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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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花从王大娘家出来,一只手端着木盆,一只手捂着怀里的包子,走两步就看看怀里的包子,越看心里越美,小桃花心里正想着这两个包子分几天吃呢?一天吃半个?不行,不行,要不还是一天一个吧,哎呀,那也不行,这样的话两天就没有了,还是一天半个吧,这样还能吃四天呢,嘿嘿,也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她记得上次王大娘给她的是白菜猪肉馅的,真的好吃极了,今天是不是也是呢?就这样小桃花想了一路,也没有决定好。

    来到河边就看见有几家小媳妇和大娘在洗衣服,小桃花很热情的前去打招呼“李大娘,赵大娘,如兰姐姐,花月姐姐好。”如兰见小桃花拿个这么大的木盆调笑道“哎呀,小桃花的力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盆和这么多的衣服,怕是姐姐手断了也是抱不动的啊!”

    小桃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谦虚道“呵呵,还好,还好。”

    李大娘看见小桃花过来很是热情“哎呦,桃花来了,快来快来,来大娘这边来,今天怎么拿了这么多的衣服啊?又是你嫂嫂刁难你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多干点活,大娘,我去那边洗了。”小桃花看见李大娘就害怕,只想离她远远的,李大娘是村里有名的大嘴巴,只要是被她知道的事,第二天绝对会传遍全村,也多亏了她,小桃花没少被樊曼儿打,就算小桃花再傻,这点还是明白的。

    “唉,真是可伶的孩子,有个这样恶毒的嫂嫂,你看看那堆衣服,她打算要让这孩子洗多久啊?真是作孽,她就不怕遭天谴吗?”赵大娘为小桃花愤愤不平的道。

    李大娘指着小桃花对赵大娘说道“哼,你看看,这孩子身上的伤,从来都没说消下去过,打的衣服都破了,她也不说给孩子换一件,虐待孩子都不知道掩饰一下,她还怕遭报应?”

    小桃花低着头一边洗衣服一边听着大娘们议论着嫂嫂和她的事情,她现在心情很沮丧,到不是因为大娘们说嫂嫂的坏话,嫂嫂对她怎么样,她比谁都要了解,说不恨那是骗人的,她只怕这些话传到嫂嫂的耳朵里,倒霉的人还不是自己吗?哎呦,这可怎么办呢?一想到那个不知道打断多少根的鸡毛掸子,她就越发的不敢回去了,就在小桃花冥思苦想的时候,“咚”的一声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溅了小桃花一身的水。

    “小桃花,你发什么呆呢?刚刚叫你,你也不理我。”就见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位男孩,年纪大约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棕色布衣,衣服上有很多被树枝刮破的洞和泥土,看来没少去爬树,挖土,男孩满脸委屈的对着小桃花抱怨道。

    “咦?文昊哥哥,原来是你啊!桃花还正想去找你呢,大娘叫你回去呢,说是伯父回家之前必须回去,不然你又要受罚了。”小桃花很为文昊哥哥担心,因为在小桃花的心里受罚就是挨打,挨打实在是太疼了,她可不想看到文昊哥哥也像她一样被打。

    “哎呀,这个不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来,咱们去那边说。”文昊神色焦急地拉着小桃花往远处走了走,见离李大娘她们很远了才停下,看来他也没少遭受李大娘的迫害啊!

    小桃花不太明白文昊哥哥为什么把她拉走那么远“文昊哥哥,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啊?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桃花说吗?”

    文昊一改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表情严肃,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知道吗?我刚刚和虎子他们比爬树,可谁知道碰见你大哥了,看见他和一个陌生男子谈事情,我偷偷的在树上听着他们的谈话,那个陌生男人说要把你卖给冯员外当***可谁想到你大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小桃花茫然了,呆呆地瞧着文昊,没有丝毫的反应,文昊以为小桃花吓傻了,只能安慰道“小桃花不怕,文昊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桃花又傻傻地瞧了瞧文昊,不解地问“文昊哥哥,什么是**啊?”

    面对这么天真无邪的小桃花,文昊实在是解释不了太全面,只能说“小桃花,你还记得住在村头的刘大爷家的孙女吗?”

    小桃花歪着头想了想“喔,桃花想起来了,是月月姐姐,可是桃花好久都没有见到月月姐姐了,听王大娘说月月姐姐去镇里了,桃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月月姐姐。”

    文昊面露不忍,他一直不想告诉小桃花真相,但为了让小桃花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必须要说了“小桃花,其实月月就是被卖到了镇上的冯员外家里当***在两个月前就死了,尸体都没有被运回来,小桃花,文昊哥哥不想看到你和月月一样的下场。”

    小桃花不敢置信,月月姐姐死了?她明白死的意思,大姐和她说过,死了就是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不会再回来了,爹爹娘亲就是这样离开她的,没想到月月姐姐也走了,小桃花很伤心“哇”的一下就哭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文昊只能手足无措的给小桃花擦眼泪,安慰道“小桃花,你不要伤心,月月已经走了,我们没有办法,但是月月一定不想看见你步她的后尘。”小桃花还是止不住眼泪,抽抽搭搭的问“那文昊哥哥,桃花该怎么办?桃花的怀里还有大娘给的包子还没吃呢,桃花不想死,呜呜......”

