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广场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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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你先起来吧。”
望着口中虔诚念诵祷语的北郡牧师，林格一时间有些尴尬，虽然已经坐足了神圣巫师的名头，但精神完全没有信仰圣光，与纯洁的圣职者比起来，林格就是个厚颜无耻的窃法小贼。
而且你这牧师也太势利了吧，前一秒还当我是疯子要关起来，现在看我成了圣子态度立刻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转变，让人好难适应……
“好的，圣子大人。”
安琪拉听命起身，双手交叠于腹，就这么恭顺地站立在旁，一双剪水秋瞳大胆地凝视林格，眸光映射出莫名的崇敬和兴奋。
那是仿佛丈母娘在打量有钱女婿的眼神。
林格被看得有些发毛，索性不去理会她，把目光放到浑身痊愈的麻风男孩上。
虽然同样出自平民，男孩的体格却比他高壮不少，站在一起几乎能顶两个林格，哪怕用昂藏七尺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倘若瘟疫完全摧毁他的大脑，要塞守卫面对的将是一个可怕的麻风巨人。
就是……脑细胞缺的有点多。
“圣子，哈哈，大人，哈哈。”
麻风男孩摇晃着脑袋傻笑，那模样就跟磕了药似的，但他的视线从不离开林格，仿佛那贫瘠的大脑可以分辨出谁是救命恩人。
这孩子，要是没感染上侏儒瘟，应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战士吧。
“哥们，额，兵大哥。”林格望向兀自在后边震惊的卫士，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同此前，改口后道：“士兵，这可怜的孩子有父母吗？”
卫士回过神来，表情变得诚惶诚恐。
他即刻立正作答：“圣子大人，本来有，但他们因为病入膏肓被主教大人勒令净化了。”
林格微微颔首，他清楚士兵口中的净化是什么，无药可救的麻风病人都要经过焚烧处理，以免瘟疫扩散。
他看向头部时而抽搐的麻风男孩，如果这小子身上的病毒再拖延几天，想必也会步其父母后尘。
“修道院会收留他吗？”
“现在要塞人手充足，可能不会。”
“那我养他吧。”
林格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投向他背部的目光貌似越发热烈了，难道这女人不晓得，他以后肯定要搬来修道院住吗？他养和修道院养都没区别啊。
何况林格的动机并不慈悲，他纯粹认为男孩有培养成萨莉跟班的潜质。
又高又能打还不会觊觎主人美貌的仆从上哪找去？
“您的仁厚让圣光闪耀。”安琪拉象征性地赞颂一番后提出这个问题：“我们不知晓这孩子的姓名，但主人拥有对新仆人的命名权，您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就叫阿多吧。”林格不假思索地说道。
“阿多，阿多，阿的多？（holdthedoor）您的意思是，想让他用魁梧的身体坚定不移地守卫修道院的大门吗？”
“恩恩，就是这个意思。”
林格含笑点头，实际上内心有一头小恶魔在窃笑不已。
守门员阿多跟着书痴少女，这对组合不比瘸腿少爷和堵门员阿多差吧。
等等，现在可不是悠闲说笑的时候。
“你们这里有马匹没？”迎着两人诧异的眼光，圣子大人突然变得很是焦急：“借一条汗血宝马，顺带一名熟练的骑手，快，在线等。”
……
萨莉睡眼惺惺地从潮湿的地铺上醒来。
映入视野的并非低矮粗糙的橡木穹顶，而是一堵怪石嶙峋的岩壁，其上几根短小的石钟乳在缓缓滴水，萨莉习惯性地伸出小手接住，啪嗒一声清凉的感觉传遍掌心，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往俏脸上涂抹，权当早晨洗面。
简单清洗后，萨莉撑着棉被坐起来，望向近处窄小的洞口，轻声叹息。
此地是哥哥在水晶湖边找到的一处小型溶洞，肉眼很难观察到它的入口，哥哥告诫自己，如果晚上他去城里兼职没有按时回家，就捧着棉被进洞里睡觉，第二天必须看见哥哥才能出来。
当时萨莉还问哥哥，溶洞不是鱼人最喜欢栖息的地方吗？可哥哥却拍着胸口向她保证，这几天溶洞附近都不会有鱼人出没了，让她安心休息就好。
