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小路偷袭，一击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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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友谅完全就是因为对范阳之事耿耿于怀，所以才提出这个条件来恶心恶心朱重八而已。
陈友谅睨着朱重八，毫不相让。
朱重八想了一会儿，苦笑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便由我留下来吧。”
陈友谅满意点头：“堂堂红巾军行军大将军亲自留下相助，当然可以。”
朱重八转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来，你们先回去吧。”
张颖眼神坚定，坚决的摇头说道：“不，我要和你一起留下来。”
张颖话音刚落，陈友谅一开始见到的那个不认识的光头少年也说道：“我是你带来的，你不能丢下我，我也留下和你一起。”
这光头少年自然就是朱重八从范阳带回来的原陇西李氏家主李士诚的贴身护卫小龙了。
在张颖刚说想要留下时，叶英贤本来就想也留下的，但却被小龙抢了话，待小龙说完，叶英贤便接话道：“那我也留下。”
朱重八皱着眉头看着倔强的张颖，无奈道：“好吧，你们愿意留就留吧。”
转头又看向欲言又止的韩林儿，朱重八赶紧说道：“大哥你可不能再留下了，大军在即，军中少不了一个大将军镇守练兵，我已经留下了，你必须要回去。”
韩林儿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苦笑道：“好吧，我回去。”
陈友谅也是满脸错愕，本来只是为了满足他心中的一些小小的报复欲，却不想他们还争先恐后的想要留下来，这让陈友谅不由得怀疑，难道这次湖广之行还有钱捡不成。
对于陈友谅的军事才能，李烨是很信服的，所以当陈友谅提出想要带兵前去湖广武昌路阻截答失八都鲁时，李烨想也没想便让他们隆兴李氏安插在武昌路的官员协助，以免陈友谅大军暴露行踪。
武昌路上，还是那条小路。就在不久前，妥欢帖木儿带着他的五万大军从这里经过，直取颍州，并且大获全胜。而今天，这条小路周边山崖上，在那茂密的丛林中，又悄悄地藏起了上万战士。
陈友谅没有带很多人来，因为无论他带多少人，也不可能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这次的阻截作战便是巧在灵活，带多了人反而累赘，到时候跑不快，更容易被反咬一口，那样便得不偿失了。
蜿蜒的小路旁，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那是树叶被晃动的声音。不是因为风吹晃动，而是士兵们正在移动着从不远处的荒山上搬过来的巨石。
“朱将军，这条小路上往后两里路旁都有我们的士兵，只要答失八都鲁的军队一经过，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朱重八对这个地形也是意外地惊喜，两边环山，中间围着一条小路。并且这条路是从武昌到颍州的必经之路，除非答失八都鲁让他的几十万大军翻过身后这座高山，否则的话，必定会一头栽进他们的埋伏中。
陈友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不知，倏忽间，眉间却又跃上一抹忧色：“只是......你确定答失八都鲁的人真的会过来？”
答失八都鲁的行程都是朱重八的推测，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毕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若是答失八都鲁不过来，那么他和他的一万士兵这段时间的忙活，可就白费了。
朱重八也不敢确信自己的猜测，只能说道：“再等等吧，若是我的判断失误，你放心，之前的承诺也不会变卦。”
听到朱重八这样说，陈友谅就放心了。耐心的趴下，等待着答失八都鲁的到来。他甚至在期盼着答失八都鲁不会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回江北的地盘了。
转眼间，日头渐渐的升上高空，还好战士们埋伏的地方都有树荫遮阳，虽然炎热，但额头都未见汗。
又等了许久，太阳渐渐的又落了下来。黄昏的风是最微弱的，虽然日头没有刚才那么烈了，但战士们已经开始渐渐变得虚弱。
“算算时间，今天答失八都鲁怎么也会经过这里，怎的都这个时间还不见人影？莫非当真不会来了？”
朱重八也是心中忐忑，但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去，只得说道：“再等等吧，应该快了。”
陈友谅看了朱重八一眼，内心其实是欢喜的。
“最好不要来。”陈友谅在心中这样想道。
