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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千山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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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摸鱼儿·雁丘词》元好问

    柳眉和李易非返回京城后,大家才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徐渭和林晓筠是带着喜帖过来的,两个人的婚期定在阳春三月,虽然天气是有些偏冷,可是徐渭实在被徐司令逼得没法子,唉声叹气的,林晓瑶却一点都不在意。

    温慧仪和林晓筠是闺蜜,她看了喜帖的日子,调笑道:“晓筠,你原来不是说要做五月新娘,明明就差两个月功夫,这会子上赶着,别不是奉子成婚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看着两个人,林晓筠被大家看得脸红:“瞎说什么,没那回事!”看大家摆明不信的样子,她急忙转移话题:“你和杨大哥结婚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慧仪心里难过,脸上却仍然笑着:“我还想多玩两年呢,哪像你们这么着急!”说完还不忘瞄一眼林晓筠的腹部。

    林晓筠在桌子底下掐了她一把,笑着应道:“你不急,难道我就急了?”

    几个男人说说笑笑的,不太理会这边的几个女人。柳眉进屋后非常沉默,一直拉着燕少菲的手,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一帮人闹腾。燕少菲知道柳眉的心思,她怀孕、结婚、生子,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没告诉她冯胜凯生病的事情,这次再回京城,知道的人一多,难免就传到她耳朵里。可是这会一大帮人,又是大过年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温慧仪见大家心思不在她们这边,低下头悄悄问林晓筠:“说实话,真的不是奉子成婚?”

    “喂,阿渭虽然不像你们家慎言,他也算个正人君子。”林晓筠脸微微泛红:“我们没有那个啦。”

    温慧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们交往都多久了,怎么能到现在还……”

    林晓筠低下头:“不太清楚,他们圈子里的几个人,虽然被外人传的七七八八的什么事都有,但是,我现在才发现,他们不过比我们大几岁,怎么好像有代沟似的。他有一次说过,很不赞成婚期性行为。”林晓筠说着竟然隐隐透出一丝担心:“慧仪,你说,我是不是要跟他说清楚,我留学的时候有过同居男友?”

    温慧仪怔愣的看着林晓筠:“徐渭就是个花花大少,难道他还有双重标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是,”林晓筠竟低低叹了口气:“他只是喝酒耍乐玩玩,从来不碰女人。他似乎非常痛恨男人在外面玩女人。有一次,我们一起出去玩,他喝得醉醺醺的,和一个家里有老婆却在外面玩的少爷大打出手,差点出了人命,他说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背着老婆在外面瞎玩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做男人!”

    “他这样洁身自好,你还担心什么?”温慧仪拍拍她的手:“以前那些都过去了,再说,结婚前谁没交过几个男朋友。”

    “话是这么说,”林晓筠靠近温慧仪:“你家慎言不在乎这个?”

    温慧仪看着林晓筠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抬眼看了看靠在栏杆边,长身玉立、一派闲适的杨慎言,心里苦的发涩,在不在乎,也肯他愿意碰她才知道,徐渭不碰老婆以外的女人,杨慎言却连自己的老婆也不愿意碰,可是这样的话,就算亲密如林晓筠,她也说不出口,天知道,她怎么会有勇气把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诉燕少菲,她笑了笑,竟想起燕少菲劝她的话:“人和人怎么能一样。结婚后一心一意待他,总是没错。”

    丁原瞅着几个兄弟,叹了口气:“都结婚了,就剩我孤家寡人,以后不跟你们一起玩了!”

    “你家老爷子可真沉得住气。”徐渭羡慕的看着丁原:“我都快被老头子逼疯了,从年前到现在,实在吃不住劲,才着急忙慌的弄了个喜帖到处派发,不然,年都不让我过踏实。”

    丁原不在乎的笑笑:“管他沉不沉的住气,一年到头,他也看不见我几回,天高皇帝远,我乐得多清闲几年。”

    “慎言,除了凯子和李易,你也算是新婚燕尔,给兄弟指点几招呗!”徐渭忽然站起来,凑到杨慎言身边闹他。

    杨慎言一拳砸在他肩上:“臭小子,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犯得着装清纯!”

