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跳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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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视学院举办的模特赛跟简派的大秀完全就不是一个level, 简派的大秀无论是服装还是模特,甚至舞台和灯光都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简一也不是当初那个完全不懂时尚的小菜鸟了, 他到现在只要有时间有合适的产品,偶尔也还是会去拍平面广告。而且知道简派是七森的招牌, 更是祁闻砚上位后创立的第一个品牌后, 他会更加上心。

    以前他拍广告是为了挣钱, 摄影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现在则会去了解产品背后的很多东西, 甚至还会和摄像师商量怎样拍效果更好。跟着祁大福他们工作久了,虽然没有刻意去学过什么,但潜移默化中, 他的欣赏水平也提升了不少。

    今天的VIP席位是祁大福亲自安排的, 简一左手边是祁闻砚, 右边坐着闻柳。

    祁闻砚可能是为了保持总裁的威严, 表情一直比较严肃,倒是闻柳会时不时跟简一小声交换一下意见。

    闻柳有阅历有经验,曾经又是七森的总裁, 见识比起祁大福又要高出一大截。简一还从来没跟闻柳聊过生活以外的事情, 现在一交流起来,很多困惑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暂时把旁边安静的祁闻砚给忘记了。

    简一唯一不习惯的, 就是一直有人在拍照。

    这样的场合, 当然会邀请媒体来报道。

    因为祁闻砚昨晚那条示爱微博, 今天这场大秀又比以往更加引人注目。无论是吃瓜网友还是媒体都很好奇祁闻砚的未婚妻到底是谁, 都在猜测她今天会不会到现场来看秀。

    现场的媒体几乎全程关注祁闻砚。

    所以, 当大家看到祁闻砚没有带女伴,反而带着个年轻男人来看秀的时候,都很惊讶,猜不透简一的身份。

    做娱乐行业相关的人,大多也比较开放,脑洞大,也会暗自揣测祁闻砚跟简一会不会有什么暧昧关系,毕竟祁闻砚看起来对简一真的很好。

    但是,看秀的时候,祁闻砚难得没有露笑脸,还时不时低头捣鼓手机,这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而简一跟祁闻砚看起来也没什么暧昧,倒是和闻柳交流比较多。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祁闻砚是因为未婚妻没来看秀才不开心,玩手机当然是在跟未婚妻发消息了。对简一的关注,倒是少了不少。

    祁闻砚知道媒体会拍照,会发新闻。但今天能进场的媒体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跟七森合作良好的。这些新闻最后都会拿给他看过才发,所以他完全不担心有人乱写,否则也不会大张旗鼓带着简一出席。

    最后一个出场的模特不出意外是穆芷蓝,她表情很酷,气场强大、耀眼夺目,简一忍不住卖力鼓掌。穆芷蓝走过简一面前的时候,冲着他笑了下,旁边的闻柳轻轻皱眉,但简一没注意到。

    演出很成功,没有出什么意外,顺利结束。

    结束后还有个庆功舞会,祁闻砚带简一去换衣服。

    简一一边笨手笨脚地帮他打领带,一边抱怨道:“瞎讲究,这衣服又没脏又没皱,为什么非要换一套?”

    “我们家好歹也是裁缝世家。”祁闻砚轻笑道,“不换一套,不是丢家族面子吗?”

    简一一听到“裁缝”这两个字就冒冷汗,懒得理他,抢着先出门去了。

    因为简一不娴熟的操作,导致他们下楼的时候比预计晚了几分钟,大厅里已经有很多人。

    有歌手正在暖场,声音和唱的歌都很耳熟,简一有点欣喜。

    他飞快跑到舞台正面,果然看到梁宙正站在台上深情地唱:“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这家伙还真是,每次都唱这首歌。

