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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枫叶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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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长相思·一重山》李煜

    燕云清早上起床,没看到每天到她房间报到的燕少菲,不禁笑了笑,这几天,习惯了她阳光般明媚的笑脸,一会不见,还真有些想念。她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看着仲秋时节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洒满房间,心里非常的平静。

    “云清,窗户边有风,别站在那里,小心着凉。”唐志宇推门进来,见妻子已经睡醒,从桌上的保温瓶倒了一杯水:“过来喝点水。”

    燕云清见他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接过水杯问道:“志宇,阿堕不在家吗?怎么没见她过来?”

    唐志宇帮妻子搭上一件披风,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她刚才给奶奶电话,说是昨天晚上的飞机,回云海了。”

    燕云清不禁一怔:“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突然?”她记得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也没听她说什么。

    “你别操心,没什么事,听说这会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估计下午又回来了。”唐志宇很喜欢燕少菲活力四射的样子,他看着妻子说道:“阿堕很像年轻时的你,什么时候都精力旺盛,活跳跳的。”

    “我?”燕云清摸摸自己的脸,摇摇头,有些羡慕的说道:“我少年老成,总觉得自己没年轻过似的,阿堕可比我好多了。”

    唐志宇伸手抚了抚她鬓角的发丝,大掌停留在她脸侧,轻轻抚摸着,嘴里喃喃的说道:“云清,在我心里,你一直还是当年的样子,从来没有变过。”

    “瞎说,都老成什么样了,哪里比的了年轻时候!”燕云清很少听丈夫说些甜言蜜语,见他如此,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唐志宇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妻子时的惊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一直停留在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云清,你不知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到现在仍然痴心不改。”唐志宇的大掌沿着妻子的肩膀朝下,放在她的腰肢上,轻轻扶着:“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燕云清脸一红,垂下头:“别说胡话,又不是你的错。”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唐志宇低低念了几句,抬头深情的望着妻子的眼睛:“云清,我那时候其实根本没想到你会嫁给我。我们结婚很久之后,我都不太敢相信,你会是我的妻子。你总是那么优秀,那么鹤立鸡群,有你的地方,别人都成了陪衬。我小心翼翼的望着你,不敢太靠近你,虽然经常看到的是你急匆匆的背影,我也甘之如饴。云清,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其实,我是知道的。”

    “志宇!”燕云清吃了一惊,她瞒着他去做手术,不敢让他知道,连休息都没休息过。

    “没事,云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真正爱一个人,总会关注她的一言一行,怎么会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你身体的变化,我作为枕边人,怎么能不清楚。我恨自己那时候太懦弱,不敢光明正大的心疼你,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只能选择不知道,只是心痛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生儿子的时候,我坚持让你多休息一个月,也是想弥补之前没有照顾你的亏欠。”唐志宇温柔的看着妻子:“我这个人没有太大的志向,拿孩子们的话说,就是个不思进取的‘官二代’,我喜欢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儿子,在我眼里,你们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嫁给我,是委屈你了。”

    燕云清看着满脸宠溺的丈夫,心里摇晃的厉害,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爱着她的一个男人:“志宇,是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受委屈的是你。”

    唐志宇笑了笑:“傻瓜,男人有什么好委屈的,你是女人,受苦的一直都是你。我只是庆幸,现在可以这样心疼你,伺候你而不必有所隐瞒。云清,你这么美好,值得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对待。我这辈子不想放开你,下辈子,你再找个最好的、最适合你的人结婚,千万别再找我这样的!”

    燕云清眼睛一湿,扑到丈夫怀里:“你才是个傻瓜!这时候来惹我!”

    秦文华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这个情形,饶是她镇定异常,也不免尴尬。唐志宇平常就很敬畏自己的丈母娘,见到她沉着脸,赶忙扶住妻子,站起身叫了声:“妈!”

    燕云清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妈!”

    秦文华走进房间,对着唐志宇嗔道:“这时候惹她干什么,明知道掉眼泪不好!”语毕,见唐志宇老大一个男人,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又转向女儿说道:“好了,又不是小孩子,别矫情了。先下去吃早饭吧。”

    唐志宇不好意思,先行下楼去,秦文华见女儿虽然眼有泪痕,心情却似乎挺好,问道:“他说什么了?”

    “妈,”燕云清想到丈夫的话,心里仍然有些激荡:“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

    “傻孩子,谁没做错过事。”秦文华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的傻女儿,怎么偏这么多地方像自己:“都年轻过,都是从错误里摸爬滚打才学会了生活。珍惜眼前的,才最要紧。”

    “是啊,”燕云清轻叹一声:“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妈,我为什么笨了这么久?”

