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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势薄终无力 憋屈城下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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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步跨入门内,入眼是一个庭院。翠柏苍苍,宽敞石板路的尽头是正堂,左右套有小院。领路人介绍,正堂后有主居室,有厢房,有花园等等,再后面又是小院,有后门通往后街小巷。围绕主建筑共有五个小院,足以住下数百仆从护卫。

    云凡点点头,对领路人说,“回去告诉昝钰,这园子我要了,不是暂住。至于赔偿一事,让他派人来跟我的管家交涉。你走吧。”

    正堂很高大,主要作待客,宴请,聚会,办公之用。穿过堂屋,经过回廊,进入中院。前面是小客厅,客厅后面是很大的一个四合院,左右是厢房,正面为主人正房,都是两层木楼。年代不算久远,涂漆颜色鲜艳,木料合缝紧凑,窗户上代替窗户纸的是白底绣缎,还未曾泛黄。厢房和正房后面各有花园。云凡并不在意房子如何,他要的是一个长久的据点。

    柏富作为管家,可谓经验老道,游刃有余。不一会,两百多人就有条不紊地各安其位。

    云凡每到一处,第一件事就是洗漱。没有女仆,云凡往往自己动手。但柏富来了以后,坚决地阻止了云凡这种不合身份的举动,临时派了几名随扈负责。大桶的水送入进来,历言,二老和豹子的都有。二老和豹子都是被迫,苦笑中含有丝丝甜意。

    洗漱完毕,饭菜已经备好。几人聚到小客厅旁的餐厅,正要开饭,有人来报,昝钰拜访。

    云凡一挥手,“让他滚。”

    过了一会,随扈领着两个女人进来,前面的正是昝青。

    云凡面色不善,“你来干什么?”

    昝青嘴一瘪,要哭不哭的样子,委屈地说:“我送明凤过来。”

    “明凤。”云凡霍然起身,这才注意到另一个女子,依稀有儿时明凤的模样。女大十八变,那时瘦弱的小姑娘现在出落成了一个大美女,虽然没有昝青的姿容,却也端庄周正,怯生生的惹人怜爱。

    “凤儿,你是凤儿?哈哈,我都认不出来了。”

    云凡上前,明凤却向后退,但又立刻止住,迟疑的俏生生的声线,“凡哥?”

    云凡的容貌也是大变样,十三岁多到近二十岁,正是一个人一生中变化最大的时段。嗓音,身高,体型完全不同,只能从脸型上看出儿时的痕迹。

    云凡笑道:“当然,难道我还能变成别人。来来,过来坐,什么时候来的梧州?咦,你还挂着我娘的那柄剑。”

    明凤听到最后一句,再无怀疑,纵身一扑,抱住云凡嚎啕大哭。

    云凡有些尴尬,两人虽名义上是未婚夫妻,还从未有过亲密举动。两手张了张,慢慢收拢,轻轻抱住明凤,小心地拍拍她的后背,“不哭,不哭。”安慰人的词语贫乏无力。

    明凤哭得更凶,“我以为···我以为···,你为什么不回家?”‘以为’后面的‘你死了’三字,怎么都舍不得出口。

    云凡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是我不对,让凤儿担心了。不哭哈,我们一起回家。”云凡止不住明凤发泄式的哭泣,无奈地看着他人。

    除昝青外,其他人都含笑看着他们。云凡心中一动,“凤儿,我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在,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明凤这才想起还有他人在场,顿时羞臊不已,哭声立止,低头在云凡的衣服上擦去眼泪,不敢抬头。

    历言见机出声解困,“明凤,来来,我们见过的,还记得我吗?”历言寻找云凡时,到过龙丹津,自然到过明家,只是没有表明身份。

    明凤被历言拉到身边,随着云凡的介绍,一一给姐姐,爷爷奶奶和柏富见礼。云凡不以柏富为下人,一向称之柏老。昝青被冷落一旁。

    云凡问:“凤儿,你怎么来梧州啦?就你一个人吗?”明凤这才记起还有人没进来。

    昝青抢着答道:“还有明彪等人在外面。”

    云凡连声说,“怎么不进来?快快,都叫进来。”

    外面的随扈立即前去喊人。不一会,进来几个大汉,为首的体型魁梧,身高近两米,比一米八的云凡几乎高一个头。云凡还在打量,那人躬身施礼:“见过公爷。”

