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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回忆篇-阳玄圣之于寒麝与朱氏姐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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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很好。”作为老师都消化了半天的老者,提前拍了拍手,以夸奖朱雪槿教授的这些经验。的确,非经历过太多太多战争的人,不会有这样多也这样全面的行军经验,这也的确值得底下这些锦衣玉食的皇子们好生学习。

    朱雪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只是素日里跟着我爹,看他所作所为总结出来的,肯定还有不少瑕疵。皇子们就取其精魄去其糟粕,听听就是了。”

    “不,这是很好的经验,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老师说着的工夫,朱雪槿忽的发现,所有皇子之中,唯独阳寒麝在奋笔疾书,看起来是在努力的记载着她所说的话;朱雪槿正有些发怔的工夫,老师的问题再度抛了过来,“大皇妃,军队出师时要严格法律法令,详细考虑各种细节。老朽曾经给皇子们说过七项应注意的问题,不知大皇妃可有赐教?”

    朱雪槿仔细的想了想,后谦卑的笑笑,道,“老师,我爹也曾与我说过这个,共十五项。”

    “愿闻其详。”老师微微睁大了眼,后倒是求知若渴的望着朱雪槿,想听一听自己所不清楚的那八项,究竟是什么。

    朱雪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一是虑,要仔细地考虑、谋划,探明敌人的所有情况;二是诘,盘问、追查,搜集敌人情报,并仔细判断情报的真假;三是勇,见敌人阵势威武强大的不退怯;四是廉,不为眼前小利所诱惑,以义为重;五是平,赏罚公正,公平合理;六是忍,忍辱负重,寄希望于未来更伟大的使命;七是宽,宽厚,宽宏大量,能包容他人;八是信,忠信、诚实,遵守诺言;九是敬,对有才德的人以礼相待;十是明,明白是非,不听信搀言;十一是谨,严谨、慎重,不违礼不悖法;十二是仁,仁爱,能无微不至地关心、体贴下级官兵;十三是忠,忠诚报国,为了国家的利益,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十四是分,行为有分寸,守本分,做事情量力而行;十五是谋,足智多谋,能知己知彼。”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师此时此刻,倒是真真儿对朱雪槿佩服的有些五体投地了;她明明是十几岁的年纪,可腹内的才华,却远远超过了身为夏国王宫之中所有皇子老师的自己;在这一刻,老师忽然体会到了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甚至不顾在一群皇子面前,老师直接对着朱雪槿拱手弯腰行了大礼,这可是让朱雪槿一下就懵了,扶老师起来的工夫,老师尚开口道,“老朽已过不惑之年,今日才与大皇妃相见,自是相见恨晚。若大皇妃不嫌弃,日后可否多多与老朽交流兵法方面之经验,老朽愿认大皇妃为老师。”

    “这如何使得,雪槿万万承受不住。”朱雪槿也当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把目光转向阳寒麝,示意他帮帮忙的工夫,阳寒麝却持笔,双眼含笑的望着她,似是对她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好笑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帮她。

    阳和煦敏感的望着阳寒麝,又望了望朱雪槿,这样的场景,对于不明所以的他看来,便是二人恩爱的表现;在他回忆之中,阳寒麝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如此的表情,哪怕是他们最敬重的敬妃。这一刻,阳和煦的心受到了怎样的打击,他自己都无法言说,只是觉得痛,可痛又能如何,这世上,唯有爱情是人无法左右的。

    尽管朱雪槿再三推辞,可老师却抓住了这个机会,饶是已经下课了,其他皇子走的光了,唯独留下阳寒麝、朱雪槿与老师三个的时候,老师依旧对着就要与阳寒麝一道离去的朱雪槿拱手,道,“大皇妃,老朽可否多请教几个问题?”

