谢顿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阴风一卷,便将金币收了起来。同时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又一个的一米一二左右的半人。他们胡子很长,脏兮兮,身上衣服破烂不堪,手脚上戴着镣铐。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这是两千个矮人奴隶。归你们了。”说完,谢顿就戴着金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