哥哥对自己绝不会是撒谎的，况且此前她也在这里住过一晚了，还有……哥哥的陪伴。
萨莉不禁捂住双颊，她发觉自己脸上的皮肤像有火焰在烧。
哥哥真是无理取闹，说是为了验证溶洞的舒适性，虽然她和哥哥在一间屋子里朝夕相处，就算不同床也共宿了，可是……在野外过夜就好像骑士小说里的桥段。
驰骋在国王大道上赶路的圣职者爵士，途中撞见被饿鬼和活尸包围的平民少女，施展圣光见义勇为后，暮色却已悄然降临，两人只好寻找一处山洞暂且过夜，爵士大人恪守圣光的道义，在内心默默诵念着三大美德，而情窦初开的少女，按耐不住心中的小鹿悸动，凭借草药知识摘下了具有催情作用的银狐花……
哎呀那本书里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次绝对再不能碰小说类的月刊了！要看王国史！卡利姆多见闻录！还有那部冒险家协会编篡的神器手册也不错啊。
“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萨莉继续望着洞口兴叹，究竟哪些工作会夜不归宿呢？听说闪金城里有很多贵妇喜欢把金币挥霍在年轻体壮的男子身上，哥哥会不会……
“反正他也没那本钱。”
这么一想后，萨莉心安理得地倒头躺下，打算补个清晨的回笼觉。
她刚把小脸盖进褥中，洞外上方就响起了男人如臂使指的喝令声。
“你，回去第一个剥皮师的家里再搜一搜，这会他们想藏也藏不了了。”
“还有你，去前面的林子里找找，怕你麻痹狼，我让你在外围搜。”
“喂，你是不是傻，树里怎么躲人？”
加里亚的家仆头子把手下们都安排妥当后，连续几个小时的赶路和搜索让他疲惫的身体一屁股就跌在湖岸上，下意识伸手往马甲里掏了掏，却恼躁地发现自己没有带酒。
玛德半夜被主人叫醒去抓捕平民小女孩，白忙活半天没个成果连酒都忘记带了，这活可真操蛋。
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味。
“嘿嘿，队长大人您辛苦了，来来，尝尝正宗的暴风城波特酒，暖暖身子。”
家仆头子刚回头，就看见一个肥硕的矮人双手捧着墨绿的酒瓶，围着一圈络腮胡的脸上堆满了献媚的讪笑。
长的跟野猪一样。
他毫不客气地夺过酒瓶，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掉大半，酸涩的葡萄味在舌头上迅速化开。
自己的好意被别人粗暴对待，胖厨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靠了过去。
“嘿嘿，咱们这是要搜查多长时间啊？”
闻言，家仆头子又仰脸喝了口酒，大力抹开嘴巴。
“到中午，做做样子就行。”他心烦意乱地道：“那贱种既然敢打伤少爷，肯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早让他的小女友跑路了。”
胖厨子连连称是，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题，陷入不尴不尬的沉默中。
他垂头望向湿润的湖岸草地，突然意识到这里比周边平地要隆起许多。
诶，这不是他上次夜宿的岩洞顶上吗？记得他和朋友初来闪金城讨生活时，因为被盗贼偷走钱包一穷二白，不想露宿街头就去郊外的农民家里乞求过夜，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农夫居然嫌弃矮人浑身骚酒味把他们轰出来了，晚上无处可去只好在这水晶湖边找了个岩洞将就将就，第二天醒来发现朋友不见了，在湖边看见他被鱼人们抢食的尸体……
现在想起来，玛德，那群鱼人居然嫌他太胖太腻？
等等，这不正是一个藏身之处吗？
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家仆头子的肩膀，后者烦躁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队长大人，要是我立功了，奖赏是不是可以咱俩那啥？”他张开自己肥厚的手掌。
“啥？”家仆头子愣了愣，随即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胖厨子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张了张他的巴掌，此时家仆头子才注意到他的意思。
“告诉我在哪，七三分。”
