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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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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诗宋词数百年,一字一曲尽抒情。

    莫有声便让赏溪风说他在创作这首词的时候的心中所想,随即便把他写的那首《雨霖铃》交到了赏溪风手里。

    赏溪风双手恭敬结果那首词,既是说明,便需要先将其朗读一遍,随即便开口念道:“离乡南去,水清山秀、尽览不顾。悠悠荡荡湖上,皆称道、当作仙处。又见莺莺鸟雀,喜得入迷路。再可见、草盛林高,进那芬芳似春谷。闲来走尽天下路。竟才明、海中一粟。油然感叹美景,需自叹,莫需凄苦。久居山间,心态轻松畅饮朝露。若在此、躺卧当中,静享悠垂暮。”

    看是一回景象,听便又是另一回景象,而念则是有一种思绪,赏溪风一首念完,稍作停留,便继续说道:“晚辈作此词之时,只感眼下所见,虽是入冬,而这迷蝶谷却阳光明媚、四季如春,不由感叹起来,这美好的景象,要是能一世居住此地直至终老,又何乐而不为呢?便有感而发,写下这首《雨霖铃》。”

    莫有声闻言点头,而一旁的陆先生则说道:“贤侄对于外界与此地的对比,形容贴切,也看得出对于此处的依恋与向往。”

    莫有声也略微点头,而莫思祁则小声说道:“你想留便留,还抒什么情,有什么感?”

    “祁儿,胡说什么?”莫有声耳力自是惊人,纵使莫思祁嘟囔的声音小至无人听清,却也尽收莫有声的耳中,不免有些气恼,莫思祁见父亲如此这般也听得真切,便也没再多说,而莫有声便将查尽的词递给他,说道:“而查贤侄,你的词中,哀愁甚多,却好似又柳暗花明,这是何种心境,也请给我们解读些许。”

    查尽闻言忙也是恭敬双手接过那首词,随即念道:“寒风萧瑟,叶飘花落,大雨难遏。街边散尽来者,呼声至、门庭萧瑟。苦苦思思喊罢,看凄楚霞色。路已尽、该要回头,便是伤心再难乐。忽得偶遇佳人色,苦消消、泪中识客。秋风纵使依旧,已不及,美人于侧。念那芳华,不尽悲欢愁绪皆舍。谅过往是有多哀,必晓惜顷刻。”

    一词念罢,莫思祁不觉有些感触,她大致知晓查尽的身世,又随他经历了之前的那一阵大起大落的心境,自然也明白了意思,不觉有些感触,却又有些感悟。

    查尽念完,不由好似眼角有些泪痕,便强忍着没有流出,打了精神,便说道:“晚辈方才虽幸运猜得词牌,却又不由神伤,自己跟随柳大人许久,却不曾自己有作过诗词,便是焦头烂额了许久,而忽然又想到自己自小无父无母,对于家人是极度的渴望,但是常常好似陷入泥潭之中,不得解脱,直到遇到了……”说到这儿,便有所停顿,毕竟在莫思祁的父亲面前,直言还是有些不妥,随即便婉转说道,“直到遇到了此生心中挚爱,便不由得有些柳暗花明之感,好似正当从那泥潭之中爬出,见得那春暖花开之色便不仅仅是这迷蝶谷所展现的,更是晚辈现在的心境。”

    此言一出,莫有声不觉也讶然了,看了莫思祁一眼,只见莫思祁却也不顾他的眼神,竟眼含热泪,紧紧盯着查尽,不由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想来这个少年确实对我女儿也是真心一片,论武功他本来已经是没得选的了,论文采虽然仅仅一首词不能说明多少,但是他一直跟随柳兄自然也不该差到哪儿去,我倒也真是多此一举,还顾及面子,办个什么比试择婿。”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昨日竟然为了颜面,而多此一举,但是既然如此,要是此时直接宣布查尽获胜,不免才是偏袒,而辱没了几位好友,便说道:“两位贤侄既然已经说出了自己词中的意境,那我们便再商量一下,几位兄弟意下如何?”

    其余几位也点了点头,随即又展开了议论,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却似一时半会儿没有结论,莫思祁心中不由懊恼,心想:“这还用讨论?两人的词都不错,但是毕竟是为我选夫君啊,那赏溪风这么刻意讨好,远不及我的尽哥诚恳。”想到此处,便有些生气地站起了身,来到查尽身边,而查尽见她来到自己身边,不由向她淡淡一笑,而莫思祁已然深知查尽心意,不由也对他一笑,拿过那词看去,只见那字迹工整,笔力浑厚,那语句更是深深触动自己,看得甚是欢喜,便不由反复读着,好似要把它深深记在心中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有声不觉说道:“好了,结果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只见他随即对着静心道人说道,“道兄,还是你来说吧。”

    静心道人闻言,深施一礼,说道:“那就由贫道说吧。赏贤侄虽为西夏之人,但是文笔确然不弱,而且意境优美,实乃佳作,而查贤侄算得上柳兄的高足,自然也是名师出高徒,两者比较,却也难分胜负。”

    “又打平?”莫思祁不由问道。

    而那静心道人则随即微微一笑,说道:“不然,虽然两位文笔部分输赢,但是论心境,便是查贤侄尤为触动人心,想那苦楚身世,又终见光明,不由让人不忍破坏这难得的美好,故而本场比试,是查贤侄获胜。”

    言罢,莫思祁不由直接欢呼雀跃起来拽着查尽的臂膀连声欢呼:“太好了!太好了!”

