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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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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山峰的济萍不知为何,内心总有一股不安,起初,她以为自己多心了,急忙平心静气坐下来修炼,此时的她已经是入境5层圆满了,争取早日突破更近一层。

    外面的蝉鸣嘈杂,以往,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只要坐下来就能专心修炼下去,可是今天,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平静下来,内心似乎有一根针在扎自己一样。

    叹了一口气,她在思索着自己的状况。

    难道是因为他?那个少年?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济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一定走了,我的话他应该已经听清楚了。可是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万一他没有走,岂不是……

    济萍再也坐不住,她明白如果那个少年没走的话,那么,他一定能够去那里,不,他只能去那里!

    冰火桥!

    冰火桥对于修士来说没有实质的伤害,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冰与火,没有一个凡人能够在仙法环绕的桥上走完,那无疑是自杀。

    想到这里,济萍内心咚的一声。

    天呐,那个少年如果死了,那岂不是……

    济萍不敢再想下去,当即脚踏法剑而去……

    同一时间,仙玉剑派的大殿内,包括掌门,几位长老,上师以及众师在内,都知道了有一个凡人在闯冰火桥!

    荒谬,怎么可能?

    众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假的,可是当他们自己以灵识扩散,真的发现有一个凡人少年,正在艰难地闯冰火桥,没有人再发出这样的质疑。

    愿意看的,不愿意看的,即便是知道结果,也没有把灵识收回来。

    没有人可以帮助这个少年,也没有人能够帮助这个少年,周围不少女性弟子甚至扭过头去,已然是泪流满面,诚然是对生命的尊重,可是,这份尊重未免太悲哀了吧!

    在场的众人内心其实也不好过,天道,修士立足于天道之中,执人念行走宇内,欲济万物,此刻,只是眼前的一个少年,众人却都无能为力。

    华阵掌门此时也是闭眼一叹,喃喃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乘星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他还能稍微动一动,身体的体温也在逐渐流失,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冰人。

    一步一步又一步,拖着沉重的身体,他能够做的,只剩下前进了。

    如果有外人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诧异,众多修士停在空中,只为看一个凡人,说的难听一点,是看一个凡人何时到达极限。

    眼看着少年一步步走下去,几乎每走一步,仿佛力量都要被抽干一丝,只是众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少年到了现在,那双眼睛依然有着不服输的倔强。

    对于这个凡人少年,或许谈不上佩服,但是至少,在场的这些人,对这个少年也是充满赞叹的,换做是自己,能够像他一样吗?

    只是,无论如何,凡人始终是凡人,看看时间,似乎也快到极限了吧。

    乘星不知道自己在这些修士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如果自己走不下去,回头也是死,那样还要多加一个内心谴责;可是走下去,或许,自己真的会死吧。

    自从失忆醒过来之后,他内心也在问着自己,我为什么一定要修仙,一定要这样执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下去后,内心会觉得本就应该这样做,虽然看不清前路,但至少,路在自己脚下。

    随着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逐渐走到了桥的中间,寒冷只是突然加大了一点,然后突然消失了。

    然而没有结束,前方的桥面突然升腾起翻天烈焰,不光阻挡住了去路,那热度也将原本几乎冻僵的身体拉了回来。

    呼……

    乘星盘坐在桥中间,随着身体的回暖,他的意识也回来了,他也看到了周围的修士,看到了或怜悯,或鄙夷,各种各样的表情,这些他不在乎,看着眼前烈焰,他眼中闪过了坚毅,也闪过了视死如归。

    “狂妄!大胆!”此时,一个严厉的声音陡然响起,一袭黄衣的老者此刻双脚腾空站着就这样满脸怒容。

    众人认得这个老者是仙玉剑派以严厉著称的刘长老,当年仙玉剑派的创建人之一,在门派内修为和威信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大家都明白,被刘长老这样骂,那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小小凡人,不好好过活,竞跑到我仙玉剑派门前寻死?你真以为我们仙玉剑派能够容忍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吗,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下山,要么灰飞烟灭!”

    刘长老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只能感叹一下,并不能作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可是,那个少年却是没有听到刘长老的话一般,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烈焰,仿佛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刘长老几乎是忍无可忍,嘴角抽了几下,他这样的修为,无论是修士或凡人,都能感受到他强大的威压,可是,那个少年似乎对自己置若罔闻,当真以为自己不能杀了他?好,那我就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刘长老长衫无风自动,缓缓聚集起力量,众人内心暗叫可惜,当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毕竟刘长老不光是长老,还掌管仙玉剑派的门规,似这少年人的行为,的确对仙玉剑派来说,可以说是变相的耻辱。刘长老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任意妄为的人,凡人也好,修士也罢,遇到刘长老,也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此时,济萍踏剑而来,看得出她眼里的焦急,“刘长老,请等一下,不要动手!”