    自从上次在剧组分别后,两人再没见过面。梁宙很忙,要唱歌还要拍戏,简一又不想再去有陆家壹在的剧组,最近还忙着谈恋爱,所以他们只是偶尔聊聊微信。

    能在这里见到梁宙,简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也不顾别人的目光,带头领掌。

    梁宙看到他,顿时笑开了花,朝他比了个心。

    梁宙手还没放下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舞台侧面传来,冻得他又唱又跳中居然打了个寒颤。

    他侧头寻找,却并没有人在看他。

    这种场合大家都在忙着拓展交际圈,一般是顾不过来管舞台上的暖场歌手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钱,他不会来这种不大有人欣赏的地方唱歌。但要有钱才能肆无忌惮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他既然来了也不会拧巴。

    可能是错觉吧,梁宙正想转开视线,却忽然看到祁闻砚匆匆朝简一走过去。然后替简一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掉的衣领,动作相当亲昵。

    两人相视一笑,甜到掉牙。

    梁宙像被雷劈中了,难道祁闻砚跟简一……刚才的眼神来自祁大BOSS?他吃醋了?

    不不不,肯定是他想多了。

    祁大BOSS都说有未婚妻了,是个长发姑娘。

    梁宙甩掉脑子里的奇怪念头,一曲终了,他拿过旁边的吉他,唱下一首。

    简一正在询问祁闻砚等下什么时候结束,就听到台上的歌曲换了。

    他一开始也没在意,只是随着节奏轻轻晃动,但是听着听着,简一越来越觉得不对。

    这曲谱,怎么有点耳熟?

    在哪里听过呢……对,上次梁宙也弹过。

    不对,还在其他地方听过……阿胜!

    对,就是阿胜!

    两首曲子不完全一样,但真的很相似!

    “是梁宙!”简一一激动就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直接就想往台上冲。

    祁闻砚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回来:“你至于吗?见到他就这么兴奋?”

    这回是正儿八经吃醋了。

    但是简一一时半会儿又解释不清楚,一着急反而更加说不出话来。

    台上,梁宙一曲唱完,鞠了个躬就退下了。

    “唉!”简一跺了下脚,然后就看到祁闻砚脸黑如锅底。

    “不是,我找他是……”简一灵机一动,说,“有个人喜欢他,我得告诉他一声。”

    祁闻砚依然沉着脸。

    “真的,我对他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只喜欢你。”现场人太多了,简一凑到祁闻砚耳边低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喜欢他的是一只鬼。”

    祁闻砚脸色稍好了一些,眼底闪过惊讶的神色。

    简一拼命点头以增加可信度:“真的,我不骗你。但是这事说来话长,等我们空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暖场过后,祁大福充当主持人,说了开场白,然后请祁闻砚上去讲话。

    这时候的确没时间说太多,祁闻砚没跟简一掰扯,低声道:“就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简一委屈巴巴地点头。

    他听话地没有离开,只是掏出手机给梁宙发了条微信,问他还在不在后台。

    梁宙回了语音过来,说他已经赶回剧组去了。

    今天剧组男女主演都请假,他着急回去拍戏。

    而且,梁宙以前也说过,他参加这种活动一般都只为了赚钱,唱完就撤,不会留下来再应酬。

    阿胜的事情太过诡异,梁宙信不信鬼还不知道,阿胜等的人到底是不是梁宙,简一也没办法确定,所以没跟梁宙多透露,只说空了再约。

    祁闻砚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简一这边飘,看到他没走,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但是看到他一直发消息,又有点不开心,三言两语结束了每年都要讲几次的鸡汤。

    祁大福过来,想让祁闻砚跳开场舞。

    祁闻砚抢着把闻柳推出来:“这次还是请闻总跳第一支舞吧。”

    祁大福看着他迫不及待朝简一走过去,暗暗叹气。

    他英明神武、眼里只有工作的三哥,谈了恋爱以后,也变成了俗气的恋爱脑,真可怜。

    然而他还是个单身狗,更可怜。

    祁大福一生气,交代工作人员:“关灯!”

