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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水落石出

作者:长沙鲁小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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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髯中年都已是这般说了,若是自己再固执不移,那人相信他大哥一定会对他不讲情面。

    心中不愿与大哥几人闹僵,那人只好妥协,便掰开了青儿揪着自己不放的手,又渐渐地离二女远去。

    “青儿!”

    那人退走后,罗盈已是再也按捺不住,便呼了一声,又冲到青儿身边,一把将其抱起。

    “青儿、青儿!你不要吓我!”

    见着青儿一身鲜血地模样,罗盈心中已是慌了神,便一个劲地冲着怀里青儿呼着,只望青儿能答复自己一声。

    “唔…”

    但闻一声嘤咛,只见青儿睫眉一阵颤动,这才缓缓睁开了眼,便看着自己面前小姐,又惨然一笑地答道:“小…小姐…”

    “青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觉难受?”

    见到青儿转醒,罗盈不禁一喜,又连声向青儿问着。

    “小姐…”

    青儿又是一哼,吃力地答道:“小姐…青儿胸口…好疼…”

    闻言,罗盈心中又是一急,这青儿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才会如此,但罗盈并未遇到过这种情形,一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了!大夫!”

    脑中突然一闪,罗盈不禁呼了一声,便又向青儿说道:“没事的!青儿你先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说着,罗盈便要将青儿扶起上马。

    见着青儿虽是受了那人一掌,却并未因此丧命,那几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这时,只见那短髯中年上前了两步,又冲着罗盈遥一拱手,便赔罪地说道:“姑娘,我这六弟不分轻重,出手伤了姑娘的婢女,还请姑娘恕罪…”

    “恕罪?”

    短髯中年话未说完,罗盈却是开了口,于是讥笑一声,便说道:“一掌将青儿打得这样,难道你说一声‘恕罪’就没事了!?”

    “这…”

    闻言,短髯中年一阵语塞,待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姑娘不妨说说,姑娘想要我如何来做,才能不再怪罪我这六弟?”

    几人乃是结拜兄弟,而短髯中年又是大哥,自然是要对自己六弟维护几分。但自己六弟伤人在先,已是做得过分,短髯中年自知这事无法轻易了结,便想着让自己代六弟受过,以此来平息罗盈心中怒火。

    短髯中年话一说完,罗盈尚未开口,便见着有一人挺身而出。这人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来到罗盈身前,便将小瓶递向罗盈,又说道:“姑娘,这是我随身带着的伤药,专治内伤,你快喂与你婢女服下,莫要使得伤情加重!”

    听得这话,罗盈双目顿时一亮,却又一脸警惕狐疑地说道:“打伤了我的人,现在又来送药?你叫我怎么知道相信你这药是救人的伤药,还是害人的毒药?”

    “你!?”

    见自己一番好意被罗盈当作驴肝肺,这人不禁气结,却是指着罗盈说不出话。

    这时,又有一人出言说道:“姑娘!我三哥一心好意拿药救你婢女,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出言不逊!?”

    闻言,罗盈不怒反笑,只是瞪着几人笑言道:“怎么?你们这些武林高手,现在要联手起来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么!?”

    “都退下!”

    听得罗盈此言,那短髯中年喝退几人,又从那人手中取来伤药,便走到罗盈跟前说道:“姑娘,我三弟这药的确是伤药不假,姑娘若是不信,那我就先服下一颗,也叫姑娘心中放心!”

    言罢,这短髯中年想也不想便从小瓶中倒出一颗药丸,一仰头便吞了下去。

    对于短髯中年这番举动,几人倒是放心,只因那小瓶之中装着的却是是伤药而非毒药,短髯中年就是吃上一颗也无妨。不过,见着自己大哥竟以如此举动来换取罗盈的信任,几人面色尽皆是动容不已,那打伤青儿之人心中更是过意不去,若非他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大哥又何必如此来为自己求情?

    服下药丸之后,短髯中年也不废话,便又将小瓶递到罗盈面前,问道:“这一下,姑娘总该相信我这是伤药,不是毒药了吧?”

    闻言,罗盈却是不答,但眼见短髯中年敢以身试药,罗盈自然是不再怀疑这伤药真假,于是她一把夺过小瓶,又取出一颗药丸喂与青儿服下后,待见着青儿面色好看了些许,也不知是不是这伤药的作用,罗盈心中大石这才落定。

    “青儿,你觉着怎么样了?”

    又等了一会儿,罗盈揽着青儿,便是问道。

    见自家小姐如此关心自己,青儿只觉自己心头一暖,其面上一笑,便答道:“小姐…青儿…好多了…”

    见状一喜,罗盈差些喜极而泣,又向青儿说道:“青儿你再忍忍,小姐先给你报了仇,再带你去找大夫治伤!”

    “报仇?”

    听得自家小姐之言,青儿却是不解。但还不等她过问,便见到罗盈已是转过了身去,又向那短髯中年说道:“你不是问我,你要怎么做,我才会不怪罪他么?”

    “不错!”

    那短髯中年一个点头,又道:“还请姑娘明示!”

