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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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蒲团之上跪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老夫人一身苍青色素衣，发丝一丝不苟的盘起，用根白玉簪子固定。
夏清安见老夫人闭目诵经，身前木鱼铛铛敲着。刚才只顾着想看看被赵逸如此惦记的人是谁，却忘了求佛诵经最忌打扰，况且她还是个外人！
可刚才老嬷嬷又请她进来，这老夫人也同意了。明明可以随便找间屋子给她休息就行的，又何必将她带到佛堂来？一时间夏清安心中忐忑，不知这老夫人究竟是何意思。
忍不住又去看赵逸，他已经收回视线，跪在老夫人身前，就这么看着她，安静平和。眼中尽是濡幕之情！
她哀叹一声，这人也是个靠不住的！帮他见了人，他却半点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都无。就是不说那老人家是你何人，好歹也告诉她是何身份吧！也好叫她心里有个底啊！
正埋怨间，引她进屋的老嬷嬷指了一旁的蒲团，请她坐。同时低声道：“姑娘请稍等一等，我家老夫人念经不喜人打搅，过会子就好。”
夏清安微微一笑，也跟着压低声音道：“嬷嬷客气了，我既是小辈又是客。理应等老夫人念完经的。”说着跪坐在蒲团之上。安静等待。
老嬷嬷见她神情平和，安安静静坐在蒲团之上没有半丝不耐。眼里不禁露出笑意。随即出屋端了茶点进来。
夏清安接过茶，道了声谢。轻抿一口便握着茶杯摩挲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至于伴着念经声昏昏欲睡!
幸而那老夫人并没叫她等多久，一刻钟后便起身，先是洗漱随后才微笑着看着夏清安。
“可是让你等久了？真是难为你听我这老婆子念经。”老夫人面容温和，然通身气度非凡，虽说着客气的话，眼神间却平静。
夏清安忙起身，向她行了一礼。这才道:“老夫人说的哪里的话，本就是我主仆二人打扰在先，老夫人不怪我扰了您念经才好。哪里会为难!”
老夫人见小姑娘年纪小小，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对夏清安更是满意。随即请了她去佛堂旁的正厅坐。
赵逸自是一步不离的跟在老夫人身边，与众人一同出了佛堂。
一番见礼后，待老嬷嬷上过茶站至老夫人身后。老夫人这才问道:“你是京里那家的闺女？怎么会来了此处？”
夏清安忙道:“我父亲是武安侯府三爷夏伯鸿，大伯父为武安侯……”简单介绍了自己，又将刚才与老嬷嬷说的话重说了遍。
老夫人听她说是武安侯府的闺女，不由得朗声笑了。“原来你是陈二那丫头的孙女啊，说起来我与你祖母还是故人呢，你祖母如今身体可好？可还是喜欢看那些风花雪月的杂书？”
夏清安没料到眼前的老夫人与祖母还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不菲。不然怎的会叫祖母陈二呢。
陈老夫人在娘家时排行老二，因从小就做男孩养大，熟识之人才会唤她陈二。
一时间夏清安有些惊讶，“老夫人识得我祖母？”又道:“祖母身体硬朗，精神尚佳。不过祖母近几年眼有些不好，苏嬷嬷就不让她多看书。”
老夫人呵呵笑出声，“我也有好几年没见着你祖母了，想当年初见她时……”说到这似是想起往事，神情略有些恍惚。
那年亦如今日般阳光明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身男衫。秀美俏皮的脸上透着股英气，就连举止都做男子行经。只一脚就将仗势欺人的太监踹下了湖，还仗言说要保护她那无母受欺的皇侄儿。
那时的她笑容明媚，性格爽朗。过了这几十年了，她还依旧记得。想必那位也还是记得吧，要不然京中便不会有那些个流言蜚语了!