他故作大度地一甩手，胖厨子闻言满心欢喜，他指向下方：“我们踩着的湖岸是一口岩洞的顶部。”
不用胖厨子说完，家仆头子立马反应过来，撩开酒瓶和衣领就沿着湖岸火急火燎地往下爬去。
半晌后，他听见了少女的尖叫声。
“额，你先起来吧。”
望着口中虔诚念诵祷语的北郡牧师，林格一时间有些尴尬，虽然已经坐足了神圣巫师的名头，但精神完全没有信仰圣光，与纯洁的圣职者比起来，林格就是个厚颜无耻的窃法小贼。
而且你这牧师也太势利了吧，前一秒还当我是疯子要关起来，现在看我成了圣子态度立刻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转变，让人好难适应……
“好的，圣子大人。”
安琪拉听命起身，双手交叠于腹，就这么恭顺地站立在旁，一双剪水秋瞳大胆地凝视林格，眸光映射出莫名的崇敬和兴奋。
那是仿佛丈母娘在打量有钱女婿的眼神。
林格被看得有些发毛，索性不去理会她，把目光放到浑身痊愈的麻风男孩上。
虽然同样出自平民，男孩的体格却比他高壮不少，站在一起几乎能顶两个林格，哪怕用昂藏七尺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倘若瘟疫完全摧毁他的大脑，要塞守卫面对的将是一个可怕的麻风巨人。
就是……脑细胞缺的有点多。
“圣子，哈哈，大人，哈哈。”
麻风男孩摇晃着脑袋傻笑，那模样就跟磕了药似的，但他的视线从不离开林格，仿佛那贫瘠的大脑可以分辨出谁是救命恩人。
这孩子，要是没感染上侏儒瘟，应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战士吧。
“哥们，额，兵大哥。”林格望向兀自在后边震惊的卫士，想起自己的身份不同此前，改口后道：“士兵，这可怜的孩子有父母吗？”
卫士回过神来，表情变得诚惶诚恐。
他即刻立正作答：“圣子大人，本来有，但他们因为病入膏肓被主教大人勒令净化了。”
林格微微颔首，他清楚士兵口中的净化是什么，无药可救的麻风病人都要经过焚烧处理，以免瘟疫扩散。
他看向头部时而抽搐的麻风男孩，如果这小子身上的病毒再拖延几天，想必也会步其父母后尘。
“修道院会收留他吗？”
“现在要塞人手充足，可能不会。”
“那我养他吧。”
林格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投向他背部的目光貌似越发热烈了，难道这女人不晓得，他以后肯定要搬来修道院住吗？他养和修道院养都没区别啊。
何况林格的动机并不慈悲，他纯粹认为男孩有培养成萨莉跟班的潜质。
又高又能打还不会觊觎主人美貌的仆从上哪找去？
“您的仁厚让圣光闪耀。”安琪拉象征性地赞颂一番后提出这个问题：“我们不知晓这孩子的姓名，但主人拥有对新仆人的命名权，您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就叫阿多吧。”林格不假思索地说道。
“阿多，阿多，阿的多？（holdthedoor）您的意思是，想让他用魁梧的身体坚定不移地守卫修道院的大门吗？”
“恩恩，就是这个意思。”
林格含笑点头，实际上内心有一头小恶魔在窃笑不已。
守门员阿多跟着书痴少女，这对组合不比瘸腿少爷和堵门员阿多差吧。
等等，现在可不是悠闲说笑的时候。
“你们这里有马匹没？”迎着两人诧异的眼光，圣子大人突然变得很是焦急：“借一条汗血宝马，顺带一名熟练的骑手，快，在线等。”
……
萨莉睡眼惺惺地从潮湿的地铺上醒来。
映入视野的并非低矮粗糙的橡木穹顶，而是一堵怪石嶙峋的岩壁，其上几根短小的石钟乳在缓缓滴水，萨莉习惯性地伸出小手接住，啪嗒一声清凉的感觉传遍掌心，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往俏脸上涂抹，权当早晨洗面。
简单清洗后，萨莉撑着棉被坐起来，望向近处窄小的洞口，轻声叹息。
此地是哥哥在水晶湖边找到的一处小型溶洞，肉眼很难观察到它的入口，哥哥告诫自己，如果晚上他去城里兼职没有按时回家，就捧着棉被进洞里睡觉，第二天必须看见哥哥才能出来。
当时萨莉还问哥哥，溶洞不是鱼人最喜欢栖息的地方吗？可哥哥却拍着胸口向她保证，这几天溶洞附近都不会有鱼人出没了，让她安心休息就好。
哥哥对自己绝不会是撒谎的，况且此前她也在这里住过一晚了，还有……哥哥的陪伴。
萨莉不禁捂住双颊，她发觉自己脸上的皮肤像有火焰在烧。
哥哥真是无理取闹，说是为了验证溶洞的舒适性，虽然她和哥哥在一间屋子里朝夕相处，就算不同床也共宿了，可是……在野外过夜就好像骑士小说里的桥段。
