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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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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乡过路巧缝缘,倒是途中识贵客。

    查尽的话也确实让节度使倍感意外,不由得看向查尽,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对了,还没请教阁下是何人?怎么会这么巧遇到储昭阳的?”

    要想说自己也是做得那梁上君而发生这一切的话不免麻烦,查尽也断然不会将事态复杂化,随即便开口说道:“在下乃一介江湖人士,只是途径岳州,碰巧发现贺连城与几个江湖中人有所来往,所以出于好奇便有意打探,便也就恰好听闻他们的交谈?”

    “我说是吧。”只听得储昭阳听罢便接口说道,“前几日我见有几个辽人出入贺府,我就开始怀疑了,如今照这位侠士所言,便也不假,他们贺家不但目无法纪,更是勾结外敌,应当治罪。”

    节度使闻言不由得眉头紧锁,说道:“这便纵使如此,也需要讲求证据啊,而且这也还是要衙门里下令彻查,我们这般空口无凭地也没有用。”

    储昭阳不由急道:“那就查啊,我们这便去跟府衙刺史呈报啊。”

    只见的节度使不由拍拍储昭阳的肩膀说道:“如果这么容易,他们就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了。”

    储昭阳听得此话,好似也明白过来,但是依然心有不甘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见储昭阳这般,那个节度使不由得也是心中难受,毕竟储昭阳的出发点绝非为一己私欲,而是彻身处地地为国家为百姓考虑,苦思一会儿,便说道:“其实,找岳州刺史可能没有办法,再继续往高出找应该就可以了,你……”

    “别说了。”听节度使说到此处,储昭阳便打断道,“连这些事都不能靠自己处理,纵使以后再怎么升官立功,也毫无意义,大人您就别说了。”

    虽不知这个节度使想说什么,但是照他话的意思,应当是储昭阳在岳州意外,有着更高官阶的熟人或者亲戚,但好似储昭阳并不利用这层关系,不由得对这个正直而又执着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了,好似看到了以前那个自己一般,不由得说道:“二位,恕我多嘴,在下自小在京中著作郎柳永大人颇为熟识,他虽也不是高阶官职,但毕竟身在京中,认识的高官也……”

    “查侠士,我记得你是姓查对吧?”储昭阳听闻顿时又打断了查尽的话语,在确认没有叫错查尽姓名以后随即又说道,“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当真想依靠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你如今已救我两次,你的恩情在下定当相报。”

    听储昭阳依然如此执拗,查尽便也不再多言,而对于这个储昭阳的脾气,这个节度使好似也甚是了解,不由得摇头叹息:“你这便先养好身子吧,我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去了。”

    储昭阳闻言不由得应了一声,说道:“那您先去忙吧,我这点伤还劳驾大人费心,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了。”

    虽然储昭阳这么说,那个节度使却也毫不在意,依然对着他摇头叹气,便出了帐门,见他走了,储昭阳便又陷入沉思,查尽与司马焯也不置可否,便也立作一旁不动声色,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储昭阳忽然回过神来,看向查尽,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在客栈当中?”

    “对啊。”此言一出,司马焯不由说道。“你看我们这记性。”

    查尽便立即对储昭阳说道:“那我们这便告辞,他日有机会我们再痛饮几杯。”

    “稍等。”却见储昭阳拦住二人说道,“你们虽然昨晚蒙面示人,但是白天与他还是有所过节,如果再遇上,不免会引他怀疑,这样,我还是安排几个人把她接到军中吧,晚上安排你们一些车马助你们出城。”

    查尽闻言,不由得对这个储昭阳更是有些钦佩起来,先不说他小小年纪便已然在军中有一职,为人更是正直有理,而且心思也相对缜密,自己都未曾考虑那么仔细,他便已然想好对策,不由得拱手道谢:“那就有劳了。”

    储昭阳见查尽道谢,不由忙说道:“你救我两次,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你且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所住哪个客栈,哪个房间,我这便叫人把她接来便是。”

    听罢查尽也不再客气,随即将花小柔所在细细告知储昭阳,储昭阳随即叫来几个守军,便把事情交代了下去,他前一日自是见过花小柔的,便特意交代了此人为一姑娘家,要他们一路悉心照料,不由得令查尽又是一阵赞叹。

    待到几个守军领了命令出帐而去,储昭阳便招呼道:“二位侠士尚且坐下休息会儿吧,我的人不久便会将那个姑娘接来。”

    查尽现在自也是对这个储昭阳颇为信赖,便也安心与司马焯坐下,但是落座以后,便又没了话语,这便又是陷入沉寂当中,回想这一日所发生的,想来也是奇怪,不由得又看向那坐在床上一脸病态的储昭阳。

    储昭阳见查尽看自己,不由笑道:“查侠士想来对我的身份还是有些好奇?”

    查尽闻言不免有个颇感尴尬,便勉强一笑道:“却也是如此,毕竟我自小也算在官场成长,年纪轻轻就能有所作为的便也是不多。”

    只听储昭阳随即便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那这么说来,韩信将军二十四岁便为先锋大将,霍去病将军更是十四岁拜将,太祖皇帝也是少年将军,我相较于他们,这才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又何足道哉?”