    徐渭不恼不怒的,嘻嘻笑着:“阿堕和柳眉,我是真心伺候不了,所以,他们俩虽然经验丰富,可是估摸着他俩不敢乱说话。杨大少,我的哥哥哎,弟弟不瞒你,我还真是个雏儿,你就不吝赐教一些呗。”徐渭巴着杨慎言的肩膀,也不怕大家笑话,嬉皮笑脸的看着杨慎言。

    “你这家伙,真能装!”丁原从桌上拿起一包餐巾纸,顺手朝徐渭扔过去,徐渭伸手一接:“得,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连洋荤都开。知道你丫经验丰富,可我偏不求你!”

    “阿渭,别拿我开涮。”杨慎言握着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哥哥我成天飞来飞去,真没什么经验。”

    “我就是要没什么经验的,经验太丰富,我一个新手司机,估计也学不来。”徐渭摆明吃定杨慎言,弄得杨慎言骑虎难下,不禁抬眼往几个女人那边瞧了瞧。

    “瞧瞧,瞧瞧。”徐渭顺着杨慎言看过去,不禁啧啧有声:“这满眼春色,可真不像以前的清纯玉女派杨大少了!”

    “什么满眼春色,”丁原也抬眼望去,慢悠悠的挑眉说道:“明明是欲火焚身好不好?”

    冯胜凯和李易非在一边闲聊,听这几个人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插嘴:“那几位可都是家属,你们说话悠着点!”

    徐渭往冯胜凯身边一坐:“怎么,又要帮慎言?你说你怎么那么死心眼,这么多年就认他一个!”

    冯胜凯笑骂他:“慎言多清纯一个人,你小子别胡闹,要是被慧仪知道,不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么!”

    “说的也是,你和阿堕的感情像铜墙铁壁似的,要不,你给咱上上课?”徐渭一把搂住冯胜凯的肩膀:“怎么样,敢不敢?”

    “哼,他要是敢,我头给你。”丁原冷哼一声:“他从娘胎里出来就跟阿堕搅合在一起,要是他敢出卖阿堕,天还不得塌下来。不过,说实话,徐胖子,你作了半天,到底说真的还是假的,别哥哥们真心帮你,却被你糊弄。”

    “丁原,你别瞎掺和,咱们弟兄跟前,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徐渭一瞪眼:“这些年,我净顾着吃喝玩乐,真没碰过女人。”

    “那哥哥今晚带你去开开荤怎么样?”丁原笑着看他:“想学什么学不到,省得在哥几个面前丢脸!”

    “打住,我可没你那么龌龊。”徐渭瞪着眼睛:“那种地方,那种女人,我到死都不会碰!”

    “瞧瞧,咱哥几个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纯情,你这模样直追慎言啊,你家晓筠算是找对人了!”丁原拍拍徐渭的肩膀:“是个有种的男人!”

    “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话音不太对啊!”柳眉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站起身来到一帮男人身边笑道。

    “跟你没关系。”徐渭白了她一眼:“知道你家教严,别把李易逼得太紧,瞧这半天一句不吭的!”

    “胖子,你可小心点,你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可别回头被晓筠看得太紧,连门都出不了!”柳眉和徐渭素来玩笑惯了,荤素不忌的,她见冯胜凯脸色不好,心里越发难受:“胖子,你搂着凯子干嘛,他就算长得再好看,也跟你是同一国的,你这辈子别妄想!”

    徐渭一脸无语:“大小姐,你说话可真能噎死人。要不是看在李易的面子上,你小时候的破事,我真想抖落几件出来给大家助助兴。”

    “如今谁怕谁,晓筠今天也在,你确定你小时候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柳眉笑嘻嘻一拉他的手,自己坐到冯胜凯身边:“凯子,说说看,小胖子那么肥,你是怎么把他打趴下的?”

    “既然是肥,自然体虚!”冯胜凯不顾徐渭杀人似的眼光,哈哈大笑:“手脚都没力气,就嘴上的功夫。”

    林晓筠听那边提到自己,站起身过去瞪着徐渭:“你在说我什么坏话?”

    温慧仪转向燕少菲,看着她:“燕姐,听说冯少之前身体不太好,近来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大碍,就是喝醉酒闹出来的事,劳烦你挂心了。”燕少菲微微笑着道谢。

    “是啊,酒虽好,喝太多总是误事,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温慧仪知道他们这些人平时应酬多,听说喝到胃出血的大有人在。

    燕少菲想起酒醉之后的难受,点点头:“是要少喝,不过有时候也难免身不由已,慎言平常应酬也多,你也多劝劝他,还是身体要紧。”

    “燕姐,他好像戒酒了,有一次从云海回来,让人把家里所有的酒都清掉,说再也不喝酒。”温慧仪当时也没想到杨慎言会戒酒。

    “可能是被凯子惊到,自己忽然也想通了,总是好事,”燕少菲笑着说道:“省得你操心。”

