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酒楼

作者:在别人的戏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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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浮越没想到刚将司空颜搀扶出“千金笑”,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君欲雪。君欲雪显然也很诧异带司空颜出来的人会是他。

    “她喝醉了,回去记得给她弄些醒酒汤。”慕浮越轻轻松开司空颜的手臂。

    君欲雪伸手扶过,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一丝责备,“说是去找人,就是这样把自己找醉了吗?”

    “我……我没醉,我只是有点……有点晕……”司空颜迷迷糊糊地摇晃着。

    慕浮越见她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是本王疏忽了,不知道司空姑娘不会饮酒。”

    “胡说……你……明明知道……”司空颜立马给他拆了台,还醉醺醺地笑着,“不过是我……自己喝的……也不……不能怪你……”

    慕浮越一时哑口无言。这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

    司空颜又看向在她眼里已经叠影成双的君欲雪,喃喃道,“我想睡觉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她的头真的好晕。

    “好。”君欲雪也没兴趣细究这两人的关系,他向慕浮越点头示意后便将司空颜扶上了马车。

    等马车远去,慕浮越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该叫慕浮策回府了。

    刚到楼上房间的门前,就听到杯子落地破碎的声响,他正要敲门,慕浮策已经面色阴冷地推门而出,而里面的媚仪瘫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似笑似哭。

    “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慕浮越跟上慕浮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慕浮策闻言头也不回,只冷哼一声,“这世上能够让我怜惜的女人已经死了,她还不配!”

    “这么肯定?”慕浮越了解他的倔脾气,一旦认定了的事,即使知道错的是自己,也不愿改变,任其一错再错。也许有一天他会后悔这样吧?

    “当然,回去了。”慕浮策未假思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月色如水,街上的喧闹声也渐渐隐去。

    君欲雪不想理睬面前傻笑着胡言乱语的司空颜,遂一直坐着闭目养神,却不想她突然靠近,一脸的神秘兮兮。

    “你干嘛?不会要撒酒疯吧?”他提防地看着她。

    司空颜却是傻傻一笑,贴近他耳边,小声开口,“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其实我是三百多年后大崇王朝的永宁公主……也许有一天……我会突然消失在这里……”话音未落,她已经醉倒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君欲雪半晌方回过神来,他一定也醉了,否则怎么会觉得她这么荒诞的话像是真的呢?

    司空颜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正午,碧蓉才给她梳洗好,就听到了门外君祺不情不愿的声音,“公子让姑娘去用午膳。”

    午膳依旧很丰盛,司空颜因为睡到现在,早就饿得发晕,然而自幼的皇家礼仪熏陶让她还是吃得慢条斯理。

    “吃完我带你出去逛逛。”君欲雪见她专注着饭菜,终是没有问她昨晚的话是醉言还是事实。

    “嗯。”司空颜开心地点了点头,她长这么大一直呆在皇宫里,早就想出宫看看了,或许莫名来到这里也不是件坏事。

    因为是午后,街市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司空颜第一次逛集市,很快便被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儿吸引了视线,这边看看那边摸摸。

    君欲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第一次和他逛集市的时候也是这样充满了新奇,撒娇耍横地让他几乎买了整条街。

    远处的酒楼前突然传来吵闹声,司空颜好奇地看去,只见一个俊朗的玄衣少年被几个壮实的大汉推搡着跌坐在了地上。

    少年不甘心地起身,大声嚷道,“我真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信就算了,你们可别后悔!”

    “呸!一个穷小子还敢在我云香楼招摇撞骗?!”一直站在门口的陶掌柜闻言不屑地冷哼道。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司空颜在心中默念着,小心翼翼地跟上狼狈离开的玄衣少年。

    上官邈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也未点破,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口才突然转身,“你……”他失神地看着眼前玉貌朱颜的女子,半晌方结巴道,“你……你跟着我干嘛?!”

    “你真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司空颜稳住自己因惊吓而紊乱的脚步。

    “当然。”怎么说自己也在山上跟随师父修行了十几载,这点自信上官邈还是有的。

    “那你知道怎么去三百多年后的皇城吗?”

    “三……三百多年后?!”上官邈闻言一脸诧异,他只是博古通今啊,又不是能预知未来。不过看这姑娘很好骗的样子,他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你若真的想知道,先请我吃顿饭,我吃饱了自然告诉你。”

    “真的吗?!”司空颜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开心,“我这就带你去吃饭!”

    “喂喂喂,你慢点!”上官邈被她的急切弄得有些心虚,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久居山中的上官邈并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司空颜一心想快点知道答案,也未注意到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腕。

    反而是四处寻找她的君欲雪有点无语地看着两人手拉手走过来。

    “永宁,这位小兄弟是谁?”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自然地叫出这两个字。

    君欲雪的语气不算严厉,但司空颜俨然一副受训的模样,她还未开口,一旁的上官邈已凑上前来,“原来你叫永宁啊,那我叫你阿宁好不好?”