    “妈比你笨得更久。”秦文华拍拍女儿的肩膀:“总有明白的时候,都不晚。”

    语毕,母女俩怔怔然望着秋日的朝阳,一室温暖。

    李易非被燕少菲一席话说得不再言语,闷着头猛开车。杨慎言也不管他,自顾自窝在位子上假寐,准备中途替换他。燕少菲怕冯胜凯累着,让他半躺在后座睡觉,冯胜凯怕把她的腿压着,不肯躺下,两个人争论半天,杨慎言被吵得不行,转过头笑骂:“冯凯子,就你那点能耐,你确定能吵赢燕阿堕?”

    “哼,是我让着她,不和她计较好不好?”冯胜凯被慎言呛声,咕哝了一句。

    杨慎言却一点不肯罢休:“那你这回别让着她,吵赢一次给我看看,反正我被你们这样闹着,也睡不成觉。”

    冯胜凯被杨慎言刺激到,隔着座位朝杨慎言递过去一拳:“喂,大哥,你谁一边的啊?”

    “我?”杨慎言转头看看后面,见冯胜凯还不肯躺下去,笑着说道:“兄弟,你哪个星球过来的,笨了这么多年,我当然是燕阿堕这边的!”

    冯胜凯见杨慎言不帮自己,倒打一耙,又被燕少菲逼得没办法,只好躺倒在她腿上:“一会腿麻了可别抱怨。”

    “好好睡一觉吧!”燕少菲拍拍他的肩说道。

    冯胜凯躺在燕少菲腿上,迷迷糊糊的,一会竟然真的睡着了。经过一个服务区的时候,杨慎言示意李易非停车,将他换下。李易非一路疾驰,这时候停下来,人就有点疲累,他歪着副驾驶位上,没多久,竟然微微起了鼾声。

    杨慎言微侧脸,看着坐在后面的燕少菲:“阿堕,你也休息一会吧。”

    “没事,我陪你说会话,都睡着了,你一个人开车比较危险。”燕少菲将冯胜凯的头放在靠垫上支起来,让他舒舒服服的睡觉,她自己侧坐在中间的位置,头伸在前面两个座椅中间,眼睛直视前方,看着挡风玻璃中的景物忽远忽近,低低的说道:“慎言,凯子的身体……”

    “阿堕,什么都别说!”杨慎言听她开口,立刻出声阻止:“什么都别说,阿堕!”

    “慎言,”燕少菲心里泛起酸涩:“谢谢你!”

    杨慎言久久不语,燕少菲也不敢再说话,长时间的沉默,让车子里显得格外安静,呼啸而过的风声穿透耳膜,扑面而来的景物刺激眼球,加上连日的奔波和担心,燕少菲觉得异常疲累,她的脑子忽然呈现短暂的空白,似乎停顿在某一刻,又似乎飘得很远。

    杨慎言侧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燕少菲,她双手托腮,明媚的脸上透着一丝迷茫,呆呆怔怔的望着远方,似乎像一个走失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他的心蓦地一拧,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从心底散发开,弥漫到全身。自从知道冯胜凯生病以后,他一直努力调适自己,把自己对她的那份爱,慢慢收起来,藏到心底深处。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觉得自己做得挺成功,他以为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真的像个哥哥一样对待她,像对待柳眉,对待凯子一样,用一份纯粹的兄长式的关爱。

    可是,她此刻无助脆弱的表情,却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他层层包裹起来的内心,乍然崩裂,猝不及防。他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宽阔的高速公路,心里的疼痛却越发的深刻,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心底深处驻留着她清脆的嗓音:“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也许,他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傻,他以为可以做到的事情,可能,今生都做不到了,有些人,真的是刻在骨头里,此生唯一。

    “慎言,你要是累的话,一会换我来开吧。”燕少菲回过神,轻轻的对杨慎言说道。

    杨慎言努力压了压心底翻上来的那股气,才终于开口说道:“不用,我不累。你陪我说会话,别让我犯困就行。”

    “看这个李易非,真是没心事的人一样,眼见柳眉受苦,他还能睡成这样,真是服了他。”燕少菲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抬眼看到睡得呼呼的李易非,不禁笑道。

    杨慎言也笑了笑:“他这几天担心柳眉,估计一直没好好睡,现在知道有办法解决问题,心神一松,就撑不住了。”

    “你怎么知道?”燕少菲卡在座位中间:“男人心都大,只要不是火烧眉毛的急事,一般都不太会放在心上。我妈以前就经常说我爸,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天塌下来都能扯着当被子盖。”

    杨慎言摇摇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是吗?没想到谢姨还会埋怨燕叔,我看她对燕叔那么好,一直到她和燕叔离婚,我都没法相信她不爱燕叔。”

    “天天过日子,哪能有不磕磕碰碰,互相埋怨的时候,只是我妈比较厉害,她每次说完我爸,后面总会跟着另一句,云浩,我连你的缺点都喜欢,是不是说明我们三生有缘?我爸每次都被我妈弄得气不得,恼不得,最后只好哭笑不得地说道,谢黛霜,算你狠。”燕少菲想起来也有些想笑:“我妈其实很唠叨,很缠人的。”

