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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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轻抬起头，但脸上的面纱却未除去，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皇帝。
“大胆，见到陛下，岂容你藏头露尾？还不快除去面纱？”太监的声音尖细，震得人心中一紧。
却见皇帝抬起手里制止他，“不必了。这位既然自称神医，自然不是凡人，不必以凡人之礼约束于他。”
皇帝的声音里有几不可察的颤音，让他身旁的太监甚感诧异。若不是他常年跟在皇帝身边，恐怕也很难察觉出皇帝声音里的异样。
“崇爱卿，这位神医就留在宫中，为朕诊治些时日吧！”
男子正是宣大总督崇泰崇大人。他看看身旁的黑袍人，说道：“皇上，这位神医医术了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所用药物皆是亲自采于深山密林的神药，双亲手炮制而成。陛下请他为您诊治完毕，臣还要带他去采药！”
“哦！”皇帝皱眉，眼光重新落回黑袍人身上，半晌才道：“也好，也好！”
见有太监上来，领着那黑袍人和那童子下去了。崇泰才继续说道：“陛下，犬子崇达顽劣，老臣一直不敢把他送回京来，怕给圣上惹事生非。幸陛下不弃，老臣不胜感激。今已将此子带来，请陛下看看，可堪一用否。”
皇帝听了，这才笑道：“你不必过谦，朕早就听说谨之是个好孩子，不只文武双全，还是个有胆有识之人。这些年在你军中历练，可说是战功赫赫，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若是当年留在京中，辅佐太子，太子也许就……”皇帝说到一半，便卡住了，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此时宴会上还有不少的臣子，皇帝显然也知道不是伤情的时候，忙转了话题：“人在哪里？快带上来给朕看看。”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一个白袍将军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身材挺拔坚毅，步伐坚定果决，白盔战甲随着他的走动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人还未至，先有一股浩然正气散溢四周。
再往脸上细瞧，在场的众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剑眉入鬓、双眸幽深，看人时如潋滟生波，垂眸时如静海深湖。这双眼睛太过出彩，把他原本因五官太过俊秀而产生的一丝阴柔之气洗刷的荡然无存。
这样一副容貌，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闺阁千金和富家小姐。众人看完来人，又齐刷刷看向殿前的崇泰，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生出了这样一个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儿子？
“好！好！好！”
不等众人想完，龙座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崇爱卿，你竟然养了这样一个好儿子，却藏在身边多年。难道是怕朕抢了去不成？”
皇帝话音刚落，那白袍将军已经叩拜于地。
“臣崇达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显然很喜欢眼前的小将，又是连夸数句，然后亲自下旨，赐崇达御前侍卫之职。
见到皇帝亲自下旨封赏，崇泰和儿子崇达崇谨之一起跪倒谢恩。皇帝叫了起，父子二人这才起身，转回酒案后面重新归坐。
崇达坐在父亲身侧，抬头悄悄打量殿内的陈设。大殿内布置的金碧辉煌，许是今日皇家设宴，所以这里的人气比较旺，倒让偌大的殿堂不再那么空旷。
崇达低下头，暗暗叹息一声，十年了，果然是物是人非，一切皆已改变。
酒宴一直持续到午后才散。崇泰被皇帝留下单独召见，崇达便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大殿，往外走。
皇宫里变化不大，依旧是红墙金瓦，冷冰冰的气息。崇达踩着青石砖，沿着长长的甬道往外走。
突然，旁边的垂花门里跳出一个人来，险些扑到他的身上。崇达吓了一跳，急忙向后一躲。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达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崇达定睛一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宫装女子，生的倒是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崇达端详着她的容貌，隐约看出一点小时候的影子，猜测着说道：“你是……长惠公主？”