    查尽闻言便觉这个储昭阳所言也合乎情理,说话有理有据,便自嘲一笑,说道:“想来也是,是查尽失言了。”

    只见得储昭阳随即摆手说道:“其实也不尽然,我能当上这团练使,其实也是靠家中都是军人出身,我自小便深受熏陶,长于军中,只是没有打过几次仗便升作这个团练使,不免也自愧不如,此间倒还真是有家中父辈关系。”

    查尽闻言便当知这个储昭阳年纪轻轻便能当上团练使的真由了,却听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族亲关系,足以见他坦荡,不免笑道:“哪里的话,我虽只识得你不足一日,但是你的为人足以证明,你也必将成为一个大有成就之人。”

    “查侠士高赞了。”储昭阳闻言忙客气道,但是想了想后便又沉下脸来说道,“但是……”

    查尽明白这个少年的心思,不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气馁,可能现在不是时候,但是只要你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梦想成真的。”查尽觉得这个少年与自己实在太过相似,不由得安慰他起来。

    此时一旁的司马焯突然开口插嘴问道:“那么你既然是属于朝廷的人,为什么那个贺连城不认得你呢?”

    此言一出,查尽顿时也才想起,此前储昭阳两与贺连城,倘若贺连城知道储昭阳的身份,便纵使再猖狂,自然也不会敢杀朝廷命官的,不由得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储昭阳,谁知储昭阳听闻此言,便羞涩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说来惭愧,我虽然来岳州也已四年有余,但是因为来的时候年纪太小,父亲怕我信心未定,便嘱托节度使大人好生看住我,我这便从未出过军营,若不是此次出门办差经过那贺连城的府邸,怕还是不知道他们竟胆大到敢与辽人勾结。”说到这儿,储昭阳那种不甘心的神情便又浮现在了脸上,只听他说道,“但是我把这事告知节度使大人以后,怎奈他说我们身为军人自有自己的职责,这些事情当不在我们职责范围,我心中气恼,便自行外出搜查证据,便也就是昨日碰到你们的时候,那时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贺连城,以前只是听闻他在大宋天子脚下胆敢作威作福,我本还不信,直到亲眼所见方才气不打一处来,便出言挑衅,本想着自己从小军中长大,对付他那几个喽啰还是绰绰有余,但不想还没机会出手教训他,竟差点丢了性命。”

    见储昭阳说道此处好似有些气恼又好似有些羞愧,查尽便对他说道:“人家毕竟是习武之人,与你们军人不同,武功再高也是匹夫之勇,熟读兵法便是能纵横天下。”

    储昭阳听得查尽劝告,心中自也明白,只是好似那股在钱伏虎面前束手无策的屈辱感久久无法释怀,查尽也明白他心中的那股气恼,想想此前第一次面对江湖高手时,不也正是这般的无力,而细想来,自己最先遇到的武功高手似乎是当是扮作男装的莫思祁,一想起莫思祁,不由得又心中酸楚,忽而听闻帐外有人进来,抬头看去便见两个守军正引着花小柔进门,花小柔好似有些惊恐地入得帐中,见到查尽与司马焯方才露出笑容,便道是自己自昨夜二人离去以后,便久久未见二人归来,今早起床便去二人房间观瞧,便见他们房间空空如也,不由心中担忧,但此时又不知如何是好,而正当自己担忧之时,忽而客栈上来几个官兵,一见到自己便上前告知查尽与司马焯的去向,花小柔心思善良单纯,便也不敢多想,便跟他们一同前来。

    查尽眼见花小柔见到他们喜笑颜开,忽而又转笑为泣,当真是知道这个小姑娘也是担忧得紧,便也随即上前安抚道:“别哭了,你看,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听了查尽安慰,花小柔也自知再哭便是平白惹人厌烦,不由得又止住泪水,查尽见她不再哭泣,便笑着指向坐在床上的储昭阳说道:“这多亏了储兄弟。”

    花小柔顺着查尽所指看向储昭阳,她便认出这个昨日里查尽出手相救的少年,随即便施礼道:“多谢储兄弟。”

    储昭阳见得花小柔施礼,脸上那股阴霾之色顿时也一扫而空,换做一副该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的纯真笑容说道:“不谢不谢,举手之劳,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叫人拿些早饭过来。”说罢也不等花小柔回答,便已然唤入了几个守军,让他们拿了些白薯面饼进了帐中。

    几人自是有些饿了,便也没有推脱,随即便吃了些充饥,边说查尽便问道:“你此番出来,对门有异样吗?”

    花小柔自是从昨夜里便不知那对门竟来了几个星垂门的弟子,便摇头问道:“我出来时好似大家都没起呢,也没见对门有人,怎么了?对门是什么人?”

