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母女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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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墨把书放开,纷乱的脚步声已经在外厢停下,诸人齐声道:“给夫人请安。”
沈丹墨暗想:难道是姜长歌的夫人来了?
只听外面有人咳了一声,听到这声轻咳,沈丹墨心头一震,却听一个柔和的女声道:“不必多礼,人呢?”
听到这声音,沈丹墨泪水哗的流了下来,刚要起来,门帘被人揭开,一乘大轿竟直入内房停下,两旁的老妇将轿帘子揭开,将轿内一********扶出来。那妇人眉清目秀,衣着华贵,气度端庄雍容。她一出来,便把目光定在沈丹墨身上,一时身体发抖,双泪齐流,竟说不出话来。
沈丹墨叫了声:“母亲,我……”扑上前去,扒在美妇身上,失声痛哭。
原来,这个美妇正是她的母亲范氏。九死一生之后,在这个地方见到母亲,饶是沈丹墨素来文静内全敛,也难敛这份激动。
母女抱头痛哭好一阵。
待得两人平静下来,彼此问别后消息,沈丹墨方知母亲此行原因。
原来,沈丹墨那天突然失踪之后,当晚全家都没法安静,暗中派出去寻找也的人自然都是一无所获,大家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声张,一连几天之后,全家都知道是凶多吉少,范氏每日以泪洗脸,直到第四天,家中突然多了一封信,上面写的是几句话:“沈小姐被掳入山寨,虽难保名节,幸性命无忧。比之嫁与恶少,未尝非好事耳,勿以为念也。”
母亲说到这里,把一封信拿给沈丹墨看,沈丹墨看时,又是愕然,原来,那笔迹竟是这些天她所熟悉的笔迹。
她又想起了唐泽西,真的会是他吗?这一切都是他所为吗?
看到这一封信后,总算知道女儿的一点消息了,沈氏夫妇虽然气急败坏,可至少心里稍为踏实了些,然后便听说绿林动荡,山贼大火拼,姜长歌率数十万大军围攻某山寨。这件事也震动了朝廷,然后李衙内未婚妻被山贼掳走之事也被传了出去。******派人来沈府问讯,沈父也没隐瞒,说是确实被山贼劫持了,正在想法营救。本来以为******一定问罪,提心吊胆了几天,谁知******并没再问,却让人过来,把聘礼拉了回去,婚事自然也取消了。
沈丹墨松了口气,她原本最担心的是******会因此降罪于父母,没想到******直接退婚了事,想一想也是,人家李恶少如此权势之家,芳草碧连天,犯不着一定要守候一个被强盗抢劫过,名节难保的女子。
如此一想,心中却又难过之极,知道官宦之家,最讲究的是名节二字,自己被贼人掳走,父亲在朝廷上肯定会饱受歧视。父亲清廉耿介,卓尔不群于官场,在官场风气普遍污秽混浊,昏庸当道,肖小横行的情形下,难免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来羞辱父亲的。可怜父亲一辈子清名,却会因此留下一个污点,被人瞧不起,心中焉能好受?
母亲又说,昨夜半夜,有人悄悄进入沈府,把父母叫醒,说是奉了首领之令,前来请一人暗中去与女儿见面,沈父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便前来,范氏便跟了来。
沈丹墨知道此去京都不下千里,一天时间赶到这里,此行之颠簸辛苦不言而喻,泣道:“女儿不孝,害得父母如此辛劳操心。”
范氏垂泪道:“你在这里可还好么?”
“我没事。”
“你知道这里是哪个寨子?”
“百胜山。”
范氏如遭重击,失声道:“百胜山?”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显然,这个山寨的名头,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极重,她环视一下屋子,脸色越来越白,说道:“难怪这房间如此摆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丹墨道:“母亲,你这话是何意?”
母亲长叹一声,泪花闪闪,看着沈丹墨,几度欲言又止。
沈丹墨道:“母亲,这样的摆设你是不是很熟悉,难道说,这百胜山,跟咱们家……真的是,是有关系的么?”这疑问在她心头,其实已经盘旋了很久,只是觉得实在是过于疯狂,心里并不愿承认。
母亲苦涩一笑,良久方道:“你是不是见过那个大恶人了?”
“哪个大恶人?”
“还有谁,当然是,当然是,姜。”母亲似乎不想轻易说出那个名字。
沈丹墨道:“姜长歌?”