长惠公主乃贵妃娘娘所出，如今可算是这宫里最高贵的公主了。自太子谋反、皇后自缢之后，皇帝仿佛是伤透了心，再不提立后之事。偌大的后宫，便交给了乔贵妃主理。子凭母贵，长惠公主自然也取代了已故的长乐公主，成了后宫公主里的翘楚。
听到男子说出自己的封号，那女子露出惊喜之色，高兴的笑道：“达哥哥，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来！听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真的吗？”
崇达点点头，“陛下封了我御前侍卫，一时半刻可能回不去了。”
长惠听了，高兴的拉住崇达的衣袖，笑道：“那可太好了，咱们又能像小时候一样玩儿了。”
小时候？
那时候崇达是太子的伴读，在宫里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还多。他又是个能闹的，每日伴着太子在宫里各处玩耍，花样多的出了名。那时候除了几个男孩子，和他们玩的最多的就是长乐和跟在长乐身后的小不点长惠了。
崇达想到当初那个有点婴儿肥的小姑娘，总是跟着长乐一起叫他“达哥哥”，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本就生的英俊，这微微一笑，更是晃花了人的眼。对面的长惠见了，竟然看得痴了。直到身边的宫女拉了拉她，她回过神来，却见崇达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达哥哥，你等等！”
听到长惠叫他，崇达再次停住脚步，转回头来。那双潋滟般的眸子似深潭一般，让人忍不住往下沉沦。幸好她这次因为着急，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她快走几步，赶上崇达，红着脸说道：“达哥哥，你住在哪儿？我……我能去看你吗？”
崇达挑挑眉头，看着眼前女子红透的脸，淡淡道：“公主，我每日要到御前侍候，恐怕没有时间招待公主殿下！”
崇达说完，略施一礼，转身而走。他知道，身后女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拐过一道门来，那道视线才被遮挡住。
崇达倒没有什么不适应。这些年来，这种追随他的目光不少，他已经习惯了。
然而长惠的出现，还是让他古潭一般的心动了动。曾经的过往，如幕布一般在他面前展现。每一个画面都那么鲜亮，仿佛昨日一般。
那人轻轻抬起头，但脸上的面纱却未除去，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的皇帝。
“大胆，见到陛下，岂容你藏头露尾？还不快除去面纱？”太监的声音尖细，震得人心中一紧。
却见皇帝抬起手里制止他，“不必了。这位既然自称神医，自然不是凡人，不必以凡人之礼约束于他。”
皇帝的声音里有几不可察的颤音，让他身旁的太监甚感诧异。若不是他常年跟在皇帝身边，恐怕也很难察觉出皇帝声音里的异样。
“崇爱卿，这位神医就留在宫中，为朕诊治些时日吧！”
男子正是宣大总督崇泰崇大人。他看看身旁的黑袍人，说道：“皇上，这位神医医术了得，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所用药物皆是亲自采于深山密林的神药，双亲手炮制而成。陛下请他为您诊治完毕，臣还要带他去采药！”
“哦！”皇帝皱眉，眼光重新落回黑袍人身上，半晌才道：“也好，也好！”
见有太监上来，领着那黑袍人和那童子下去了。崇泰才继续说道：“陛下，犬子崇达顽劣，老臣一直不敢把他送回京来，怕给圣上惹事生非。幸陛下不弃，老臣不胜感激。今已将此子带来，请陛下看看，可堪一用否。”
皇帝听了，这才笑道：“你不必过谦，朕早就听说谨之是个好孩子，不只文武双全，还是个有胆有识之人。这些年在你军中历练，可说是战功赫赫，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若是当年留在京中，辅佐太子，太子也许就……”皇帝说到一半，便卡住了，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此时宴会上还有不少的臣子，皇帝显然也知道不是伤情的时候，忙转了话题：“人在哪里？快带上来给朕看看。”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一个白袍将军出现在大殿门口。
他身材挺拔坚毅，步伐坚定果决，白盔战甲随着他的走动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人还未至，先有一股浩然正气散溢四周。
再往脸上细瞧，在场的众人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他剑眉入鬓、双眸幽深，看人时如潋滟生波，垂眸时如静海深湖。这双眼睛太过出彩，把他原本因五官太过俊秀而产生的一丝阴柔之气洗刷的荡然无存。
