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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梦里不知花落时(一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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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凭这点儿黄泉水,自然是灭不了你…”元邵淡漠的望着她:“但将你封印总还是够的。”

    随着元邵话音初落,围绕在琉逸身边的水幕骤然收缩。被困在黄泉水中的身影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叫声,琉逸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元邵!元邵!”琉逸惊声尖叫着:“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我恨啊!元邵,你以为你逃得过吗!没有人逃得过!没人逃得过…”琉逸的话还没说完,身形便彻底消失了。

    黄泉水形成的水幕也缩成了小小的块儿土黄色的方块,安静的浮在半空中。方块中间隐隐绰绰可以看到一团乱撞的灰烟,那灰烟每每撞到方块壁上,总会如触火般被弹开。

    安静下来的黄泉水瞧着不过像一方细心打磨的土黄色晶石,晶莹祥和,丝毫没有转动时的戾气。但是满院子见证了它威力的小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果然不愧是阴司第一禁器,名不虚传!

    “这便是黄泉水?”赵霓虹好奇的看着被元邵收回手心的小方块儿,眸光微亮的问。

    元邵点头,没急着回答她,而是对着满院子的小鬼道:“今日你们为何出现在此,本君可以不予追究。你们中大约有人亲自经历过七千多年前的动荡,到如今仍对琉逸忠心耿耿。本君也不勉强,你们若还有人心心念念要追随她,本君自会送你们与她团聚。若是想改过自新重新开始,本君便送你们回阴司,入轮回重走阴阳路。”

    说完四下扫了一眼,将众小鬼的反应尽数瞧在眼底问道:“你们,如何选?”

    这一院子小鬼其实大多不过是些打酱油的小角色,对于七千多年前的事自身都是一知半解,不过是那时追随的大人隶属于逸大人而被迫沉眠了数千年。

    如今阴司最了不得的开府阎君大人,亲自站在这里为他们谋出路,哪里还会有人有别的想法,自然大多选择了重入轮回,若机缘好些,或许一世轮回便能再留在阴司任职也不一定。

    只有几个小鬼,即使不愿跟着琉逸,也不想再入轮回。元邵仔细观察了几个小鬼,便有了打算,只等着回了阴司,便将这几鬼丢给那些个阎君处理。

    处理完这一院子小鬼,元邵这才摊开手心,将黄泉水化的小方晶拿给赵霓虹。

    赵霓虹一方面极为好奇,却又顾及着黄泉水的凶猛,想伸手去拿又不敢触碰,只能远远儿的瞪着眼睛看着。

    元邵看的好笑,拉着她的手将方晶放入她的手中道:“这是炼化过的黄泉水,相当于一方法器。”

    “法器?”赵霓虹惊讶:“黄泉水不是没办法炼化的吗?”

    “寻常人自然没办法炼化。”元邵的语气有些傲娇:“你夫君是寻常人吗!”

    赵霓虹啐了他一口,微红着脸道:“我还未成亲哪里来的夫君,没羞没臊的。”

    元邵轻笑出声:“是,为夫孟浪了,娘子赎罪。”

    这下赵霓虹连耳根都热了起来,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低头研究起手中的黄泉水来。

    黄泉水在阴司是最为出名,也是最为神秘的禁器之一。说它出名是因为但凡走过黄泉路的阴司鬼民,就没有人不知道黄泉水的。

    黄泉路在最早的时候并不是一条路,而是阴司建成以后不知从哪儿流进来的一条河。早起的意思轮回,是要靠渡船来往于河面的。

    那时的阴司建制还不完全,无论是开府阎君还是随同建造阴司的善鬼,都没有精力去管黄泉路的交通问题,是以导致黄泉路一度造成堵塞,轮回流通受阻。

    那时也有小鬼为了图快,试图孤身蹚水过去。谁知黄泉河仿佛是从太阳中流出来的一般,每一滴河水中,都带着滔天的热浪。初初入水的小鬼还没来得及惊叫,便被河水直接融化在了中间。

    也是黄泉水的这般特性,引起了当时阴司的一种掌权者注意,这才动了一探究竟念头。

    只是众人试遍了一切想得到的法子,也消不了水中的高温,关于黄泉河水的问题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待到开府阎君忙活完阴司建制的完善,腾出时间来看的时候,才发现这所谓的热浪灼人的黄泉水中,蕴含的哪里是热度,分明是盛极的阳气。

    阳气对于活人来说是极为珍贵的肉体本源之气,阳气浓郁的人多能比旁人活得长久,病痛灾害也会少许多。可是对于已死的生魂来说,却是如同致命的砒霜,沾之即死毫无余地。

    这黄泉水中含着的阳气对旁人来说自然是避之不及,凶残无比。可是对于元邵这个以肉身入阴司的人来说,自然没多大影响。相反还能对他的肉身进行一些滋养,可谓有益无害。

    于是关于黄泉水的问题,自然就落到了元邵身上。是抽干也好,填平也罢,终归这种富含阳气的东西,是不能留在阴司的。

    元邵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旁人无从得知。他在侧边儿绕着黄泉河架了条通道,暂时做为轮回路使用。然后用了一月时间,将黄泉河建成了黄泉路。至于那些消失的黄泉水,左右与人无用,自然没有人去关注。

    赵霓虹抬头看了元邵一眼,挑眉问道:“那你可是研究出了黄泉河究竟是怎么来的?”

    元邵笑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眉头:“也怪我当初建阴司的阵法时忘记了阴阳相衡的道理,只想着索性阴司建好了活人瞧不见便好,,却忘记挑选合适的位置。”

    原来,元邵在建阴司时,是就近建在了一处名叫酆都的城池里。这酆都城在当时算得上是人口大城,活人多阳气也足。

    阴司建成时,因这阵法的流转,一下子将酆都城方圆百里的阴气抽了个干净,全用在了阴司法阵的运转上。

    世间万物都讲究平衡,阴气被抽干了的同时,带来的还有周围与之质量相等的阳气。可是阴司的运转只需阴气便足矣,这多出来的阳气自然无处安放了。

    而随着阴司大阵的流转,阴气飘散与阴司的各个角落,更是将本就无法安置的阳气挤得没地方能待了。久而久之,只能一加一的叠加,越挤越紧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