母亲点头,怔怔地看着沈丹墨,说道:“他没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沈丹墨冰雪聪明,母亲痛恨姜长歌已久,也一直说他是大坏人,可是她见到女儿之后,不是问他对她做了什么,却问他对她说了什么,显然母亲也觉得,姜长歌并不见得会对她做出什么。可见母亲对姜长歌,也并非一无所知,至少不是真的把此人当成是每天都要糟蹋黄花闺女,都要吃小孩肉的人物。她对姜长歌如此痛恨,则是另有原因了。
沈丹墨知道自己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不知怎的,有些期待,却也有些不安,故意道:“说了。”
母亲吃了一惊,说道:“都说什么了?”
沈丹墨道:“她要我回来见一个人。”
母亲道:“什么人?”
沈丹墨道:“据白雪姑娘说……”
母亲一怔道:“你说白雪?她在哪里?”
“母亲认得白雪?”
“你不是说姜,那恶人跟你都说了吗,为何还要问?”
“恶人就是说要我回来见一个人了。”
母亲松了口气,瞪了沈丹墨一眼:“死丫头,跑了这么一趟,也开始不老实了。你说,白雪说什么了?”
“白雪姑娘说,当年姜长歌在一场恶斗中受了重伤,久治不好,他夫人(母亲哼了一声)便根据一本什么武功秘笈,用一种方法救治他,结果他伤好了,他夫人却从此留在地下,再也没有露过面。”
母亲低下头去,涩声道:“还用说么,无非便是用她自己的命换人家一条命,自己不想活,有什么办法?”
“那倒不是,白雪说了,他夫人实际上还活着的,只是不肯再露面罢了,只怕是救人之际,得了什么怪病。”
“那是那个恶人在骗人,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样的病还治不好?”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听姜长歌的口气,我这一回要见到的人,应该就是她了。所以,我认为,多半还是真的。”
母亲以袖掩面,一会儿才道:“你什么时候去见她,我要和你一起去。”
沈丹墨道:“母亲,她究竟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母亲别过头去,沈丹墨道:“母亲。”连呼几声,母亲才道:“别问了,见了不就知道了么?前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我!”说了这句,呆呆地看着满屋的东西,沉默不语。沈丹墨见她神情,料她不可能会说,也就没问,心里也有点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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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墨暗想:难道是姜长歌的夫人来了?
只听外面有人咳了一声,听到这声轻咳,沈丹墨心头一震,却听一个柔和的女声道:“不必多礼,人呢?”
听到这声音,沈丹墨泪水哗的流了下来,刚要起来,门帘被人揭开,一乘大轿竟直入内房停下,两旁的老妇将轿帘子揭开,将轿内一********扶出来。那妇人眉清目秀,衣着华贵,气度端庄雍容。她一出来,便把目光定在沈丹墨身上,一时身体发抖,双泪齐流,竟说不出话来。
沈丹墨叫了声:“母亲,我……”扑上前去,扒在美妇身上,失声痛哭。
原来,这个美妇正是她的母亲范氏。九死一生之后,在这个地方见到母亲,饶是沈丹墨素来文静内全敛,也难敛这份激动。
母女抱头痛哭好一阵。
待得两人平静下来,彼此问别后消息,沈丹墨方知母亲此行原因。
原来,沈丹墨那天突然失踪之后,当晚全家都没法安静,暗中派出去寻找也的人自然都是一无所获,大家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声张,一连几天之后,全家都知道是凶多吉少,范氏每日以泪洗脸,直到第四天,家中突然多了一封信,上面写的是几句话:“沈小姐被掳入山寨,虽难保名节,幸性命无忧。比之嫁与恶少,未尝非好事耳,勿以为念也。”
母亲说到这里,把一封信拿给沈丹墨看,沈丹墨看时,又是愕然,原来,那笔迹竟是这些天她所熟悉的笔迹。
她又想起了唐泽西,真的会是他吗?这一切都是他所为吗?