    朱雪槿望了阳寒麝一眼,还未开口的工夫,阳寒麝已经接话道,“老师何须客气,我将她带来,便是来解答老师的疑惑。不过朱雪槿的话,老师也不必全信,听着当笑话便是。”

    当笑话还要我那么辛苦的说!朱雪槿才要白阳寒麝一眼的工夫,老师却正儿八经的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严肃,对阳寒麝道,“大皇子,决计不可因为大皇子是女子而轻视了她,大皇妃的盛名在五国之间都鲜少逊于其父,再加上这几场战役,尤其是保卫闽国的那一役,大皇妃的名号已经响彻五国,不会再有任何人觉得女子不如男,大皇妃是当代巾帼不让须眉的最好典型了。”

    听着老师如此夸赞自己,还如此正经的说着,朱雪槿的脸倒是窘的有些红了;她挠挠头,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老师拱手道,“雪槿怎敢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不过老师有什么疑问尽管提,雪槿可以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将才之事老朽已经完全明了,关于将器,即气质与气度,大皇妃有何心得?”老师说着,眼神之中带着十分认真的望着朱雪槿;他觉得这个问题,朱雪槿的回答,会比所有书上几载的都有用的多,毕竟她经历的多了。

    朱雪槿摸着下巴想了想,后对着老师颔首,道,“将帅的气质、气度有不同,其本领、作用有大小之分。如果能察觉他人的奸诈,看到事物潜伏的危害、祸端,被部下所信服,这种将领为十夫之将,可以统领十人的队伍。如果早起晚睡,整日为公事操劳,言辞谨慎小心,能倾听部下的心声,这种将领为百夫之将,可以统领百人的队伍。为人耿直又深谋远虑,勇猛善战,这样的将领是千夫之将,可以统领千人的队伍。外表威武,内心蕴藏着丰富的感情,个性光明磊落,能了解别人的努力和辛苦,又能关心他人的饥寒情况,这种将领为万夫之将,可以统领万人的部队。能举贤能之人,进德修业不断充实自己,连续不断,为人忠诚、可信、宽容、大度,善于治理乱世,这样的将领为十万人之将,可以统领十万人的部队。能以仁爱之心待部下,又能使领国信服,晓天文,善处人际关系,知识地理,放眼四海之内,治家如同治国,治国如同治家,和谐圆满,这样的将领是天下之将,可以治理整个天下。可以治理天下之将,是大将中的大将,即使我们现在的王。”

    老师似乎消化了好一会儿,方才捋了捋胡须,道,“大皇妃的这番言辞,与老朽相知稍有差池;不过无妨,老朽回去之后,会自行修补这一方面的知识。”

    “尽信书不如无书,”朱雪槿笑笑,道,“书中所言不一定全是真实,雪槿所言自然也不一定全是对的,孰对孰错,还得有老师这样的睿智之人来判断才是。”

    “大皇妃谬赞了,”老师摆摆手,这一次,倒是转过头,对阳寒麝道,“大皇子可还记得老朽说过的,关于将帅如何编排军队之事?”

    “一字不敢遗忘,”阳寒麝恭恭敬敬的对老师打礼,后道,“不同的士兵,有不同的能力特点,应该使他们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各尽其才,各尽其用。有的士兵武艺高强,喜欢对敌厮杀,愿意独立地与强劲对手较量,应把他们编在一个行列里,这些人可以算的上是报国之士;有的士兵气冠三军,精力充沛,身手狡捷,应把他们编在一个行列里,这些人可以算作是突击队;有的士兵行走快速而敏捷,象飞驰的马一样有威势,应把他们编在一起,这此人可以组成前锋队;有的士兵善骑善射,箭术高超,百发百中,应把他们编在一起,这些人可以组成奇袭队;有的士兵专门擅长射箭,是一流的射手,也应把他们编在一个行列里,这些人可以组成射击队;有的士兵力大无比可以使用强有力的弓弩,即使射程比较远也可以射中目标,应把他们编成一组,组成阻击队。这几次与朱雪槿的出战之中,老师的这些教诲令我受益良多,也该多多感谢您才是。”

    “不错,”朱雪槿跟着点头,接过阳寒麝的话,道,“这几次战役之中,大皇子的表现十分出色,他懂得,令真正有才德的人担任着重要职务,没有才德的人被贬斥到最低位置,以此,使三军将士情绪高昂,团结统一,上下关系和睦,士卒服从命令,勇敢善战,军容威武雄壮,法纪严明。”