    云凡终于认出正是明彪,“哈哈,是你小子。这是干什么。”上前一把拉住,“彪子,好家伙,长得这么壮实。”举手拍了一下明彪的肩膀,“不行,不行,回去我得找师娘算账,太偏心了,你们看,师娘把明彪养得这么壮实,跟一头猛虎一样,我的凤儿那么瘦弱,看来家里好吃的都让你吃了。”

    明凤哪里瘦弱了,身体完全发育开来,该肥肥,该细细,脸色红润,容光焕发。随着云凡的身份曝光,明家的地位一步登天,生活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仅是前去拜访者留下的礼物,也足以富足一方了。

    大家知道云凡是说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亲切起来。明彪也没有了拘束,让过身后几人,“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云凡的记忆力超凡,凭着一点印象,一一叫出名来,“你是赵哥,周三,蒋娃,凳子。不错不错,一个个都力士高阶了。咦,你怎么就劲士了?”先前没留心,只顾认人,突然发现明彪居然是劲士。

    明彪说:“凤儿还是劲士呢。都是你留的功法呀。”

    “我哪留有什么功法?”云凡迷糊了。

    活跃的凳子喊道:“太极。”

    “太极?”云凡诧异不已。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让人增添碗筷,边吃边说。

    刘三辫注意到可怜兮兮的昝青,走上去拉住她的手,“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来,坐这。他们男人的恩怨与你无关,别太在意。”

    昝青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努力眨眼收回去而不能,只好低头掩饰,轻声道谢,“谢谢奶奶。”

    云凡看到昝青就坐,到也没说什么,跟明彪等回忆儿时趣事。

    赵哥叫赵壮,老镇长赵启的大孙子。周三在家排行第三,叫周铁。蒋娃叫蒋劲,家里期望他有朝一日能攀上劲士阶层。凳子叫冯登,家里是木匠,被戏称凳子。几个人的年龄差异不大,是小时候的玩伴。乡村没那么多礼数,几人从来以别名称之,云凡从不喊明彪为哥,都叫彪子,云凡的别名就是凡娃,镇里大大小小都这么喊。

    一餐尽欢,也终于弄清楚他们怎么落入了昝钰的手中。历言到过龙丹津,知道云凡与明家的关系,见到云凡后,向门派传信的同时,也给龙丹津去了音信。

    明凤一得到消息,立马就想找云凡去。这几年,大家的见识都广了,几个小子都出过远门。当然他们的远门也就是几百里外的龙门镇而已。大家一商量,就让明彪等几个人护卫明凤出行。

    明彪这小子别看四肢发达的长相,修炼天赋却是极佳,练了所谓的‘太极’后,竟是后来居上,他爷爷都不是他的对手。乡野人眼中,有他这个第一高手同行,安全上应该没多大问题。

    好的坐骑不多,为了速度,仅他们几个人就这样闯荡出来,还真是龙丹牛犊。

    昝钰其人办事,不得不说考虑周到、长远。寻找云凡的热潮退去,包括云家都放弃了,独他依然让人时刻注意龙丹津的动静,五六年不曾松懈。

    云凡一露面,这边就注意到明凤等人的行踪。于是让人诱导明凤等人到梧州,说是云凡一定会到那里落脚。这几个江湖新嫩也就兴冲冲地落入虎口。

    昝钰也就有了万一事不能谐的后手。明彪开始称云凡为公爷,也是昝钰教的。假如云凡过不了千障原,可以想象几人的命运。

    云凡并没将真相透露给这几个莽撞的家伙,只是心里对昝钰平添万分的警惕,并暗自佩服,其人能入眼九大,并被昝家立为世子,还真不是只凭身份,确实有其不凡之处。

    热闹的一顿饭过后,昝青依然没有走的意思。云凡就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昝青突然起身,对云凡行之以仆礼,“听闻常兴董鑫为谢罪,以仆从身份侍候公爷。小女子也愿意为公爷之仆,替我哥哥赎罪,望公爷成全。”

    云凡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昝青,“昝钰让你这样干的?真是···,嗨,我都没形容词了。南王嫡女给人为仆,你们昝家就由着他胡来。”