    杨慎言叹了口气,那样聪慧美丽的女人,用她的爱情缠着一个人,无怪乎燕云浩念念不忘,几十年如一日。

    “谢姨的确是个狠角色。”杨慎言顿了顿:“阿堕,不是我说啊,其实,燕叔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宜家的男人,我听我爸说,在认识谢姨之前,燕叔其实也蛮花心的,女朋友交了不少呢。”

    “是啊,我也听说过。”燕云清有时候无聊,没少在侄女跟前败坏哥哥的名声:“你爸认识你妈之前,那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大少。”

    杨慎言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他这样一个人,却对谢姨一往情深,如此专情,真是难得。”

    燕少菲想起妈妈,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是啊,谁说不是呢?我妈生来就是克我爸的!”

    杨慎言眯了眯眼,想起谢黛霜风华绝代的模样:“谢姨这样美貌多情的人,谁会不喜欢她?”

    “说得也是,哎,我妈真是小气,怎么不遗传一些给我。”燕少菲眯起眼睛:“我大学的时候常常想,我要是貌美如花,后面跟着一群追我的男生,那多神气。”

    杨慎言腾出一只手,敲敲她的额头:“得了吧,美得你!”燕少菲被他一敲,大眼睛一瞪,脸上浮起薄嗔。杨慎言心里一暖,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她比他小一岁,总喜欢跟在他后面瞎捣乱,每次他说她的时候,她就会瞪起大眼睛,一脸嗔怒,明显不服气,可是又不会跟人吵架。她可以为了朋友跟外人拼死打架,但是,和自己的朋友,却连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直无条件的信任着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跑过来问他的意见。他喜欢她蹦蹦跳跳像个小皮球,他喜欢她甜甜的喊他“慎言哥哥”,他喜欢她事事依赖他,也喜欢她不可一世的站在院子中央,指挥着大家。她长得比他高的时候,非常得意,也不再甜甜的叫他“慎言哥哥”,而是跟柳眉一起,没大没小的喊他“慎言”。他因为这件事情,天天放学回到房里伸胳膊踢腿的瞎折腾,恨不得一天就能长成擎天柱。当他终于超过她的身高时,他竟然傻里傻气的找凯子一起去庆祝,那时候他终于觉得扬眉吐气,可以鼓起勇气追她。

    可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他犯别扭。她每天放学瞅着机会,跑到他房间乱翻他的书包,把他辛辛苦苦整理好的书桌弄得一团糟,只要他班里有女生和他稍微亲近一些,她和柳眉就说人家心怀不轨,跑去找人家算账,弄得他在班里天怒人怨。

    杨慎言叹了口气,那时候的自己太不懂事,不明白她一颗少女的心思。为了这些事情,他没少训她。她被他训的气鼓鼓的,似乎一辈子不要理他似的,可是转天又笑眯眯的跟在他后面转。

    她是他见过最没脾气的女孩,无论跟谁生气,从来不超过三分钟,总是一脸的阳光,笑眯眯的明媚鲜艳着,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他忍啊忍,终于忍不住长久的心动,在高考前,想和她表白,没想到,却换来一场和兄弟的殊死搏斗。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忘记她,也一直努力在忘。她和冯胜凯结婚,他离开京城,选择不见。就在他渐渐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她时,却在云海的阳光下,看到她一张落寞的脸。那一刻,他就知道,长久的别离,只是徒增更多的思念。

    她住在他的公寓,被人称作“杨太太”的时候,他心里的那种满足,前所未有,虽然知道日子是偷来的,可是日复一日,他只是希望能延续一天是一天,他觉得对不起冯胜凯,每次都不敢在公寓多待,可是出了公寓的门,却久久不愿离去,甚至有好几次,他睡在车里,一直待到她第二天上班出门。

    那样的日子,到底是苦是乐,他也分不清,但是每天能单独见到她的喜悦,紧紧攫住他的脚步,让他没法离开。

    他以为她的离婚,是冯胜凯不知珍惜,是他的契机,他也下定决心,再也不放开她的手,那时候,他是真的不惜牺牲和冯胜凯的友情得到她。

    “慎言,到了服务区休息一下吧,长时间开车会出事的。”燕少菲特意压低的嗓音,在杨慎言耳边响起,打断他的沉思,他点点头:“好的。”遂将车子开到外道,降下车速,慢慢开进服务区。

    燕少菲因为顾着睡觉的冯胜凯,坐得非常不舒服。车一停下,她就轻轻打开车门,下车舒展身体。杨慎言也轻轻下车,关上车门,立在车旁。车里的两个人依然在埋头睡觉,对外面的一切恍然不觉。

