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江南有清韵 > 第五十二章、养伤

第五十二章、养伤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阿奇奇怪地看着李氏:“你不去,你为什么不去?”有这样的机会,他却不去,莫不是脑子坏特了。

    李氏却坚决:“我不想去。”

    阿厅暴跳如雷:“你怎么想的啊,你上重庆开家面馆,生意能比这里差了去?”

    韵清瞧着他两个心累,索性替他们挑明了:“阿奇,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明白,姐姐是为了你不去的。”

    阿奇显见得有些震惊:“大姐,这可是真的?”他定定地看着李氏,那李氏眉眼里有些暧昧,他也有些触动,只是才几秒过后,他又突然拍案而起:“不行,你非去重庆不可,你要是不去,我马上写休书你信不信?”

    李氏刚才还如入天堂,这会却又坠入地狱,她眼里含泪,声音沙哑:“姓吴的,我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前面那封休书可是你当着我的面吃了的,有本事,你就再写,这次,你看我还上不上你的当?”

    阿奇却不为所动:“反正你得去重庆,我告诉你,你要不去,我就不认你。”

    那李氏见他这般决绝,登时不顾场合大哭起来,引得一众人来看,韵清去劝,她却越发哭得起劲了。

    那八碗面条一一端上桌来,菊花实诚,八大碗,因着阿奇是自家老爷的份上,那份量只多不少。李氏仍在那里哭着,那阿奇却慢条条地吃起面来,大口大口的,吃得美味无比。韵清瞧瞧他,也是当真的佩服,这是怎么个奇人,在手里时偏要甩,甩了不认又来追,到了手了又不当一回事,怪道李氏那样怪的脾气行事,感情是让这厮给磨出来的。

    她正要上前去与他评评理,却被李氏拉了一把。只见李氏自己上前,坐定在阿奇对面:“这面这样好吃?”

    “你要不也来一碗?”

    “吃就吃。”

    李氏抽双筷子就开动,这下真是别开生面,刚才还两个要死要活的,现在一起比起吃面来了,韵清真是有些看不懂。

    不过她也乐得跟他们疯一回:“我也没吃呢。”扒了双筷子也跟着吃起来。

    那阿奇足足吃了四碗,已经在那打饱嗝,李氏平时跟着韵清学,饭量已经小了许多,这次是撑了肚子也只吃了两碗,韵清一碗却是足够了的。

    桌上还余了一碗没动过,三人各自对看,韵清发话:“这碗谁也别跟我抢,我家柏言还没吃呢!”

    阿奇陪着韵清来了医院,为着探望一眼徐柏言。韵清伺候他吃面条,一边将阿奇的罪状添油加醋地告到柏言那里。奇怪的是阿奇一句都不反驳,更奇怪的是柏言对此事不置可否。

    韵清喂到后头撒起泼来:“你自己吃!”

    可怜柏言重伤,一只手还举不起来,只能望面条兴叹。阿奇却在一旁看好戏,憋着坏笑。

    柏言埋怨他:“瞧瞧你干的好事?”

    “哥,我走了,你也就缺个胳膊少个腿,可你后头可以享轻闲了呀,你看我,被抓了壮丁,可苦死我了。”

    “快走吧你,凡事自己当心,等我脚能下地,立刻回来。”

    这便算是交待了吧。

    阿奇走后,柏言叫住韵清:“他这是为了保护她。”

    韵清这才回过神来,可不是,去了重庆,总比这里安全。那么徐柏言愿意去重庆,也是为了自己吗?

    李氏终究是收拾行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着韵清走了,她想想自己这辈子算是白活了,怎的两次栽在这个姓吴的手上,亏她自诩聪明。

    只是真要走了,那阿奇却又来送,他开始只跟柏言说话,柏言交待他许多事情,韵清跟李氏自是不便过问的,只在一旁等着。待两人说完话,韵清瞧瞧李氏,又望望他,却见两人都没反应,她也不想多事,这两人遇着,如天雷撞地火,要天崩地裂的。

    直到车子动了,韵清朝他挥手,他才追上来:“大姐,你好生照顾自己,我若活着回去,定要跟你重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车子自是没有停下,那话李氏却听得清楚,她终是晓得他的意图了,心中的难过与喜悦一同迸发出来,她再顾不得节制,嚎啕大哭起来。连带菊花与韵清,又替她高兴又替她难过的。

