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微不足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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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伟依旧是笑脸相迎的，徐乐枝看着他的感觉却不一样了，想起岑良木昨晚说的话，多了些复杂的思考。
也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在家庭的四年多和社会隔开的差距，如鸿沟一般巨大。
“岑总，到了”
岑良木点点头，看向窗外。
近七百多平米的厂房就在外面，高耸的黑色烟囱错落立着，墙壁沿有些已经脱落，既没有工人也没有机器声，愈加显得残破。
而说好会陪他们看地的刘董并没有出现，徐乐枝疑惑看了眼岑良木，他不发一言开门下去了。
“不好意思岑总，刚刚我们刘董跟我说突然有个急会，过不来，这不特意叮嘱我照顾好您”李伟满脸抱歉主动先说
岑良木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没事，刘董忙，走吧”
“诶，谢谢岑总体谅”他立马带着他们往厂房门口，拿着钥匙把厂房门打开。
慢慢拉开大门，里面浓郁的食用油味道就冲出来。
岑良木蹙起眉，拿手掩着鼻子。
“岑总，来”他连忙递了个手帕：“这厂子建了有快三十年了，一直都是做这原油炼制加工的，所以味道是有点浓”
他接过帕子掩着鼻子往前走。
“岑总慢点，我把灯开一下”李伟把灯总开关开了。灯依列亮起来，几盏闪了两下才亮起发出微弱的光。
厂房里虽然有窗，但都是旧式建筑的小窗，不透亮也不通风，就算大白天里面也挺暗的。
岑良木敲了敲里面立起的大铁管道，发出两声“咚咚——”的长闷声。
“这玩意拆起来可不简单”
“这个原来是做输油管的，后面来了新机器就用不到了”李伟连忙过去说：“其实，要拆也不会很难的”
徐乐枝扫了圈厂房，低声说道：“可是，横列的铁管道很多，而且是一管连一管的，确实很难拆”
厂房里很空荡，她的小声嘀咕就算隔得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岑良木拿手帕擦了擦手里的灰尘，丢还给他。
“好，走吧”
“诶”李伟一时急了，手都伸出一半想拉他，“岑，岑总，这里面您不需要再看看？”
徐乐枝心里也觉得奇怪，按王特助的意思，这个项目华业是很想谈下来的。但现在看他的感觉，刚进来就要出去，好像不想谈了。
他没应，掩着鼻子径直出去上了车，徐乐枝也快步跟出去。
见李伟脸色确实急了，拿出手机犹豫了下，还是放回去调整了脸色也立马过去上车了。
“岑总”他坐回副驾上，扭头说话依旧是满脸笑：“您看这时间还早，估计刘董那边会也开完了，要不现在带您去公司和王董谈一下这合约的事。”
岑良木看了下手表，转脸看向徐乐枝：“徐助理，十点二十是还是个视频会议么？”
徐乐枝愣了下，嗯了声懵着点了点头。
“既然刘董这边也忙，我们就不打搅了”他转脸对李伟说
李伟明显脸色和之前不一样了，带着些为难和欲言又止，但很快还是挂上笑点点头，对司机说：“走吧，先送岑总回宾馆”
送到宾馆人一走，徐乐枝就忍不住问：“这地，我们不要了吗？”
他没回答，径直刷房卡进屋说：“拿你电脑和纸笔过来”
岑良木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她手臂才边夹着东西边打电话着电话进来，“对，就在我们房里那白色柜子第二个抽屉里，你看看”
她放下东西用嘴型跟岑良木说了声等会，继续打电话问：“怎么样？找到了？好，那就行”
岑良木面无表情看着她，电话透出点声里可以听出是明朗的声音，她说了句什么徐乐枝红着脸笑起来，“那，我挂了”
她挂了电话脸上还有些甜蜜的红晕，见岑良木面无表情倚靠在沙发上：“您不是，等会还有个会么？”
“你是我助理，却连我的日程都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怎么干的。你下次能不能做做功课，人家都知道准备手套，我不是带盆花过来养着的。”
唰一下说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我看你根本就没好好工作的心思”他往软塌上一靠眯起眼，“上电脑，查查国内的酒桌规矩，列出来告诉我。”
“哦，好”她打开电脑开始查，一查才知道，原来酒桌上那么多规矩，立马拿笔记本一条一条开始记。
岑良木听着她唰唰记东西的声音半天，不耐烦睁开眼，已经列满了长长一页。
“拜托你挑重要的记好不好，不要什么都往上面写，我懒得看那么多呀”
