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胎教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如今的社会, 真是什么事都有。

    这小姐又文静又有气质,盘亮条儿顺。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放着家里的牡丹不采,非要去外面采狗尾巴花?

    电台里唱着另一首温暖的情歌,歌声动人。司机说错了话,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再搭话。韩数眼神望着窗外, 心情平静。

    一路上都是沉默的,等到了地方,她把车钱一付,开门下车。

    悦喜的门口,柳佳宁倚在红色的宝马前。她画着精致的妆,一身的香奈儿,提着爱马仕限量版铂金包。

    看到韩数出现,她一撩长长的波浪卷发,艳丽风情地走过来。

    “你把我约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她眼睛挑着,长长的假睫毛像两把扇子,加上细长的眼线和艳红的唇, 与几乎素颜的韩数形成鲜明的对比。

    莫名奇妙接到对方的电话, 说是有关书扬的重要事情。

    “柳小姐,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与沈书扬浓情蜜意的人是谁吗?”

    “是谁?”柳佳宁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韩数抬头看着耸入云端的悦喜大楼, 面色十分平静, “想知道的话, 跟我来吧。”

    很快, 两人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停在18楼。

    韩数脚步停在1808的房间外,眼眸中浮起一抹冷色。

    她面无表情地敲门,不大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慵懒明艳的脸。那张精致的脸在看到门口的她们时,瞬间变了颜色。

    “你们…”

    不等说完,柳佳宁已挤开她,进了房间。

    韩数站在门口,与开门的女人相对而立。如果说她是淡雅的白玫瑰,那眼前的女人就是热情的红玫瑰。

    两人一淡一浓,都是大美人。

    沈书扬还靠在床头,英俊的眉眼还染着情潮,被子松垮地搭在腰腹间,露出上半身。看到柳佳宁进来,面露错愕。

    柳佳宁倒退一步,“书扬,真的是你…你和朱紫青?”

    朱紫青已跟过来,“佳宁,你听我解释…”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过后,朱紫青的脸立马红肿起来。柳佳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是她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一个是自己最好的闺蜜,这两人居然搞到一起。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柳佳宁吼着,看到朱紫青身上松垮的浴袍,还有那胸口的爱痕,恨不得撕烂那张被滋润过的脸。

    韩数站在门口,逆光之中,她与沈书扬视线对个正着。

    沈书扬惊讶地起身,他没有想到不光是柳佳宁来了,连韩数也跟过来。几乎是立刻,他就以为是柳佳宁把韩数带过来的。

    韩数和朱紫青沈书扬都是同学,中文系美女多。有韩数这样的古典美人,也有像朱紫青那样的现代丽人。

    偏偏她俩还是同班同学。

    她们两人在班中都是翘楚,虽美得各有千秋,但学习才情都是拔尖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同性相斥,她们自然成不了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秉着这样的信念,柳佳宁和朱紫青理所当然成了好朋友。

    有这样两位劲敌,她之所以还能嫁进沈家,全仗着沈夫人的喜爱。可就算是嫁进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沈书扬一直表现得恰似书中的如玉公子,喜好古风兴趣雅致。在物欲横流的风气中,自带名仕遗风。

    从前的她以为,他是南城富二代中的一清流。现在想来,她确实如书中所说爱慕虚荣,以至眼盲心瞎,自欺欺人。

    沈家和柳家是世交,难免会经常打交道。柳佳宁横在她的婚姻中,虽然清楚沈书扬和对方没有什么,却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沈书扬之所以和柳佳宁没什么。一则是自小一起长大,把对方当成妹妹。二则是两家的关系,要真是沾惹上脱不了身。

    只是她不知道,没有柳佳宁,却有一个存在于暗处的朱紫青。

    两年前,她无意中听到有人调侃沈书扬,说他享尽齐人之福,不必纠结红白玫瑰,全部收在怀中。

    自她知道他和朱紫青的事,他们就分居了。

    因为婆婆病重,她一直忍着没有提离婚的事情。婆婆对她非常好,好到别人都以为她们是母女。而且对自己特别信任,一点一点将沈家的生意全部交到她的手上。

    在婆婆得知自己患胃癌时,立了一份遗嘱,遗嘱是经过祖父和公公同意的。

    她和沈书扬,无论谁先提出离婚,则净身出户。婆婆弥留之际,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再三叮嘱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沈家。

