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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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史府的时候，时辰已经很晚了。崇大进了自己的屋子，见大山子正在屋里等着他。
“启禀主子，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苏家在背后做的手脚。”
崇大坐下来，脸上现出凝重之色。
苏家，京城旺族之一。他们家的老爷子曾经在礼部任职侍郎之职，告老之后便赋闲在家。苏家的子侄里头，有几个科举出身的，其中这个苏靖盈便算一个。五品官不大，可也让他熬了十来年的光景。
若说搞事儿，苏家的确是最合适，也最便捷的。看来当初从史家入手，还真是选对了。
崇大揉揉额角，沉声道：“让他们都转到苏家，把这家人给我盯死了。”
大山子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句，军人的气质显露无疑。见主子摆摆手，显然是疲惫的想要休息。他低着头退了几步，又犹豫着停住脚步，迟疑的问道：“主子，咱……什么时候撤？”
他等了半晌，见无人回答，正要抬头，就听到前头传来两个字：“尽快。”
“是！”他躬身退出屋子，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主子乐不思蜀了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小娘子虽然不错，可也就是不错罢了，怎么可能绊住主子的脚步呢？
大山子自嘲的一笑，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夜色，腿一旋跃上了屋檐，和周围融在一起。
有人欢喜有人愁。苏家的正院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下人个个神色凝重。一个丫鬟低头进屋，见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有人正急切的呼唤着床上晕倒的苏夫人。她悄悄走到赵姨娘身边，小声说道：“少爷请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蹬蹬蹬的跑步声，紧接着门帘子被甩起，苏卓远气喘吁吁的闯进屋里，急呼道：“娘，娘你怎么了？”
赵姨娘急忙上前劝住他，“少爷，夫人她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苏卓远急道：“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疾呼：“大夫，您可来了，快里边请，我们夫人突然晕过去了。”
大夫被领着往里走，慌得那些来不及躲的女人们一股脑的往屏风后面躲。
那大夫低着头进了屋，隔着帘子给苏夫人把了把脉，便急忙对身旁一脸焦急的苏卓远道：“苏公子，快叫人帮苏夫人揉一揉合谷穴、太冲穴，要用力揉。”说完自己退到外间，边等消息边写方子。”
苏卓远追出来问道：“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大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动作，然后说道：“苏公子莫急，只要人醒过来就好了。”正说着，里面传出一阵惊呼，有人叫着“夫人”。
苏卓远顾不得再问什么，急忙转身回了里屋。就见已经醒过来的苏夫人面露惊惶，拉着人的手一连声的叫道：“快通知老爷回来，快通知老爷回来……”
苏卓远几步来了母亲床前，拉着她的手摇道：“娘，你别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见到儿子，苏夫人立刻来了精神，边哭边诉：“儿啊，快把你爹找回来，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些日子以来，苏卓远虽然人在家里，可日子却过的浑浑噩噩，对家里的事儿也不甚关心。如今听母亲这样说，便有些迷茫。
“娘，到底是什么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爹他去了京城，一时半会儿哪能回来？您快告诉孩儿，有什么事儿，交给我去办就好。”
苏卓远拉着母亲的手，只觉得手心冰凉一片，心中暗惊。到底是什么事儿，竟然把母亲吓成这样？
苏夫人刚要说什么，看看周围围着一圈儿的人，忙又打住，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苏卓远看出了母亲的顾虑，转身对众人道：“你们快去拿了大夫的方子抓药，再去准备些清粥小菜。还有，让苏管家替我去送送大夫。”
不提苏管家还好，一提苏管家，苏夫人的哭声更大了。
待屋子里没了外人，苏夫人才一把拉过苏卓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直听得苏卓远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这样！在他眼中金玉良缘的史家，却原来是父母眼中的肥肉，而且是觊觎很久的肥肉。这个认知吓到了他，不仅是对这件事，更是对自己心中最慈爱的父母，甚至是京城里的整个苏家，都让他感到惊心和陌生。
这些，真的都是他的亲生父母所为吗？难怪母亲会如此刁难史姑娘，难怪父亲会一口推翻之前的婚姻，难怪祖父给他择了京城贾家的亲事，难怪这一切发生的突然而又无可挽回……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阴谋。而他，自认为光明磊落的苏卓远，竟是整件事里最重要的棋子和帮凶！
他感觉脑子里如同炸开一般的混沌一片，母亲一张一合的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儿啊，你怎么了？你听到为娘的话了吗？孩子？孩子……”
苏夫人一声声的唤着苏卓远，好容易才唤回了他的神志。然而，当她看清儿子眼中的东西时，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孩子，你……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别吓唬娘啊！”
苏夫人从没从儿子的脸上看过如此颓败的神情，那是一种绝望到极点、也哀伤到极点的表情，那种神情让苏夫人感到害怕，似乎她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正在一点点死去。
不，她的儿子活的好好的，怎么能死去呢，怎么会死去呢？不会，不会的，这是她的错觉，是错觉。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告诉儿子这些糟心的事情。儿子一直被她们精心的培养，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阴私晦暗，他一定是吓到了。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她也不想把儿子卷进来。可是怎么办呢？老爷不在家，如今家里能依靠的，就只能是他的宝贝儿子了。
“儿啊，娘知道，让你去对付史家，的确是为难你了。可是，今天的事儿实在是太严重了。一个弄不好，别说你爹升迁的事儿要泡汤，咱们家恐怕还要吃官司。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家家破人亡、就此败落吧！”
苏夫人边说边哭，她紧紧拉着儿子的手，仿佛在寻找依靠。
苏卓远呆呆的坐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直到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他才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声音嘶哑的说道：“娘，别哭了，我会去衙门看看。”