驰骋在国王大道上赶路的圣职者爵士，途中撞见被饿鬼和活尸包围的平民少女，施展圣光见义勇为后，暮色却已悄然降临，两人只好寻找一处山洞暂且过夜，爵士大人恪守圣光的道义，在内心默默诵念着三大美德，而情窦初开的少女，按耐不住心中的小鹿悸动，凭借草药知识摘下了具有催情作用的银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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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萨莉继续望着洞口兴叹，究竟哪些工作会夜不归宿呢？听说闪金城里有很多贵妇喜欢把金币挥霍在年轻体壮的男子身上，哥哥会不会……
“反正他也没那本钱。”
这么一想后，萨莉心安理得地倒头躺下，打算补个清晨的回笼觉。
她刚把小脸盖进褥中，洞外上方就响起了男人如臂使指的喝令声。
“你，回去第一个剥皮师的家里再搜一搜，这会他们想藏也藏不了了。”
“还有你，去前面的林子里找找，怕你麻痹狼，我让你在外围搜。”
“喂，你是不是傻，树里怎么躲人？”
加里亚的家仆头子把手下们都安排妥当后，连续几个小时的赶路和搜索让他疲惫的身体一屁股就跌在湖岸上，下意识伸手往马甲里掏了掏，却恼躁地发现自己没有带酒。
玛德半夜被主人叫醒去抓捕平民小女孩，白忙活半天没个成果连酒都忘记带了，这活可真操蛋。
突然，他的背后传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味。
“嘿嘿，队长大人您辛苦了，来来，尝尝正宗的暴风城波特酒，暖暖身子。”
家仆头子刚回头，就看见一个肥硕的矮人双手捧着墨绿的酒瓶，围着一圈络腮胡的脸上堆满了献媚的讪笑。
长的跟野猪一样。
他毫不客气地夺过酒瓶，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掉大半，酸涩的葡萄味在舌头上迅速化开。
自己的好意被别人粗暴对待，胖厨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靠了过去。
“嘿嘿，咱们这是要搜查多长时间啊？”
闻言，家仆头子又仰脸喝了口酒，大力抹开嘴巴。
“到中午，做做样子就行。”他心烦意乱地道：“那贱种既然敢打伤少爷，肯定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早让他的小女友跑路了。”
胖厨子连连称是，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话题，陷入不尴不尬的沉默中。
他垂头望向湿润的湖岸草地，突然意识到这里比周边平地要隆起许多。
诶，这不是他上次夜宿的岩洞顶上吗？记得他和朋友初来闪金城讨生活时，因为被盗贼偷走钱包一穷二白，不想露宿街头就去郊外的农民家里乞求过夜，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农夫居然嫌弃矮人浑身骚酒味把他们轰出来了，晚上无处可去只好在这水晶湖边找了个岩洞将就将就，第二天醒来发现朋友不见了，在湖边看见他被鱼人们抢食的尸体……
现在想起来，玛德，那群鱼人居然嫌他太胖太腻？
等等，这不正是一个藏身之处吗？
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家仆头子的肩膀，后者烦躁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队长大人，要是我立功了，奖赏是不是可以咱俩那啥？”他张开自己肥厚的手掌。
“啥？”家仆头子愣了愣，随即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胖厨子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张了张他的巴掌，此时家仆头子才注意到他的意思。
“告诉我在哪，七三分。”
他故作大度地一甩手，胖厨子闻言满心欢喜，他指向下方：“我们踩着的湖岸是一口岩洞的顶部。”
不用胖厨子说完，家仆头子立马反应过来，撩开酒瓶和衣领就沿着湖岸火急火燎地往下爬去。
半晌后，他听见了少女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