    婆婆的苦心她知道,公公不问世事,沈书扬不喜商务。沈家的生意都是她在打理,她要是离开了,沈家必会一团乱。

    最近两年,她常常失眠,困扰于婚姻的失败。哪里想到一次恍惚入睡前多吃了几颗安眠药,竟然重活了一回。

    因为重活,因为那个关于原书的梦境,让她得知一些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赵时律的情意,比如说沈书扬和朱紫青的事情早在大学时就已发生。

    上一次的这个情人节,她刚流产身体虚弱,与沈书扬匆匆吃过晚餐就回家了。而书中则提过,在与她约会之前,沈书扬正与朱紫青在悦喜的1808颠鸾倒凤。

    作者之所以会描述这个情节,就是变相地虐她这个女配,侧面衬托她的悲惨和活该。

    柳佳宁和朱紫青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沈书扬披着浴袍下床。眼神里的慌乱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平静下来。

    才子佳人,才是一个男人毕生的追求,只不过佳人不止一位。

    房间,还弥散着男女欢好后的气味,令人作呕。

    韩数捂着嘴,压住那份不适。她倒退一步,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眼泪都没有。这一幕,她曾猜想过无数次,却一次次退缩不敢去面对。

    她的背挺得很直,远远看去,只让人以为她故做坚强,越发惹人心疼。

    沈书扬走到她的面前,头发零乱,眼角还残留着之前的情潮。他确实有令女人心动的资本,长相好家世好。

    “…你听我解释。”

    韩数慢慢抬头,眼眶发红,哀伤恰到好处,“不用解释,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书扬只觉得莫名烦躁,他向来享受女人们的倾慕,也明白女人们的那些手段心思。韩数是中文系有名的才女,也是大家心中公认的系花。

    他追了许久才打动美人的芳心,美人虽然矜持,但他知道以自己的条件,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手到擒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愿意陪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比起那些太容易得到的,这样的女人别有一番情趣。反正他不急,有的是可消遣的女人。

    上次宴会,他以为韩数受了委屈,所以才会提出分手。本想着晾她一下,再借情人节哄一哄,这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次她还真是铁了心。

    “你想好了?”

    “我想得很清楚。”

    韩数直视着他的眼神,第一次以旁观者的心态面对他。男人有时候就是贱,女人越是端着,他们就越觉得珍惜。

    她自是知道这一点,死活不肯与他发生关系。对于她来说,那份女人的底线是她最大的筹码。

    现在想想,自己为了过上想要的生活确实心机深沉,步步为营欲擒故纵,难怪在书中自己会是令人讨厌的渣女配。

    在原书中她和沈书扬,一个渣女,一个渣男,倒是相配得很。

    她不愿重活一次,还要看他虚情假意的表演。前世她在柳佳宁那里吃过的亏,是该轮到躲在暗处的朱紫青好好尝尝。

    朱紫青和柳佳宁暂时停止争吵,听着他们说话。

    电梯门一开,韩数要走进去。不想沈书扬将人一拉,抵在墙上。英俊的脸略显狰狞,从来只有他不要的女人,还没哪个女人敢甩他。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从不吃回头草。”

    男人身上还残留着事后的气息,糜糜地冲击着她的嗅觉,令她十分难受。这种难受不是心里的,而是身体反应。

    “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不能忍受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

    轻柔却坚定的声音,隐含着某种坚定。

    中文系的人都说她是绒花,坚强美丽,不易弯折调零。寒门贵女,才貌双全,本就令人心生怜爱。

    今天的她,与平日里不同。没有那种流于虚表的清高,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淡然。这样的女子,对男人来说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趁着沈书扬晃神间,她一把推开对方。