    大厅的灯被关掉大半,只留下舞池上方有一盏柔和温暖的吊灯。

    闻柳被迫成为跳开场舞的人,她也没舞伴,左右看看,只能把手伸向祁大福。

    祁大福对这个婶婶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敢拒绝,也不能拒绝。整个人一抖,直接跳成了女步,闻柳处变不惊,自己跳男步。

    被闻柳带着走的祁大福:……三哥救命QAQ。

    祁闻砚是没空管弟弟,大厅暗下来以后,他在简一身边就不惹人注目了。

    祁闻砚直接拉住简一的手:“跟我来。”

    两人上二楼,祁闻砚熟悉得跟自己家似的,带着简一去了一处露台。

    “你和梁宙到底怎么回事?”祁闻砚把简一按在藤椅上,自己走到对面去,一副不说清楚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吃醋啦?”简一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不操心梁宙和阿胜的事情了。看到祁闻砚这样,他莫名有点开心。

    祁闻砚本来已经走到对面想坐下来了,闻言又折回来。

    简一感觉要糟,有心讨饶,但祁闻砚压根不给他机会,直接将他压在藤椅上,凶狠地吻了上去。

    祁闻砚一向都是温柔的,平时亲吻哪怕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也会顾忌到会不会把简一弄疼,把简一吓到,所以总是多少带着几分克制。

    但今天不一样,和云罗大师聊过后,他心里一直隐隐有些不安。这时候便借着吃醋的理由,把心里隐藏的情绪都转移到这个吻上,从唇瓣相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用了大力气。

    简一有种祁闻砚不是在吻他,而是想把他嚼碎吞了的错觉,动作急躁又凶狠。每一下触碰都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道,呼吸也格外粗重急促。

    简一甚至有点怀疑,祁闻砚下一秒会不会直接把他剥光光,在这里把他给上了。

    这一刻简一才发现,他在祁闻砚面前,力量好像真的很渺小,被钳制得动弹不得。当然,他也没有真心想挣脱,狂风骤雨般的亲吻将简一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他莫名跟着激动,甚至主动含住祁闻砚的舌尖又啃又咬。

    两人你来我往,像打架一样。

    直吻到简一实在呼吸困难,狠狠在祁闻砚唇瓣上咬了一口。

    祁闻砚吃痛,终于冷静了一点,喘着粗气松开简一的唇,却没远离,而是继续撑着藤椅的扶手,近距离凝视着简一。

    简一胸口剧烈起伏,哑着嗓子开口:“你是狼吗?这么凶。”

    祁闻砚嘴角一勾,伸出手指将他唇瓣上的晶亮抹去:“在你面前,就恨不得化身成狼。”

    简一脸上还没褪下去的热度又开始飙升,心律不齐:“我都说了,我跟梁宙没有任何关系。”

    他还以为,祁闻砚只是单纯吃醋。

    “嗯,我知道了。”祁闻砚也不解释,低声道,“我现在想听那个鬼的故事。”

    他没有再离开,而是靠坐在简一椅子的扶手上,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就像是把简一圈在怀里一样。

    简一无奈,只得把阿胜的事情跟他说了。

    “我觉得,阿胜的少爷,多半就是梁宙。那首曲子挺特别的,梁宙上次跟我提过,那是他自己写的。听阿胜说起来,他的少爷上一世也很喜欢音律。可能有些喜欢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轮回转世也不会变,所以梁宙才会写出相似的歌曲。”简一最后说,“不过,现在阿胜还没见到梁宙,所以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就算是,梁宙毕竟经过了转世,早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信不信鬼都不好说。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他说了一长串,身边的祁闻砚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一奇怪地抬头,发现祁闻砚在神游,眼神都没聚焦。

    简一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你想什么呢?”

    “想你刚才说的话。”祁闻砚说。

    简一一愣:“什么话?”

