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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乱舞吧,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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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原上的战事像一阵猛烈的烟花,携带着鲜血交织的艳丽色彩,在魔界大陆上绽放。五万人类骑兵以命相搏,客死魔界。三大魔王重伤,影魔叛乱,骸骨王座身死魂灭。大量的恶魔在人类军队的绞杀下逃亡,将这个消息带回到各个部落。

    一时间,魔界大陆风起云涌,人心惶惶。三大魔王各自回到各自的领地,影魔族长亚德里恩则回到了骸骨王座的领地,自封黑暗王座,而他拥有召唤所罗门七十二柱神的力量这件事也被刻意的宣扬开来。

    三大魔王在影魔亚德里恩称王的时候,就向他下达了“宣战书”,而一些大部落则纷纷反叛,绝不听从影魔的号令。三大魔王经此一战,损兵折将,而且北方的冬天严酷异常,造成恐惧魔王和猩红之眼的领地冻死、饿死了很多恶魔。元气大伤。无力跨越十字江去发动讨伐。

    复仇女王独力难支,亚德里恩依仗七十二柱神的力量,更是在一月之间,横扫大大小小二十四个部落。与复仇女王的所支持的“骷髅魔”骸骨王座本族对峙。影魔一族不得人心,再加上大肆征伐,此时也兵力不足,虽有所罗门七十二柱神,但毕竟只有一半,且亚德里恩无法像所罗门王一样,自如的驾驭。而骷髅魔在对方连扫二十四个部落以后,在复仇女王的支持下,仅能防御,而无法平叛。

    战事就这样胶着了起来,魔界也陷入了纷争。

    富勒山脉主峰摘星峰上,黎明之光圣殿中,亚拉伯罕总议长,他独自站在风雪中,身后是一片庄严肃穆的圣殿。

    “议长。”一名年轻的侍从手拿貂皮披风,恭敬的道:“您该去参加远征军战士们的葬礼了。”

    “我们赢了。”亚拉伯罕语气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一股苍凉,他亲手把二十万勇敢的好战士送上了死亡之路。

    年轻的侍从仰恩看向亚拉伯罕的背影,眼神复杂,他该如何安慰这位执掌权柄的老人?二十万的英勇战士,活着回来的不足四分之一,且全部带伤。光是让他看一眼,他就受不了,那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气与死气,让他几乎窒息。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议长,您别自责了,他们是为了信仰与家园而自愿献身的。”这种话他说不出口,无论如何,决定是议长亲自下达的。那么他就要有背负相应责任的觉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是这种责任,对于任何一个好人都是一种折磨。尤其是饱经战乱的人,他们知道战场有多么残酷,必死的战斗有多么绝望。

    葬礼持续了很久,十几万人的葬礼,几乎所有死去的人都是衣冠冢,他们无法带回战友的尸体,只有那染血的徽章告诉世人他们曾经存在过,奋斗过。

    夜晚,艾迪尔与亚拉伯罕在无人的教堂中会面。时至午夜,明月高悬。摘星峰上大雪纷飞依旧。

    “议长,按照我们的协议,另外一半的《所罗门之钥》可以给我了。”艾迪尔全身包裹在厚厚的衣服中,他显得十分寒冷。说话都不住的打颤。

    亚拉伯罕递过去半本书,道:“现在回去,罗兰不会杀你。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晚了。”艾迪尔摇摇头。

    “罗兰不是个傻瓜。你父亲快死了,他不会做这种蠢事。他只要再等一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国王了。”亚拉伯罕忽然对此刻有些可怜的艾迪尔有些同情。

    “我终究还是会离开。”艾迪尔拿过书,转身离开。但他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道:“魔界乱了,这一场叛乱不知何时结束,就是结束了,没有多年的休养生息,也无法再扰乱人界。”

    “是呀,我期待已久的和平终于要来了。”亚拉伯罕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你为这个和平的到来做出了很大贡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在联军中担当幕僚,你皇兄的手还插不进来。”

    “和平真的会到来吗。”艾迪尔反问。

    “会的。”亚拉伯罕坚定的说,他的一生都在和魔界争斗,他必须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否则他无法坚持下去。

    “那就会吧,春天快来了,记得带你的小女儿去春游。她长得很可爱。”艾迪尔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你见过她?”亚拉伯罕奇怪道,他从未带艾迪尔见过他的家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艾迪尔忽然转过身来,掀下头罩,露出了猩红的眼睛,瞳孔处有一个微小的魔法阵。亚拉伯罕面色严肃了起来。道:“你从未展示过这双眼睛,这就是堂机帝国王室血脉的‘窥视时间之眼’?”

    “是的。”艾迪尔大方的承认。“这双眼睛让我痛苦不堪,也让我看到了许多事情。在春天来临,第一缕春风吹过时,大陆将再次陷入混乱中。”

    “为什么?仅凭一双眼睛就想让我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亚拉伯罕嗤笑。

    “我从来不依仗我无法控制的东西。我做出上述预言,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脑子。”

    “好好想一想吧,被和平蒙蔽了双眼,被对死去的远征军的愧疚占据了心扉的亚拉伯罕议长。好好想想。人类为了对抗恶魔的入侵,上百年来,两次圣战,数不清的小战。人类放下了彼此的矛盾,组成了这个脆弱的联盟。当外部压力不在了以后,彼此的矛盾将再次爆发。这是一种必然。”

    “在春天到来以后,乱的不仅是魔界,同样还有人界。”

    教堂的门打开,风雪吹过,像是幽灵的哭喊声,艾迪尔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亚拉伯罕站着看向门外,风雪掠过他的鬓角,攀上他的眉梢,被胡子拦截在脖子外面。“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在某一瞬间,亚拉伯罕有这种感觉。

    “老了。”亚拉伯罕苦笑一声。“是时候带女儿去春游了,不论和平是否会到来,我的人生都到了终点。所罗门之钥,魔界纷争,堂机帝国。”

    “不论人们怎么努力,春风依旧飞。我阻止不了冬天的来临,也无法阻止春风的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