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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三度春秋五暑寒,眼瞎方懂心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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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父无母自食力,心屈泪尽向谁倾。

    垃圾堆中寻珍宝,买与瘸眼知音人。

    “苏晨你一个人慢点知道吗?”

    寒冬腊月孤教院门口站着两个小孩。

    小女孩十二三岁,粉红色的棉袄上面绣满了补丁。

    冻的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担心,头发盘在脑后扎着一条淡黑色鞋带。

    “玉洁姐姐放心!我都是男子汉了!

    去村里捡垃圾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就放心吧!”

    说话的少年只有七八岁,削弱的身躯上挂着一件洗的发白还露着棉花的绿色棉袄。

    冻得通红微肿的小手排着胸膛就像个出征的小战士。

    单薄的衣裤裹着微微颤抖的身体,唯独脊梁直直挺立着傲视着已经停止飘落的雪花和无休无止的寒风。

    “好好好!你是男子汉!给你!早点回来!”

    苏晨看着玉洁脱下自己手上的手套戴在自己手上。虽然不能挡住这寒冷的冰风,但是在心中却燃起一个火炉。

    “玉洁姐姐我走了!你要好好学习哦!不要再让院长奶奶生气了!”

    “快走!小不点还管我呀!”

    玉洁推着苏晨让他离开。

    默默望着苏晨的离去背影玉洁双眼通红。

    小晨,姐姐要去打工挣钱了。虽然院长奶奶不准我去,可我不去我们十几个人就靠奶奶一个人捡破烂养活。

    奶奶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养活的起啊!

    放心等我赚到钱回来一定给你买新衣服,好吃的。

    等着我!

    冰冷的地面上开过来一辆面包车,银白色的车身寒光逼人。

    “玉洁你去吗?上车了!”

    车门里一位同村的大婶催促玉洁。

    “知道了!马上来!”

    玉洁从锈迹斑斑的铁门后面拽出一包行礼走到门口回望着“感恩孤教院”的牌子。

    奶奶!小晨我走了!奶奶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好好读书。等我赚到钱回来一定好好孝敬你!

    小晨,好好学习。不要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你已经是个大男孩了。等姐姐回来的时候你可能都比姐姐还要高了。

    “玉洁,快点!再晚明天就到不了工厂了。”

    “来了!”

    玉洁擦干眼角的泪水登上了银白色的面包车。

    玉洁回头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大门心中充满了无助,忐忑和期望。

    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静静的滑轮不知为何玉洁总是感觉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玉本清净霜为洁,心中有善胜观音。

    苦难难断高贵品,凡尘处处恶欺善。

    小苏晨拿着玉洁送给自己的手套,舍不得带揣进怀里。

    走街串巷捡拾别人丢弃的废纸片和已经冻成冰块的塑料瓶子。

    通红的小手熟练的打开瓶子砸碎冰块倒掉装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黑色塑料袋里。

    “你看!”

    三五个小孩在街边玩耍指着苏晨满脸嘲笑鄙视。

    “那不是我们班的优等生苏晨吗?什么时候变成清洁工了。”

    苏晨年纪小听话所以学习一直是名列前茅。

    苏晨抬起头看见是班里那几个恶霸。老是欺负自己,还经常不写作业掉头就准备离开。

    “苏晨站住!”

    齐山几人拦住苏晨踢开苏晨捡的瓶瓶罐罐。

    “别!我捡了一天的……”

    “啪”

    齐山一巴掌打在苏晨脸上。

    “你再去报告老师啊!我作业就是不写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晨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每次有同学没有上交作业都要把名字登记上交给老师,齐山几人次次不啦儿榜上有名。

    “呜呜呜!”

    小苏晨眼睛通红流着眼泪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妈说你们就是一群没人要的贱种!”

    韩立辱骂苏晨,可是没有注意苏晨那通红的眼神。

    “我们不是贱种!我们有人要!院长奶奶对我们可好了!你们才是贱种!!”

    小苏晨扯着嗓子无力的反驳。

    小小年纪虽然不懂贱种的含义,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你就是贱种!敢骂我找打那!”

    齐山直接上去动手对着苏晨拳打脚踢。

    韩立几人也没有闲着帮助齐山按住苏晨好让齐山动手。

    小苏晨用尽全力也没有逃出韩立几人的铁抓。

    小苏晨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但是营养经常跟不上导致身体羸弱那能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

    也不知道他们打了多久,也许是打累了。

    几人放开苏晨,朝苏晨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个小贱种!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骂我们!

    我们走!”