    温慧仪没有回话,他的事情从来不和她说,连他戒酒的事情,她还是辗转从阿姨口里探听出来的,她倒是想操心,可是,他却从来不给她机会。

    因为顾忌着冯胜凯的身体,大家不敢待的太晚,刚吃过晚饭,柳眉伶俐的朝徐渭一眨眼:“我家小公主在家等我们呢,你们再聊一会,我和易非先走了!”燕少菲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不会说什么:“你就可着劲的炫耀吧,千万看好了,别自己养得像一朵花一样娇贵,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徐渭一拉林晓筠:“走吧,我们虽然没闺女玩,可是婚前也没多少时间,能抓紧就抓紧吧。”林晓筠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他拖走了。

    丁原一翻身,跳出座位,朝剩下的人摆摆手:“我自己找乐子去,省的在这儿碍眼。”

    杨慎言笑了笑:“凯子,你和阿堕回山上还是住自己家?”

    “这么快就散了啊?”冯胜凯知道大家是想着他,心里感激但是仍然觉得不尽兴:“慎言你多留一会,咱哥俩说说话呗。”

    杨慎言见他像个孩子似的,倒有些于心不忍:“想让我陪你说话,回家说就是,非要坐在这儿。”他转头看着立在一边的温慧仪:“你先回家吧,我和凯子聊会天,晚点再回家。”

    温慧仪犹豫了一下,见他神色冷清,知他主意已定,也不敢多说话:“那我先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说完拎着包下楼,燕少菲把她送到门口:“慧仪,他们俩从小像亲兄弟,有时候连我都要避让三分,你不要放在心上。”

    “燕姐,我知道。”温慧仪看着燕少菲明媚温暖的脸,笑着跟她挥手作别。直到坐上车,她才觉得浑身无力,他们之间,那样紧密,那样和谐,其他人似乎都成了外人。杨慎言偶尔朝她们看过来,眼中满满的都是温柔和宠溺,大家都以为他在看她,可是,只有她知道,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一个人,可是,这个人,明明是他的禁忌。他为了她,宁愿选择一桩联姻,宁愿选择无性的婚姻。冯胜凯不会不知道杨慎言喜欢谁,可是,他竟然能如此容忍他,她都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怎么想,个个像圣人一样,却个个像傻瓜。

    燕少菲帮他们俩开车,冯胜凯和杨慎言坐在后座,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会笑,一会骂的,燕少菲专注的开车,也不去搀和。回到家,燕少菲帮他们准备了一些点心和茶水:“你们俩是在客厅还是到客房?”

    “到客房吧,”冯胜凯说着,转头问杨慎言:“慎言,你晚上还回去吗?”

    “看你这么问,当然是不回去啦。”杨慎言笑骂他:“明明想我陪你,偏要问这样的话,就你小子心眼多!”

    燕少菲见他们俩这样,转身回到主卧,拿了两套冯胜凯的睡衣:“喏,你们自己哥俩,衣服怎么穿随便你们。”

    “我们家少爷真是奢侈,瞧瞧这睡衣,一套的价格,快赶上我好几套了。”杨慎言接过睡衣,啧啧有声。

    冯胜凯只是笑:“慎言,别的不说,就你挑衣服的眼光,下辈子你都比不上我。”

    两个人进了房间,燕少菲回到主卧,洗好澡,换好衣服,一个人躺着看了会书,有点累,她本来想去隔壁看看那两个人,后来想想还是作罢,关了灯就睡下。

    杨慎言知道冯胜凯不能熬夜,晚上也不能喝太多水,自己一个人解决了大半杯茶对冯胜凯说道:“凯子,早点睡吧,明早醒来咱们再聊。”

    睡到半夜,杨慎言因为喝水太多,起身来到外面的卫生间,解完手,迷迷糊糊来到房间,拧了半天,房门却打不开,他以为自己弄错了房间,转身朝另一间走去,一推门就开了,他咕咕哝哝的抱怨道:“弄这么多房间干什么,家里也没几个人,真是有钱瞎折腾。”他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倒头就睡。睡得正香,他觉得有人缠在他身上,束手束脚的,他以为是冯胜凯,扒拉几下:“下去小子,吃我豆腐啊。”没想到,非但没有拉下去,却被人越缠越紧。他勉强睁开眼一看,燕少菲一张明媚的睡颜,就在自己胸口,他心里一惊,人立刻清醒不少:“阿堕,快起来。”