    “注意你的身份!”莫有声不觉怒道,“一个女儿家,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莫思祁闻言也自知现在还不能如此失态,便也略微收敛了些许。

    而莫有声继续说道:“因是三人比试,而第一局打平,若第三局不是查贤侄获胜,便不好做评判了,故而我想到一个主意。”莫有声说道这儿,不由看向众人,众人也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都示意他但说无妨,见众人并无意见,莫有声便继续说道,“我将三人成绩分为三等,第二轮获胜的查贤侄为三分,赏贤侄则屈居第二,为两分,而位列第三的萧贤侄为一分,如此一来,第三局也是如此的评分制度。”

    众人闻言,也都心中纷纷思考起来,而查尽却顿时明白了莫有声的意思:“莫谷主倒是也公平,这样一来,只要最后一局我不是第三,纵使赏溪风第一我也与他同分,这样六中可能出现的排名下来,我便有五成的把握拿下第一,莫谷主这是在帮我。”

    而众人似乎也考虑到了这点,但是那赏月明和萧成的面色尤为凝重,好似他们也明白接下来那一局必不可失,尤其萧成,他明白自己的儿子必须下一局获胜,并且查尽需要最后一名,这样才勉强保证三人同分,但是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否决这个提议。

    而那静心道人却是莫有声结交时间最长的好友,也明白了莫有声的意思,顿时第一个开口说道:“既然是莫兄选女婿,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便尊重便是。”此言一出,引得其他人纷纷赞同,那萧成即是有心拒绝,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也默不作声。

    而莫有声见众人好似都没了意见,便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公布第三个考验了。”众人便不再多言,细细听莫有声的说道,“你们知晓我这迷蝶谷最为骄傲的,便是这挡在唯一入口的迷蝶阵了,这迷蝶阵内含多般变化,一般是有进无出,故而,第三局,考得便是闯这迷蝶阵。”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莫思祁不由说道:“我们这迷蝶阵哪是那么好闯的?可能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

    这话众人也纷纷同意,这迷蝶阵乃是迷蝶谷的最好的防御武器,撇开三十六眼线不说,那七十二机关也是致命的,怎么能说闯就闯?

    莫有声也知道大家的犹豫,随即拿出了三根发射信号的火折,说道:“莫某也知道直接让三位贤侄进去也是难为他们了,请听莫某说来,这第三局所比的第一是智慧,看是否能解读莫某的这个迷蝶阵,第二便是看运气,若不得要领却盲目乱走依然碰巧走出那该如何呢?”莫有声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天意之事便是谁也说不准,莫某给三位贤侄三个时辰的时间,从外往谷里走,若三个时辰到了莫某便在此先对天发射信号,若还没有走出的话,三位贤侄便也对着天空发射信号,莫某便派人来阵中将几位贤侄带出,而评判胜负的标准则是看谁能在结束之际,离得出口最近,便是获胜者,你们意下如何?”

    对于众人来说,不知道迷蝶阵的玄机,便是有进无出,必然困在里面,此举不觉为搏运气的一种比试。

    萧成想到这儿,顿时说道:“不成,这位查贤侄,之前已经靠着他那高深的武功硬闯过了这阵,如若他再如此这般,那必胜无疑啊。”

    这话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莫有声不觉说道:“当然,这次比试当然要有规则在先,决计不能硬闯,莫某也会安排三十六眼线暗中盯梢,一是防止作弊硬闯,而也是怕无意触动机关之时可以及时解救。”

    此言一出,萧成则再无言语,他也明白,这便是赌运气,莫有声这是甩手把选女婿的决意交由了老天来做主,而三个人则尽都无语,便都应了下来。

    莫有声说道:“你们三人,莫某这就派一名弟子带二人出谷,以我所在处为信号,你们三人则同时入那迷蝶阵,三个时辰过后,便再看信号停止。”

    三人不觉点头,而莫有声则将那三根信号火折交由三人,三人随即接过火折,将其放入怀中收好,而莫有声便叫来一名弟子,让他带三人出谷,之间赏月明和萧成二人则上前拉过自己的儿子,在一旁细语。

    莫思祁不免觉得好笑,轻声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去赴死,还有临行交代吗?”