    名声上自是不好听,但昝家上下还真不在乎。不说东洲女子的地位,在东洲某些地域,甚至有遣妻女侍寝贵客的恶俗。只要能带来利益,这等枭雄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况且此事于昝家有利无害。

    昝钰图谋深远,早已分析透当前局势。暂时止战,不过是权衡之举,那是因为各方都不具备压倒性优势的无奈行为。除了全是女性的霓云宫,其余大大小小的势力,没一个会就此罢休。下来就看各家的手段和谋略了,只要势力对比出现明显差异,吞并之举定然不可避免。

    现在没哪一家能一口吞下整个东洲,都退而求其次,壮大自己再说。

    龙丹津为昝家腹心之地,哪怕再小,弄不好也是一把刀子。现在从哪方面说都不能收回来,那就想办法控制。将昝青送入龙丹津,也就有了渗透的借口。

    昝钰自然不会笨到让昝青作间谍,但为了昝青,派一些人去照顾起居,或在龙丹津设立昝家店铺,也就顺理成章了。名正言顺地将手伸进去,凭昝钰的智慧,他相信龙丹津非但不能为患,反而所获不小,甚至不是没有将云凡的公国变成南国附庸的可能。

    至于昝青,昝钰说服她非常容易,既然心慕云凡,哥哥乐于成全,不过现时提亲不太合适,那不如曲线以求,先去他身边。以云凡的才俊名位,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投怀送抱,必须抓住先机,否则连一个姬的名份都捞不到(东洲上层贵族男子的女人,按地位分为妻、妾、姬、侍、仆五种)。

    说是为仆,其实云凡这人的观念迥异常人,提倡什么平等,仆从与贵族一视同仁,所以也就是个说法而已,他绝对不会让你受苦的。再者,妹妹献身替哥赎罪,名声非但无损,反而为人称道。同时交好云凡,与我昝家霸业亦大有裨益。于公于私,此策最佳。

    这么一来,昝青还有什么说的,昝钰在她心目中一向算无遗策,为东洲最聪明的男人,当然,现在昝青心里要多加上一个云凡。

    昝青低头回答:“也不能算胡来吧。第一,青儿自愿,你和我哥都是当世英雄,青儿不愿你们仇雠以对,第二,我二叔也是同意了的。”

    云凡好笑,“昝钰肯定不是你亲哥。”

    昝青回说:“公爷还真说错了,我同父同母的哥哥就这一位,其他几个哥哥都不同母。”

    “真够狠,亏他做得出来。”从年龄上讲,云凡也是‘牛犊’,但他有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有丰谷的不少记忆,半年多来又迭遭大事,思想不再那么单纯幼稚,对昝钰的心思多少能猜测一二。

    云凡说:“我不同意,你回去吧。”他真的从没有求娶昝青的意思,当时与昝青两人谈得来,是因为她们爽利的个性,不矜持不扭捏,还有,爱美之心,男人的天性,但不见得就一定要上升到占有的地步。

    另外,他对‘仆’的含义也不是那么清楚。仆仅比奴高那么一点点,除了不能买卖,东洲男主人对于女仆,是有权予取予求的,送人都可以。

    昝青凄然欲泣,盈盈拜倒相求。

    刘三辫想不到那么复杂,她只有一个心思,为孙子多多收罗美女,越多越好,以便开枝散叶,成就一个辉煌的大家族。现在又不是没有与之相称的尊位身份,于是有收错也绝不放过,即使明凤在场,别说明凤还未成亲,就是已确定了正妻的名分,对此事也无权置喙。

    云凡还要说时,刘三辫却不管不顾,直接把昝青拉了起来,“走,随我回房,先跟我好了。”走时还剜了云凡一眼,弄得云凡哭笑不得。

    昝家来人商议补偿一事,云凡信口给了一个天价就不予理会,一直是历言带柏富出面,代表云凡负责交涉。历言作为姐姐,有权代表云凡,她的身份异于平常女性,曾经的九大行使之一,高阶灵士,跟其他女人的地位自然天差地别。柏富负责讨价还价,这事历言不擅长。

    云凡也没闲着,既然有了想法,那就需布置一些手尾。所有来访者,除昝家外,一一接见,畅谈甚欢。跟云家梧州主事云渺和霓云宫梧州主事荣琬更是密议良久,就今后可能的合作,作预备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