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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模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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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二?”胖子认得蒋二的声音,眼里露出喜悦的光芒,探出头来,只见蒋二身穿漂亮的黑袍,中间绣着一个漂亮的“监”字。

    “蒋兄弟,你怎么到这儿了?”胖子慌忙问道。

    “哼,还好意思说。”蒋二有些生气,道:“猩猿追来,大伙四下逃散,一路上又折了几个兄弟。你倒好,藏了起来去盗墓。偷偷干,还好意思叫我兄弟?谁是你兄弟,盗墓贼不要胡说。”

    胖子辩解道:“没有的事儿。我和刘……火龙师父一块儿藏起来了。没料到猩猿追来,我们误打误撞,进入了仙墓……”

    蒋二越加气愤道:“到这时候,你杜飞天还想糊弄我么?他哪里是什么火龙师父,若是火龙师父,如何逃得比我们还快。七月门的弟子们都在议论了,刘墨冒充仙人,更多了一份罪过。还想蒙我?”

    刘墨不乐意了,心想:“蒋狗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低哼一声,怒道:“你这斯还不是想跟我们去盗墓么?我们就把你供出来。”

    蒋二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道:“你以为马大夫会相信你们么?马大夫救下我,便是因为我是修仙的好材料。我在这牢房打杂一段时日,就可以正式成为七月门的弟子了。你们可要好好巴结我。我们曾是兄弟,我会好好照看你的。”

    蒋二朝胖子微微一笑。微笑中饱含讽刺意味。胖子听得灰头土脸,恨不得踹蒋二一脚。

    若说当初蒋二与胖子交好,不过是贪图胖子的财富。胖子出手阔绰,每日与蒋二寻花问柳,探索仙道,日子过得还挺愉快。胖子不时送给蒋二珠宝首饰,蒋二都一一笑纳,称谢不止,心里却嫉妒万分。

    “凭什么杜飞天生来富贵有钱花,我却陪着笑脸,做哈巴狗一般。”蒋二常常咬牙切齿,如是想着。

    如今胖子落难,蒋二感到机会来了,暗地里,胖子的家产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只是胖子仍然蒙在鼓里,仍当蒋二是值得信赖的人。

    “好兄弟,闲话不多说了。放我们出去。如果觉得麻烦,只放我出去也可以。”胖子憋着怨气,讨好道。

    刘墨一听,不乐意了,说麻烦,不正是说自己吗?刘墨挤掉胖子,探出门窗外,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蒋二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粗布衫的人。刘墨认得这两人就是胖子家的家奴,心里暗暗叫不好。

    主人被关在里边,家奴反倒成了看守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况胖子一直对本家家奴苛刻无比,这下,这些家奴断然是不会拯救胖子。

    “你瞟出去,又不说话,让我来。”胖子把震惊中的刘墨推到了一边,叫道:“蒋二,你倒是意思意思呀。你对那位马脸神仙说声,如果我出去了,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蒋二淡然地笑了笑,向身后的家奴使了使眼神,两名家奴会意,转身退去。

    “兄弟当然要帮你们的忙。可是你们盗的是神仙墓。这得审判了才好说话。”蒋二见胖子脸色云转晴,晴转多云,笑道:“当然,这里的环境差,我也见识了。真不像是神仙的牢房。”说罢,大摇大摆地走开了,全然不顾胖子在身后拼命地叫唤。

    胖子恼火至极,在牢房里骂爹骂娘,直骂蒋二忘恩负义,直骂到蒋二的祖宗十八代,骂得刘墨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不一会儿,刘墨听到了门外钥匙开门的声音,急忙站了起来。两家奴很快开了牢门,推入一车新泥。

    胖子一见是自家的家奴,眼睛一亮,抓着了一名中等身材的家奴的手,说道:“李午,你跟神仙说说情。”

    李午没有理会,拿起铲子铲起泥土,抛向了积水坑洼处。刘墨明白这是蒋二派遣他们来整理牢房的,对蒋二厌恶无比,心想:“蒋二答应说情断然是假的。这斯准备将我们永久关在这了。”

    “朱中,以前叫你猪脑袋是我的不对。”胖子又抓住了一名微胖的家奴的手,说道:“拜托去跟神仙求求情。”

    朱中丢下了铲子,脸面通红,骂道:“你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还在这里说情。你知道大黄,阿非,张大他们十多人就是因为你整天梦想做神仙,跟你去盗墓而被猩猿吃掉的吗?”

    胖子默然不语,待在一边角落里,不好意思再开口,呆呆地看着二人推泥,铲泥,填泥。

    李午和朱中忙忙碌碌了一下午,终于将充满肮脏积水,污浊不堪的牢房填得结结实实。虽然新泥土潮湿,境况已然好多了。末了,两人丢进了两张席子,砰一声,关上了铁门。

    “嗨,蒋二还算是有情义的。”胖子铺好席子,倒头就睡。

    “还是李午,朱中有情义。”刘墨也铺好了席子,一头跌下,一动也不想动。

    这两天来,他们被折磨坏了,睡眠不足,饥肠辘辘。牢房没有送饭来,只好好好休息,睡上一觉,即使大还丹就在跟前,亦不能再引起他们的兴趣。两人死里逃生,困乏已极,除了睡觉,别无他求。