她停下笔，“可，我不确定哪个是重要的？”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不会问呀？请你记好你现在已经是我助理，不是什么都要征求你老公意见的家庭主妇呀。”
岑良木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接近到了极点，无奈揉着眉心
“对，对不起”她立马道歉
“砰——”一声响，他猛地踹了下桌子，直接起身丢下句话：“回去后你不用来了”
她傻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就发那么大脾气，立马跟上去：“对不起，我会很快列出重点的”
岑良木停住脚，背对着她，声音带着隐隐的克制：“出去”
“我”
“滚！”突然一声怒吼，震得她身子一颤，微微咬唇紧抓着手心，转身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后，岑良木疲惫揉了揉眉心，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点了根烟，烟圈顺着鼻腔慢慢吐散开来。
五年前，中岛咖啡店门外，岑良木坐在车上叼着烟看着门口。
见店长从店里出来，他灭了烟头从车上下来。
店长认出是他，放慢步子走过去问：“先生有事？”
“把5号开除了，既然你们觉得她是小偷”
店长愣了下，“这事，应该跟先生无关。而且，明天监控就可以出来，如果是，我不会包庇。但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无缘无故辞退我的员工。”
岑良木直接从怀里拿出张他爸的名片给她，“让她来这面试，但这事保密”他拿出一叠钱给她，转身上车走了。
驶动车子，他嘴角勾出笑来，到时自己来上班就不会那么无趣了。
面试当天，他特意来公司绕到了面试间，果然看到来面试的徐乐枝。附耳跟面试官说了一下句，回到后面屋子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一说公司需要的是能做到把公司厕所都刷完的员工，面试的人都先是一愣，然后表示自己可以做到。
在面试官又问怎么证明你们能做到时，多数人都能侃侃而谈，谈用什么方法能高效完成、如何低下头去做事，以及延伸到如果公司遇到困境自己如何解决以及不离不弃……
终于到徐乐枝，他真好奇她会怎么说。
不想她说了句面试结束前我会证明的，扭身就快步跑出去了。不止是在场的人，连岑良木也是诧异，立马跟在她后面看她到底干嘛。
只见她跑出去，找到个保洁阿姨焦急就问清洁工具放哪，阿姨给她指了指后她立马就去拿工具了。
岑良木看她拿着工具就进了女生厕所，满脸不可思议，原来她想的法子就是这个，真是傻出天际了。
公司一共有五大层，她真的一层一层每个女厕所都去扫了，弄完出来还一脸兴奋问考官，“我证明了，请问你们能收下我么”
没想到五年前那么傻，现在还那么傻。岑良木慢慢转回身过去，把手里烟头压在烟灰缸里一点点转动碾灭，最后是一丢手。
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往事，一个不起眼的人罢了，她要工作还是呆在家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就莫名烦躁实在的因为这个女人没有能力，自己最讨厌的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做了这个岗位又没负起这个责任。对，就是这样的，他暗暗告诉自己莫名烦躁的原因。
如他所料，没一会，这女人就过来敲门了。他脸上带着不耐烦和冷漠的神情过去开门。
徐乐枝站在门口指了指捂着手机的手，小声说：“李经理说，中午十二点刘董邀您吃饭，应么？”
“嗯”他微点了下头转身进去
不一会，她敲了两下开着的门，小心翼翼说道：“李经理说大概一个小时候接您过去”
“嗯”他依旧沉着脸，坐下拿起桌上的杂志
“总，总经理，关于刚刚你说的，我跟你道歉。是我做得不好，但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珍惜这份工作，不会有下次了”她立马从兜里拿出张纸，双手呈到他面前，“这，是任玉跟我说的几条酒桌规矩重点，您看一下”
见他没接，她只好放到一边，抓着手心恳求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找份工作很难，我很想工作，只，只要你不辞调掉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希望您能给我次机会，我以后保证不会这样了。”
岑良木盯着杂志翻了页，缓缓说：“你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不过是个能干事的助理。”