    查尽闻言便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星垂门于花小柔来说有灭门之仇,说了也是徒增她的伤痛,便也打了个哈哈没有多说,便继续吃起早点。

    刚吃完早点一会儿,又有守军端着一碗药进来,让储昭阳服用,这便是昨夜那大夫开的方子。

    见储昭阳喝完了药,查尽便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去了,毕竟耽搁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花小柔也较为细心,临来之时已然把三人随身的东西都带了过来,于是查尽便对储昭阳拜道:“储兄弟,多谢款待了,但是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打扰了。”

    储昭阳听闻他们要走,好似万分不舍一般,但也没有挽留,想了许久便道:“查侠士留步。”

    查尽闻言,便又看向储昭阳,只见储昭阳忍着后背的疼痛,慢慢下得床来,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说罢,便拱手施礼,虽然背部生疼,但勉强还是微微鞠了个躬。

    见他这般行礼,查尽不免有些疑惑,但依然快速伸手扶起储昭阳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吩咐便是,何必行此大礼。”

    储昭阳直起身,依然言语礼貌道:“其实在下这个请求有些无礼,但是此时一别便不知他日何时再见,想来想去,便还是相求于查侠士。”

    查尽知晓储昭阳此人心思细腻,而且脾气倔强似不输于自己,随即问道:“储兄弟但说无妨。”

    而储昭阳见查尽让他直言,不免还是有些略感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查侠士可否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查尽闻言不由一愣,再看身边的司马焯与花小柔同样也是为之一愣,心中不由觉得好奇,“储兄弟莫要开玩笑,你乃军中官员,此番拜我一个江湖草莽为师,不免又有些不妥。”

    但听储昭阳毫不犹疑说道:“在下想了些许,并不觉得自己身份是阻碍,查兄武艺高强,在下自是佩服,而且虽相处一日,但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之人,故而恳请你收我为徒,教我武功。”

    查尽望着储昭阳沉思起来,他所顾虑的倒不是跟一个团练使扯上关系,反正自己说白了还是个官家客卿,也算是跟朝廷有所挂钩的,他也不是那种太过于谦和之人,会认为自己尚且年少还没资格收徒之类,反之他倒是很想收几个徒弟,把落霞派的武功继续流传下去,但是此番遇到如此多的事,再遇储昭阳拜师,不由问道:“你拜我为师,是想他日学成,再找钱伏虎比试吗?”

    储昭阳闻言不由得一愣,若说没有自是不可能的,他两度败于钱伏虎之手,自是有些气恼,但是此番他便说道:“若说没有,自也是假话,我是觉得,虽然打仗要看兵力兵法,但是如果士兵的个人素质也能提高的话,我们大宋军队自是能战无不胜,我也不求多得,只求学得一星半点,他日能普及于军队便已满足。”

    查尽闻言,细细思忖,也知道储昭阳此言不似虚言,但是这般答应不免又有些唐突,而且自己急着进京,不由说道:“我此番有要事在身,即刻便要动身前往东京,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困难,怕是收了你也恐没有机会教你。”

    储昭阳闻言,便开口问道:“你要去京城?”

    见查尽点头,储昭阳顿时喜笑颜开说道:“那正巧了,昨日,我正接到京中来信,要叫我进一趟京中办差,也正因如此,我怕有什么要紧事情他日便没有机会回岳州,便才急着自行去探查贺府的,如此一来,你我也可结伴而行。”

    查尽听闻储昭阳此言,也不知真假,只道是这也过于巧合,但是细细想来,这个储昭阳团练使身份不假,既然当真为朝廷官员,当也不会去明目张胆加害于自己,如今看他得知自己要去东京,心中那拜师的念头好似更加浓烈,心想这便也随了他的意便也无关紧要,入得京中,自己这便只是找柳永相问自己灭门实情,然后之事自己却也不知何去何从,想到此处便对储昭阳说道:“那,那我……”

    见得查尽支吾,储昭阳明白这并不是查尽想要回绝自己,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而已,随即便又立即下跪,也不顾自己背部疼痛,便磕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查尽从未收过徒弟,此番被人行跪拜之力不免觉得有些面红,忙去扶起储昭阳说道:“快起来,储兄弟,没有如此必要。”

    “怎么没有,你是师父,我是徒弟,这一拜是最基本的礼仪。”储昭阳笑着说道,“还有,师父以后莫要再叫我储兄弟,我是徒弟便是晚辈,以后你叫我昭阳便是。”

    查尽闻言,更是有些面红耳赤,见得他这般不知所措,一旁的司马焯与花小柔不由得笑出声来,搞得查尽更加羞涩,随即说道:“这种称呼方面的,随你怎么叫吧。”

    只听储昭阳随即应了一声,便问道:“那师父准备何时进京?”

    查尽听他这么问,便又正了正色说道:“那便是越快越好了。”

    储昭阳闻言便是一点头,说道:“我这便安排车马,如此一来,走官道必然能比你们这么日夜兼程地赶路要快得多。”

    查尽闻言方才想起,确实如此,储昭阳这回进京便是属于公务出行,是可以走官道的,而且都有驿站落脚,相对自己日夜兼程还要找落脚处确实方便许多,心中便也不由得一阵欢喜,此时才觉得收了一个做官的徒弟是有多么便利。

    见查尽没有多言,储昭阳也不顾自己的伤势,好似已然好了一般,便欢喜出得帐去,安排随行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