    燕少菲迷迷瞪瞪的,看着熟悉的睡衣,以为是冯胜凯回来睡觉:“你怎么跑回来睡。”说完,依然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杨慎言抱着她,心里直犯迷糊,那种熟悉而心痛的感觉,让他忽然有点不顾一切,他探下头,紧紧的拥抱着燕少菲,深深的吻了下去,一发不可收拾。燕少菲迷糊间被他撩拨起来,浅浅的回应着,杨慎言头脑一片空白,几下就撕扯掉两个人的衣服,不顾一切的冲进燕少菲体内,燕少菲被这样的冲击弄醒,她感觉到强有力的身体和猛烈的冲撞,心里一惊,忽然抬头,身体随之发抖:“慎言!”她一语既出,本能的要抽离,杨慎言用嘴狠狠的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吭一声,双手抓紧她的手,壮硕的身体包裹着她,让她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燕少菲被震得脑子发麻,从头到尾就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

    直到激情结束,杨慎言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他不声不响的穿好衣服:“对不起,阿堕,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便你!”

    燕少菲此时却惊觉起来,冯胜凯就睡在隔壁,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趁他没醒之前解决好,不然任事态扩大,不知道他一气之下还会不会有命:“慎言,你先到客厅等我。”燕少菲的声音抖得像筛糠,勉强动手穿好衣服,来到客厅,见杨慎言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

    燕少菲心情复杂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的人是他,她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才讷讷的问道:“你怎么会到我房间?”

    “起来上洗手间,门不知道怎么被锁上,走错房间了。”杨慎言不敢有半点虚言。

    “你知道是我还是把我当成慧仪?”燕少菲话一出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杨慎言一向不会乱来,自己这样问,简直是自讨苦吃。

    杨慎言久久不发一语,他知道,她是帮他在找推卸责任的理由,可是,他没办法这样糊弄她,也糊弄自己:“阿堕,不管你信不信,除了你,我没碰过别人。”

    燕少菲想起温慧仪的话,心里一软:“我去找客卧的钥匙。”说完起身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少菲听到客厅传来说话声:“慎言,你怎么坐这儿?”

    “房门被反锁了,我进不去,不坐这儿要坐哪儿?”还好是晚上,杨慎言嘴上说话硬气,眼睛根本不敢看冯胜凯。

    燕少菲一个人在夜里坐了很久,直到天发亮,她才终于回过神,拿起手机,给杨慎言发了一条短信:“什么都别说,回头我们约时间。”杨慎言在黑夜里注视着冯胜凯的睡颜,也半夜未睡,看到燕少菲的短信,他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删除短信,慢慢躺下去。

    燕少菲和杨慎言各怀心事,早饭吃的心不在焉,冯胜凯不知内情,一边吃饭,一边还调侃杨慎言:“你打不开房门就叫一声,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笨到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

    “我是怕吵醒你小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杨慎言冷静下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自己总归做错事,一次和两次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她要怎样对他,他都认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冯胜凯见燕少菲不吭声,吃完饭,问杨慎言:“你和慧仪自己住还是回山上?”

    “过年几天都在大宅,昨天上午刚回自己家,晚上就被你拉过来。”杨慎言笑道:“怎么,今天还想和我一起混?”

    “是想来着,不过,今天我爸妈回山上,晚上要一起吃饭,只有半天的时间,就不耽误你的事了。”冯胜凯摇摇头:“过年应酬都多。你昨天车子没开过来,要去哪里,让阿堕送下你?”

    “还能去哪里,回家呗。”杨慎言拍拍他肩膀:“大过年不好折腾别人,只能麻烦阿堕送我,你可别心疼啊。”

    两个人来到车里,都不吭声,燕少菲沉默着点火,挂档,踩油门,将车子开出去好久,才想起来问杨慎言:“到哪里比较方便?”

    “阿堕,”杨慎言见她脸色一直不好,心里惴惴的:“拐弯进去,前面有个小巷子是断头路,平日里没人,我们就在车里谈比较安全。”

    燕少菲按照他的说法,将车子开进小巷停下来。

    沉默了很久,杨慎言鼓起勇气向她道歉:“阿堕,对不起。错都是我犯下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千万不要自责!”