可天不遂人愿，一直紧盯着前方的朱重八忽然惊喜的低喊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陈友谅心下一惊，也往前方望去，果然见到一群黑色的人影正缓慢的靠近着。陈友谅在心中暗探一声，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遭。
“那便干吧！”
陈友谅也不是懦弱之人，若能避免一战当然最好，可要是逃不过，陈友谅也不会畏惧分毫。
“等等，等他们领头之人走到我们这里再下令动手。”朱重八低声提醒道。
一群人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一颗也不敢挪开目光。
正如朱重八猜测的那样，得知儿子妥欢帖木儿已经占领了颍州城的消息，答失八都鲁果断决定绕路湖广，直接前去颍州会合。这样做一来可以避免提前和起义军的势力遭遇，而来也可以让一路行军的几十万大军稍作休整，才能有更好的状态应对接下来的连番大战。
答失八都鲁已经年近六十，发须皆白，但却仍旧健壮非常。寻常士兵，十来人根本进不了这位一生都在驰骋沙场的老元帅的身。
答失八都鲁的头发扎成了蒙古人惯有的两支小辫子绑在身后，一身灰色铠甲将他本就健壮的身影衬托的更加雄壮。
“这里到什么地方了？”答失八都鲁转头询问身后的一位将军。
那将军恭敬达到：“会元帅大人，此处已到了武昌路。”
“哦？那岂不是就快到了？”答失八都鲁淡淡的说道。
“是的，元帅大人。”
答失八都鲁往两边看去，三人高的山崖蜿蜒一路，看得这位经验老道的老元帅眉头大皱。
“吩咐下去，全军停止行军。”
那将军诧异的看了眼老元帅，问道：“都到了武昌路，加紧行军的话今日之内便可以赶到颍州城了，为何要停下来？”
答失八都鲁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发问的将军，威严的眼神将那位将军震慑的满头冷汗，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紧谢罪道：“末将有错，是末将僭越了，末将这就下令停止行军。”
答失八都鲁轻轻的收回目光，看着两边的山崖，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道：“让一队人，爬上这两边的山崖查探一番，若无异样，再继续行军。”
能当上答失八都鲁手下的将军，当然也不会是庸人。方才只是因为急于赶路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听答失八都鲁这么一说，那将军才发现，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形，对他们当真的极其危险啊。
那将军赶紧调转马头，安排一队人按照答失八都鲁的吩咐前去侦查。
山崖上，陈友谅看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大军突然停住了，道：“现在他们只有一半的大军在我们的攻击范围之中，怎么办？”
答失八都鲁突然命令大军停下，朱重八也是大惊。犹豫片刻后，截然道：“下令吧，想来那答失八都鲁已经察觉到异样了。”
随后更是在心中暗叹道：“真不愧是驰骋沙场几十年的老将！”
陈友谅显然也同意朱重八的判断，点头同意道：“那就开始吧。”
得到陈友谅的应允，朱重八拿起身后背负已久的一支响箭，用力的射向天空。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响彻整个山谷，不仅仅是陈友谅手下士兵们听到了进攻的命令，答失八都鲁也听到了这声不妙的声音。
“点火，进攻！”陈友谅猛然起身大吼。
事先准备好的巨石上早已经涂满了油，只待染上一丝火星，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战士们没有丝毫犹豫，按照事先吩咐好的，将燃着熊熊火焰的巨石一把推下了山崖。
答失八都鲁听到那声响箭后丝毫不见慌乱，沉稳的下令道：“盾牌营，两边防守，弓箭营，在盾牌营的掩护下朝两边山崖上射箭。”
答失八都鲁一声令下，身后的大军立马反应。按照答失八都鲁的命令，两排手持两米巨盾的士兵挡在大军身侧。其余士兵全部半蹲在巨盾的防守范围下，弓箭手则将手中弓箭拉满弦，随时准备发射。
携着火焰的巨石落下之前，盾牌营已经几乎全部到位，之后后方极少数士兵没来得及反应，被巨石砸中，发出声声凄厉的嘶吼声。
答失八都鲁听见手下士兵的嘶吼，眉头都没皱一下，冷静的下令道：“弓箭手，发射。”
朱重八见这一轮埋伏收效甚微，眼中浮现处懊恼之色，但随即冷静道：“一击必退，我们撤退吧。”
陈友谅也是眼神凝重，又是一支响箭升天，埋伏在两周的士兵收到命令，没有丝毫的逗留，纷纷撤退。
答失八都鲁的弓箭还在半空中时，陈友谅的人便已经退开了一段距离，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行了，都停下吧。”答失八都鲁仰头看着那支响箭落下，下令道。
弓箭手停下了动作，答失八都鲁望着山崖后的山林，久久不愿移开目光，良久，才道：“这江北叛军，看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啊。”