这样一副容貌，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闺阁千金和富家小姐。众人看完来人，又齐刷刷看向殿前的崇泰，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生出了这样一个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儿子？
“好！好！好！”
不等众人想完，龙座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崇爱卿，你竟然养了这样一个好儿子，却藏在身边多年。难道是怕朕抢了去不成？”
皇帝话音刚落，那白袍将军已经叩拜于地。
“臣崇达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显然很喜欢眼前的小将，又是连夸数句，然后亲自下旨，赐崇达御前侍卫之职。
见到皇帝亲自下旨封赏，崇泰和儿子崇达崇谨之一起跪倒谢恩。皇帝叫了起，父子二人这才起身，转回酒案后面重新归坐。
崇达坐在父亲身侧，抬头悄悄打量殿内的陈设。大殿内布置的金碧辉煌，许是今日皇家设宴，所以这里的人气比较旺，倒让偌大的殿堂不再那么空旷。
崇达低下头，暗暗叹息一声，十年了，果然是物是人非，一切皆已改变。
酒宴一直持续到午后才散。崇泰被皇帝留下单独召见，崇达便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大殿，往外走。
皇宫里变化不大，依旧是红墙金瓦，冷冰冰的气息。崇达踩着青石砖，沿着长长的甬道往外走。
突然，旁边的垂花门里跳出一个人来，险些扑到他的身上。崇达吓了一跳，急忙向后一躲。却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达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崇达定睛一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宫装女子，生的倒是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崇达端详着她的容貌，隐约看出一点小时候的影子，猜测着说道：“你是……长惠公主？”
长惠公主乃贵妃娘娘所出，如今可算是这宫里最高贵的公主了。自太子谋反、皇后自缢之后，皇帝仿佛是伤透了心，再不提立后之事。偌大的后宫，便交给了乔贵妃主理。子凭母贵，长惠公主自然也取代了已故的长乐公主，成了后宫公主里的翘楚。
听到男子说出自己的封号，那女子露出惊喜之色，高兴的笑道：“达哥哥，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来！听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真的吗？”
崇达点点头，“陛下封了我御前侍卫，一时半刻可能回不去了。”
长惠听了，高兴的拉住崇达的衣袖，笑道：“那可太好了，咱们又能像小时候一样玩儿了。”
小时候？
那时候崇达是太子的伴读，在宫里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还多。他又是个能闹的，每日伴着太子在宫里各处玩耍，花样多的出了名。那时候除了几个男孩子，和他们玩的最多的就是长乐和跟在长乐身后的小不点长惠了。
崇达想到当初那个有点婴儿肥的小姑娘，总是跟着长乐一起叫他“达哥哥”，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本就生的英俊，这微微一笑，更是晃花了人的眼。对面的长惠见了，竟然看得痴了。直到身边的宫女拉了拉她，她回过神来，却见崇达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达哥哥，你等等！”
听到长惠叫他，崇达再次停住脚步，转回头来。那双潋滟般的眸子似深潭一般，让人忍不住往下沉沦。幸好她这次因为着急，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她快走几步，赶上崇达，红着脸说道：“达哥哥，你住在哪儿？我……我能去看你吗？”
崇达挑挑眉头，看着眼前女子红透的脸，淡淡道：“公主，我每日要到御前侍候，恐怕没有时间招待公主殿下！”
崇达说完，略施一礼，转身而走。他知道，身后女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拐过一道门来，那道视线才被遮挡住。
崇达倒没有什么不适应。这些年来，这种追随他的目光不少，他已经习惯了。
然而长惠的出现，还是让他古潭一般的心动了动。曾经的过往，如幕布一般在他面前展现。每一个画面都那么鲜亮，仿佛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