老夫人话讲到一半突然停住，夏清安左等右等不见她讲话。不禁奇怪，轻声唤道:“老夫人？”
老夫人回过神，知自己有陷入回忆之中，竟忘了还有客人在。便道:“哎！老了老了，就常想起以前的事。当年你祖母比你还要大些，却英姿勃勃。最喜的就是学那书里英雄救美的桥段，自然，你祖母就是那个英雄！呵呵，当时可是有好些世家公子哥都被她给教训了呢！”
夏清安从不知祖母年少时的事，祖母更不会与她们讲。一时间听得好奇极了，“那老夫人可是被祖母英雄救美过？”她好奇的问。
老夫人一愣，随即笑道：“我可不需她救，不过她倒是救过我那侄儿。还说要保护他呢！”
夏清安想了想，在脑海中浮现出祖母救下一人，然后一拍胸脯说要保护他的样子。眉眼间笑意更浓。
赵逸还是头一次听祖母说起这事，亦是头一次得知祖母与武安侯老夫人还识得。而且祖母说的侄儿……莫非是……
想到此他看向夏清安的眼神略有些复杂，他与她本是两个毫不相干之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前世今生都与他牵扯在一起。
他被她救，她与她的亲人却因他而死！终究还是他欠她的……
夏清安与老夫人谈性渐佳，说了许多陈老夫人年少时与现在的趣事，又引申到人文风俗、诗经古谚之上。
要不是她当年想多了解些大晋朝，读了许多地域志。加上爹爹强硬逼她看的诗词歌赋。恐怕与老夫人早就说不下去了！
一时见已过巳时，再不回去怕是要挨训了。便起身向老夫人告辞。
老夫人也不留她，只说：“过些日子我就要过寿，到时你再来与我说说话。”说着叫了站在身后的老嬷嬷。“阿嬷，你送送夏姑娘吧。”
老嬷嬷应是。等送走了夏清安两人，老嬷嬷回了厅站在老夫人身后，有些拿不准的道：“公主，您看她难道就是方丈大师所说的一线生机？”
大长公主坐在太师椅上，低垂眼睑。年迈苍老的脸上即使再怎么保养，都七十岁了早已经爬满了皱纹。只听她低低叹息一声，“不管是与不是，总是要试一试的！”声音低沉，充斥着无力感。
老嬷嬷见状，想起早起时，无尘方丈突然对公主说的话……百状皆为苦难，取一线生机，化难为缘！
出了院子，夏清安带着峨蕊往回走，应着时辰不早，脚步便有些急。
“都这般时辰了大夫人她们定要找姑娘了吧！”峨蕊看看日头担忧道。又想起那位老夫人，刚才说了那么多老夫人的事，才知道老夫人年少时是那般鲜衣怒马，英姿飒爽。听的她都开始崇拜起老夫人来了。
佛前蒲团之上跪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老夫人一身苍青色素衣，发丝一丝不苟的盘起，用根白玉簪子固定。
夏清安见老夫人闭目诵经，身前木鱼铛铛敲着。刚才只顾着想看看被赵逸如此惦记的人是谁，却忘了求佛诵经最忌打扰，况且她还是个外人！
可刚才老嬷嬷又请她进来，这老夫人也同意了。明明可以随便找间屋子给她休息就行的，又何必将她带到佛堂来？一时间夏清安心中忐忑，不知这老夫人究竟是何意思。
忍不住又去看赵逸，他已经收回视线，跪在老夫人身前，就这么看着她，安静平和。眼中尽是濡幕之情！
她哀叹一声，这人也是个靠不住的！帮他见了人，他却半点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都无。就是不说那老人家是你何人，好歹也告诉她是何身份吧！也好叫她心里有个底啊！
正埋怨间，引她进屋的老嬷嬷指了一旁的蒲团，请她坐。同时低声道：“姑娘请稍等一等，我家老夫人念经不喜人打搅，过会子就好。”
夏清安微微一笑，也跟着压低声音道：“嬷嬷客气了，我既是小辈又是客。理应等老夫人念完经的。”说着跪坐在蒲团之上。安静等待。
老嬷嬷见她神情平和，安安静静坐在蒲团之上没有半丝不耐。眼里不禁露出笑意。随即出屋端了茶点进来。
夏清安接过茶，道了声谢。轻抿一口便握着茶杯摩挲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至于伴着念经声昏昏欲睡!
幸而那老夫人并没叫她等多久，一刻钟后便起身，先是洗漱随后才微笑着看着夏清安。
“可是让你等久了？真是难为你听我这老婆子念经。”老夫人面容温和，然通身气度非凡，虽说着客气的话，眼神间却平静。
夏清安忙起身，向她行了一礼。这才道:“老夫人说的哪里的话，本就是我主仆二人打扰在先，老夫人不怪我扰了您念经才好。哪里会为难!”
