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夫1

作者:妖精最爱哭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酒馆里的人们正酣畅淋漓的大口喝酒,酒馆门被轻轻推开,这并没引来酒客的关注,只是偶有人侧目,想是在看进来之人是否为自己的友客。

    侧目那几人不由惊叹,有一文人骚客更是拿着折扇在桌子上兴奋的敲击起来。大家的目光也随之向大门望去,只见一娇小的少女立在那,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脸上寒气覆盖,此时被酒馆里通明的烛光一反射,更显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一身素裙虽说破旧,但眉目间隐然的一股刚毅和清雅并存的灵气,又有另一番动人气韵。

    海棠并不理会这些眼神,径直走到柜台,对着柜台里的掌柜做了一个福,“掌柜,劳烦请教您一个人。”

    掌柜也是被着清新脱俗的少女迷了眼,看她向自己走来,甚至有点激动,只见她樱唇微启,声音如潺潺溪水,低回柔转,柔和悦耳。

    “姑娘请讲。”掌柜满脸堆笑冲着眼前的娇娘子傻笑。

    “我已是他人妻,姑娘二字并不适合我。我要向掌柜打听,一位薛姓郎中。”海棠直视掌柜,眼神中透露着不可侵犯的严厉。

    掌柜做了多年酒馆生意,这人来人往,纷纷杂杂,早已练就成了人精。看眼前这个瘦弱的乡野村女,却有如此气场,也知这不是自己能惹的主。

    “薛郎中啊,他刚才还在这。许一会就来。夫人可在我这坐一会,我唤店小二去外面寻寻。”

    “有劳了。”海棠在柜台边一个空位坐下,脱下斗篷放在一旁,从皮袄袋里拿出短刀,放在桌上,那刀刃如秋霜,闪着寒光,一看就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器。旁边有歹念的男人纷纷后退,这小娘子什么来历?得道高人,大有人在,人不可貌相,看着架势,不惹为妙。

    酒馆恢复了之前的喧闹,这美人好看,又不是自己的,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一个书童打扮的小童和店小二一起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谁要找我家师傅?我家师傅是你说就能找到吗?扰了师傅的清梦,仔细你的皮!”

    店小二面露鄙夷之色“哼,要不是我发现你师傅醉躺在巷尾,过了今晚,你师傅就是祖宗牌位了!还清梦呢!”

    那书童年纪约有十岁光景,但满脸戾气,甚想伸手抓住店小二好生教训,却一个踉跄摔倒地上。刚好摔到海棠脚下。海棠并没伸手去扶这个小童,而是面不改色继续喝着热茶,暖暖已经冻僵的身子。

    “好一个俏生的小娘子。”书童出言不逊,爬到旁边条凳上坐下。掌柜也从柜台出来,在海棠耳边轻语“夫人,他就是薛郎中的书童。薛郎中仗着自己医术精湛,为人嚣张,在这西河镇就是个滚刀肉的泼皮无赖。夫人跟薛郎中谈买卖,可要多留一份心眼。”

    海棠颔首,给飞扬跋扈的小书童倒了一杯热茶。“有劳小哥带路,我是西坝村猎户二虎之妻海棠。我夫君被山中猛兽伤了筋骨,想请薛郎中今晚随我前往西坝村,救我夫君一命。”

    小童喝了一口杯中茶,就跳到凳子上,哈哈大笑起来“你夫君姓什么啊?你还称自己原名。真是不知礼数的村里人。”

    “我夫君跟当朝皇帝同姓,犯了大忌,被朝廷拿走了姓,只留名。还请薛郎中不要见笑。”海棠不卑不亢,并不直眼看小童,还是自顾自的饮着杯中热茶。

    “这大雪天还上山打猎,山里猛兽正愁没食果腹,你夫君还送上门,莽夫之举。我师傅医术可为再世华佗,可为什么要救他?小童嚣张的言语,惹的旁人无不憎恶。

    “你带好你的路,其余,我自会向薛郎中说明!”海棠那双圆圆的杏眼看向小童,眼眸中波澜不惊。

    酒客们也纷纷指责小童的横行霸道,这让小童再没了狡辩的余地,只好作罢,头一低,一声不响的出了门,海棠紧跟其后。而酒客们知一场好戏在等着他们,也都结了帐,跟着海棠去了。

    天已暗黑下来,小童将海棠引到一处院落,就命海棠在门口等候,自己去禀报师傅。

    海棠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带着丝丝伤痕,令人看着就会心疼。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的容颜。

    身后的一干男人看的是直言口水,这美娘子娶回家,都可以供起来了。

    “何人要我去西坝村?!”一个精瘦的男人拿着酒葫芦出了门,立在天井下,看向院门外的海棠及一大群人,“原来是为看绝佳美人,难怪来了一群苍蝇。”

    海棠隔着一道大门,对着里面的薛郎中做了一个福“薛郎中,我是西坝村猎户二虎之妻海棠,我夫君进山遭猛兽袭击,村中魏郎中,我夫君这疾,只有薛郎中才能救的过来。魏郎中已给我夫君服下血丹丸,海棠恳请薛郎中今晚就随海棠回西坝村,出手相救。”

    海棠声音清脆,刚毅中又带柔糯,十分舒服。

    薛郎中又喝了一口酒,手一挥“小娘子,你夫君已经服下血丹丸,三日之内,必须救活。我虽说有这般手艺,可我薛某见多了死人,也无所谓这一具了。”

    海棠向前一步迈进院落“薛郎中,你为何见死不救?”

