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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胡轸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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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初平二年一月末,孙坚准备率豫州军向梁县以东进发。李黑获悉孙坚动态,报之董卓。

    董卓急召牛辅、华雄、樊稠、胡轸等将议事,诸将皆请命出战,却无人献一策。

    议事完毕,李肃单独对董卓说道:“如今董为这大汉国相,何不遣汉将皇甫嵩、朱儁等人御敌?”

    李肃之法诈闻之下,不甚可行,细细思量之下,这皇甫嵩、朱儁自诩忠良,如若受命平叛,必全力而为之。

    当然,董卓是不敢启用皇甫嵩的。皇甫嵩此事任御史中丞,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受公卿章奏,纠察百僚,休有光烈。

    说白了,是一个监察官员。这等官员乍看之下,权利很大,但是没有兵权。董卓对皇甫嵩多有忌惮,定不会让他掌兵。

    皇甫嵩不行,董卓倒是觉得朱儁可行。朱儁与皇甫嵩同为名将,且为人忠正。谈及迁都之时,皇甫嵩并未多言,朱儁却屡屡上表,董卓自觉以迁都相要,定能使得朱儁全力以赴。想着,董卓便要李肃先去说服朱儁,再上表朝廷。

    李肃听闻董卓的想法,心中暗笑不语。关东州郡最初起兵之时。董卓便上表奏请河南尹朱儁为太仆,意在给自己做副手。?

    使者到朱儁府上后想要宣示诏命,朱儁坚决推辞,不肯接受,却乘机说:“国家西迁,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衅,臣不见其可也。”

    使者听了,很感奇怪,问他:“召您受任,您坚决拒绝;没问您迁都的事,您却说了半天,这是为什么呢?”

    朱儁闻言笑之说道:“太仆之职,儁无才兼得,迁都计,也不是急事。辞却不能胜任的职务,说点不关紧急的话,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

    使者闻言,知道朱儁言在自嘲,实则是在嘲讽董卓,故识趣而去。

    出乎李肃的意料,他入朱儁府上,方才道明来意,朱儁便欣然接受。李肃自然欣然归去。

    不久,李黑得到消息,朱儁和山东诸将通谋,想作内应。同时,李黑还将消息泄露给了朱儁,这样既在董卓面前得以表现,也免得陷害忠良。

    朱儁得知事败,弃官逃往荆州。董卓本欲诛杀朱儁,怎奈朱儁逃离。遂任命弘农人杨懿为河南尹,驻守陇城与荥阳遥相呼应。

    朱儁闻讯,帅兵攻之,杨懿败走。朱儁兵少,恐河不敢直面徐荣主力,于是引军向东,屯驻在中牟县。并传信给各个州郡,召请部队讨伐董卓。徐州刺史陶谦派来精兵三千,并上表奏任朱儁代理车骑将军。

    董卓闻知后,急命手下将领樊稠、李蒙领兵数万屯驻河内抵挡朱儁。自己匆忙入宫来找吕布。

    吕布见董卓,笑而不语。他在想,就董卓这智力,能够做到挟天子、令群臣。除了敏锐的政治嗅觉之外,更多的是运气吧。

    董卓仅带数名侍卫携秦谊共同入宫。董卓入宫,便已在吕布鼓掌之间而不自觉。若是年前如此,吕布必诛东周,而今吕布这董卓倒是不能杀了,献帝这也不知道听谁说啥了?一心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吕布回并州时,不说要还他个朗朗乾坤吧,起码也得尽扫董卓部众。董卓部众多散在外,此时若杀董卓其部队必再成叛军,游走于各州郡之间,想要尽扫敌军起码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这还不算袁绍、曹操等诸侯揭竿而起。

    为今之计,只有留着董卓,继续忽悠。一直忽悠到他全军覆没,到时再除董卓,洛阳有皇甫嵩坐镇,关东联军如有异心者,吕布可在并州行讨伐之事。

    想着,吕布故作沉吟,对董卓说道:“董公可是有事?”

    “秦谊我已带来,还请奉先教我平叛。”董卓之言,低眉顺眼,完全不是礼贤下士那么简单了。

    吕布也不啰嗦,秦谊站到他身侧之后,立即起身,双手背后,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道:“立即下令,樊稠、李蒙二人不可出战。朱儁名将,知二人有勇无谋,必兴兵攻之。只要据城不出,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朱儁屯与中牟,有徐荣守荥阳,不足为惧。”说着,董卓眉头紧锁,对吕布说道:“我担心的是孙坚,他正想梁东进发,恐怕伊阙、大谷二关。”

    “马上命牛辅与徐荣调换,则徐荣引军梁东,与孙坚决战于山野之间。”董卓有问,吕布知无不言,只是这语气仿佛是在对董卓下命令。

    “荥阳至梁东,来去数日。令牛辅赴梁东与孙坚交战可好?”说着,董卓依然愁眉不展,他是真怕孙坚啊。

    “这样,你遣李儒再赴孙坚处和亲,拖延孙坚时间。”吕布说完,对董卓说道:“董公可令胡轸备战,我吕奉先亲自给徐荣打后援。”

    “啊?”董卓一听吕布要带兵,脸色有些不好看。

    吕布知他所想,对他说道:“胡轸掌兵,我掌胡轸,董公有何不放心的?”