    刘长老身为仙玉剑派的长老,又岂会在乎一个女修,当下右手缓缓抬起,就要将乘星捏的灰飞烟灭,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长老感到了攻击,虽然对方的攻击对自己造不成伤害,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衣衫爆裂,个人形象全失,那样就不好了,当下收起原来的打算,反手只是轻轻一划,对方的攻击就消散于无。

    “怎么会?竟敢对长老动手?完了完了。”众人突然意识到今天的事态恐怕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了。

    济萍原本就没打算对刘长老造成威胁,但是,今天刘长老的举动实在让人过不去。

    “刘长老,恕弟子冒犯了,可是,您一个堂堂我境修为的长老,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起了杀心,我辈修士,虽然不见得参与世俗,但是这样草草要人性命的事情,难道就真的允许?”言辞之下,陡然不惧,竟然变成了声声质问!

    “放肆!济萍,你怎么能对刘长老这么说话?”此时济萍的师父突然站出来喝道,又对刘长老鞠躬赔罪道:“刘长老,济萍也是一时鲁莽,望她是初犯,还请刘长老网开一面!”

    刘长老虽然严厉,但也是个理智之人,自己虽然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门规中就有门内众人要相互友爱团结,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也不好言辞太过,只好冷冷道:“你教出的好徒儿,回去你自己处理。但是今日之事,还没完,这个凡人不可能自己来到这里,纵然是从山脚下上来的,有着迷阵防护,凡人是不可能自己找到的,是不是你们之中,刻意违反门规,带这样一个凡人上来?”

    众人听后一阵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到底是谁。

    把一个凡人带到这里,即不让他上山,就算不得弟子,而此刻少年又在冰火桥上,仔细一想,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推吗?

    稍稍动点脑子的人也能想到一点,这个少年为什么非得上去,难道根本就不知道这座桥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里,众人内心更是一叹,这到底是谁啊,把人带到这里,也不告诉人家那座桥的可怕,到底是和居心?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济萍听得内心一颤一颤,的确,自己果然是太想当然了,她原本意味这个少年会知难而退,可是结果却是这样,原本无意的举动,这个时候想想,自己果真是害了他。

    刘长老此时又发话了:“哼,别让我找到那人是谁,否则一定严惩不贷!视门规如无物,今后还不反了天!”

    济萍的师父此时拉着她要回去,却没想到她竟然大声道:“是我做的,要处罚就处罚我好了!”

    此话一出,四周皆惊。

    刘长老嘴巴张了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而济萍的师父嘴角抽了抽,直接愣住了。

    这是干什么?刚说了反了天,就真的反了天,原本刘长老只是吓唬一下,可谁料,济萍竟然说出来了。

    济萍此时心里也是难受的很,看着桥上的少年,道:“是我把他带来的,我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可谁曾想他……”

    刘长老看着济萍,初时的愤怒已经消散了不少,这个时候就是恨铁不成钢了,济萍整个仙玉剑派都知道,作为第三代弟子,资质悟性都是上佳,同期内,基本上没有人比的上她,而她平时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也很懂事,长老们也是对她有所耳闻,甚至想着在过去几百年,是不是考虑让她继承衣钵。

    此时,不知是谁喊道:“看,那凡人又开始走了。”

    众人的脑袋此时一麻,刚才沉浸在惊讶中,竟忘了那还有一个麻烦制造者呢。

    刘长老此时内心怒道:“******,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同于冰寒,火焰对肉体的伤害是直接而凌厉的,少年只是走了一步,却不料那大火似有灵,竟发出一股气势将少年击退!

    刘长老注意到这点,眉头皱了皱。

    乘星不能再前进了,但是那种不甘,从来没有消退,一如地站起来,一如地被击退,膝盖肿了,站都站不稳了只能跪着。

    一次一次地,当他没了力气再也无法前进的时候,他双手握拳狠狠地捶打自己的双腿:“动起来,动起来……”

    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升腾起来,内心犹如翻江倒海,陡然间,乘星的身体散发出了某种东西!

    面前的烈焰似乎动了动,随后,神奇事情发生了。

    烈焰仿佛真的有灵,它这样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退一步就是生路,为何非这样不可?”

    乘星听到了对方的话,对方的话仿佛有某种魔力,但是,听上去却是那么温暖,那么静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的心告诉我,我非这样做不可!”不知不觉间,乘星已然是泪流满面,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哪怕失忆,也没有消失过!没人能够读懂那泪水的含义,被刘长老那样威逼喝骂都没有哭的少年,此时却哭了起来,仿佛内心有着某种东西,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仿佛烈焰能够明白似的,接下来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烈焰陡然从中间分开,似乎是刻意要让乘星通过。

    华阵掌门此时又是摇头一叹,恨来了,唉,该来的始终要来啊。

    阴瘦的一名上师此时却嘿嘿道:“我的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