    查尽站在莫思祁身边,自然听得真切,随即轻声对莫思祁说道:“其实莫谷主让我们从外往里进是有道理的。”莫思祁闻言不由好奇地转头看向查尽,查尽则微微一笑,说道,“他是想让弟子给我们带出去,让我们在唯一一次顺着路走出这谷的途中自己揣摩其中的奥妙,这便也是给我我们些许提示一般,不然我们这一进去,便真的是瞎走了。”

    莫思祁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父亲还真是心细,而在一旁的静心道人则不觉莞尔,轻声说道:“查贤侄果然聪明。”

    查尽不想自己说话被那静心道人听到,不觉浑身一震,转头看去,那静心道人竟然离自己颇远,不由心中骇然,心道:“我如此小声,他是怎么听到的?若不是听力过人,则必然有着超乎常人的内力,若是如此,他的内力必然不弱于莫谷主啊,看来确实小看此人了。”想到此处,不由也不好意思地向他示意致歉,只见那静心道人也随即向他微微点头回礼。

    而此时,那萧赏二人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交代完了,莫有声见状便也示意弟子将三人带出,那弟子得令,便要引三人出去。

    莫思祁此时心中却又开始紧张,心想:“这一次走过,纵使有心留意,但曲折复杂也难以记得,而且这个阵法每个时辰都有一变,若那时辰一过,纵使强行几路也便再也无法按原路走回了。”

    想到此处,却见查尽已然也要跟着去了,不由急忙轻声说道:“天干、地支、六十四卦缺一不可。”音量之轻,语速之快,也就身边的查尽听了进去,不由也不作声色,微微点头,走了上去,但是依然主意身后远处静心道人和莫有声的反应,莫有声自是不动声色,而那静心道人则依然对他微笑,不由心中疑惑:“想来他还是听到了,但是他却不说破祁儿提示我,这又是为何?”但也不及多想,便已然跟这那弟子进了出口。

    一路间,依然得见那树丛茂密,花开鲜艳,绿草茂盛,那蝴蝶蜜蜂纷纷飞舞,但三人却也没有心思观赏,而是尽力识别所经之路,而查尽则因莫思祁的提示,更有了些许头绪,便看着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又看着那正午的骄阳,不觉开始揣摩这天干地支以及六十四卦的含义。

    不出一刻,便已然走出了这迷蝶阵,来到入口之前,随即只听那弟子说道:“三位请稍加等候师父的信号。”

    三人便也没多说什么,便就在入口耐心等候,但久久不见莫有声的信号,而三人随即皆都是心中一怔,那萧成快言快语,直言不讳地说道:“莫谷主怕是怕我们强行认路原路反回啊,这是要等这个时辰过去里面的路起了变化才让我们进啊。”

    查尽心中也是明白,不由暗探莫有声的缜密,这么一来,三人当真只有靠揣摩,或者说是靠猜来认路了,不由赶紧将心思转移,默默回想走过一路,究竟和这天干地支以及周易六十四卦倒地如何全部相连。

    想了半天也不得头绪,却忽听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抬头见去,只见得一个亮闪的信号由远方发出,直射天际,萧俊与赏溪风随即便入了迷蝶阵,而查尽则有些愣神,看着那逐渐在天际中消失的信号,已然脑中满是那天干地支六十四卦,却听那弟子说道:“查先生,查先生?”查尽这才回过神,只听那弟子说道,“比试已经开始了,还请査先生尽快入阵吧。”

    查尽闻言便点头说道:“哦,哦,好,多谢。”便也钻入迷蝶阵中。

    一入那迷蝶阵,查尽便又一次感觉到了之前那种无助感,前方的路越走越多,越来越曲折,却不知倒地哪一条才是真的,但是毕竟他有过乱闯的经验,想想之前揣测可能与那六十四卦有关,故而根据太阳方位,依稀可以辨别,但是这却是错的思路,他虽然也算到了这个阵法变动是随着时辰改变而改变,但是想来是错的,又随即想到那天干,不觉心头一紧:“莫不是变化是根据天干来的吧?那一天有十二时辰,天干只有十个数,那么要一甲子才能循环一次啊?”

    想到此处不由也有些毫无头绪,这便是每六十个时辰方才一个循环,六十四八卦位是错不了,但是地支又是什么呢?这每条路只有八个去向,不合十二之数,想到这儿他便毫无头绪,想了想,便又从方才出来之时开始回想。

    方才出来首先往东北方向,那反过来便是西南,西南属于巽位,那既然顺了一个时辰,无论如何便是顺延下一个,那倒地顺延的是西的坎位还是南的乾位呢?人们通常以南往西,想到此处,便不由起了赌一把的心理,不觉往西边那条路走去,而走了些许,眼前又出现八条岔路,不觉心中又是一怔:“第一步是如此,那第二步呢?”

    想到此处,忽闻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查兄?”

    查尽闻言转头看去,竟是那萧俊,不由也奇道:“萧兄?”

    只见那萧俊迎面上前,说道:“不想你也迷在了此处,不如我们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