    老师的笑容之中颇有欣慰之意,颔首道,“若军队出师不利,必然是士兵懒惰、散漫,不遵守军纪,全军将士非常畏惧对敌作战,兵卒不讲信义,不畏惧刑罚,对敌军实力估计过高,内部不团结,彼此之间通常的话题是与利益有关的事情,喜欢猜测事情的吉凶祸福,附会各种无稽之谈,军内流言蜚语盛行,军心涣散。所以之前对大皇子所言的军队出师的必胜条件,是每个将帅都必须倒背如流的。老朽没有看错大皇子,大皇子对于老朽教导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也懂得将其放于实践。大皇子,的确是最好的将帅之才。”

    阳寒麝拱手打礼,不再说话;朱雪槿余光瞥着他那有些得意而微微扬起的嘴角,心中自是不屑的“呸”一声,后眼珠一转,又道,“大皇子,关于将帅的性情会对作战直接造成影响一事,你可知晓?”

    阳寒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次轮到朱雪槿微微一笑,道,“有的将帅勇猛顽强不惧怕死亡,有的将帅性情急躁没有耐心一味追求速决,有的将帅贪爱小功、小财,有的将帅过于仁慈失去了威严,有的将帅虽有计谋但常常犹豫不决,有的将帅则谋略有余而不能身体力行。所以,对待上述不同性情的将帅要采取不同的策略,对待仅有匹夫之能的将帅要设法使其暴躁起来然后消灭他;对待性情急躁没有耐心的将帅,要用持久战、消耗战去消灭他;对待贪图功利的将帅,要用财、色去贿赂引诱他;对待仁慈有余威严不足的将帅要使用各种办法使他整日奔忙;对待智而心怯的将帅,可以用猛烈的进攻使他陷入窘迫的境地;对待谋而情缓的将帅可以用突然袭击的办法使他彻底灭亡。大皇子觉得,您属于哪种将帅呢?”

    这一次,老师可没有插话,而是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一对新婚夫妇在此拌嘴;的确,在他看来,朱雪槿与阳寒麝自是最最合拍的;一个智谋过人,满腹才华,一个勇猛果敢,知人善用,他们两个若配合的好,夏国剿灭蜀国的野心一事,绝对是可以尽快提上日程的。

    阳寒麝居高临下的望着朱雪槿,反问道,“你觉得呢?”

    朱雪槿保持微笑,回答道,“雪槿与大皇子相处之日甚少,还得多加观察。不过大凡圣人都崇尚天道,贤明之士则推崇自然法则,而有智慧的人则以效法古代的贤者为根本的立身之道。骄傲自大的人注定要失败,狂妄荒廖的人则极易招惹祸患,夸夸其谈的人很少有信议可言,只顾自我标榜的人对待他人则薄情寡义,身为将帅奖赏无功肯定会被部下离弃,惩罚无罪的人则肯定使百姓怨声载道,喜怒无常的人,难逃灭亡的厄运。雪槿此事,必须提点大皇子才是。”

    “那我还得多谢你了。”阳寒麝的表情中带着一股凶狠的劲儿,不过可完全没有吓到朱雪槿;她摇摇头,对着阳寒麝福了福身子,回道,“大皇子是雪槿的夫君,何须言谢,当真是太客气了。”

    老师哈哈的笑了笑,后瞧了瞧外头的时辰,对着两人道,“上午的时辰过的极快,大皇子与皇妃快去歇着吧,人的头脑容量有限,今儿老朽得到了太多太多从前未知的知识,回去要好好消化才是。”

    “雪槿才是受益良多,多谢老师教诲。”朱雪槿对着老师福了福身子,余光瞥见阳寒麝,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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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玄圣说着,见朱雪槿似乎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叹息着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即使表面上看来,大哥似乎依旧针对于你,可以我对大哥的了解,大哥对你已经十分的在意,或者说,那是一种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