    司空颜未理睬他,只看着君欲雪,“他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我想带他去吃饭。”

    “带银两了吗?”君欲雪瞥了一眼她空荡荡的腰间,淡淡道。

    司空颜这才想起自己没带银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君欲雪无奈一笑,“我带你们去,跟我来。”

    司空颜听话地跟上,上官邈跟在她身旁,小声道,“我叫上官邈,邈远的邈,道号远之,是无量山灵修道观妙法道长的关门弟子。”

    司空颜微微点头,她不在意他是什么身份,她只想知道怎么回去。

    “前面的是你兄长吗?”上官邈还在喋喋不休。

    司空颜摇摇头,低声道,“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对你挺不错的。”上官邈继续追问着,一脸的好奇。

    司空颜却被问住了,这两天她的吃住穿用都是君欲雪提供的,她也未觉不妥,却忘了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你们没关系他会带你来吃饭?”上官邈显然不相信,“你别因为我长得单纯善良就蒙骗我。”

    “那我还答应请你吃饭,我们有关系吗?”司空颜淡淡反驳道,她可不想再被他问下去。

    “那倒也是。”上官邈终于不再追问。

    很快便到了云香楼,君欲雪将两人带到楼上一间雅阁坐下,面色柔和地看着上官邈,“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们刚用过午膳。”

    “那我就不客气啦!”下山以来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上官邈可不想白白浪费这次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他看向一旁静候的小二,在小二震惊的目光下,一口气报了一大堆菜名。

    云香楼的上菜速度一直是帝京数一数二的,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的菜。

    上官邈拿起筷子,看了看对面的君欲雪和司空颜,“你们不吃,我可一个人享用了。”说完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终于等到他吃饱喝足,司空颜目光期待地看着他,“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呃……”上官邈差点忘了这茬,还好他脑子转得快,故弄玄虚道,“现在还不能说,这等泄露天机之事我得等我师父下山才能告诉你。”

    “那你师父什么时候下山?”司空颜丝毫没察觉到他在欺骗敷衍自己。

    上官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大概三个月后吧。”看着她满是信任和期待的眼睛,他突然有些后悔骗她了。等找到师父要找的那个女子,他一定帮她问到答案。

    “这么久……”司空颜有些失望地垂目,她是不是真的不能回去了?她好想念父皇和母后。

    上官邈见她难过,更加觉得自己过分了,“其实……其实三个月过得很快的。”

    “嗯,那三个月后我怎么找你?”司空颜收拾好心情,如果这么一点挫折就沮丧,她也不会在不寿的预言下活到现在。

    上官邈见她眼中又恢复了光彩,顿时松了一口气,“到时候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嗯。”司空颜点头,正如他所言,三个月并不算太长,她愿意等。

    一旁一直沉默的君欲雪莫名觉得她想知道的答案与她昨晚伏在他耳边的醉言有关,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对了!”刚刚还正襟危坐的上官邈突然凑到他面前,“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请我吃饭,我可要好好谢谢你。”

    君欲雪被他问得一楞,正欲开口,一旁的司空颜已帮他回答,“他叫君欲雪,晚来天欲雪的欲雪。”

    “好有诗意的名字,那我就叫你君哥哥好不好?”上官邈卖乖的看着君欲雪,师父教过他,出门在外,嘴一定要甜,不能得罪人。

    不过,他还是得罪了,君欲雪看着眼前看起来尚显稚气的俊朗少年,只觉得哭笑不得,半晌方吐出两个字,“随你。”

    一旁的司空颜有些疑惑地问他,“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叫哥哥吗?”

    “当然!”上官邈为避免自己尴尬,忙打断道,“你也可以叫我上官哥哥的。”

    “要是我年纪比你大呢,你不是该叫我姐姐了?”司空颜忍俊不禁道,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要比自己要小一点。

    没想到上官邈丝毫不介意,反而很开心,“要是能有你这样的美人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他不知道何为美人,只在道观的书阁里看过“有美一人,婉如清扬”,见过司空颜后他觉得大概就是这样了。

    司空颜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有些别扭道,“好了,别哥哥姐姐了,我三月后来这里找你,你不要忘了。”

    “肯定不会忘!”上官邈立马郑重坐好,又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要回去了吗?”

    “嗯,你要是想不愁吃喝,可以试试去皇宫的钦天监。”司空颜以为他是怕吃了这顿没下顿,便诚心建议道。父皇一直很重视钦天监,相信这里的君王也是。

    君欲雪跟着起身,“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你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上官邈见两人离开,突然有点不舍,这还是下山以来第一次有人陪他吃饭,还是这么赏心悦目的两个人。