回到史府的时候，时辰已经很晚了。崇大进了自己的屋子，见大山子正在屋里等着他。
“启禀主子，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苏家在背后做的手脚。”
崇大坐下来，脸上现出凝重之色。
苏家，京城旺族之一。他们家的老爷子曾经在礼部任职侍郎之职，告老之后便赋闲在家。苏家的子侄里头，有几个科举出身的，其中这个苏靖盈便算一个。五品官不大，可也让他熬了十来年的光景。
若说搞事儿，苏家的确是最合适，也最便捷的。看来当初从史家入手，还真是选对了。
崇大揉揉额角，沉声道：“让他们都转到苏家，把这家人给我盯死了。”
大山子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句，军人的气质显露无疑。见主子摆摆手，显然是疲惫的想要休息。他低着头退了几步，又犹豫着停住脚步，迟疑的问道：“主子，咱……什么时候撤？”
他等了半晌，见无人回答，正要抬头，就听到前头传来两个字：“尽快。”
“是！”他躬身退出屋子，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主子乐不思蜀了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小娘子虽然不错，可也就是不错罢了，怎么可能绊住主子的脚步呢？
大山子自嘲的一笑，抬头看了看暗沉的夜色，腿一旋跃上了屋檐，和周围融在一起。
有人欢喜有人愁。苏家的正院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下人个个神色凝重。一个丫鬟低头进屋，见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有人正急切的呼唤着床上晕倒的苏夫人。她悄悄走到赵姨娘身边，小声说道：“少爷请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传来蹬蹬蹬的跑步声，紧接着门帘子被甩起，苏卓远气喘吁吁的闯进屋里，急呼道：“娘，娘你怎么了？”
赵姨娘急忙上前劝住他，“少爷，夫人她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苏卓远急道：“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疾呼：“大夫，您可来了，快里边请，我们夫人突然晕过去了。”
大夫被领着往里走，慌得那些来不及躲的女人们一股脑的往屏风后面躲。
那大夫低着头进了屋，隔着帘子给苏夫人把了把脉，便急忙对身旁一脸焦急的苏卓远道：“苏公子，快叫人帮苏夫人揉一揉合谷穴、太冲穴，要用力揉。”说完自己退到外间，边等消息边写方子。”
苏卓远追出来问道：“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
大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动作，然后说道：“苏公子莫急，只要人醒过来就好了。”正说着，里面传出一阵惊呼，有人叫着“夫人”。
苏卓远顾不得再问什么，急忙转身回了里屋。就见已经醒过来的苏夫人面露惊惶，拉着人的手一连声的叫道：“快通知老爷回来，快通知老爷回来……”
苏卓远几步来了母亲床前，拉着她的手摇道：“娘，你别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见到儿子，苏夫人立刻来了精神，边哭边诉：“儿啊，快把你爹找回来，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些日子以来，苏卓远虽然人在家里，可日子却过的浑浑噩噩，对家里的事儿也不甚关心。如今听母亲这样说，便有些迷茫。
“娘，到底是什么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爹他去了京城，一时半会儿哪能回来？您快告诉孩儿，有什么事儿，交给我去办就好。”
苏卓远拉着母亲的手，只觉得手心冰凉一片，心中暗惊。到底是什么事儿，竟然把母亲吓成这样？
苏夫人刚要说什么，看看周围围着一圈儿的人，忙又打住，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流。
苏卓远看出了母亲的顾虑，转身对众人道：“你们快去拿了大夫的方子抓药，再去准备些清粥小菜。还有，让苏管家替我去送送大夫。”
不提苏管家还好，一提苏管家，苏夫人的哭声更大了。
待屋子里没了外人，苏夫人才一把拉过苏卓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遍，直听得苏卓远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这样！在他眼中金玉良缘的史家，却原来是父母眼中的肥肉，而且是觊觎很久的肥肉。这个认知吓到了他，不仅是对这件事，更是对自己心中最慈爱的父母，甚至是京城里的整个苏家，都让他感到惊心和陌生。
这些，真的都是他的亲生父母所为吗？难怪母亲会如此刁难史姑娘，难怪父亲会一口推翻之前的婚姻，难怪祖父给他择了京城贾家的亲事，难怪这一切发生的突然而又无可挽回……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阴谋。而他，自认为光明磊落的苏卓远，竟是整件事里最重要的棋子和帮凶！
他感觉脑子里如同炸开一般的混沌一片，母亲一张一合的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儿啊，你怎么了？你听到为娘的话了吗？孩子？孩子……”
苏夫人一声声的唤着苏卓远，好容易才唤回了他的神志。然而，当她看清儿子眼中的东西时，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孩子，你……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别吓唬娘啊！”
苏夫人从没从儿子的脸上看过如此颓败的神情，那是一种绝望到极点、也哀伤到极点的表情，那种神情让苏夫人感到害怕，似乎她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正在一点点死去。
不，她的儿子活的好好的，怎么能死去呢，怎么会死去呢？不会，不会的，这是她的错觉，是错觉。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告诉儿子这些糟心的事情。儿子一直被她们精心的培养，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阴私晦暗，他一定是吓到了。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她也不想把儿子卷进来。可是怎么办呢？老爷不在家，如今家里能依靠的，就只能是他的宝贝儿子了。
“儿啊，娘知道，让你去对付史家，的确是为难你了。可是，今天的事儿实在是太严重了。一个弄不好，别说你爹升迁的事儿要泡汤，咱们家恐怕还要吃官司。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家家破人亡、就此败落吧！”
苏夫人边说边哭，她紧紧拉着儿子的手，仿佛在寻找依靠。
苏卓远呆呆的坐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直到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他才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声音嘶哑的说道：“娘，别哭了，我会去衙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