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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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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雉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来的不过是个普通青年,以为是偷渡的,放宽了心,提溜着九尾狐的皮毛往外走。

    停下脚步,肖雉拍了拍麦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晚上就别瞎晃悠了,回家洗洗睡吧。”

    说完也不等麦冬回应,肖雉快步往隧道口走,边走边嘀咕,“那老东西真是越来越胆小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吓成这样子。”

    麦冬低着头,呼吸音极弱,小腹微微起伏,眼神下瞥,似乎在想些什么。

    麦冬紧握的右拳耷拉在身侧,紧绷的手背突然崩裂,一滴血珠“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如冬日被击碎的冰面般,麦冬手背的肌肤飞速崩裂,很快整个拳头血糊糊一片,鲜血顺着掌指关节滴落,分不清皮肉。

    肖雉嗅到空气中鲜血的甜腥味,心觉奇怪,不由地回过头来,一只糊满鲜血的拳头直冲向他的脸颊。

    眼裂猛睁,肖雉急忙后撤身体,脚尖点地轻轻跃起,如轻盈的蜻蜓般落在身后的石壁前。

    虽说反应还算及时,肖雉脸上依旧被溅了一滴血,鲜血刚接触肖雉的皮肤,就腐蚀进筋肉内,留下一个渗血的凹痕。

    突感脸颊剧痛,肖雉用手背擦了擦,看见手背上的血迹,不由地心悸,眯眼盯着麦冬的拳头,“你是什么人?”

    麦冬面色阴沉,一步步走向肖雉,紧握的双拳不住地往下滴血,夹克、裤腿也沾了几滴鲜血,如盛开的罂粟般,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杀你的人,”麦冬如恶狼般死死盯着肖雉,手腕暴起了青筋,鲜血染红指缝、甲沟,眼睛里充斥着血丝,蓬松的卷发被汗水浸湿,沾在额头上。

    “你凭什么杀我?!”

    肖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眼前这人了,领教了麦冬的手段后,肖雉心里直后怕,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麦冬狠狠削了肖雉一眼,嘴角紧绷着,凶恶的眼神如同要把这人千刀万剐般。

    麦冬咬着牙,抡圆拳头快步冲向肖雉,几滴鲜血逆着拳风坠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这次肖雉有了防备,直接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越至麦冬身后,同时抽掉发髻上的尾羽,青丝披散开来,如洇染的水墨般。

    麦冬扭头冲向肖雉,呼啸带风,拳头如碳烤的铁烙般,几滴汗水从发丝甩落。

    肖雉脚尖点地,兰花指轻捏尾羽,正欲出手,又想起这石室内不能使用法力,眉间微怒,转而收起尾羽,再次跃起避开麦冬的拳头。

    “大兄弟,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某些方面的矛盾啊?”

    肖雉落到半丈高的石台上,语调急促,见麦冬的拳头横过来,来不及躲避,只好将九尾狐的尸首甩了过去。

    麦冬一拳怼在皱皱巴巴的皮肉上,九尾狐的尸首直接飞了出去,撞在石壁上,拳头接触之处皮肉绽开,渗出殷红的血液。

    肖雉倒吸了口凉气,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来回躲避着麦冬的拳头,好几次差点儿被一拳爆头,想想都发怵。

    “大哥,您就饶了我吧,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又何必和我过不去?”

    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机会,肖雉双手撑膝,大口喘着粗气,齐腰的秀发被汗水沾湿,几丝几缕贴在脸颊、垂于胸前,脸颊烫得发红。

    麦冬鼻尖也溢出了细密的汗液,紧撰着的拳头不再滴血,却也鲜红一片,看着非常吓人。

    肖雉眼珠子上瞥,哀求地望着麦冬,后悔没跟着应龙走: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这时,肖雉身侧的隧道里突然传出阵窸窣的响动,紧接着隧道口掉出一个少年,踉踉跄跄地往前跌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脚跟,这人正是迟南君。

    “你手怎么啦?”迟南君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注意力全在麦冬糊满鲜血的右拳上,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探着脑袋赶忙往跟前走。

    脖颈一紧,身子跟着就往后退,迟南君扑腾着手脚,扭到一半的脖子又被强行掰了回去。

    “大哥,饶命啊,我和他不熟,”感觉到颈动脉被锐物顶着,迟南君也不敢乱动,双手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强调道,“我就一路过的。”

    麦冬脸色都变绿了,站在原地,也不开口说话,两只小眼睛幽怨地盯着迟南君。

    “我管你熟不熟,”肖雉用鸡毛杆顶着迟南君的脖颈,能清楚地感觉到颈动脉强有力地搏动,“给我老实点儿,咱俩的小命儿可都拽在你朋友手里。”

    我朋友?迟南君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下意识地望向麦冬,没分清局势,随口解释道,“他不是我朋友。”

    肖雉手里的鸡毛杆紧压在迟南君颈动脉上,俯身趴在迟南君肩膀上,侧过脑袋盯住迟南君的下颌,咬着牙纠正道,“你们是朋友。”

    迟南君总算分清局势,忙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我们俩从小就是铁子,虽算不上青梅竹马吧,那也是两小无猜,友谊地久天长啊。”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说完迟南君还冲铁哥们眨了眨眼睛,麦冬面无表情,完全不鸟他。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也勉强凑合了。肖雉抬起头,手里有了筹码,底气特别足,张口就骂,“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呸!小爷我招你惹你啦,一上来就下死手!”