    那张英俊的脸随着电梯门的合拢再也看不见,她昂着头眼神坚定,手护着腹部。从这一刻起,她要和以前走过的路彻底分道扬镳,努力成为一个好妈妈。

    坐上公交,快到站时,她的手机响起。

    并不算熟悉的号码,她却是记得的。

    电话那头的人压低着声音,似乎极为愤怒,“韩数,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不过是报你在毕业聚餐上的一杯酒之‘恩’。”

    她接过一本递过来的宣传册子,上面粗俗的字眼和衣着暴露的女子照片印入眼帘。XX梦幻人流,睡一觉一身轻松。

    遥远的不堪记忆涌进脑海,她下意识地紧捂着腹部。

    那时候她浑浑噩噩,紧捏着这种宣传册,鬼使神差般地找到一间极为隐蔽的小诊所。结果可想而知,她不光是一时轻松,而且一辈子都轻松。

    走出一段路,她将那册子丢弃在垃圾桶。

    初阳朝升,她抬头看着,暗下决心一定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先是去相关部门取回自己递交的出国材料,然后去了书店。2006年的资讯,还不是很发达,没有后来那种一部手机走天下的便携。

    她要找的是服装设计相关的书籍。

    沈家是做服装的,她这方面的知识专业且全面。

    挑了几本得用的书,正付款时,杜晓美的电话打过来。

    “韩数,赵总果然记得你。不过他听说你曾在尚都实习过,指名要你采访。江湖救急,大美女你快来时居大厦。”

    她放下电话,结账离开书店。

    坐在公交上,身下是桔黄色的座位,她心里甜丝丝的,泛着隐晦的欢喜。车窗外是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往事一幕幕地开始浮现。

    她自小跟着奶奶长大,赵时律是邻居张奶奶养大的。

    朱雀巷的邻里们总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们,说什么他们是一根藤上的两颗苦瓜,都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苦孩子。

    她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少女的自尊心极强。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很是愤怒。

    他不爱说话,成天阴沉沉的。别人说他是私生子,是野种。而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议论自己的妈妈,形容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破鞋。

    那个破鞋一样的女人,未结婚前不三不四,仗着有些姿色四处勾搭。也不知道怎么就嫁给老实巴交的韩东,谁知结婚后还不安分,刚生下女儿就和别人跑了。

    韩数自小心性敏感,过早明白破鞋的意思,潜意识中与那样的人划分界限。她努力学习,沉默寡言,从不敢轻易和男同学走近。

    她怕隔壁的那个年长几岁的男生,怕他狼一样的目光,怕他阴沉面孔下的占有欲。她更害怕别人将他与自己扯在一起,她不要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女人。

    两家是邻居,一年到头,她和他说的话屈指可数。

    在她十六岁那年,他离开江市。

    谁能想到,再度重逢,他竟然已是城市新贵。

    司机把她放在时居大厦的门口,她一进去,晓美就急忙跑上前,“姐们,你太够意思了。这次采访成功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一言为定,提纲给我。”

    杜晓美把采访提纲交给她,“我能不能转正,全靠你了。”

    她笑了一下,接过提纲,问道:“赵总在哪里?”

    “在他的办公室。”

    晓美一边说,一边按了电梯。

    电梯停在二十六层,韩数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赵时律办公室门口的小妹打电话进去确认,才放她进去。

    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转椅里,背对着门。他的头发乌黑浓密,就是一个坐着的背影,也不难猜出他的长相。

    修长笔挺的身姿,雕刻完美的侧脸线条,必是少见的美男子。

    随着椅子慢慢转过来,好看到过分的俊美便呈现在眼前。她已不记得最后一次看他是什么时候,他和她此后并无交集。

    每每大场合中相遇,都是隔着人山人海,刻意忽视。

    她关上门,挤出一个笑意。

    “赵总,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们《南城风云》的独家采访,这是采访提纲,请您过目。”

    尚都杂志社能接到这份活,着实令同行眼红。

    但凡是杂志社工作的,都以年轻的女性居多。赵时律这样的青年才俊,是所有女孩子心中梦想的目标。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提纲,粗略一扫,那狭长幽深的眸便定定看着她。

    被这样出色的男人认真看着,就算是见惯大场面的韩数都有些悸动,何况他们之间还有那样的纠葛。

    比起年少时的他,眼前的男人少了阴沉,多了内敛。时光会赋予男人惊艳的转变,恰如美酒,历久弥香。

    “我以为你会一直躲着我?”