    “很简单!”

    罗盈一指司空喻,便飞快地答道:“你也挨他全力一掌,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

    “放屁!”

    “你找死!”

    “大哥,不要听她的,她这是要害你!”

    罗盈这话刚一说完,那短髯中年还没来得及回答,其身后几人已是炸了锅,便冲着罗盈一阵喝骂。

    “大哥!二哥已是被这贼人杀害了,这女人这么说,显然也是想要让这贼人趁此机会害了大哥!大哥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了她!”

    一人冲身到短髯中年身后,便冲其呼道。

    “是啊!大哥,这女人心思这么歹毒,全然不顾大哥刚才救她婢女的恩情,我看大哥也没必要与她多言!”

    又是一人喊道。

    对于这些话,短髯尽数听在耳中,却是没有表示,反而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其一双眸子只是一直盯着罗盈双眼,想要从罗盈的眼神之中看出什么。

    可看了良久之后,短髯中年却是没有从罗盈的目光中看到一点狠毒之色,他看到的唯有坦然,只是一种单纯地想要为自己婢女报仇的坦然,没有丝毫的算计在其中。

    “你的人伤了我的人一掌,我叫别人也打你一掌,一掌过后再无恩怨,这么公平之事,我想你不会不答应的吧?”

    与短髯中年四目相对,罗盈却是没有丁点怯懦,反而极为平静地问道。

    “姑娘…”

    闻言,短髯中年轻叹一气,答道:“姑娘此言是不错,但姑娘明知我几人与他有恩怨在先,却叫我去受他一掌,这不是…”

    “你若是不敢就直说,少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罗盈打断短髯中年的话语,又继续说道:“你们与他的恩怨,我本是无心去管,我也自问并不曾招惹过你们,但你的人却偏偏要来打伤我的人,难道我就应该忍气吞声么!?”

    “再说了,这问我的人是你,我直说了,可你却觉得为难想要我改口,难道这就是你们武林之人的为人处事之道?”

    见着罗盈咄咄逼人,竟是一步也不肯退让,其余几人又是一阵叫嚷,而短髯中年的面色也不禁变了数变。

    可无可奈何,就如罗盈所言一般,这话是自己放出来的,眼下自己若是做不到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这事要是再传扬出去,今后江湖上的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兄弟几人?

    想到这里,短髯中年已知自己是骑虎难下,但这事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既然姑娘这么坚持,那我便依姑娘之言,受上这人一掌!只望这一掌过后,姑娘不要再怪罪我那六弟,还是赶紧带上你这婢女去找大夫治伤要紧!”

    长叹一声,短髯中年只好点着头说道。

    “这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罗盈应了一声,便朝司空喻说道:“司空公子,此事本不该求司空公子出手,但是我武功不济,不及司空公子万一,所以此次,我恳请司空公子替我出手一次,来报了青儿这一掌之仇!”

    闻言,司空喻不禁揉了揉鼻子,待想了想后,才缓缓点头道:“这一掌换一掌,本是极为公平之事,但那人与我武功相差悬殊,若是我全力一掌下去,这人只怕是要死在这里。所以我答应代替姑娘出这一掌,但是却不能用上全力,不知姑娘知道这些之后,是否还要我代替姑娘出手呢?”

    听得司空喻这话,罗盈神色不变,但那短髯中年却是一怔。想不到自己已是作好了身受重伤的打算,可这司空喻却是不愿落井下石,只道要拍出与自己六弟一般的掌力。如此一来,短髯中年虽说定是也要负伤,却不用担心自己受伤太重。

    “不愧是阎罗索命榜榜上有名之人,就你这等胸襟,我已是不及!”

    冲着司空喻一个拱手抱拳,短髯中年心中一惊,暗道自己怎么会与这等仇人产生相惜之意。

    不过要说相惜,短髯中年却是不知司空喻心中是否也有这等想法,毕竟这“相惜”二字,是要双方心中都有这等念想方可。若是司空喻并无此意,只是纯粹地不愿趁人之危,这“相惜”二字,却是无从说起。

    结果司空喻一听短髯中年所言,却是轻笑着摆手说道:“少说这些好听的话,对我没用!我只是念在与她相识一场,这才答应了替她出这一掌。若非你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不错,阎罗之中并无有关你的悬赏,我倒是不介意趁着这机会再做上一桩买卖!”

    闻言神色一动,短髯中年心中忽有所想,却是没有立马问起,反而是又向着司空喻一个抱拳问道:“不知等我受了阁下一掌之后,可否请阁下替我解开心中几处疑惑?”

    司空喻似是没有想到短髯中年会这般问起,其不禁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便道:“知无不言。”

    “那好!”

    这一下,短髯中年倒是爽快,他见司空喻答应,也不再废话,只见他甩开两条臂膀,将自己中门大开,便向司空喻唤道:“来吧!待这一掌过后,只要我还能说得出话,阁下可要答得我满意才行!”

    见状点头,司空喻便要动身,可另外几人却是不干了。

    “大哥!你不能答应他啊!”