    苏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放声大哭。

    摸着玉洁姐姐给自己缝的衣服再次又破开了哭着想要回去找玉洁姐姐给自己报仇。

    苏晨刚走两步回头看见满地的瓶子心中不舍。

    这应该可以买两块钱了吧!

    苏晨噙着眼泪一点点的把散落的瓶子捡回来放进捡来的垃圾袋里!

    也许是老天都为苏晨感到伤悲而流泪了。

    片片雪花满天飞舞幼小的身躯扛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黑色塑料袋,艰难的朝着废品收购站一点点的挪动。

    寒风凛冽吹肿了人们厚厚的衣衫,却不能吹动少年的决心。

    寒风凛冽雪飞舞,寸寸难移少年心。

    知音难觅苦难诉,倒是风月铸坚毅。

    小苏晨终于把垃圾袋里沾着雪花的瓶子卖出去紧紧攥着手心里的两块六毛钱。

    回去可给玉洁姐姐一个惊喜,这些钱应该可以给姐姐那个粉红色的发卡了。

    可惜小苏晨不知道玉洁已经离开了。也许等到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形同陌路人了。

    小苏晨沐浴着夕阳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眼角还有丝丝泪痕,被夕阳照射的发出金色的光芒。

    一股若即若离的二胡声悄悄飘起。游荡在苏晨的耳边,像是安慰他那颗幼小挂满伤痕的心。

    哪里来的声音!

    苏晨小脑袋四处寻觅,想要找到发出声音的源头。

    “老爷爷,这么冷你不回家吗?”

    在街头的十字路口有一位衣着单薄的老人拉着一把破旧的二胡。

    老人听到有人给自己说话,头迈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二胡的呻吟声也哑然而止。

    一双干枯皮包着骨头手慢慢伸向苏晨所站的位置。

    苏晨害怕的赶紧躲开。

    “老爷爷,怎么了。”

    老人的手还没有伸回去。

    “小娃娃,你怎么没有回家呀!”

    苏晨歪着小脑袋满脸疑惑。

    “家!什么是家呀!”

    老人心中一颤,沧桑的脸上多了几分怜惜。

    “就是你爸爸和妈妈还有你一起生活的地方呀!”

    小苏晨摇摇头。

    “我都没见过爸爸和妈妈更没有和他们生活过,怎么知道他们生活的地方在哪里啊!”

    老人脸色僵硬。

    “孩子,那你是和谁一起生活的那?”

    小苏晨咬着指头。

    “我是和院长奶奶一起生活的,还有玉洁姐姐。”

    老人耳朵轻轻摆动一下。

    “院长!是村边上的感恩孤教院吗?”

    苏晨点点小脑袋。

    “是呀!你也知道哪里吗?”

    老人伸出干枯的双手。

    “孩子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孩的世界有时候对于大人来说很复杂,有时候又很简单。

    “可以呀!”

    苏晨也想来双手但是却发现老人没有动。

    “爷爷,我在这里你怎么不抱我呀!”

    老人摇摇头,乱糟糟稀疏的头发随着脑袋的晃动随风摇摆。

    “爷爷看不见,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来我怀里好吗?”

    苏晨边说话边观察老人的眼睛。

    “爷爷你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东西呀!我的都能看见。”

    老人紧紧抱着苏晨,满脸苦涩。

    “因为爷爷曾经犯过错!”

    苏晨转身摸着老人的眼睛。

    “不对啊!犯错院长奶奶会打屁股的可是眼睛不会看不见呀!”

    老人慈祥的摸着苏晨的头。

    “爷爷的眼睛是好多年以前被日本人打瞎的。”

    苏晨满脸诧异。

    “怎么会?日本人多么热爱和平,他们的奥特曼都是在保护地球的。怎么会打瞎你的眼睛。”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双手按在苏晨的肩膀上,把他的小身体摆正。义正言辞的嘱咐他。

    “你还小不知道日本人的可恶之处。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日本人是一个多么无耻的民族国家。”

    “无耻是什么?是没有牙吗?”

    苏晨摸着自己洁白的小牙齿满脸疑惑。

    老人苦笑着摇摇头。

    “你现在还小,要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

    苏晨无意碰到二胡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玩意还能发出声音很是好奇。

    “爷爷这是什么?”

    “这是……”

    “咕噜咕噜~”

    苏晨奇怪的指着老人的肚子。

    “爷爷你的肚子也会响呀!”

    老人右手按着肚子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爷爷这是饿了。”

    “那你怎么不吃饭呀!”

    老人那无法睁开的双眼微微颤动。

    “不是爷爷不想吃饭而是爷爷没有饭可以吃。”

    苏晨吃着手指头。

    “那你一直都不吃饭吗?

    要不我把手接你吃吧!每次我饿的时候就吃手指头玉洁姐姐都会偷偷给我一块糖吃!”