    柏言也有些动容,这个不着调的阿奇,也有那么一天,能为着别人考虑,能郑重地许下承诺,再不似从前,浮生若梦般过日子。

    此去山城路遥遥,一别相思也徒劳。那重庆,望着繁华堪比上海,街上人来人往,道路崎岖,他们在一幢独门独户的小院停下。有个老人过来开门,一脸笑嘻嘻的,接着出一一个老妈子,看着很是和善。

    韵清看那房子,很有种亲切感,院子不大,却透着温馨。她来不及仔细打量,让担架直接抬到屋里去。进了门,她却更是惊得呆了,里面格局虽然不同,布置却和南京那小楼差得八九不离十。也只有她这个女主人,才晓得这些差别在哪里。

    桌上的花瓶与过去的位置一样,只是如今天冷,没有鲜花在里面。那钟摆还是那个款式,同样大小。转过楼道上得楼去,依旧左手边是主卧,右边是书房。

    他们直接将他送去了房里,那房间跟她在南京时的一模一样,那窗帘,那床品,和那沙发;连同她的梳妆台,桌上摆的那些首饰盒,那些化妆品,梳子,她一一轻轻抚过,仿佛回到过去,他们在南京时的小日子里。

    众人退去,只留了他们两个。她有些激动,眼里含了些泪水,嫁夫如此,此生应是无憾。

    柏言试探:“你可还满意?”

    她已经哽咽:“柏言,我不知道,你这样有心。”

    他伸出手来,唤她过去:“那里是你我相知相惜的地方,我怎么会忘记。”

    她轻轻走过去,在他的右边躺下,她依偎在他怀里,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亲吻她的额头,避开她的伤口,心中五味杂陈。

    因徐柏言行动不便,医生是接了上门来问诊的,他这一病,却又有些孩子般的心性,一刻也不能离了她去,几分钟不见便要唤她。吃喝拉撒,自是全由她一手承办。

    她笑他:“这下了战场怎么的变得跟废人似的,喝口水都要送到嘴边来?”

    柏言笑笑:“你在我身边不使唤你,使唤谁去?”

    “照你这个样子,这脚怕是好不了了,到时成了蹺脚,小心我不要你。”

    “你敢不要我?我还没嫌弃你破相呢!”

    韵清一听,赶紧去照镜子,看自己的额头上,那线虽拆了,还有些红肿,果然触目,便拢了拢额前的流海,想将伤口遮起来。

    柏言瞧她这样在意,晓得自己这玩笑开过了:“我说玩笑话,可别认了真了,你就是变个大花脸,我也认了。”

    她听得好笑:“大花脸,你当我脸上绣花哪?”

    总是她有理,他说不过她,那沉默就好了吧。

    家中两位佣人也是对夫妻,恰巧也是姓许,这又让她想起以前的许伯夫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从那场劫难中存活下来,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这对许氏夫妇却比原先的许伯夫妇灵活许多,因着院子小了许多,通常许妈一人打扫便够了,现今又有菊花帮着,自是闲适许多。柏言将外联事务全交由许伯打理,他说韵清她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当地风土人貌人缘故。

    韵清因他病着,自是事事依他。也巧,李氏本是个闲不住的,按以往的性子,早拉了韵清上街看热闹去,这回却为着阿奇那句话,日日烧香念佛,关在门里不出来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柏言下不得床来,韵清便陪他在房里读书看报,一家子安静谦和,其乐融融。

    只是柏言受伤的消息,到底是瞒不住了,先是有几个同僚来探望。只是他们见着韵清都好奇,似乎不晓得她是他妻子,柏言也不肯明说。人家家中秘辛,自是不好过问,那些人只当是他的红颜知己,这年头,风雅人士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柏言病了的消息终是传到柏言父母的耳里去了,老人家哪里放心得下儿子,老夫妻两个巴巴地跑来瞧儿子。

    韵清想自己也是湖涂了,回来这几天,早该通知周父周母的,都怪徐柏言,天天使唤她,叫她这样失礼。

    许伯上来通报,韵清正要下楼去迎接,却被柏言拉住了:“你就坐旁边,我不许你说话,你便不要开口。”

    “你几时变得这样不懂事了?”

    “你听我的就好,他们是我父母,我自有分寸。”

    两人正说着,徐老爷与徐太太便进了屋里来,到得门口,他两个一见韵清,一时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