    他刚才说了好多话。

    “可能有些喜欢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轮回转世也不会变。”祁闻砚轻轻重复了一遍,盯着简一的眼睛,似乎想说什么,但张开嘴又闭上了,看着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简一心里微微一动,刚才说出那句话不过是随便一说,并没有任何含义。可是经过祁闻砚这么轻轻念出口,简一心底就像有根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

    内心深处泛起一丝奇怪的涟漪,好像有什么藏得很深很深的东西露出了一点缝隙,阳光洒进去,它就开始破土发芽,想要从心底冒出来。

    刻在骨子里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呢?

    阿胜对他少爷那样的吗?

    简一抬头去看祁闻砚,祁闻砚也在看他,眼神像此时的夜。

    深邃幽远却又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楼下的舞会还在继续,这时候换了首舒缓的曲子。

    祁闻砚忽然站起来,朝简一伸出手:“宝宝,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简一一下子就慌了,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不会……”

    在青风村那个闭塞的小村子里,跳舞这种事情,在人们的想象中,要么是艺术家干的,要么就是不务正业,甚至是流氓混混干的。

    简一两种都不是,所以他从来没跳过舞。

    “没关系,我教你。”祁闻砚说着,不由分说将简一拉了起来。

    他一手搂着简一的腰,一手抓住简一的一只手跟他十指紧扣:“反正也没人看见,我们不讲究步伐,也不看跳得好不好,跟着感觉走就行了。把手放上来,对……”

    简一没跳过舞,但他还是看过别人挑,现在无处可逃,只好按照自己看到过的记忆,生涩地把手搭在祁闻砚肩头。

    “很好,跟着我走就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祁闻砚温声低语,“刚才,大福让我跳开场舞……”

    祁闻砚声音一顿,他被简一踩了一脚。

    “对,对不起。”简一慌张道歉。

    “没关系。”祁闻砚继续,“我不是不想跳……”

    又被踩了一脚。

    简一:“对不起……”

    “没关系。”祁闻砚声音还是很温柔,“我只想跟你跳……”

    再一脚。

    简一快哭了:“我,我们要不,别,别跳了吧?”

    “可我想跳。”祁闻砚搂着简一腰的手用了点力度,将他拉过来贴着自己,“我不说话打扰你了,你靠着我,放空,什么都不要想。”

    他真的不再说话,简一又踩了他两脚以后,终于冷静了一点。

    他试着把自己完全交给祁闻砚,不去想现在是在跳舞,而当成是祁闻砚带他去探索一段未知的旅程。他什么都不用管,只要相信祁闻砚,跟着祁闻砚走就对了。

    没想到这办法还真管用,简一居然没再踩着祁闻砚。

    不再慌乱以后,简一开始享受当下的美景。

    今天难得天气不错,夜空幽远,稀稀落落有几颗星星点缀在天边,静谧而深情。

    而他们脚下的大厅里,正在举办一场热闹的舞会,喧嚣而热情。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能听得到楼下的热闹,却又站在热闹之外,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音乐、舞蹈、微风、漂亮的夜空……简一心里有一缕浅浅的悸动蔓延开来,情绪并不激烈,却让他有了想要瞬间到老的愿望。

    简一朝祁闻砚更贴近一点,轻轻把头枕在他肩上。

    祁闻砚也微微低头,下巴抵着他的脑袋。偶尔一个转身,他的嘴唇会无意识亲吻在简一头发上,并不刻意,却格外舒服。

    不知道跳了多久,楼下的音乐从舒缓到热烈,从激昂到低沉,轮换过无数次。

    又一曲终,简一忽然喊了一声:“祁闻砚。”

    “嗯?”祁闻砚稍稍偏了下头,用鼻音应了一声。

    “我师父以前说我就是一山野皮猴子,糙到让人不忍直视。女同学给我写情书,我还给人改过错别字……”楼下换了首轻快的曲子,简一随着祁闻砚转圈,声音含笑,“别人都骂我不懂浪漫,我听着这个词就觉得我大概永远也搞不懂什么叫浪漫,我身体里应该就没长名叫浪漫的细胞。”

    他顿了顿,隔着衣服在祁闻砚肩头亲了一下:“现在,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