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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宇府斗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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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歌一看,赤林用楷书写道:“井深三十尺,一只蜗牛从井底向上爬,白天向上爬六尺,夜间又下滑三尺,问小蜗牛几天可以爬出深井?”再看赤林,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我让着你”的模样。

    这是一道很简单但很有趣的题目,粗心的人很容易答错。

    “九日”

    赤林缓缓点头。

    “再来”“甲赶羊群逐草茂,乙拽一羊随其后。戏问甲及一百否?甲云所说无差谬。所得这般一群凑,再添半群小半群。得你一只来方凑,玄机奥妙水猜透。”意思是说: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羊去寻找青草茂盛的地方。有一个牵着一只羊的人从后面跟来,并问牧羊人:“你的这群羊有一百只吗?”牧羊人说道:“如果我再有这样的一群羊,加上这群羊的一半又四分之一群,连同你的这只羊,就刚好满一百只。”这群羊到底有多少只呢?这还不简单?南歌答到:“三十六只。”

    两局已输,赤林败下阵来。

    “且慢!”南歌扬扬手,“既然你已经输了,我就送首诗给你吧。”

    “归来一只复一只,三四五六七八只。凤凰何少鸟何多,逐尽人间千万名。”这是苏东坡曾给一幅《百鸟归巢图》提的一首诗,其中暗含了一道数学题:“百只鸟”在哪里呢?至于答案就交给赤林慢慢思索吧。

    赤林听后,挠挠头,犹自疑惑为什么南歌念首诗给他?低头便去旁出琢磨。很简单,只要赤林明白这首诗隐藏的数学问题就行了。把诗中出现的数字写成一行,然后在这些数字之间加上适当的运算符号,就会发现一加一加三乘四加上五乘六再加七乘以八就等于一百,噢,这就是苏轼的那一百只鸟了。

    水未央见二人都败下阵来,大袖一挥,端正了身体,又命人取来纸墨水彩,垂头专心作起画来。

    春日正好,水未央一缕墨发垂下混不知觉,专注的红衣少年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恬静祥和,与刚才那个飞扬跋扈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真是让人看不清啊......南歌没由来地感叹一句。

    等了大半个时辰,水未央才缓缓落笔。

    众人凑上一看,这是一幅描绘冬日雪景的山水图,表现雪后郊野的江山景色,画卷平远空旷,忽至一段,景物渐趋繁密,层峦叠嶂前后交错,虽白雪皑皑,江河坡岸隐现其间,点缀着楼观、村舍、桥梁、栈道及人物活动,用笔细劲似草草若不经意而又妙合法度,笔法流畅,意境肃穆凝重。整幅画面有高低错落的节奏感,使观者仿佛身临其境,坐于舟船中,沿江眺望窗外时时变换的景色。

    众人纷纷称奇,南歌一看也是大惊,原以为水未央为人轻狂不已,年纪尚轻,兴许是富家子弟的花瓶而已,却没想到在绘画方面是大师级别的人物。水未央似乎很是欣喜看到南歌呆呆的模样,不禁挑眉笑道:“我这一幅如何?还请南歌公子赋诗罢!”

    南歌惊疑不定,她对山水画一窍不通,如果水未央画艺平平的话,自己随意默首名诗也能完胜,却不料他画艺高超,一时间竟想不出可与之匹配的诗句来。

    “怎么?独孤公子是要认输了么?”

    罢了,左右不是写雪。

    南歌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昔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众人看向南歌写的诗也是一愣。

    篆者,传也,传其物理,施之无穷。

    南歌的小篆是模仿唐代李阳冰而成,风格上虽与秦篆略为相似,但线条有了粗细、顿挫、轻厘、方圆的变化。笔画中融入了楷、隶、草等书体提按起收的笔意,更在起止处增添了情趣,使起笔有方有圆,收笔有留有放。

    这一手好字,极配那江山雪景图。再看那首诗,霸气凛然。

    水未央执起画卷,说道:“诗是不错,可这秦皇汉武、成吉思汗又是谁?”

    “是人就对了!”

    “哈哈哈哈,你不说也罢,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虽然诗句与我的画格格不入,不过......”水未央还未说完便扬长而去,风中传来他的声音“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南歌胜了。

    被水未央搅得心情不佳,是以不多时南歌便借口离去。

    “独孤公子!”南歌走到门口,一侍女上前,“独孤公子,赵小姐让奴婢转告您一声,她有些不舒服先和林姑娘坐马车回赵府了。等宴会结束后,估摸着坤少也会去赵府,请您稍等片刻,同坤少一道。”

    南歌知晓赵月笙好意,但还是轻轻摇头:“无妨,时辰还早,我走路回去就行。”

    双脚行走在土地上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南歌凭着记忆往回走,一阵车轱辘声在身后想起,南歌侧身到边上相让,马车却停了下来。

    车窗里探出个头来。

    南歌打量着马车,马车容纳七八人绰绰有余,内里干净舒适,有股淡淡的玉桂香味道,清新怡人,驱走了一身的烦恼疲倦。

    “贺兄这马车倒甚是宽敞。”

    贺云笑道:“马车虽大,一个人坐着却也无聊。”

    南歌一时搞不懂他的意思,却又听他开口说道:“我与你十分投缘,往后独孤唤我阿贺便好。”

    南歌展颜一笑,露出盐白的牙齿:“好!”

    这一笑,贺云有点恍惚,印象中几次见到南歌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这一笑,眉目传情,顾盼生姿。连南歌都没有发觉自己渐渐地恢复了“元气”。

    贺云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对南歌说道:“独孤下山不久,想必还没有好好逛过河阳城吧?今日时辰尚早,不如我带你去品河阳的吃食可好?”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南歌欣喜地说道。

    贺云带着南歌去的是河阳最大的一座酒楼,要了一间雅间,二人又点了一大桌美食,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间已知黄昏,贺云有把南歌送至赵府才坐车而去。

    回到赵府,方知坤少果然来过却已经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