看到这一封信后,总算知道女儿的一点消息了,沈氏夫妇虽然气急败坏,可至少心里稍为踏实了些,然后便听说绿林动荡,山贼大火拼,姜长歌率数十万大军围攻某山寨。这件事也震动了朝廷,然后李衙内未婚妻被山贼掳走之事也被传了出去。******派人来沈府问讯,沈父也没隐瞒,说是确实被山贼劫持了,正在想法营救。本来以为******一定问罪,提心吊胆了几天,谁知******并没再问,却让人过来,把聘礼拉了回去,婚事自然也取消了。
沈丹墨松了口气,她原本最担心的是******会因此降罪于父母,没想到******直接退婚了事,想一想也是,人家李恶少如此权势之家,芳草碧连天,犯不着一定要守候一个被强盗抢劫过,名节难保的女子。
如此一想,心中却又难过之极,知道官宦之家,最讲究的是名节二字,自己被贼人掳走,父亲在朝廷上肯定会饱受歧视。父亲清廉耿介,卓尔不群于官场,在官场风气普遍污秽混浊,昏庸当道,肖小横行的情形下,难免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来羞辱父亲的。可怜父亲一辈子清名,却会因此留下一个污点,被人瞧不起,心中焉能好受?
母亲又说,昨夜半夜,有人悄悄进入沈府,把父母叫醒,说是奉了首领之令,前来请一人暗中去与女儿见面,沈父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便前来,范氏便跟了来。
沈丹墨知道此去京都不下千里,一天时间赶到这里,此行之颠簸辛苦不言而喻,泣道:“女儿不孝,害得父母如此辛劳操心。”
范氏垂泪道:“你在这里可还好么?”
“我没事。”
“你知道这里是哪个寨子?”
“百胜山。”
范氏如遭重击,失声道:“百胜山?”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
显然,这个山寨的名头,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极重,她环视一下屋子,脸色越来越白,说道:“难怪这房间如此摆设,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丹墨道:“母亲,你这话是何意?”
母亲长叹一声,泪花闪闪,看着沈丹墨,几度欲言又止。
沈丹墨道:“母亲,这样的摆设你是不是很熟悉,难道说,这百胜山,跟咱们家……真的是,是有关系的么?”这疑问在她心头,其实已经盘旋了很久,只是觉得实在是过于疯狂,心里并不愿承认。
母亲苦涩一笑,良久方道:“你是不是见过那个大恶人了?”
“哪个大恶人?”
“还有谁,当然是,当然是,姜。”母亲似乎不想轻易说出那个名字。
沈丹墨道:“姜长歌?”
母亲点头,怔怔地看着沈丹墨,说道:“他没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沈丹墨冰雪聪明,母亲痛恨姜长歌已久,也一直说他是大坏人,可是她见到女儿之后,不是问他对她做了什么,却问他对她说了什么,显然母亲也觉得,姜长歌并不见得会对她做出什么。可见母亲对姜长歌,也并非一无所知,至少不是真的把此人当成是每天都要糟蹋黄花闺女,都要吃小孩肉的人物。她对姜长歌如此痛恨,则是另有原因了。
沈丹墨知道自己在一步步接近真相,不知怎的,有些期待,却也有些不安,故意道:“说了。”
母亲吃了一惊,说道:“都说什么了?”
沈丹墨道:“她要我回来见一个人。”
母亲道:“什么人?”
沈丹墨道:“据白雪姑娘说……”
母亲一怔道:“你说白雪?她在哪里?”
“母亲认得白雪?”
“你不是说姜,那恶人跟你都说了吗,为何还要问?”
“恶人就是说要我回来见一个人了。”
母亲松了口气,瞪了沈丹墨一眼:“死丫头,跑了这么一趟,也开始不老实了。你说,白雪说什么了?”
“白雪姑娘说,当年姜长歌在一场恶斗中受了重伤,久治不好,他夫人(母亲哼了一声)便根据一本什么武功秘笈,用一种方法救治他,结果他伤好了,他夫人却从此留在地下,再也没有露过面。”
母亲低下头去,涩声道:“还用说么,无非便是用她自己的命换人家一条命,自己不想活,有什么办法?”
“那倒不是,白雪说了,他夫人实际上还活着的,只是不肯再露面罢了,只怕是救人之际,得了什么怪病。”
“那是那个恶人在骗人,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样的病还治不好?”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听姜长歌的口气,我这一回要见到的人,应该就是她了。所以,我认为,多半还是真的。”
母亲以袖掩面,一会儿才道:“你什么时候去见她,我要和你一起去。”
沈丹墨道:“母亲,她究竟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母亲别过头去,沈丹墨道:“母亲。”连呼几声,母亲才道:“别问了,见了不就知道了么?前辈子造的什么孽啊我!”说了这句,呆呆地看着满屋的东西,沉默不语。沈丹墨见她神情,料她不可能会说,也就没问,心里也有点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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