    “你用禁术杀了九尾狐,”麦冬眼神平静,如同凝视死物般盯着肖雉,凌乱的卷发不知何时沾了些鲜血。

    肖雉瞬间就雄起了,愤恨地瞪着麦冬,他没干过这事儿,他自己当然知道啊。

    肖雉脸颊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嚷嚷,“我没杀它,你这只蠢驴!”

    迟南君心里暗爽:骂的真好。

    在苍云岭,肖雉哪儿吃过亏啊,可不气得跟蠢蠢欲动的火山似的,逮谁冲谁发火。

    麦冬愣了愣,随即撰紧拳头,边走边轻描淡写地解释,“管你杀没杀,我就是想要你死。”

    知道麦冬拳头上那些血液的厉害,肖雉拖着迟南君往后退,气势上已然弱了几分,“你别过来,有能耐咱俩出去真刀真枪地比划。”

    “我又不是拖把,你温柔点儿,”迟南君一边配合着往后退,一边不满地嘟囔。

    麦冬也不傻,继续紧逼向肖雉,拳头上血液的颜色越发的深。

    “你在往前走我就杀了他!”鼻息间嗅到愈发浓郁的血腥味,肖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尽量把身体缩在迟南君身后,不安地打量着麦冬,横握鸡毛杆的手微微颤抖。

    麦冬直微微抬了抬眼皮,眼神不屑,愈发苍白的脸颊格外慎人,继续步步紧逼。

    肖雉拖着迟南君往旁边躲,横在迟南君脖颈上的胳膊越勒越紧,鸡毛杆刺破皮肤,渗出些许血液。

    “你别以为我不敢啊!兔子、兔子挤了还咬人呢!”肖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压着嗓子俯身在迟南君耳旁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朋友?!”

    迟南君也很哑然,斟酌半天,才犹犹豫豫地回答,“酒肉朋友吧……”

    “叫你朋友往后退,”肖雉绷着脸,凶巴巴地威胁道。

    迟南君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自然乖乖听话,抬起眼皮瞅着麦冬,一脸认真地商量,“哥,你往后站站。”

    麦冬狠狠削了肖雉一眼,缓缓放下紧撰的拳头,张开手掌,“放了他,你可以滚了。”

    知道自己蛮力拼不过麦冬,尽管信不过麦冬的人品,肖雉还是拉着迟南君挪到隧道口,将迟南君猛力一推,自己越入隧道中。

    麦冬越步追了上去,跳入隧道中,伸手拽住肖雉的脚腕,身子往下一沉,将这厮又拽了回来。

    肖雉被摔向地面,索性就势打了个滚,翻身半跪在地上,抬头恶狠狠瞪着麦冬。

    眼瞅着肖雉落了下风,迟南君两眼冒光,从口袋里掏出用树叶裹了一层层的兔腿,随手抛给麦冬,搓着手掌扑向肖雉,“让你欺负小爷!”

    迟南君双手掐住肖雉的脖颈,肖雉也不是吃素的,使劲掰着迟南君的双手,曲起双膝击打迟南君的后背。

    好一个豺狼斗虎豹、恶狗架小强,俩人一来二去,使尽了卑鄙阴招,各式的“猴子偷桃”层出不穷,最后怕连对方的段位都摸清楚了。

    麦冬兔腿刚啃到一半,这边厮打的俩人分出了胜负,迟南君仰着被紧扼的脖颈,眼神下瞥,表情略显尴尬,“哥,你再往后站站呗。”

    “死变态闭嘴!”下瞥视线瞅了瞅微微隆起的裆部,肖雉面颊挂着诡异的绯红,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深吸一口气,肖雉平复好情绪,摆出阴冷的表情,盯着麦冬的眼神带着寒光,“原以为你是个君子,呸!”肖雉撇过头,狠狠吐了口唾沫。

    麦冬神色平淡,拿着兔腿的左手竟未沾染丁点儿鲜血,兔腿上已经没什么肉了,只有几排撕咬后留下的牙印。

    “我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啊,”麦冬眨巴着眼睛,特清楚地阐述了自己,投向肖雉的眼神跟瞅白痴一样。

    “我能证明,我能证明,”抢过话尾,迟南君生怕被打断,借机打击报复道,“这小子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品行不端、道德败坏,天天偷看女澡堂子,真是养头猪都比他强。”

    迟南君说到激愤处,摆出副嫉恶如仇的嘴脸,唾沫星子直往肖雉手背上喷。

    场面片刻停滞,麦冬右拳上的鲜血突然迅速结痂、剥脱,随即恢复原本的模样,干净的手背没留下丝毫伤痕。

    “你干嘛去?你干嘛去?”肖雉牢牢控制住手里的人质,冲麦冬的背影喊道,“朋友,朋友不要啦?”

    “送你了。”

    肖雉阴笑着目送麦冬离开:嘿嘿,等本少爷安全了就撕票,撕得粉碎,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