    越近北方,秋日午后的太阳越发显得温暖而舒适。服务区里有几株枫树,叶子在秋风中飘曳,一片片火红火红的,反射着阳光的照射,艳丽而招摇,吸引着匆匆的过客。几个下车休息的旅人,发现了美丽的枫树,拿着手机站在树下,互相拍照,满面的笑容。

    燕少菲向杨慎言招招手,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在车子前没看见杨慎言,一转头,见他站在一株枫树下,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

    燕少菲吃了一惊,她从来没见过杨慎言抽烟:“慎言,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燕少菲走近他,望着火红的枫叶,觉得有点刺眼。

    “有点累,提提神罢了。”杨慎言见她过来,赶紧将手里的烟掐灭。

    “慎言,你,年龄也不小了。”燕少菲看着满树的红火,还是开了口:“总有一天,你会面临柳眉和徐渭的情况,你是家里的独子,肩上也扛着胆子。”

    “我知道,到那时候再说。”杨慎言深吸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

    “慎言,人一辈子不容易。”燕少菲轻叹一声:“虽然我刚刚说过李易,但是,如果你有一天结婚,我仍然希望,那是因为爱情。”

    “当然,没有爱情的婚姻,我要她干嘛!”杨慎言呵呵一笑:“阿堕,人生很多事,自己做不了主,我们生在哪里,姓甚名谁,都是由父母决定的。难得有一样能自己做主的事情,我决不会将就。”

    燕少菲觉得杨慎言的话怪怪的,可是究竟怪在哪里,她一时也听不出,她刚想再劝慎言几句,就听到冯胜凯在那边喊:“阿堕,慎言,干嘛呢?”她转身向冯胜凯招招手,杨慎言示意她不必在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杨慎言移开视线,定定的望着眼前层层叠叠嫣然红似火的枫叶,低低叹息:“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枫叶已经红透秋日,红遍满树,他的相思,何日才能到头?他沉淀着自己的心思,再一次将所有的情绪压到心底深入,悄然收起。

    杨慎言转头看着燕少菲和冯胜凯,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嘻嘻哈哈的,冯胜凯似乎有些不情愿,燕少菲却非常坚持。然后就看到燕少菲将冯胜凯拉下车,拽着他朝他站的地方走来。

    冯胜凯走到跟前,还不自在的耙了耙头发咕哝着:“睡成这样,脸都肿着呢,拍什么照片啊?”

    “拍照是给自己看的,又不是让你参加选美大赛,一个男人,怎么这样在意形象!”燕少菲拉着冯胜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杨慎言:“慎言,咱们也落个俗套,来个到此一游!”

    杨慎言接过燕少菲的手机,不等两个人桥好姿势,“啪啪啪”就连拍几张完事,惹得冯胜凯大叫:“慎言,你是糟蹋我们呢,眼睛都不看一下就乱拍,这要是给别人看到了,我还要不要活?”

    杨慎言笑眯眯的回道:“行啦,冯凯子,你已经够帅气啦,有那么回事就可以,关键是把阿堕拍好。”

    燕少菲倒是不在意,接过手机,笑眯眯的翻看着,她看完照片,又把杨慎言拉到冯胜凯身边:“来,我给你们哥俩也拍几张,既已到此,岂能辜负如此美丽的景色,,辜负我们两位翩翩少年风流郎!”

    冯胜凯正要说话,杨慎言手臂一搭他的肩膀:“怎么,想重色轻友?美得你!阿堕,多拍几张,回头我放网上,让大家比较比较,到底谁更帅?”

    燕少菲一边拍照一边叫道:“相貌是凯子胜出,气质嘛,慎言更出众!各有千秋,伯仲之间。”

    “说了跟没说一样!”冯胜凯被折腾了半天,一把抢下燕少菲的手机,笑骂道:“那么喜欢拍照,就多拍几张,站过去,我帮你和慎言也拍几张。”

    燕少菲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搂着杨慎言的肩膀笑道:“拍吧,最好拍出情侣的模样,你要是哪天得瑟的狠了,我就拿出来让你瞧瞧!”

    杨慎言双手抱肩,眼睛看着前方的冯胜凯,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夫妻俩打情骂俏,可千万别捎带我!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已经非常可耻,多了我不保证不嫉妒!”

    冯胜凯拿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确实如燕少菲所说,杨慎言长身玉立,温润内敛,一派闲适的翩翩贵公子形象,气质上的确更胜他一筹。他脸上淡然通透的笑容,比身后的红叶更温暖。冯胜凯心里一暖,看向站在杨慎言旁边的燕少菲,明媚鲜艳,活跳跳的脸上,光彩照人,对着他笑得满面阳光。冯胜凯不敢再细看,“啪啪”按下手机拍照的时候,忽然在想,如果没有他,他们,也是相得益彰的一对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