    “我们这样对不起凯子。”燕少菲非常难过,杨慎言实在和她太亲近,冯胜凯生病以来,很多时候,她都非常依靠杨慎言,甚至冯胜凯很多时候也很依赖他,每次他们俩有事情,都是杨慎言帮忙跑前跑后。之前爸爸也提醒过她,让她割舍掉杨慎言,有一段时间,她也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可是,自从他结婚以后,她便放下心来,总觉得大家都有婚姻的约束,不至于做出离谱的事情,可是如今偏偏阴差阳错。

    “我知道对不起他。”杨慎言苦笑:“兄弟妻,不可戏,要是搁古代,我就是犯了死罪。”

    “也不全是你的错。”燕少菲想起自己迷迷糊糊认错人,缠在他身上,可能一直以来,他身上的味道太熟悉,她实在没办法在昏睡中区别他和冯胜凯的不同,而他当时身上还穿着冯胜凯的睡衣。昨天想了大半夜,她自己也知道,很多错误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

    “阿堕,”杨慎言忽然想起昨晚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好讷讷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昨天,没有预防。”

    “没关系,我大姨妈刚结束。”燕少菲顺口答道,答完才猛然觉得脸热。

    杨慎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话一说完,两个人却都觉得车子里的温度似乎一直在上升,不敢看向对方。

    “阿堕,你放心,我以后会非常注意,一定不再做错事。”杨慎言见她不说话,只好转向她低低说道:“你不让我抽烟,我就不抽,你不让我喝酒,我滴酒不沾,你不让我做的事,我全体都不做。阿堕,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燕少菲从来没见过杨慎言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一直以来,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儒雅闲适,一派淡然的样子,如今这样子,倒叫人觉得可怜,她不禁又气又笑:“你不要这样,感觉好奇怪。”

    “那,你肯原谅我?”杨慎言见她肯笑,心里一松,总算侥幸过了一关。

    燕少菲还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他:“见面总是太尴尬。”

    杨慎言见已经捅破窗户纸,胆子也大了起来,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他探过手,抓住燕少菲的手,燕少菲一惊,急忙甩掉他:“慎言!”

    “你终于肯看着我说话了。”杨慎言叹了口气:“阿堕,我们不是说不见面就不见面的人,以后碰面的场合非常多,如果我们自己过不了这一关,那现在我们就回去向凯子坦白,总归是我对不住他,他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绝无一句怨言。”

    “他身体不好,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事情!”燕少菲惊恐的看着杨慎言:“绝对不能让凯子知道。”

    “阿堕,现在事情只有我们俩知道,要是不让第三个人知道,唯有我们自己镇定面对,你看着我时,一定要像平日里一样。”杨慎言看着燕少菲:“就是装也要装给凯子看,我以后尽量多待在云海,少回京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阿堕,求你一定要先过自己这一关。”

    燕少菲看着杨慎言,想尽量像平时一副坦然的样子,可是一碰到杨慎言的眼睛,她忽然就觉得心虚:“慎言,我没办法。”

    杨慎言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阿堕,你不能逃避,我们一定要努力面对这一切。”

    燕少菲吸气呼气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杨慎言白净通透的脸上,一双幽深的眼眸不见底,溢满深情,燕少菲一惊,赶忙转头:“慎言,你不要这样看我!”

    杨慎言叹了口气,将她拦腰一搂:“对不起,是我的问题,却害你受苦。”

    燕少菲挣开他的怀抱:“慎言,你再这样看我,谁都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我不怕任何人,我只怕你,阿堕。”杨慎言认真的看着燕少菲:“知道你和凯子离婚后,我曾经找他打架,发誓要把你抢回来。后来知道他生病,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实在没有办法,忍了又忍,才下定决心,把你和凯子当弟弟妹妹一样看待,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甚至在察觉到你有意的疏离后,我不惜用婚姻来阻断自己的想法和念头,在长城上,我以为那是最后的告别。”杨慎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阿堕,我这一生,碰不了别的女人。我知道慧仪做了很多努力和尝试,可是,我没办法,我靠近不了她,心里抵触,身体实在没办法贴近。我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可是,我没办法,阿堕,我实在没办法!”杨慎言说着,眼角有些湿润,勉强定下神:“阿堕,只要你一心陪着凯子,没人会疑心你,我们把它当做一次意外,别放在心上。我明天就回云海。”杨慎言说完,打开车门:“阿堕,凯子一个人在家,你快回去吧。”

    眼看着燕少菲驾车离去,杨慎言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靠在巷子的墙壁上,低着头,冬天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斜拉在地面上,他嘴里喃喃念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