    文昊无语了,不愧是桃花,心可真大,都这个关头了还想着吃呢?但是看见小桃花抽抽搭搭的样子他心里也很难受,他和小桃花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小桃花这些年来是怎样过来的他也都看在眼里,他一直想当可以保护小桃花的英雄,可是他办不到,去求爹爹,奶奶帮帮小桃花,可是他们却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管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小桃花食不饱腹的情况下,提供一点食物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了。

    有一次,他看见樊曼儿拿着鸡毛掸子在打小桃花,小桃花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很想去帮她,但是爹爹和奶奶阻止了他,说如果今天他去帮小桃花出头的话,会害了小桃花的,当时他不信,他领了一帮村里的小孩,拿着石头去砸樊曼儿家,给樊曼儿和她那宝贝儿子砸的满头的包,可谁想到樊曼儿把他的错都报复在小桃花的身上,小桃花被吊打了三天三夜,全身伤痕累累,最后发高烧昏厥了才被放了下来,最后快死了才被柳大姐抱来他们家求助的,爹爹和奶奶请了村里的大夫,才把小桃花从阎王老爷那里拉了回来,也就是从这次以后,他再也不敢去报复樊曼儿了,爹爹和奶奶说的不错,他自以为的帮助其实并不是在帮小桃花,实则是害了她。

    可是这次,他是在是忍不了了,文昊托着小桃花的肩膀,看着小桃花泪眼汪汪的样子,下定决心道“小桃花,文昊哥哥带你走吧?”

    小桃花还在那里抽抽搭搭的,表情很茫然“文昊哥哥,为什么要走?走去那里啊?”

    “傻桃花,你不逃走,难道你想被卖去当**吗?”文昊恨铁不成钢的吓唬着。

    “呜呜呜......桃花不要死,不要,不要......”小桃花一听要被卖去当***眼泪又止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文昊见这个架势很是感叹,看来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全都是水做的啊!

    文昊乘胜追击,继续诱导道“既然不想被卖,那就跟我走吧,我外公家在镇上,我带你去他老人家那里避避风头吧?”

    小桃花想了一会儿开口问“可是,我大姐和二姐怎么办呢?”小桃花很怕自己逃走了会连累大姐和二姐,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文昊当然清楚小桃花在想些什么,他其实很是瞧不上小桃花的两位姐姐的,他在小桃花的事情上帮不上忙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个外人,但是小桃花的两位姐姐,却为了自己的私心,任由樊曼儿欺负小桃花,在文昊心里她的两位姐姐和樊曼儿没有任何不同,但他也不得不去开解小桃花“小桃花,你放心吧,你的两个姐姐不会有事的,你哥哥虽然对你不好,但是对你的两个姐姐,还是不错的,是不是?”

    小桃花想了想,点点头道“嗯,大哥对姐姐们还是挺好的。”文昊一听有戏,继续引诱道“看,我说的没错吧,而且我外婆做的桂花糕非常好吃喔!我一直想带你去尝尝看,这回就是个好机会,小桃花,想不想尝尝看?”小桃花一听,立马眼睛瞪得贼亮,目光炯炯的盯着文昊看,把文昊都盯得不好意思了,小桃花兴奋的说“文昊哥哥,我想吃桂花糕。”文昊见小桃花同意了也很高兴“那跟不跟文昊哥哥走?”小桃花使劲的点点头,小脑袋都快要晃掉了,文昊扶住小桃花的脑袋,笑嘻嘻的揉了两下小桃花的头发,表示心情十分愉悦。

    柳家村距离延陵镇大约有三公里的路程,文昊带着小桃花出了村,就直奔镇里,一点时辰也不想耽误,他怕晚走一会儿小桃花就有被带走的危险,两个小孩子大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才约莫看见了城墙的影子。

    文昊大汗淋漓,精疲力尽的样子和小桃花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的样子形成了反差,这使得文昊的心情很是沮丧,为什么同样都是走山路,同样都是走了一个时辰,而且他还是男生还比小桃花大了四岁,他怎么就走的这么辛苦,反而小桃花却走的那么轻松呢?

    这件事情对文昊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同样的也激起了文昊的斗志,他现在是下定决心,要好好锻炼身体,以后不能在小桃花面前这么丢人了。

    相反文昊的沮丧,小桃花现在欣喜若狂,太好了,马上就快到了,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来过镇上呢!不知道镇上是什么模样呢?会不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现在的小桃花似乎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越快的事情,被嫂嫂毒打,知道了月月姐姐的死,被亲哥哥卖了的事实,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对陌生环境的期待,激动还有隐隐的不安。

    很快二人就到了城门口,小桃花仰着头长着大大的嘴巴赞叹着“哇,文昊哥哥,它好高啊,它比小桃花高了那么那么多呢!”小桃花用胳膊比划着给文昊看,文昊看着小桃花可爱的动作也是忍俊不禁,心想,这个小桃花,才刚看到城门就如此,等会儿看到城内不得惊掉下巴了?

    文昊拉着小桃花往城内走去,小桃花的目光跟随着文昊进了城内,瞬间惊呆了,又是一声赞叹“哇”,只见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的热闹样子,让小桃花深深震撼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热闹的景象,尤其是街道两旁还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食物的香气,真是未闻其物先闻其声和其味啊!

    引得小桃花的口水都往下滴了,文昊见小桃花如此模样很是好笑,他拉着小桃花到了卖糖葫芦的摊子跟前,指着一串糖葫芦对小桃花说“小桃花,这个叫糖葫芦,想不想吃啊?”答案显而易见,小桃花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这串糖葫芦。

    小桃花带着渴望的目光望着文昊说“文昊哥哥,我想吃。”面对这样的小桃花,文昊心都软了,怎么舍得拒绝呢!立刻掏出三文钱递给了小贩,小贩给摘了一根最大的又递给了小桃花“来,小妹妹,看你这么可爱,叔叔给你一根最大的。”

    小桃花很隆重的双手接过小贩递给的糖葫芦,握在手里的那一刻小桃花激动了,对着小贩甜甜的道谢“谢谢叔叔,叔叔人真好。”把小贩都哄得是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