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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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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宜远行。

    馨宁起了个大早,天微亮就已经收拾妥当,徐妈妈也端着早膳进来了。

    “少夫人慢些吃。”徐妈妈见馨宁吃的比往日速度快了许多。

    “奶娘,父亲和大哥今日要走了,我得快些吃完出门去送他们一程。”馨宁喝了一口粥道。

    “少夫人放心,老奴给您看着时辰呢。老爷他们辰时才走,您慢慢吃来的及。”

    “徐妈妈说得对,来得及。”祁修远穿着一身官服回来了。

    “世子不是上朝吗?怎么回来了?”馨宁问道。

    “我告了假回来的。皇上知道岳父今日离京后,也说让我和贤王替他送送岳父。”祁修远去了内室换衣服,高声说道。

    祁修远换了一身常服出来,坐在餐桌前捏了两个虾肉包子吃。

    两人吃好早膳到大门口时,李妈妈捧着一盒子东西也在那候着。

    见他们出来,李妈妈上前行了个礼道:“太夫人说了,愿亲家老爷一家一路顺风。到了宜城万万要保重身体,可宜城毕竟比不得京里,这一匣子都是些珍稀药材,和几张药方子请少夫人带过去给亲家少夫人收着。也请亲家老爷勿怪。”毕竟送远行之人药是忌讳。

    馨宁笑道:“等我回来亲自过去谢谢太夫人。我爹、大哥和大嫂都不是迂腐之人,怎会不明白太夫人的好心。”

    徐妈妈笑着接过李妈妈手上的匣子。

    馨宁一行人和贤王、陈孝栋等人前后脚到达城门口。

    大家粗略见了礼之后,凑在一起说些惜别的话。

    贤王道:“岳父,父皇让我跟您说,这一去山高路远,保重!”

    陈孝栋闻言肃容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道:“草民谢陛下。”

    馨宁上前挽着陈孝栋的手道:“爹,您以后和大哥日日相见,莫要忘了我和姐姐啊。”

    陈孝栋宠溺笑道:“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爹爹出门办公务你就缠着我说,不要忘了你,其实是想告诉爹不要忘了给你带礼物回来。”

    “爹。”馨宁不好意思。

    “安宁。”陈孝栋喊陈安宁。

    陈安宁到陈孝栋面前。“爹,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陈孝栋摇头道:“不。你们小时候,你大哥整日不着家。每次爹出门总是让你照顾你妹妹,爹却忘了你也只是个比阿宁才大了三岁的姑娘家。”

    “现在你们都大了,都嫁人了。阿宁也该自己去面对自己的人生。而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你 ...... 心里的委屈,爹是知道的。”

    陈安宁感觉自己眼眶湿润,笑着掩饰道:“我是做姐姐的,照顾妹妹并不委屈。何况我把妹妹也没照顾好。”

    陈孝栋也不再多说,和儿子女婿说着些话。

    陈安宁转身抱过王芳华手里的跃跃,挡着自己的脸庞,不让人看见自己泪珠盈睫。

    跃跃小手抚上她的脸,“乌乌 ...... ”

    陈安宁抬眸,望着跃跃纯净不解的眼神。心绪浅浅平静下来。“下次,再回来你就变成小姑娘了呢。”

    “乌乌 ...... ”

    陈安宁笑道:“下次你就会清晰的喊姑姑了。”

    王芳华刚才就明察到陈安宁的心绪,任她抱着跃跃在一旁。自己拉着馨宁说些私房话。

    眼见陈安宁迅速缓过来了,她拉着馨宁走过来道:“跃跃嘴笨的很,就怕下次回来你们还是乌乌呢。”

    陈安宁惹着跃跃道:“谁说我们嘴笨了,过两年呀,我们保准是个能说会道的小淑女。”

    “嗯嗯 ..... ”跃跃像是听懂了般,重重的点头。

    惹的姑嫂三人娇笑不已,也引的在一旁说话的男人们望过来。

    “跃跃,让小姑姑抱一下你好吗?”馨宁也伸手。

    跃跃张开小手往馨宁的怀里迎过去。

    大概是有小跃跃这样的纯善稚子在,最后大家分别的时候倒没有那么多的离别之痛。

    送走祁修栋一家后。因为祁修远和陈安宁身上都有伤,四人就双双告辞回了各府。

    祁修远回府后去了山海院的书房。馨宁则先去寿康园谢了王太夫人才回和顺院。

    午膳小憩醒来后,松涛院的靳太夫人从相国寺礼佛回来了,遣人给和顺院送了一些寺里有名的素斋给馨宁。

    馨宁尝了一些,味道确实不错。让徐妈妈、春蕊和夏蝉也尝了些。

    徐妈妈吃了一口大赞,这把青菜豆腐做的都像是肉菜,真是鬼斧神工。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道:“昨日老奴在相国寺上完香,想着不逢初一十五的寺里人少,就随处看看。去放生池时远远看见靳太夫人和一位年轻夫人。那位夫人和靳太夫人面相上还有几分相似,亲亲热热的搀着靳太夫人的胳膊。老奴本想上去请安的,她们却走了。”

    “那位夫人咱们见过吗?”馨宁问。

    徐妈妈仔细想想道:“未曾见过。不过看她身上穿戴,虽比不上咱们富贵,但也是不差的。”

    “靳太夫人是老侯爷当年在驻地娶得当地望族的小姐。平日也没听过、见过靳太夫人在京中有亲人。”那夫人若是靳太夫人的娘家人,怎么从来没和侯府往来过呢。

    徐妈妈笑道:“兴许是老奴看走了眼。我佛慈悲,这人一到寺庙啊,看谁都是一张菩萨面孔的福相。”

    馨宁笑道:“奶娘说的是呢。我佛慈悲。”佛祖兴许就是看她前生过的太糊涂,才许她重活一世,善待他人。

    说话间,杜鹃来了在门口探头。馨宁见了道:“杜鹃进来说话。”

    杜鹃不是馨宁的跟前的大丫鬟,从未进过主子的屋子。于是强压着激动的心情,举止大方的进了屋来。自垂着头不敢乱看,跪下行礼道:“少夫人。”

    馨宁暗暗点头道:“可是有什么事?”

    杜鹃道:“世子跟前的麻雀过来传话,世子让少夫人去寿康园见客。”

    “知道是谁吗?”去王太夫人那见客,祁修远也在,应是不一般的关系了。

    “麻雀说是袁统领一家。奴婢以前打听过,袁统领无妾侍,两子一女均是嫡出。长子在沙洲的军中任职,次子弃武从文,现任永安县县令。如今京中只有夫人和女儿。”麻雀伶俐的说道。

    “哦?袁静静来了。春蕊给我更衣,快快收拾了去见客,莫要让客人久等了。”馨宁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