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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梦里不知花落时(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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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处山洞仍叫赵霓虹有些忌惮,若非得已,她实在是不愿此时在这种地方多留的。

    梦境中的一切存在都需得遵守规则。若她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入梦,便是使点小术法将这山洞拆了,赵霓虹也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只是她此时却是梦境的参与者,便是一丁点小小的术法,也是不敢乱用的。

    赵霓虹谨慎的站在洞口,看着山洞内幽幽的不见底的黑暗,直觉的想要后退。

    好一番的思想斗争,赵霓虹还是决定再进去探一探,她预感段宏业恢复意识的关键,怕是就在这山洞中。

    只是她这刚走到洞口,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接着被一股力量一带,便落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你这是活的够了,竟跑来这种地方寻死。”元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叫赵霓虹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许是对于他的突然失踪仍有些怨念,赵霓虹头也不抬,闷闷的道:“便是要寻死也不关你的事,谁让你来拉我的。”

    说完想来自己还被他抱在怀中,更是赌气般的猛的挣开他的怀抱,越过他往回走了。

    瞧这她这般赌气的行为,元邵不仅不恼,反而心情甚佳。愿意与他赌气才是证明了自己在赵霓虹心中终于有了位置。早前不管自己如何,那小妮子都不为所动,才是叫元邵郁闷到不行。

    追上疾步往回走的人儿,元邵颇有些无赖的揽上赵霓虹的肩膀道:“娘子这是生气了?为夫不过是有事回来的迟了几日,怎的气性这么大。”

    赵霓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人越发的厚脸皮,上次是小霓虹,这次马上变娘子,嘴皮子便宜越占越没个克制。

    甩开他的手道:“谁是你娘子,管你去干什么,与我有何干系。索性就别回来了好!”

    “那怎么能行,为夫才晚回来几日,娘子就要跑去寻死了,若不回来,谁知你还要干出什么傻事。”元邵厚着脸皮又靠了过来。

    赵霓虹甩了几次,见甩不掉他,恼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发一语的往家里走去。

    元邵见她不挣扎了,心情甚好的将她又搂紧了些,只觉得自己在外头奔波的个把时辰,实在是孤独的紧。

    是的,这梦境中已过了半月有余,外头的日子不过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元邵算准了梦境与外头的时间差异,本打算赶在半个时辰内回到梦境中去的,谁知在阴司耽搁了不少时候,是以回到梦境中,已是过去了半个多月。

    回到家,赵霓虹的心续早已安稳下来了。元邵也不是她的仆从,自然没必要时时随在她身边,先前也不过是徒的见到这人,心情放松,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罢了。

    “你怎得又回来了?方才说我入那山洞是去送死的,这是何解?”赵霓虹坐定,看着元邵道。

    元邵自顾的在一旁坐下,支着脑袋笑望着她,语气却是极为严肃:“那山洞自有古怪,便是梦境映射的也大意不得。此时你用不得术法,不好随意乱闯。”

    赵霓虹蹙眉,对于那山洞更是好奇:“你知晓那处?与我讲讲。”

    “倒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关于这处的情况,需得你自己出去看,我这干与你说也说不清楚。”

    赵霓虹怀疑的望着他,只觉得这人分明是来与自己消遣的:“即使什么都说不清楚,那你拦着我做什么?索性着梦境再怎样,也伤不着我,不如叫我自己去瞧瞧。”

    元邵知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对于那处的凶险必是有所感知的,既是被自己拦下了,日后自然也不必担心她会私自跑进去。

    只是这处地方放在梦境中,到底是一个未知的凶险,总还是要寻个机会将那地方抹去才好。

    打定主意,他也不与赵霓虹争论,转移话题道:“不在这几日,倒是极想念小鹃儿,她人呢?”

    “对了!”说到小杜鹃倒叫赵霓虹想起来了:“那个段宏业不知是何缘故仍留存着真实的记忆,且初见时我便发觉,他对于梦境的另一半主权似是不存在了,变得与梦境中的人无异。你可知道原因?”

    “留有自己的意识?”元邵皱眉,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些讶异。

    “那你可问过他,他的意识是葱从初一入梦就有,还是中途发生了何事?”

    “这我倒是忘了问。初时知道这种情况,我也有些惑然了,一时都忘了要问什么了。”赵霓虹面色微赫。

    元邵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深讯,道:“改日你寻个由头将他叫来,待我仔细瞧过再说。”

    赵霓虹点头,要叫段宏业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左右近日小杜鹃时时与他处在一起,便是叫来家里吃顿饭,估计他也是不会多想的。

    倒是元邵…

    “你能在梦境里是用术法?”

    元邵含笑睨了她一眼,道:“莫不是你以为我是自我了断才出的梦境不成?”

    赵霓虹默,这人这是在坏心眼的与她炫耀自己的神通广大吗?

    “我是以旁观者入的梦,既不会干涉小杜鹃成长,也不会引导梦境的进展,自然不必受你那梦境的束缚。”元邵解释道。

    赵霓虹眉头都要拧出花儿来了:“你既是以杜鹃阿爹的身份入的梦,如何不算梦中人?便是编出来的理由,也要找一个合适些的。”

    元邵挑眉:“我切问你,我平日可曾与你教养过小杜鹃学识?”

    赵霓虹沉思许久,摇头:“算不得教养学识,左不过是时不时捉些猎物与她补身子。”

    “那我可曾影响过梦境的变向?”

    再摇头,便是她都不曾干涉,何况元邵。

    “那便是了,我即不教养她,一不干涉梦境,如何能算是参与者。”

    赵霓虹沉思,总觉得似是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

    元邵瞧着她严肃的模样,心下好笑道:“好啦!何必拘泥于这些细节,既是连梦境都默认我是旁观者,你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左右我保有术法你我也能安全些不是?”

    虽说不上有什么不对,赵霓虹也确实是安心了些。千百年间日日有术法傍身的,徒的没了术法,还真叫她始终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