“我，我会努力的，拜托你了”
“回去再说吧”他一脸无所谓
瞬间徐乐枝感觉松了口气，起码他现在没那么生气了，也就是自己还有机会，一定，不能再犯错了。
第二天李伟依旧是笑脸相迎的，徐乐枝看着他的感觉却不一样了，想起岑良木昨晚说的话，多了些复杂的思考。
也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在家庭的四年多和社会隔开的差距，如鸿沟一般巨大。
“岑总，到了”
岑良木点点头，看向窗外。
近七百多平米的厂房就在外面，高耸的黑色烟囱错落立着，墙壁沿有些已经脱落，既没有工人也没有机器声，愈加显得残破。
而说好会陪他们看地的刘董并没有出现，徐乐枝疑惑看了眼岑良木，他不发一言开门下去了。
“不好意思岑总，刚刚我们刘董跟我说突然有个急会，过不来，这不特意叮嘱我照顾好您”李伟满脸抱歉主动先说
岑良木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没事，刘董忙，走吧”
“诶，谢谢岑总体谅”他立马带着他们往厂房门口，拿着钥匙把厂房门打开。
慢慢拉开大门，里面浓郁的食用油味道就冲出来。
岑良木蹙起眉，拿手掩着鼻子。
“岑总，来”他连忙递了个手帕：“这厂子建了有快三十年了，一直都是做这原油炼制加工的，所以味道是有点浓”
他接过帕子掩着鼻子往前走。
“岑总慢点，我把灯开一下”李伟把灯总开关开了。灯依列亮起来，几盏闪了两下才亮起发出微弱的光。
厂房里虽然有窗，但都是旧式建筑的小窗，不透亮也不通风，就算大白天里面也挺暗的。
岑良木敲了敲里面立起的大铁管道，发出两声“咚咚——”的长闷声。
“这玩意拆起来可不简单”
“这个原来是做输油管的，后面来了新机器就用不到了”李伟连忙过去说：“其实，要拆也不会很难的”
徐乐枝扫了圈厂房，低声说道：“可是，横列的铁管道很多，而且是一管连一管的，确实很难拆”
厂房里很空荡，她的小声嘀咕就算隔得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岑良木拿手帕擦了擦手里的灰尘，丢还给他。
“好，走吧”
“诶”李伟一时急了，手都伸出一半想拉他，“岑，岑总，这里面您不需要再看看？”
徐乐枝心里也觉得奇怪，按王特助的意思，这个项目华业是很想谈下来的。但现在看他的感觉，刚进来就要出去，好像不想谈了。
他没应，掩着鼻子径直出去上了车，徐乐枝也快步跟出去。
见李伟脸色确实急了，拿出手机犹豫了下，还是放回去调整了脸色也立马过去上车了。
“岑总”他坐回副驾上，扭头说话依旧是满脸笑：“您看这时间还早，估计刘董那边会也开完了，要不现在带您去公司和王董谈一下这合约的事。”
岑良木看了下手表，转脸看向徐乐枝：“徐助理，十点二十是还是个视频会议么？”
徐乐枝愣了下，嗯了声懵着点了点头。
“既然刘董这边也忙，我们就不打搅了”他转脸对李伟说
李伟明显脸色和之前不一样了，带着些为难和欲言又止，但很快还是挂上笑点点头，对司机说：“走吧，先送岑总回宾馆”
送到宾馆人一走，徐乐枝就忍不住问：“这地，我们不要了吗？”
他没回答，径直刷房卡进屋说：“拿你电脑和纸笔过来”
岑良木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她手臂才边夹着东西边打电话着电话进来，“对，就在我们房里那白色柜子第二个抽屉里，你看看”
她放下东西用嘴型跟岑良木说了声等会，继续打电话问：“怎么样？找到了？好，那就行”
岑良木面无表情看着她，电话透出点声里可以听出是明朗的声音，她说了句什么徐乐枝红着脸笑起来，“那，我挂了”
她挂了电话脸上还有些甜蜜的红晕，见岑良木面无表情倚靠在沙发上：“您不是，等会还有个会么？”
“你是我助理，却连我的日程都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怎么干的。你下次能不能做做功课，人家都知道准备手套，我不是带盆花过来养着的。”
唰一下说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我看你根本就没好好工作的心思”他往软塌上一靠眯起眼，“上电脑，查查国内的酒桌规矩，列出来告诉我。”
“哦，好”她打开电脑开始查，一查才知道，原来酒桌上那么多规矩，立马拿笔记本一条一条开始记。
岑良木听着她唰唰记东西的声音半天，不耐烦睁开眼，已经列满了长长一页。
“拜托你挑重要的记好不好，不要什么都往上面写，我懒得看那么多呀”
她停下笔，“可，我不确定哪个是重要的？”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不会问呀？请你记好你现在已经是我助理，不是什么都要征求你老公意见的家庭主妇呀。”