    “是啊!大哥,这摆明了就是他们二人狼狈为奸来害你,你怎么可以答应他们!?”

    “大哥!二哥已经被这人害了,我们还没给二哥报仇,大哥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再遭了这人的毒手!?”

    几人一人一句地喊着,皆是劝着短髯中年,可短髯中年却是不听,头也不回地便答道:“二弟之死还又有疑点,虽是知道杀害二弟的凶手就是这人,但我看他行事光明磊落,却不似那等随意杀人之人!”

    这时,那被司空喻撞断肋骨的汉子起身,向着短髯中年呼道:“大哥!这人可是阎罗的杀手,阎罗买凶杀人江湖人尽皆知,哪里又谈得上什么光明磊落?”

    闻言,短髯中年却是不答,反而是叹声道:“五弟,二弟身死那日,可是只有你在二弟身边啊!”

    面色一变,那汉子目光闪烁,又大声应道:“不错!大哥不是明知这事么?”

    短髯中年却还是不答,便向面前司空喻问道:“不知阁下当日杀我二弟之时,我那二弟又是什么一番模样?”

    司空喻面无表情,只是淡然答道:“将死之人。”

    “怎么会!?”

    “这不可能!?”

    “你休要胡说!”

    此言一出,当即便有人指着司空喻喝道。

    对此,司空喻却是不去在乎,只是摊手耸肩道:“若是不信,那还问我作甚?”

    话音一落,几人顿时闭嘴不语,皆是若有所思起来。

    “这么说来,当时不管阁下出不出手,我二弟都是必死无疑,阁下只是顺手收去了我二弟的首级,去换那阎罗的赏金?”

    这时,短髯汉子又问道。

    “不错!”

    司空喻点头答道。

    一见司空喻承认,短髯中年心中虽猜到会是这样,但这却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他倒是希望二弟是被这司空喻杀害。这样一来,他们虽是自知不敌司空喻,但仍是会锲而不舍地找这司空喻报仇。

    不过眼下看来,就算司空喻当时不动手,他二弟也是必死无疑,这时,短髯中年就想要弄清楚那将他二弟打成将死的凶手,到底是谁了…

    “五弟!?”

    回身一吼,只见短髯中年赤红着双目,瞪着那汉子喝问道:“你不是说二弟当时是与他打斗了许久,才被他杀害的吗!?那又为何会有现在这等说法!?”

    突闻这一声喝问,那汉子好似被吓了一跳,其面上一阵阴晴变换,也不知他心中所想,却见他答道:“大哥你莫要被这贼人给诓骗!我可是亲眼见着他对二哥出手,二哥渐渐不敌,这才被他给杀了!”

    一见这汉子颠倒黑白,竟将污水泼到了自己身上,可司空喻却是不见气恼,反而笑着低语道:“这可就有意思了…”

    这话说得虽不大声,但短髯中年离得他近,倒是听得清楚,其心中也已是有了结论。可见到自己五弟仍在试图狡辩,短髯中年面色更是难看,又问道:“你既然见到二弟在与他相争,那你为何不去出手相助、反而只是躲在一旁关照?难道这就是你的兄弟情义!?”

    “我!!”

    被短髯中年这么一问,那汉子却是语塞。

    至此,其余几人也终是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人看向那汉子的面色也渐渐变得不善起来。

    “五弟!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之徒!?”

    一人指着那汉子骂道。

    “二哥竟然是被你给害了!?”

    又一人似仍是不愿接受这等结果,但自己大哥都已经这么说了,这人哪还有不信的道理。

    一见自己行迹败露,那汉子面色不禁开始显得慌乱,其脚步渐渐退后之余,目光也开始瞟向左右,想要伺机逃走。

    然而短髯中年早已猜到他会逃走,所以此时一见汉子动作,短髯中年便高声呼道:“把他拿下,莫要让他走了!等我还了这一掌,再来处置他!”

    言罢,短髯中年又转身面向司空喻,要先受了这一掌再说。

    至此,见大哥仍是见到要自己去抵偿着一掌恩怨,几人心中虽是不忍见此,但却是不便再出言劝解。毕竟六弟也是受了汉子的教唆,才会向着二女动手,而这汉子好巧不巧,竟是害了二哥的凶手!现在想来,这汉子怕是一开始就想要把水搅浑,让他们几人与司空喻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到那时候,就是司空喻再解释什么,相信几人也不会去听,更别说相信司空喻这些话了。

    见到几人之间恩怨转移,司空喻倒是乐得省事,此时几人不再寻着自己麻烦,只要自己出了这一掌,司空喻也不多言,便只是朝着短髯中年提醒道:“我这一掌,虽说不会用上全力,但也不会是那么好受。你最好先用内力护住心脉,省得受不住我这一掌晕了过去。”

    闻言,短髯中年却是一笑,满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一掌而已,想我闯荡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伤没得受过?你这一掌,还不至于将我唬住!”

    说完,短髯中年运功一起,其面上笑意一敛,也不再废话,便沉着面色向司空喻喝道:“来吧!受了这一掌,我还有要事要去做,可不能再与阁下这般耽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