身后，刚才那名将军满头大汗的赶过来禀报道：“元帅英明，敌军偷袭收效甚微，我军伤亡不大，仅有几百人被巨石砸中受伤，其余战士皆完好无损，尚无士兵死亡。”
答失八都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做其他反应，转头看向身前燃起的熊熊火焰，道：“让人过去，把那些石块给清了吧。”
那将军看着身前的巨石也是眉头大皱，咬牙道：“可恶的叛军，如此一来，我们今日就赶不到颍州城了。”
答失八都鲁听后猛地转头，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问道：“你是因何人推荐才当上这行军大将军的？”
那将军满脸愕然，答道：“回元帅的话，末将以前是妥欢帖木儿将军手下一员大将，在此次出兵前，由妥欢帖木儿将军推荐，才能得元帅赏识，任行军大将军一职。”
答失八都鲁冷哼一声，道：“我儿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军行军大将军了，去弓箭营，领一个千夫长的职位吧。”
那将军的脸色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责惊成了猪肝色，不服道：“末将不知有何大错，为何要降我的职？”
答失八都鲁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只说道：“只凭你之前那句话，就足够了。”
那将军还是不服，梗起脖子问道：“末将不过是感叹了一声行军速度会被刚才那群叛军的攻击而耽搁，何错之有？”
答失八都鲁极不耐烦的转头喝道：“何错之有？你以为若不用收拾眼前的残局我们就能在今日之前赶到颍州了？那叛军一击即退，丝毫不做逗留，如此大费干戈只让我损伤了百余人，你当那叛军首领和你一样傻吗？很显然，在我们接下来的行军路途上，还会遇到几次如同此次一般突如其来的偷袭！你作为我军行军大将军，连这点基本的军事嗅觉都没有，如何还能胜任？本元帅降你的职，还敢有意见？！”
那将军被答失八都鲁说的颜面全无，但却再不敢出言相抗，只得恭敬道：“末将不敢，末将听令就是，这就卸下行军大将军一职，去弓箭营领一千夫长。”
“哼！”答失八都鲁又说了一句，“百夫长！”
那将军猛地抬起头，旋即颓然道：“是，末将接令。”
......
另一边，正如答失八都鲁的推测，陈友谅与朱重八带军撤退之后，全军往前赶去，目的地，便是事先探查好的下一个伏击地点。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条由于干旱而露出来的小道，仅供三人并排而行。而这片湖水两旁，还有着一大片高高的芦苇地。
其实陈友谅完全就是因为对范阳之事耿耿于怀，所以才提出这个条件来恶心恶心朱重八而已。
陈友谅睨着朱重八，毫不相让。
朱重八想了一会儿，苦笑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便由我留下来吧。”
陈友谅满意点头：“堂堂红巾军行军大将军亲自留下相助，当然可以。”
朱重八转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来，你们先回去吧。”
张颖眼神坚定，坚决的摇头说道：“不，我要和你一起留下来。”
张颖话音刚落，陈友谅一开始见到的那个不认识的光头少年也说道：“我是你带来的，你不能丢下我，我也留下和你一起。”
这光头少年自然就是朱重八从范阳带回来的原陇西李氏家主李士诚的贴身护卫小龙了。
在张颖刚说想要留下时，叶英贤本来就想也留下的，但却被小龙抢了话，待小龙说完，叶英贤便接话道：“那我也留下。”
朱重八皱着眉头看着倔强的张颖，无奈道：“好吧，你们愿意留就留吧。”
转头又看向欲言又止的韩林儿，朱重八赶紧说道：“大哥你可不能再留下了，大军在即，军中少不了一个大将军镇守练兵，我已经留下了，你必须要回去。”
韩林儿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苦笑道：“好吧，我回去。”
陈友谅也是满脸错愕，本来只是为了满足他心中的一些小小的报复欲，却不想他们还争先恐后的想要留下来，这让陈友谅不由得怀疑，难道这次湖广之行还有钱捡不成。
对于陈友谅的军事才能，李烨是很信服的，所以当陈友谅提出想要带兵前去湖广武昌路阻截答失八都鲁时，李烨想也没想便让他们隆兴李氏安插在武昌路的官员协助，以免陈友谅大军暴露行踪。
武昌路上，还是那条小路。就在不久前，妥欢帖木儿带着他的五万大军从这里经过，直取颍州，并且大获全胜。而今天，这条小路周边山崖上，在那茂密的丛林中，又悄悄地藏起了上万战士。
陈友谅没有带很多人来，因为无论他带多少人，也不可能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这次的阻截作战便是巧在灵活，带多了人反而累赘，到时候跑不快，更容易被反咬一口，那样便得不偿失了。