老夫人见小姑娘年纪小小，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对夏清安更是满意。随即请了她去佛堂旁的正厅坐。
赵逸自是一步不离的跟在老夫人身边，与众人一同出了佛堂。
一番见礼后，待老嬷嬷上过茶站至老夫人身后。老夫人这才问道:“你是京里那家的闺女？怎么会来了此处？”
夏清安忙道:“我父亲是武安侯府三爷夏伯鸿，大伯父为武安侯……”简单介绍了自己，又将刚才与老嬷嬷说的话重说了遍。
老夫人听她说是武安侯府的闺女，不由得朗声笑了。“原来你是陈二那丫头的孙女啊，说起来我与你祖母还是故人呢，你祖母如今身体可好？可还是喜欢看那些风花雪月的杂书？”
夏清安没料到眼前的老夫人与祖母还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不菲。不然怎的会叫祖母陈二呢。
陈老夫人在娘家时排行老二，因从小就做男孩养大，熟识之人才会唤她陈二。
一时间夏清安有些惊讶，“老夫人识得我祖母？”又道:“祖母身体硬朗，精神尚佳。不过祖母近几年眼有些不好，苏嬷嬷就不让她多看书。”
老夫人呵呵笑出声，“我也有好几年没见着你祖母了，想当年初见她时……”说到这似是想起往事，神情略有些恍惚。
那年亦如今日般阳光明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身男衫。秀美俏皮的脸上透着股英气，就连举止都做男子行经。只一脚就将仗势欺人的太监踹下了湖，还仗言说要保护她那无母受欺的皇侄儿。
那时的她笑容明媚，性格爽朗。过了这几十年了，她还依旧记得。想必那位也还是记得吧，要不然京中便不会有那些个流言蜚语了!
老夫人话讲到一半突然停住，夏清安左等右等不见她讲话。不禁奇怪，轻声唤道:“老夫人？”
老夫人回过神，知自己有陷入回忆之中，竟忘了还有客人在。便道:“哎！老了老了，就常想起以前的事。当年你祖母比你还要大些，却英姿勃勃。最喜的就是学那书里英雄救美的桥段，自然，你祖母就是那个英雄！呵呵，当时可是有好些世家公子哥都被她给教训了呢！”
夏清安从不知祖母年少时的事，祖母更不会与她们讲。一时间听得好奇极了，“那老夫人可是被祖母英雄救美过？”她好奇的问。
老夫人一愣，随即笑道：“我可不需她救，不过她倒是救过我那侄儿。还说要保护他呢！”
夏清安想了想，在脑海中浮现出祖母救下一人，然后一拍胸脯说要保护他的样子。眉眼间笑意更浓。
赵逸还是头一次听祖母说起这事，亦是头一次得知祖母与武安侯老夫人还识得。而且祖母说的侄儿……莫非是……
想到此他看向夏清安的眼神略有些复杂，他与她本是两个毫不相干之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前世今生都与他牵扯在一起。
他被她救，她与她的亲人却因他而死！终究还是他欠她的……
夏清安与老夫人谈性渐佳，说了许多陈老夫人年少时与现在的趣事，又引申到人文风俗、诗经古谚之上。
要不是她当年想多了解些大晋朝，读了许多地域志。加上爹爹强硬逼她看的诗词歌赋。恐怕与老夫人早就说不下去了！
一时见已过巳时，再不回去怕是要挨训了。便起身向老夫人告辞。
老夫人也不留她，只说：“过些日子我就要过寿，到时你再来与我说说话。”说着叫了站在身后的老嬷嬷。“阿嬷，你送送夏姑娘吧。”
老嬷嬷应是。等送走了夏清安两人，老嬷嬷回了厅站在老夫人身后，有些拿不准的道：“公主，您看她难道就是方丈大师所说的一线生机？”
大长公主坐在太师椅上，低垂眼睑。年迈苍老的脸上即使再怎么保养，都七十岁了早已经爬满了皱纹。只听她低低叹息一声，“不管是与不是，总是要试一试的！”声音低沉，充斥着无力感。
老嬷嬷见状，想起早起时，无尘方丈突然对公主说的话……百状皆为苦难，取一线生机，化难为缘！
出了院子，夏清安带着峨蕊往回走，应着时辰不早，脚步便有些急。
“都这般时辰了大夫人她们定要找姑娘了吧！”峨蕊看看日头担忧道。又想起那位老夫人，刚才说了那么多老夫人的事，才知道老夫人年少时是那般鲜衣怒马，英姿飒爽。听的她都开始崇拜起老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