    老人摸到小苏晨递过来的小手,紧紧攥着。

    “不用了。”

    小苏晨现在还不懂人性的含义。

    “那你不饿了吗?你一直都没有吃饱过饭吗?”

    苏晨的话勾起老人深深的怀念。

    “也不是!以前人们都没有这么富裕的时候,我去门口乞讨人们还能打发我一碗饭。

    但是现在我都不敢去人家门口了。”

    苏晨不懂。

    “爷爷,你为什么不敢去门口啊!他们养的有狗吗?”

    老人摇摇头满脸纠结。

    “不是有狗,是他们会打人。怕我是碰瓷儿的,去讹人!”

    老人轻轻推开苏晨拿出二胡。

    “以前人们还不富裕,社会还没有这么多的套路。

    人们看见老人摔倒了有勇气,有责任去搀扶。

    现在搀扶老人就变成一场道德和责任感与金钱,伤悲的碰撞。

    好人被这个社会的习气所镇压,恶人寻觅着这个社会的漏洞而损人利己。”

    老人看着苏晨眼中透着告诫和希望的色彩。

    “孩子,以后长大了不要怕做好事没人知道。做好事是让我们的良心得到安慰。

    要知道心安就有明天!”

    吃着手指好奇的看着二胡。老人的话苏晨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爷爷你可以教我唱歌吗?”

    老人笑而不语,轻轻拨弄着二胡。

    一缕温情充斥在苏晨周围,为缓缓下落的太阳诉说着离别的忧伤。

    一曲结束老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好像突然年轻二十岁一样。

    “孩子你知道什么是歌曲吗?”

    苏晨右手举起。

    “我知道。好听的歌就是歌曲。”

    老人摇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对!”

    “那是什么!爷爷你就教教我嘛!”

    苏晨拉住老人的衣袖可是撒娇。

    他这一撒娇把老人逗乐了。

    我儿子要是还在活着可能,我孙子可能也这么大了。

    “孩子!音乐是一种力量。

    它能引起人们心灵的颤动,安慰受伤的心。

    它能引起人们心灵的共鸣,在歌曲中寻找自我。

    它能勾起人们埋葬在内心深处的回忆,随着演唱者一起感悟一起哭泣。

    它更是一把利剑。

    它能唤醒人们颓废的斗志;

    它能划破黑暗所笼罩的天空;

    它更像是战士揭露世间的种种。

    它更是人生的填缝剂,

    书写着人生的酸甜苦辣,喜乐哀悲。”

    老人那被岁月划伤的脸庞满是苦涩。

    一个小孩能懂什么!

    “爷爷你说完了啊!可是我都没听懂!”

    老人没有生气干枯的双手探索着抚摸苏晨通红的俏脸。

    “没事!你比那些不懂装懂的大人们强多了。

    你出来这么久不怕你奶奶找不到你打你屁股吗?”

    苏晨一看西边的大山已经彻底把冰冷太阳吞下去了,却忘记收回还在天空飞舞的雪花。

    “啊!爷爷我先回家了!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孩子等下,过来。”

    苏晨挺住离开的步伐又回到老人的面前。

    “爷爷怎么了?”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满是褶皱的稿纸。

    “这是爷爷眼睛还没有瞎的时候写的歌词,现在爷爷看不见了就送给你了。

    以后你如果想要做歌手记得:歌词不要太华丽,真实就好。不要太做作,简单就好。不要弄虚作假,要流露出你心里用直接的感受。明白吗?”

    苏晨郑重的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纸张。

    “爷爷我明白了!那我回家了,要不院长奶奶该着急了!”

    老人看着苏晨一步步离开,再次拿起那把破旧的二胡抖动出有些忧伤的旋律。

    苏悄悄停下脚步听着这忧伤的旋律,莫名的从内心深处感到悲伤。

    太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黑暗笼罩着大地。

    北风凌冽人心残,雪花无声掩尘埃。

    滴水成冰寒耀眼,月隐云舞万家眠。

    街头老人一直握着二胡任凭风雪的侵蚀。

    干枯的脊骨支撑着老人不屈的脊梁。

    雪花点缀着花白的发丝,脑后融化的雪水闪烁着悲伤的泪花。

    破旧的二胡不知何时被淘气的风雪碰断了。

    分离的胡弦凝结在老人的手上,想要他带自己一起去往那个神秘的世界。

    老人沧桑的脸上被风雪涂上厚厚的水粉。

    晶莹剔透的脸庞上挂着复杂的表情。

    有对尘世的解脱,有对前路的迷茫,有对红尘的不舍,有对那个小孩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