蜿蜒的小路旁，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那是树叶被晃动的声音。不是因为风吹晃动，而是士兵们正在移动着从不远处的荒山上搬过来的巨石。
“朱将军，这条小路上往后两里路旁都有我们的士兵，只要答失八都鲁的军队一经过，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朱重八对这个地形也是意外地惊喜，两边环山，中间围着一条小路。并且这条路是从武昌到颍州的必经之路，除非答失八都鲁让他的几十万大军翻过身后这座高山，否则的话，必定会一头栽进他们的埋伏中。
陈友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不知，倏忽间，眉间却又跃上一抹忧色：“只是......你确定答失八都鲁的人真的会过来？”
答失八都鲁的行程都是朱重八的推测，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毕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若是答失八都鲁不过来，那么他和他的一万士兵这段时间的忙活，可就白费了。
朱重八也不敢确信自己的猜测，只能说道：“再等等吧，若是我的判断失误，你放心，之前的承诺也不会变卦。”
听到朱重八这样说，陈友谅就放心了。耐心的趴下，等待着答失八都鲁的到来。他甚至在期盼着答失八都鲁不会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回江北的地盘了。
转眼间，日头渐渐的升上高空，还好战士们埋伏的地方都有树荫遮阳，虽然炎热，但额头都未见汗。
又等了许久，太阳渐渐的又落了下来。黄昏的风是最微弱的，虽然日头没有刚才那么烈了，但战士们已经开始渐渐变得虚弱。
“算算时间，今天答失八都鲁怎么也会经过这里，怎的都这个时间还不见人影？莫非当真不会来了？”
朱重八也是心中忐忑，但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去，只得说道：“再等等吧，应该快了。”
陈友谅看了朱重八一眼，内心其实是欢喜的。
“最好不要来。”陈友谅在心中这样想道。
可天不遂人愿，一直紧盯着前方的朱重八忽然惊喜的低喊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陈友谅心下一惊，也往前方望去，果然见到一群黑色的人影正缓慢的靠近着。陈友谅在心中暗探一声，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遭。
“那便干吧！”
陈友谅也不是懦弱之人，若能避免一战当然最好，可要是逃不过，陈友谅也不会畏惧分毫。
“等等，等他们领头之人走到我们这里再下令动手。”朱重八低声提醒道。
一群人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一颗也不敢挪开目光。
正如朱重八猜测的那样，得知儿子妥欢帖木儿已经占领了颍州城的消息，答失八都鲁果断决定绕路湖广，直接前去颍州会合。这样做一来可以避免提前和起义军的势力遭遇，而来也可以让一路行军的几十万大军稍作休整，才能有更好的状态应对接下来的连番大战。
答失八都鲁已经年近六十，发须皆白，但却仍旧健壮非常。寻常士兵，十来人根本进不了这位一生都在驰骋沙场的老元帅的身。
答失八都鲁的头发扎成了蒙古人惯有的两支小辫子绑在身后，一身灰色铠甲将他本就健壮的身影衬托的更加雄壮。
“这里到什么地方了？”答失八都鲁转头询问身后的一位将军。
那将军恭敬达到：“会元帅大人，此处已到了武昌路。”
“哦？那岂不是就快到了？”答失八都鲁淡淡的说道。
“是的，元帅大人。”
答失八都鲁往两边看去，三人高的山崖蜿蜒一路，看得这位经验老道的老元帅眉头大皱。
“吩咐下去，全军停止行军。”
那将军诧异的看了眼老元帅，问道：“都到了武昌路，加紧行军的话今日之内便可以赶到颍州城了，为何要停下来？”
答失八都鲁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发问的将军，威严的眼神将那位将军震慑的满头冷汗，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紧谢罪道：“末将有错，是末将僭越了，末将这就下令停止行军。”
答失八都鲁轻轻的收回目光，看着两边的山崖，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道：“让一队人，爬上这两边的山崖查探一番，若无异样，再继续行军。”
能当上答失八都鲁手下的将军，当然也不会是庸人。方才只是因为急于赶路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听答失八都鲁这么一说，那将军才发现，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形，对他们当真的极其危险啊。
那将军赶紧调转马头，安排一队人按照答失八都鲁的吩咐前去侦查。