    赵时律站起来,微倾着身体。韩数在女子中不算矮,有一米六八的个子。但是在他的面前,娇小的如洋娃娃。

    他个子很高,近一米九,气场十足。几年商场浸染,他身上的孤冷之气渐散,取而代之的是霸气从容。

    “赵总,请问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她仰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字地问着。

    他盯着她,看进她的眼眸。她的瞳仁中都是他的影子,满满地占据着。要是他真的完全占据她所有的视线,那该多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他彻底死心。其实他早就应该心死,那天早上她恶毒的咒骂无时不该回响在他的耳畔。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在她的心里,自己如垃圾一样,令她厌恶至极。

    有时候,他真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从朱雀巷里搬出来到现在整整六年,这六年他努力丰满自己的羽翼,只为有一天能得到她的另眼相看。

    他永远记得她的模样,像镌刻在心上一般。

    她生得明眸皓齿,加之水雾朦胧的眸,很容易就让别人想到堕入凡间的小仙女。却天天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冷冰冰的。

    尤其是对他,更是冷若冰霜。

    他离得越近,韩数觉得自己身体越发的酥软。年少的她不懂,将这种异样归为害怕。后来已结婚多年的她明白,这是心的悸动,是生理的反应。

    沈书扬在她面前一直是位谦谦君子,她努力扮演着端庄的沈太太,两人的夫妻生活中规中矩。她以为,那就是相敬如宾,互相尊重。

    可是在其他女人面前,沈书扬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而她,在他们夫妻关系名存实亡里,每每午夜梦萦,梦到的都是埋在记忆深处难以启齿的一夜。

    女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不知何时,他已从桌后出来,靠在桌前。他身上的气息不停往她鼻子里钻,说不出的好闻,她越发的软了身子,差点站不稳。

    “你不舒服吗?”

    他的大手托住她,她身子一软,倚在他的身上。

    身体一相贴,两人齐齐心震。

    她皮肤白,是那种嫩如凝的白,稍微一脸红就像浸染了上等的胭脂。要是以前的她自是不可能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可是她不是真正的未婚女子。

    人们常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心里年纪正是虎狼之年。

    他不想她再厌恶自己,强忍着心里的渴望扶她到沙发坐下。不想在深蓝沙发的映衬下,她越发面若桃花,那水雾雾的眼眸望着他,一如那夜。

    那夜,她似乎是喝了点酒,也是这样勾人地看着他,他没有把持住。她没有拒绝,娇软吟啼着,任他为所欲为。

    他以为,至少在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

    可是一夜过后,她绝望的眼神,彻底粉碎他的侥幸。

    他慢慢冷静,站起来坐到旁边。

    韩数也说不上来,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些失望。

    “对不起赵总,我失态了,请问采访可以开始吗?”

    “好。”

    他心头苦涩,自己何必再纠缠她,再纠缠下去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她的态度如此明显,还有什么不死心的。

    接下来的采访很顺利,不过是走流程,问题是提前拟好的。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问题无不围绕着创业。

    至于最后面的几个感情问题,她例行问了。

    他眼眸深深,看着她,不发一言。

    “你想听吗?”

    只要她愿意听,他会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哪怕再次得到鄙夷和不屑。

    但是她已在那梦中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并不愿意再听一遍。若是他真的倾诉真情,她不知要如何应对。

    “要是赵总不方便谈,那可以省略。”

    他心沉到谷底,像泡在寒潭之中,冷得彻骨。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她视自己如洪水猛兽,杂物糟粕,又怎么会想听到自己的表白。

    她收好笔记本,站起来,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