    “因为我不想。今天我就想一醉方休!”

    “可是你是郎中!”

    “那又如何?我是郎中,就该放弃这美酒佳人,跟你深夜入山就一个穷猎户?!我薛瑞,只管良辰美景,喝个地老天荒。”

    薛郎中仰天喊着酒话,却被一双冰凉却柔绵的小手抓住胳膊“薛郎中,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恶,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海棠一口气背下了孙思邈的医者古训,她已料到这个薛郎中定不会轻易出诊,这段医者古训,是临走前,问魏郎中寻得,她背了一路,此时倒也用上。

    薛郎中身子不再晃动,精瘦的身子直立,酒葫芦也掉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着海棠默背。

    院落内外一片静谧,海棠的声音,一会儿低沉呜咽,严峻地震撼着周围的一切;一会儿清亮昂扬,若冲破着尘雾弥漫的炎热的空气,从地面冉冉升起,甚是明朗,声音喧嚣地回荡着。让人有如置身仙境,说不出的震撼和舒畅。

    “好一段医者古训!好一个乡野村妇!薛某不得不佩服。”薛郎中一剂苦笑声将看客拉回现实,大家又将目光投向薛郎中,等着看薛郎中如何行事。

    海棠柔柔的站在薛郎中面前,小手交叉搭于身前,小脸因刚那段慷慨激昂的古训而微微泛红,而他人却觉,这女子身后似有千军万马,气魄飞鸿。

    “我出诊有个习惯,这西河镇的人都是知道的。需要就诊家属答应我三件事,你可愿意一听?”薛瑞拾起酒葫芦,又变回了之前无赖的模样。

    “愿听其详。”

    “小娘子!你可听好,我薛瑞看病,条件有三,第一,给我跪下磕三个头,以谢我出手相救之恩。第二,一两纹银,两匹大马拉车,车内软席火炉,不能少。这第三,就是要你一夜春宵。”说罢,薛瑞和家奴就淫笑起来。

    此时的海棠,还立在薛瑞面前,脸色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冰冷绝俗,看不出一点点情绪变化。薛瑞心里竟泛起丝丝愧疚,这般美物,气度非凡,岂能被自己亵渎。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厚着脸皮站在那等海棠的答复。

    “薛瑞真卑鄙,之前都是一坛好酒,一两纹银,三个响头。今天怎么趁人之危呢?”看客中有人小声议论,却无人敢大声说出来,这薛瑞医术不比城里医馆的大家医师差,自己难免有个头痛脑热会求到他,他万一记仇不给医治,如何是好。

    正当大家都盼着海棠狠狠给薛瑞一耳光时,只听海棠脆生生的说“薛郎中,如果第三条我不从,有什么变通的法子吗?”

    “磕头磕到额头出血!”薛瑞暗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就范,他根本不想去西坝村,被猛兽所伤,其伤势必定严重至极,又被魏郎中那个半吊子下了血丹丸,这血丹丸是提气之方,万不得已不可服用。凡是出血者,不论伤口大小,服下此丹,只有三天医救时间。又闻这女子夫君被猛兽袭击,想必出血量必是很大,这险上加险,万一医治不好,传出去,这娘子又长了一张厉害的嘴的,自己岂不是颜面全无?能独自一人来此地寻自己,此女子定是大爱其夫君,刚刚那第三条就是为了让她拒绝,知难而退。可现在,自己骑虎难下,见女子似有铮铮铁骨,大将之风,让她跪下给自己磕头,兴许能为难住她。

    眼前的女子,檀唇微启,一颗漂亮的小虎牙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只见女子双膝一屈,“咚”的一声跪在薛郎中身前。院落外众说纷纭的人们都停了下来,看向天井下的海棠,海棠的背影如一簇燃烧的蜡烛,细小但却光亮,在场的人无不感叹海棠对二虎的真情实感。

    “薛郎中,我这对膝盖,曾给天地跪拜,感谢苍生大地养育之恩;曾给天子跪拜,感谢天子治国有方的德育之恩;曾给父母跪拜,感谢他们的生育之恩。现在,给你跪拜,感谢你救命之恩。我夫君的命,就是我的命。我这条命你都可以拿去,只求你能救活我的夫君!”

    海棠一下下的磕着响头,每磕一下头,就会说一句“求薛郎中今晚去救我夫君。”声声啼血,听得人无不动容。

    薛瑞被海棠这一举动委实吓的够呛,若不见她如此娇弱,真该是个行走江湖的英雄儿女。

    “我说,你先起来吧。你再这样磕下去,我这折寿折的都活不过今晚了。这晚上去也无妨。只是,这么晚,没马车,我们该如何前往?”薛瑞心里七上八下,这二虎是救定了,可当下没有脚力,可如何是好?

    “我倒愿借马车给二位一用。”一个年轻的男声清清亮亮,响彻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