山崖上，陈友谅看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大军突然停住了，道：“现在他们只有一半的大军在我们的攻击范围之中，怎么办？”
答失八都鲁突然命令大军停下，朱重八也是大惊。犹豫片刻后，截然道：“下令吧，想来那答失八都鲁已经察觉到异样了。”
随后更是在心中暗叹道：“真不愧是驰骋沙场几十年的老将！”
陈友谅显然也同意朱重八的判断，点头同意道：“那就开始吧。”
得到陈友谅的应允，朱重八拿起身后背负已久的一支响箭，用力的射向天空。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响彻整个山谷，不仅仅是陈友谅手下士兵们听到了进攻的命令，答失八都鲁也听到了这声不妙的声音。
“点火，进攻！”陈友谅猛然起身大吼。
事先准备好的巨石上早已经涂满了油，只待染上一丝火星，便燃起了熊熊大火。战士们没有丝毫犹豫，按照事先吩咐好的，将燃着熊熊火焰的巨石一把推下了山崖。
答失八都鲁听到那声响箭后丝毫不见慌乱，沉稳的下令道：“盾牌营，两边防守，弓箭营，在盾牌营的掩护下朝两边山崖上射箭。”
答失八都鲁一声令下，身后的大军立马反应。按照答失八都鲁的命令，两排手持两米巨盾的士兵挡在大军身侧。其余士兵全部半蹲在巨盾的防守范围下，弓箭手则将手中弓箭拉满弦，随时准备发射。
携着火焰的巨石落下之前，盾牌营已经几乎全部到位，之后后方极少数士兵没来得及反应，被巨石砸中，发出声声凄厉的嘶吼声。
答失八都鲁听见手下士兵的嘶吼，眉头都没皱一下，冷静的下令道：“弓箭手，发射。”
朱重八见这一轮埋伏收效甚微，眼中浮现处懊恼之色，但随即冷静道：“一击必退，我们撤退吧。”
陈友谅也是眼神凝重，又是一支响箭升天，埋伏在两周的士兵收到命令，没有丝毫的逗留，纷纷撤退。
答失八都鲁的弓箭还在半空中时，陈友谅的人便已经退开了一段距离，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行了，都停下吧。”答失八都鲁仰头看着那支响箭落下，下令道。
弓箭手停下了动作，答失八都鲁望着山崖后的山林，久久不愿移开目光，良久，才道：“这江北叛军，看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啊。”
身后，刚才那名将军满头大汗的赶过来禀报道：“元帅英明，敌军偷袭收效甚微，我军伤亡不大，仅有几百人被巨石砸中受伤，其余战士皆完好无损，尚无士兵死亡。”
答失八都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做其他反应，转头看向身前燃起的熊熊火焰，道：“让人过去，把那些石块给清了吧。”
那将军看着身前的巨石也是眉头大皱，咬牙道：“可恶的叛军，如此一来，我们今日就赶不到颍州城了。”
答失八都鲁听后猛地转头，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问道：“你是因何人推荐才当上这行军大将军的？”
那将军满脸愕然，答道：“回元帅的话，末将以前是妥欢帖木儿将军手下一员大将，在此次出兵前，由妥欢帖木儿将军推荐，才能得元帅赏识，任行军大将军一职。”
答失八都鲁冷哼一声，道：“我儿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军行军大将军了，去弓箭营，领一个千夫长的职位吧。”
那将军的脸色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责惊成了猪肝色，不服道：“末将不知有何大错，为何要降我的职？”
答失八都鲁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只说道：“只凭你之前那句话，就足够了。”
那将军还是不服，梗起脖子问道：“末将不过是感叹了一声行军速度会被刚才那群叛军的攻击而耽搁，何错之有？”
答失八都鲁极不耐烦的转头喝道：“何错之有？你以为若不用收拾眼前的残局我们就能在今日之前赶到颍州了？那叛军一击即退，丝毫不做逗留，如此大费干戈只让我损伤了百余人，你当那叛军首领和你一样傻吗？很显然，在我们接下来的行军路途上，还会遇到几次如同此次一般突如其来的偷袭！你作为我军行军大将军，连这点基本的军事嗅觉都没有，如何还能胜任？本元帅降你的职，还敢有意见？！”
那将军被答失八都鲁说的颜面全无，但却再不敢出言相抗，只得恭敬道：“末将不敢，末将听令就是，这就卸下行军大将军一职，去弓箭营领一千夫长。”
“哼！”答失八都鲁又说了一句，“百夫长！”
那将军猛地抬起头，旋即颓然道：“是，末将接令。”
......
另一边，正如答失八都鲁的推测，陈友谅与朱重八带军撤退之后，全军往前赶去，目的地，便是事先探查好的下一个伏击地点。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条由于干旱而露出来的小道，仅供三人并排而行。而这片湖水两旁，还有着一大片高高的芦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