岑良木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接近到了极点，无奈揉着眉心
“对，对不起”她立马道歉
“砰——”一声响，他猛地踹了下桌子，直接起身丢下句话：“回去后你不用来了”
她傻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就发那么大脾气，立马跟上去：“对不起，我会很快列出重点的”
岑良木停住脚，背对着她，声音带着隐隐的克制：“出去”
“我”
“滚！”突然一声怒吼，震得她身子一颤，微微咬唇紧抓着手心，转身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后，岑良木疲惫揉了揉眉心，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点了根烟，烟圈顺着鼻腔慢慢吐散开来。
五年前，中岛咖啡店门外，岑良木坐在车上叼着烟看着门口。
见店长从店里出来，他灭了烟头从车上下来。
店长认出是他，放慢步子走过去问：“先生有事？”
“把5号开除了，既然你们觉得她是小偷”
店长愣了下，“这事，应该跟先生无关。而且，明天监控就可以出来，如果是，我不会包庇。但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无缘无故辞退我的员工。”
岑良木直接从怀里拿出张他爸的名片给她，“让她来这面试，但这事保密”他拿出一叠钱给她，转身上车走了。
驶动车子，他嘴角勾出笑来，到时自己来上班就不会那么无趣了。
面试当天，他特意来公司绕到了面试间，果然看到来面试的徐乐枝。附耳跟面试官说了一下句，回到后面屋子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一说公司需要的是能做到把公司厕所都刷完的员工，面试的人都先是一愣，然后表示自己可以做到。
在面试官又问怎么证明你们能做到时，多数人都能侃侃而谈，谈用什么方法能高效完成、如何低下头去做事，以及延伸到如果公司遇到困境自己如何解决以及不离不弃……
终于到徐乐枝，他真好奇她会怎么说。
不想她说了句面试结束前我会证明的，扭身就快步跑出去了。不止是在场的人，连岑良木也是诧异，立马跟在她后面看她到底干嘛。
只见她跑出去，找到个保洁阿姨焦急就问清洁工具放哪，阿姨给她指了指后她立马就去拿工具了。
岑良木看她拿着工具就进了女生厕所，满脸不可思议，原来她想的法子就是这个，真是傻出天际了。
公司一共有五大层，她真的一层一层每个女厕所都去扫了，弄完出来还一脸兴奋问考官，“我证明了，请问你们能收下我么”
没想到五年前那么傻，现在还那么傻。岑良木慢慢转回身过去，把手里烟头压在烟灰缸里一点点转动碾灭，最后是一丢手。
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往事，一个不起眼的人罢了，她要工作还是呆在家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她就莫名烦躁实在的因为这个女人没有能力，自己最讨厌的不就是这样的人么，做了这个岗位又没负起这个责任。对，就是这样的，他暗暗告诉自己莫名烦躁的原因。
如他所料，没一会，这女人就过来敲门了。他脸上带着不耐烦和冷漠的神情过去开门。
徐乐枝站在门口指了指捂着手机的手，小声说：“李经理说，中午十二点刘董邀您吃饭，应么？”
“嗯”他微点了下头转身进去
不一会，她敲了两下开着的门，小心翼翼说道：“李经理说大概一个小时候接您过去”
“嗯”他依旧沉着脸，坐下拿起桌上的杂志
“总，总经理，关于刚刚你说的，我跟你道歉。是我做得不好，但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珍惜这份工作，不会有下次了”她立马从兜里拿出张纸，双手呈到他面前，“这，是任玉跟我说的几条酒桌规矩重点，您看一下”
见他没接，她只好放到一边，抓着手心恳求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找份工作很难，我很想工作，只，只要你不辞调掉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希望您能给我次机会，我以后保证不会这样了。”
岑良木盯着杂志翻了页，缓缓说：“你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不过是个能干事的助理。”
“我，我会努力的，拜托你了”
“回去再说吧”他一脸无所谓
瞬间徐乐枝感觉松了口气，起码他现在没那么生气了，也就是自己还有机会，一定，不能再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