    董卓见吕布看穿他的心思,连称:某家无意怀疑吕布。

    董卓这话有一半是真心的,吕布入宫之后,完全不拿灵帝当回事。居然还像体罚自家孩子一样,将他关入太庙,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吕布的眼线。

    董卓闻听此时,大笑道:这宫卿都说某家跋扈,与这吕奉先比起来,某家实在恭顺得紧。

    初平二年二月,孙坚率豫州军向梁东进发,辗转攻打洛阳。徐荣以数倍兵力多线出击,包围孙坚三面。豫州兵见兵围三面,全军溃败,孙坚和十几个骑兵突围逃出。

    孙坚平日常戴一顶赤厨帻,梁东突围时,由于形势紧张,情状狼狈,只好脱下此帻,让亲信部将祖茂戴上,吸引敌人。董卓骑兵以为戴赤罽帻的是孙坚,纷纷前来追逐。

    孙坚借机机会从小道逃出重围。祖茂被追兵搞得狼狈不堪,几乎无路可走。后来,他心生一计,跳下马来,把赤罽帻蒙在坟墓前的一根烧柱上,自己则伏在草丛中不动。

    徐荣的骑兵远远见到赤罽帻,以为孙坚在此,便将这地方层层包围起来,走到跟前,发现哪有什么孙坚,只是个烧柱而已,这才撤兵离去。

    孙坚一路逃窜,他一路收集散兵,进占太谷阳人,严加戒备,准备伺机再战,以雪耻辱。而孙坚身边站的不是旁人,正是陈卫。

    徐荣若是在此,必能看出,孙坚此战便是诈败。吕布之所以让牛辅换回徐荣,便是给陈卫时间联络孙坚。

    陈卫见孙坚,将吕布部署尽数道出。孙坚闻之拒绝,陈卫却将整个豫州近一年的情况,如数家珍,尽数脱口而出。

    孙坚闻言骇然,当即决定,与吕布共谋此事。时颍川太守李旻,帅众两千,与孙坚和兵。

    李旻此人,刚愎狡诈,与孙坚多有不合。孙坚并未将此事告知李旻,梁东一战,李旻被擒,死伤、被俘皆是他部下颍川军。

    李黑平日多与董卓鼓吹李旻此人,称他是孙坚身边的张良、陈平。董卓接报,徐荣大胜,擒得颍川太守李旻,还险些擒住孙坚,大喜,立即封赏徐荣,同时下令将李旻烹之。

    徐荣大破孙坚之时,董卓已命胡轸为大督护,华雄为都督,吕布则挂名骑都尉,实际上是个幕僚的角色,三人率五千步凉州精骑为徐荣后援。

    为了一击击垮孙坚,董卓也是下老本了。这五千精骑,乃是董卓的凉州亲随,随他入得河内的,便是这五千精骑。

    胡轸一直不爽吕布,董卓却要他唯吕布之命誓从。董卓的话,胡轸表面答应,心中却是自有盘算。

    大军出征,第一日驻扎之际,胡轸召集众将议事。期间胡轸环视众将,扬言道:“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

    《汉书·百官公卿表》:“凡吏秩比二干石以上,皆银印青绶”,显然胡轸指的便是中郎将、骑都尉吕布。

    胡轸话音刚落,众人一齐望向吕布,吕布则笑盈盈的望向华雄。华雄为都督,也有银印青绶。

    胡轸的中军帐内,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胡轸话音一落,众人看吕布,吕布看华雄。众人则循着吕布的目光也望向华雄,华雄见众人望向自己,扭头望向胡轸。

    胡轸此时急于立威,并未给华雄一个明确的信号。华雄转念一想,吕布名为骑都尉,实则只有亲随数起,胡轸此言一定是针对他自己。

    吕布见华雄面带愠色望着胡轸,胡轸也不虚华雄,瞪了他一眼,心中窃喜,这胡轸果真是废物,不枉我与董卓力荐啊!

    得益于胡轸的神助攻,继续行进之下,胡轸华雄二人甚为别扭。胡轸有心与华雄将此事说开,李黑却对他说道:“今大都护统兵,兵威全凭一股锐不可当之气。若示下以弱,如何服众?“

    鲁阳之战,仓皇退兵之后,李黑以德报怨,胡轸便引李黑为至交。此时李黑所言,胡轸深以为然,对待华雄的态度也越发强硬起来。主将不和,凉州军心动荡不安。

    轻骑行军,速度极快。三日便到达离阳人城数十里的广成,此时以至黄昏,兵马疲乏,胡轸命部下扎营喂马、同时差人至徐荣处,邀其明日一早东、南两向同攻阳人城。

    一路上,胡轸有心暗整吕布,将他吃食减半、马匹也是瘦马。胡轸见吕布日日食不下咽,虽不见消瘦,终日行军之时却有些飘摇。

    吕布自然不会没有吃的,李黑每餐稍晚之时,都会偷偷给吕布送一餐美味,吕布这马上飘摇,乃是装出来的。

    胡轸不知这一切,只觉这吕布日渐孱弱,诛吕之事,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