    午夜时分,一位年过六旬,白发苍苍的老者叫醒了他们。胖子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登时醒来,抓起饭菜,就吃。刘墨默默地看着胖子那熊样,斯文地夹起饭菜,一口一口地吃着。很快,胖子就将自己的饭菜吃完,转过头,立马抓起了刘墨的一只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这一幕,老者看得傻了眼,摇了摇头,说道:“瞧过你的档案,知道你是修仙之人。你这样子,再给你五百年也不会成功。”说罢,砰一声,关上了铁门。

    刘墨将饭碗挪开,生怕胖子吃得兴起,将自己的白米饭也抓去了。盗墓多年,第一次挨捉来坐牢。刘墨望着黑暗的夜色,百感交集。

    过了一个钟头,两人各自睡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外边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尔欲修气,静思静坐,尔欲修气,畅想畅游……”

    不一会儿,其他牢房内的犯人都醒了过来,不断破口大骂。

    “这死老头,每天夜里都在不停地叫唤,吵死人了。我的妈呀。”

    “每晚都在重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妈的,我都能背下来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来这里三年了,还没得睡过一天安稳觉呢。”

    “受不了,每晚失眠到天亮。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失眠,让不让人活了?”

    ……

    “老家伙,风干物燥,小心火烛,关灯了,睡觉了。”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吵醒,跑到门窗处,高声叫道。

    刘墨烦躁不已,干脆坐了起来,心里暗暗叫苦:“这真是嘈杂的人间地狱。”

    一炷香的功夫,胖子的嗓门都喊哑了,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席子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去你妈的,还叫,吵你爷爷睡觉。”不一会儿,巨大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不多时,各牢房的声音逐渐稀疏,归于安静。夜里,只有老者还在反复地念叨声和胖子巨大的鼾声。刘墨睡意全无,尝试着睡下,脑袋里却始终回荡着那些嘈杂的声音和浮现嗜血的荒山野兽图像。

    冷冷的月光照射下来,照射在刘墨的身上。刘墨看到了自己孤独的身影,全身顿时一阵发冷。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闯荡,没有回过家乡一次,没有给父母扫过一次墓,孤独飘零,就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没有方向,没有归处。

    一股莫名的忧伤开始在刘墨心头蔓延,不知不觉,发现脸颊淌下了一滴热泪。

    “俗话说,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妈的,我刘墨居然哭了。”刘墨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一夜,刘墨无眠,白天,实在困得难耐,才睡着一会儿。七天来,刘墨一直过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痛苦不堪,很快憔悴了,脸上好像罩着一张青黄色的薄皮一般。

    这天夜里,老者的声音照常响起,随即又是一片叫骂声,两个钟头过去,牢房安静了下来。胖子的酣睡声依然大得惊人,可是老者的声音悄然掩盖了这一切,似滔滔大河里的一曲沙哑的溪流声传入了刘墨的耳朵里。

    刘墨似有所悟,两脚收缩,定然地聆听老者声音中的神妙之处。刘墨认真感受肉体内的灵气,一会儿,一股清爽的气息从肌肉里激发而出,犹有飞跃苍天白云之上的感觉。

    刘墨淡然一笑,心道:“灵气滋润肉身,畅快至极。”不由得欣喜地跳了起来,瞥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胖子,回来不停地走动着。

    “这等于跨入了修仙的门槛。”刘墨寻思,很快,转念一想:“老者所念并非《灵气集》,倒像是在唱一首有如万马奔腾的曲儿。”

    什么神曲?刘墨紧皱眉头,向门窗外看去,希望能看到老者,可是,眼前昏暗一片,根本不能看到他。

    这一夜,刘墨焦躁不安,一夜未眠。

    第二天大清早,老者满脸倦意,叮叮当当开了铁门,带来早餐。胖子照例抢在刘墨前头,拿了一份看起来比较多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刘墨接过碗盘,就在老者转过身去的刹那间,弱弱地问道:“您昨夜念的是什么曲子?”

    老者头也不回,轻哼一声,说道:“不说你不懂,说了你也不懂。”

    语气不痛不痒,充满嘲弄。

    刘墨忍着怒火,放下碗盘,从怀里掏出了耳坠,挡在了老者前面,递了过去,说道:“这宝贝是真货,价值连城。”

    刘墨十分喜爱这只耳坠,不得已,只好忍痛送人。在刘墨看来,有财才能使鬼推磨。

    不料,老者一见耳坠,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一盘菜从老者颤动的手中掉落,香喷喷的饭菜撒了一地。

    “你不要给我。”老者神色古怪,急忙绕过刘墨,急忙逃了出去。

    “呀!有那么清廉么?!”刘墨满脸疑惑,顿了顿,冲铁门大喊道:“不装你会死呀。”

    “呀!真浪费。”胖子捡起一块肥肉,拍掉了肉上的泥土,直接往嘴里送。

    在这七天的日子里,胖子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忘掉了自己是一个家财满贯的财主,及时行乐,全然不顾刘墨鄙夷的眼神,将地上的饭菜慢慢吃掉。

    “好神奇的曲子!”刘墨毫无食欲,探出窗外,老者在颤巍巍的给各牢房分饭,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这老头有问题。”刘墨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