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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多是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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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仪姐儿便被习惊鸿同树哥儿又送回小石坝去了。昨夜因着又腾了间屋子,仪姐儿便不得不同岳三郎同睡一屋,仪姐儿睡得床上,岳三郎睡得地下,这在乡间本也没得什么,那树哥儿却瞪大了眼睛,只觉不合规矩,不可思议。

    习惊鸿没叫树哥儿同自己一同去何家,只叫树哥儿在村外候着,等同茶娘解释了昨晚是回了桃花村,又同众人告别后饭也未吃便又出了村子。

    树哥儿正坐在村口的槐树下打盹儿,习惊鸿一过来便立即爬起身,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咬着腿儿的过来,“五爷。”

    “这乡里头,你叫我公子或是少爷罢,五爷反倒遭人瞩目。”

    “这……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呢?”

    习惊鸿看了看整片绿色的稻田,他忽的有个念头,要报答岳家,除了要把岳三郎引向经商的路之外,还得教他们如何顿家产,如何教养子女……真正兴家,可不只是家中有钱财而已。

    “树哥儿,我要你去办件事,办的妥了,回去大大有赏。”

    树哥儿眼睛一亮,许久不见爷吩咐事情了,心头也实在痒得慌。

    “爷,您说,小的全做!”

    “我要你去趟南邻县城,搭船去,不叫你自个儿找路。你去那县里头买几个人……”

    几日后,树哥儿便回来复命了,随着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一家三口。

    树哥儿将人领到习惊鸿跟前一看,习惊鸿从来便晓得树哥儿的目光,毕竟是在习家长大,又是他院中的人,自己若是吩咐清楚了从来不会出岔子,当下问了问很是满意便领到了岳三郎跟前。

    岳三郎一问,这才晓得鸿哥儿做了甚。

    “你思虑的周全,我本也是打算房子建好亲自跑趟南邻的,没想你竟叫树哥儿去办好了,这事姨父是承了你的恩了,只这回多少钱你统要收下……”

    习惊鸿听闻原来他也是有这个打算,便晓得他确实是心中有展望之人,便道:“姨父不必见外,不过是两个哥儿的出生礼,这是三人卖身契,姨父请收好。”

    习惊鸿做事从来便有自个儿主张,岳三郎早晓得,便没得推拒先收了下来。这日下午,交代了工头后岳三郎便直接在村子里赁了辆牛车,然后一路去了小石坝。

    茶娘还未出月子不便出来见人,岳三郎便引了这一家三口在门外拜了拜,茶娘听说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妇带了一个年幼的女儿,便叫这娘子同姐儿进屋去。

    茶娘一瞧这娘子面貌倒是平常,但行为举止看起来极为有礼得体,便是这姐儿亦是那手脚规矩的模样,且这姐儿平头正脸的却是个好模样,显然随了她阿爹。

    “奴家姓王,夫人唤我一声泉娘便是。奴的夫家姓孙,本是个读书人,奈何因家道中落又因奴家牵连未曾考取过功名。这是奴家同孙郎的女儿,名叫萝姐儿。”

    茶娘听出泉娘话中有话,她也从未当过什么夫人,心中略感局促,待母女二人下去了才将岳三郎叫到床边来问了个清楚。

    岳三郎早就问清了这一家的身世背景,树哥儿更不是胡乱办事的,待习惊鸿一说了买人的条件,到了南陵他便去找了奴隶市场看了数拨的人,最后还是出了高价,共花了一百五十两才买下了这一家三口。

    原来瞧上这一家的并非树哥儿一人,而他们自也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才引得人如此青睐。

    这孙六郎本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却可惜摊上了个嗜赌的爹。这孙老爷自孙家老太爷去世后便将家中财物皆拿去典当了赌博,没得几年便彻底败光了家底,因着没了赌资便整日的虐打孙六郎的亲娘,后来甚至卖起了儿女。

    孙六郎因从小被孙老太爷盯着读书,书读的也确好才免于被卖,但家中姐妹除了他早已被孙六郎卖了个光,最后甚至要卖孙六郎的亲娘,孙六郎为着反抗救娘,而他娘又为着孙六郎失手下便杀了孙老爷。

    孙六郎的娘被下了狱,走投无路之际,是幼时隔壁院中相识的泉姐儿相助才得以保住了家中一舍四面徒墙。那王泉姐儿家中早已兴盛,因父亲考了举人又投靠了县老爷做门人,所以家境比之孙家好之百倍。

    泉姐儿念及幼时情谊便常常相助与孙六郎,孙六郎虽觉并不光荣却也晓得只有读书考取了功名才能回报泉姐儿的恩情,从此咬牙闭门只一心读起书来。

    泉姐儿容貌并不出众,但因着她阿爹的身份倒也使了一门好亲,本还有半年之际便要成亲时,县老爷却忽的被揭贪污钱粮遭了灭门之灾,泉姐儿的爹一夜之间失去靠山也被入了狱,为着她的亲事她娘求上门,那夫家此时却全然不认。泉姐儿的娘归家途中失足掉了河被淹死,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

    孙六郎听闻此事走遍大街小巷的寻到了泉姐儿,泉姐儿早已立牌要卖身葬母,却因容貌平凡无人问津。

    孙六郎将泉姐儿同她阿娘的尸首接回家中,孙六郎卖了家中唯一的一身床葬了泉姐儿的娘亲。因二人感念世道,又不愿邻里闲言碎语便趁着热孝干脆成了亲。

    泉姐儿绣活做得极好,绣了拿去集市上卖,二人倒也能勉强过活,日子一天天顺遂,本也是苦中寻乐,二人皆盼着孙六郎能一举考上秀才。却不料天降灾祸,泉娘前头的未婚夫家并不愿孙六郎考上功名,便背地里使了劲儿,叫孙六郎名落。

    孙六郎郁郁不得志之时又被人诱拐去了赌坊,孙六郎晕了头一赌之下中了他人之计欠了大笔的银钱。泉娘一番痛骂下孙六郎才大醒过来,他本是最痛恨赌博之人,如今自己却因一朝名落而跑去赌博还被人下了套子!

    孙六郎此时已是悔青了肠子,只可惜事情已无回转余地,此时泉娘告知他,原来他名落是因着她前头的未婚夫家之害,她本欲自请下堂,却不愿此时离开。孙六郎听闻后更是悔不当初,后悔莫及,只恨自个儿一时糊涂害的泉娘如此境地。

    夫妻二人倒由此更齐了心,只逼债人追到家中,将这几年好不容易添置的家具一一打砸毁坏。孙六郎无奈之际只得卖了家中唯一祖上留下的家财屋舍才填平了账。由此一家三口没了生计更没了一片遮身瓦,走投无路多日,食不果腹,露宿街头,又无一旧识愿伸手相助,为着生存夫妻二人才动了卖身为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